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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许相爷子嗣不丰,只有一子两女。

    嫡长子许凤洲与小小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乃是已故的夫人所生。

    六年前,夫人因病去世后,小小姐与二小姐去金陵外祖家探亲,却在途中被歹人掳走,身为兄长的许凤洲这些年一直到处寻找她的下落。

    如今小小姐平安归家,乃是天大的喜事。

    闭门六年之久的相府今夜特设家宴,邀了长安所有亲眷给这位掌上明珠接风洗尘。

    天才擦黑,相府就已灯火通明,往来婢女仆从如云,各个忙得脚不沾地。

    云晴还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热闹,亦步亦趋地跟在柳嬷嬷身旁。

    并未她要跟着柳嬷嬷,是柳嬷嬷非要带着她,说趁此机会教导她该如何上进。

    柳嬷嬷虽絮叨,但统筹能力却极强,指挥起后院的婢女来,就像是在指挥千军万马,很是威风。

    虽然府中已经六年未有设宴待客,一众婢女仆从在她的指挥下,除了后厨偶尔出现一些小乱子,一切还算井井有序。

    云晴跟着她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当然,她并不知晓自己是否需要学习这些。

    宴会进行到一半,柳嬷嬷吩咐云晴去前厅送果茶给女眷们饮用。

    其实这事儿本用不着云晴,不过在柳嬷嬷看来,要让她亲自去瞧一瞧主子跟下人的区别,也好叫她上进一些。

    毕竟都做了公子通房,那是要一辈子留在相府。

    能讨公子欢喜的妾,跟不得宠的妾,那是有极大区别的。

    云晴并不晓得她心里的打算,只是对这一切感到新奇。

    她端着果茶跟在其他婢女一同入了金碧辉煌的前厅,就像是完全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热闹的,尊贵的,奢靡的……

    她谨记柳嫲嫲的教诲,按捺住好奇心,踞坐在能够映出人影的红木地板上,将托盘里的果茶搁在摆放各种美味珍馐的矮几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头顶,心里不免紧张,杯中果茶倾洒一些出来。

    她赶紧告罪。

    “别怕,不妨事的。”一个娇娇嫩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晴一时之间忘记柳嫲嫲的话,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清亮如水的眼睛。

    是小小姐。

    她果然生得极美,与许凤洲有两三分相似。

    一个自由被人捧在掌心里的明珠,平白受了十年的苦,眉眼间却不见丝毫愁苦,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她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艳,“长安的女子,都像姐姐一样好看吗?”

    原本觥筹交错的人全都停了下来,将眸光齐刷刷地投向云晴。

    眼前的婢女穿着打扮与其他婢女无任何差别,却生了一张叫人见之忘俗的面孔。

    尤其是那对微微上扬的狐狸眼,羽睫湿润,瞳仁漆黑,看人时眼神懵懂天真,让人心生怜惜。

    仿佛只要她一开口,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也恨不得摘给她。

    席间有几个年轻子弟吃醉了酒,一时有些忘形,打量她的眸光热烈得过头。

    直到听见“啪嗒”一声响,那几个子弟才回过神来,见端坐在上首的许凤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族中无人不知这位眼高于顶的族兄收了一花魁做了通房,看来就是眼前这位。

    如今现任家主——相爷年世已高,族中的大小事宜都由他打理,早已是板上钉钉的继任家主。

    他行事与待人宽厚温和,信奉儒家思想的相爷截然相反,为人傲慢跋扈,在长安都横着走。

    但是他能力极其出众,为人处事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比起相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将族中大小事宜处理得井井有条,且赏罚分明,对待族中子弟也一视同仁。

    族中长辈们对他赞不绝口,平辈或者小辈份子弟则对他又敬又怕,无人不服气他。

    几人顿时酒醒了大半,忙收回视线,恨不得把下巴戳进胸膛里。

    许凤洲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云晴,“还不下去。”

    云晴立刻行礼告退。

    直到行出厅外,她才忍不住回头,只见那位年纪比她还小些的小小姐正在同自家兄长说话。

    一向目下无尘的俊美男人摆出一个认真聆听的姿态,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与刚才冷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云晴收回视线,匆匆离开灯火辉煌的花厅,向柳嫲嫲复命。

    柳嫲嫲将她拉到无人处,道:“如何?”

