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我年轻不谙世事,自恃美貌所以底气足,至于那些人,那大人你应该问他们为什么这样,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

    她一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看向李星任:“你想趁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抓住机会,从我嘴里套出点儿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支出去的柳明辞压根儿就根本不担心这件事情吗?”身为西南军的重要将领,却出现在临近西戎的安州,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是胡扶罗。

    听完这些话的李星任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宛易逢,并没有说话。

    宛易逢琢磨着,李星任因为胡扶罗而来,但是瞧胡扶罗那副信誓旦旦一定要和自己和亲的样子,那么皇上也一定知道他来这儿了,要不然他一个单于也不可能敢在东明大摇大摆地满街追人,甚至还炸了人家的酒楼都没事。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李星任来到这儿是来监视胡扶罗的,但是他为什么一直在自己和柳明辞身边打转,而不是去找胡扶罗呢?

    “柳明辞……”口中不自觉地喃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在其中,又充当着什么角色呢?那夜的刺客是否会和他有关系?

    柳明辞的到来说明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皇帝脱不开关系,宛易逢有一种预感,甚至所有的事情一开始都说不定……

    宛易逢越想越心惊,如果这个局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算计好,那么皇帝这么做,就绝对不是仅仅因为那所谓账本上的人,现在的事情已经牵扯到了西南军和西北军乃至康迟这三个势力。皇帝究竟想要干什么,琴水县和泗水县的案子在这当中又起到什么作用?

    这里面能够让人找到空隙的,就只有琴水县的事情了,按照静朝院原本的想法,应该是利用郑书清得到黄言贞手中的所谓账本,然后将郑书清杀人灭口,但是却被郑书清反将一军,黄言贞不仅死了,还翻出了陈年旧案。不仅事情走向没按照静朝院一开始的方向走,还直接让符铭恩吃了大亏。

    换句话来说,这桩旧案并不是太后她们想看到的,也就是说,这案子一定和太后有什么关系,而当时揽芳院被抓住的孙威也能恰好说明这一点,静朝院和杀母夺婴案有关,太后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等等,泗水县、账本、仵作……这一连串的东西就像种杵一般直接撞醒了宛易逢一直以来沉睡的记忆。

    十年前太后和母亲让她做的账是什么来着?有关威县的,还有关一个账房和一个仵作,郑书清的那个仵作父亲是什么时候死得来着?

    十年前!

    十年前,当时的她并不知道仵作和杀母夺婴案有关系,只知道母亲宛郁清为了试探她而让她去做陷害他人的账本,诬陷威县的一个账房和一个仵作贪污官府的钱,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是因为是威县的事情,所以宛易逢一直都没有往那边去想。

    如果从这里入手,那么就可以反推了,据宛易逢当年的了解,这两个人压根儿就没有对账本做什么手脚,如果当时太后想要陷害他们,那么一定是参与或者发现了能够威胁到太后地位的事情,才让太后费这么大心思对两个布衣百姓发难。

    宛易逢没答应太后的命令,因此太后用了其他的手段,仵作因为被陷害杀人而死,而那个账房也杳无音信。

    也就是说,整个案子看似是要给仵作翻案,从而查出黄言贞等人的案子,牵扯出一堆贪官污吏,就如同戏台子演得一般惩恶扬善。正如宛易逢当年以为,做假账纯粹是上头想要掩盖自己贪污而随便找个替死鬼。但是实际上,这个案子,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另有玄机!它不仅和太后有关,还是皇帝一直攥在手里的杀手锏,而柳明辞的到来,则说明皇帝马上就要和太后摊牌了。

    但是静朝院的人为什么要搞这么血腥的案子,太后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样一个大麻烦?这当中是否还漏了什么?宛易逢的直觉告诉她,那两个人一定还知道其他事情。

    但是现在的一切都是基于自己的推测,必须得搞清楚两人之前和威县有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琴水县爱你和泗水县的这些事情可以有推测,但是这些和军队以及康迟有什么关系暂且还是一团乱。

    无论如何接下来都得加快行程,一切只有先见到林涛才有可能得到答案,毕竟琴水县一案,最可疑的地方就是林涛,他实在是太突兀了,在一切都被算计好的情况下,这个像是新手一样的林涛实在是太突兀,恨不得明摆着告诉对方自己有问题。静朝院不会派这么一个人去执行任务,而皇帝那边安插的人手也更不可能派出这样的人。

    想到这儿的宛易逢眼珠一转,柳明辞。

    李星任坐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的宛易逢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同时,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刚想要开口问,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了不对劲。

    宛易逢没想到的是,一旁一直安静坐着的李星任会突然暴起一把推开她!