    云晴这会儿还有些心慌慌,如实回答,“很热闹。”

    柳嫲嫲白了她一眼,“我不知热闹,我是说你羡慕不羡慕?你若是上进些,哄好了公子,将来,你就能坐在里头,而不是呆在闷热的厨房里忙得脚步离地。”

    云晴想了想,认真道:“厨房也没什么不好。”

    柳嫲嫲瞪圆了眼睛望着她。

    她眼神澄澈,看不出半点儿虚假之色。

    柳嫲嫲突然就没了脾气,打发她,“马上宴席就要结束,今夜公子肯定要让你侍寝,你回去洗洗吧。”

    这榆木脑袋,床下是教不会了,但愿床上能哄好。

    男人,不就那点子事儿。

    忙了一日,云晴也有些累了,应了声“好”,回葳蕤轩去了。

    此刻人都还在前院忙活,院子里静悄悄。

    她弄了些热水,沐浴过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睛,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她从床上起来,问:“谁?”

    外头传来秋霜的声音,“公子唤姐姐过去呢。”

    云晴呆愣了好一会儿,起床穿衣裳。

    一开门,秋霜站在门外,一脸惊讶地望着她,“姐姐该不会先睡了吧?”

    云晴摇头,“我就是眯了一会儿。”

    秋霜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揶揄地眨眨眼,“快去吧,别叫公子等急了。”说完把手里的的灯笼递给她,打着哈欠回屋去了。

    云晴叹了一口气,提着灯笼往南边主子的卧房去了。

    刚到门口,一眉清目秀的少年迎面走来,见她来,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咧嘴一笑,“云晴姑娘可算来了,公子都等急了!”

    正是贴身服侍许凤洲的小厮——秋霜的兄长春明。

    两人寒暄几句后,春明便回去了。

    云晴看了一眼映在窗户上的影子,不太敢进去。

    他那个人脾气不大好,若是待会儿冲她发火,她还没想过怎么应对。

    其实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当初,她都说了不来长安,是他非要自己来。

    来了没多久,他又将她丢在府中,随太子南下公干。

    他离开后,这府中除却秋霜跟柳嫲嫲两母女,没有人看得起她,处处挤兑她。

    她过得很不开心,实在等不到他归家,所以才想要逃。

    可她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

    没有卖身契,她连长安城的城门都出不去。

    眼下已经入秋,夜里风有些大,吹久了有些冷。

    她冻得瑟瑟发抖,正发愁,里头传来一道似乎蕴含着怒意的低沉嗓音。

    “你准备在外头过夜?”

    云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许凤洲正坐在榻上看书。

    已经沐浴过的男人穿了一件宝蓝色云锦直缀,满头乌黑的青丝随意地用玉簪拢在脑后。

    应是吃了酒的缘故,白玉似的面颊浮出淡淡的薄红,浓黑的眉眼愈显俊美,举手投足颇具名士风流。

    好像也没有很不高兴……

    他如今找着妹妹,心中不知有多高兴,犯不着跟她一个小小婢女置气。

    如此一想,提着的心又放了回去,想起他素日的习惯,看向门口,果然瞧见木架上搁着一盆还没凉透的热水。

    她端着热水缓缓走到他跟前踞坐下,唤了一声“公子”,用洁面粉在掌心揉出细密的泡沫,倾身上前。

    甫一靠近,一股子熟悉的男子气息,混合着淡淡酒香与皂荚香气,将她紧紧地裹挟住。

    极危险,却又说不出的好闻。

    云晴定了定心神,把掌心的泡沫涂抹在他洁白似玉的面颊上。

    他的脸摸上去有些凉,肌肤柔软细腻,手感极好。

    待涂抹均匀后,云晴捏着刀片正要动手,他突然从书里抬起视线。

    他的瞳孔较一般人较黑,灯光下泛着蓝色的冷光。

    云晴心里一颤,忙收回视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上。

    他把书搁到一旁,洁白如玉的大手揽在她腰上。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浅绿色宽松袍袴,皮质的蹀躞腰带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

    那只灼热的大手拢着她的腰身,滑到她柔软饱满的心口,极其熟练地狎弄着。

    可他眼睛里却一丝情欲都无,冷冷地审视着她,似乎要看看她能够伪装到几时。

    她微微有些颤粟,薄而柔软的耳尖几乎红得滴血,手指抖得几乎拿不住刀。

    “听说,”他骤然收紧了指骨,“我不在的这半年多,你偷偷跑了两次。”

    她洁白的手指一顿,锋利的刀片在他脸颊上划下一道血痕。

    血珠子从伤口迸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云晴顿时慌了神,忙拿帕子擦拭,却被他一把捉住手。

    他浑然没有在意脸上的伤,将她拢进怀里,冰凉的唇落在她耳侧,呵出的温热气息不断烘入她的耳郭。

    “打算跑去哪儿?”他嗓音有些低哑,“金陵?”

    “没跑。”她颤声回答。

    略带着哭腔的哽咽,娇怯怯地,叫人恨不得将她揉碎。

    “没跑?”

    他漫不经心地用指腹按压着花蕊。

    他虽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却也打小习武,指腹生了薄薄的茧。

    很快地,少女鸦羽似的眼睫上盈满泪珠,面颊绯红一片。

    她讨好似圈住他的脖颈,轻轻地蹭着他光洁的脸颊,“我只是想公子了,想要去找公子。”

    “想我?”他轻“呵”,显然不信。

    她忙搂紧了他的脖子,撒娇,“许二叔不在,我一个人无趣得很。”

    这话是真的。

    他不在家,又不许她出门,自然无趣得很。

    他面色稍霁,捏着她的下颌,狠狠吻住她的唇。

    榻上的蚕丝衾被是她今儿上午刚换的,柔软地如同一团云。

    陷在云团里的云晴动弹不得,几乎被吻得窒息。

    两人已有半年未见,有些失控的男人像是为惩罚她,并未向从前一样耐着性子哄她得趣,而是强行欺入。

    短暂的不适过后,像是溺水的少女被澎湃的潮水淹没,泪珠不断从眼角滚落,湿了鬓角。

    屋外风的风越来越大,狂风拍打着窗棂。

    约过了三刻,风声终于渐渐止了。

    云晴把满是泪痕的脸埋进柔软的衾被里,细白的胳膊无力地搭在榻沿上。

    浑身汗涔涔的男人掐着她细白的脖颈,在她耳边喘声,“下回若是再敢跑,我扒了你的皮!”

    云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不作声,圈紧了他窄瘦的腰身。

    他十分受用,牙齿细细研磨着她的颈侧,留下淡红色的齿痕。

    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什么,冷冷道:“以后不许去人前招摇!”

    云晴心想她哪里就去人前招摇,正要问一问,他已经堵住她的唇。

    不同于方才的霸道凶狠,这一回极温柔,含着她的唇瓣细细□□完,又去吃她的舌。

    她实在无力招架,沉浸在他的温柔里,泡软了自己的骨头。

    清醒些时,已经是后半夜。

    她起身穿衣,被人一把擒住手腕。

    “去哪儿?”

    “回自己的屋子。”

    “你那屋子冷冰冰有什么好回的,”他圈住她的腰身,将她强行摁回自己怀里,睡意浓浓,“今晚就睡着儿。”

    “不合规矩。”

    许凤洲斜她一眼,“你竟还知晓规矩二字?”

    云晴垂下眼睫。

    这是他离家后不久,她学会的两个字。

    但她不想跟他说,因为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他也没有问,只揉捏着她的腰,缓缓道:“这府里,我就是规矩。还是说,不累?”

    听出他意有所指的云晴立刻乖乖在他怀里躺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寻回妹妹的经过。

    提及妹妹不过刚刚及笈的年纪,却已经做了两回寡妇时,他既心疼又内疚,云晴听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轻轻,噩梦终于结束了。”

    他呢喃了一句,重新阖上眼睛。

    大抵是太累了,他很快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根本没有睡意的云晴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白皙的指尖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滑到他柔软的唇。

    他睡着时看起来极乖,鸦羽似的长睫歇落在下眼睑,比着清醒时的阴鸷孤傲,多了几分少年气。

    怎么有人生得这么好看呢?

    尤其是嘴唇,嘴角天然上翘,红润柔软,跟他冷硬的脾气完全不同。

    云晴见他睡得很沉,在他唇角偷偷落下一吻,又轻轻戳了一下他脸颊。

    原本熟睡的男人蓦然睁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被抓个正着的云晴霎时红透了脸,有些无措,“许二叔,你别骂我……”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扣在身下。

    他伸出指腹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既然不累,那就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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