    意外的发生往往都是非常迅速的,等宛易逢反应过来的时候,箭矢已经没入了身旁的柱子里面。

    “臂力不错。”这是宛易逢看到箭矢的第一想法,毕竟现在的她除了让自己的心态好一点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如果是在原来,以她的身手不可能会晚于李星任发现对方,但是现在的她刚刚退烧,再加上身体羸弱,不要说发现隐藏的刺客了,就算此刻在她眼皮子底下能不能发现,也全看运气。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没有擦伤,应该是自己运气好,只是被箭羽微微擦过。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星任,对方也只是擦伤。

    以他的反应应该是可以躲过去的,他受伤应该是为了救自己,一想到这儿宛易逢就有些头痛,他并不想欠这个人的人情。

    当时如果李星任用力一点,是完全可以避开的,但正是因为他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原因,顾及太虚弱的自己,控制了力度反而自己受了伤。

    因为顾及弓箭手的原因,两个人都没有动,静静地观察着现在的动向,楼下有些骚动,应该是发现了不对劲,毕竟她这个地方应该是被严密监视的。与此同时,驿站外面也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究竟是什么人,胆子居然这么大,敢三番两次刺杀朝廷命官?而且还不止一个?

    “将军,您受伤了吗?”门外传来陌生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的宛易逢看向李星任,没想到同一时间李星任居然也看向了她,两人匆忙之间对视了一眼。

    宛易逢给李星任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稳住对方,李星任看着熟练动作的宛易逢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什么事?”

    “刚才突然听到一阵异响,说是驿站里混进了刺客,李副官特地命属下前来……”

    话还没说完,李星任就突然上前打开了门,紧接着他就直接把对方一脚踹了出去,又因为是下了死力气,对方直接被他踹得口吐鲜血。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宛易逢都震惊得张大了嘴,不是,这么直接的吗?不得先稳住敌人吗?真就正面迎战啊!

    一瞬间宛易逢仿佛回到了在塞外的时候,那个时候李星任也是这样,只要战鼓一响,那人就跟出笼的野兽一样,一个劲儿地往前冲,拦都拦不住,搞得宛易逢都要为这件事情和对方大吵一架。虽然将军带头冲锋不是坏事,但是奈何每次他都杀红眼了才停下,整个人都带着戾气,最后逼得他爹李荣祖直接下令,禁止他带头冲锋这事情才算结束。

    宛易逢感觉自己的头开始痛起来,她狠狠地用食指关节盯着眉心,她就不该指望自己能和这人有什么默契可言。听着门外的打斗声结束了,宛易逢也没有爬起来,她直觉弓箭手还在暗处窥视,刚才李星任没中箭,也就是运气好,估计那边也没料想到他会突然扑过去直接和敌人对打。

    “没想到都几年了,这人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宛易逢一直安逸地躺着。直到,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奇特的鸟鸣声。

    这声音极近,听到声音的宛易逢笑了一下,然后,她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门,便撞见了刚解决对方的李星任。

    只见对方的手沾满了血,宛易逢看都没看,只是扫了一眼他手臂上被箭矢擦伤的伤口,然后叹了口气随手拿出了手绢,准备将那里包扎上。

    李星任看着这样做的宛易逢挑了挑眉:“这点小伤根本不用管。”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任由宛易逢给他包扎,一旁的宛易逢听他这么说,直在心里翻白眼,究竟是谁当年觉得中箭不用管,结果中毒一直流血,差点儿没把命折在荒郊野岭的。

    “话还是别说得那么满,万一箭上有什么毒耽误了,怕是神仙也难救。”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打了个结实的结,想着绑结实一点,否则以那人好动的性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了。

    结果,等她刚绑完,对方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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