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次日清晨,林孤风推开门,看到院子里的积灰,才忽然想起昨日吃的那只鸽子。

    “糟糕......”她懊恼地伸出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恍惚间,又飞进一只鸽子,啪嗒一下停落在院子中的木架上。林孤风睁大了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上前去看仔细了,那鸽子脚上果然绑着信。

    “这未免也太......”她嘟囔着,拆下信条,上面写着:山顶,有要事,落款“子期”。这一看又是游吟意送来的。

    “要事。能有什么要事?”

    饶是这样想着,她也还是直接去了。

    与上次不同的是,今日的游吟意戴了个猛鬼面具将自己的脸遮了去。林孤风上前拍了拍游吟意的肩膀,他转过来时,她差点没被这面具吓去半条命。

    游吟意将一瓶药递给她,“小门主,这个给你。三日一粒,一月后你便能感受到作用了。”

    林孤风接过后打开闻了闻,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倒出在手心看了,是一种白色的药丸。

    游吟意继续道:“这是我托宫内的朋友给你找的药,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很大作用。”

    “多谢!”

    林孤风听后,便放心收下了。

    游吟意轻摇头,淡然道:“不必言谢。若是蔺门主在,也定会令我找人治好你。”

    “若非时间匆忙,我等来迟,也不会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谈到蔺老怪,游吟意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林孤风也是轻叹一声,转而安慰他:“师父不看重这些,况他死于灵牌堂前,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游吟意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他便收敛了情绪,只点头随意答应了一下,便让林孤风回去了。

    林孤风往下走到一处岔口时,旁的草丛突然动了一下,她警觉地立刻跟了过去,追了一小段路,最后只看到一只脚受了伤的小野兔。

    *

    这天夜里,放置灵牌的堂前摸进来一个黑影。

    那人对着第二排的灵位从左往右数,在第七个位置停下。这个灵牌正是蔺老怪的,但是却牢牢钉在面上,如果要拿起,就必然会毁了摆桌横面。

    这个人在今日午后来过这儿,他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看过一遍后,发现只有这一排的横面相比较其他排的要显新一些。挨个试过之后,立马找到了其中的玄机。

    他从靴子上掏出一把玄铁匕首,借着月光,十分有耐心地将蔺老怪的灵牌从上面挖了下来,又从怀中掏出早就仿照好的灵牌,镶嵌进了被挖空的地方。

    临走前,他还不忘从地上摸了一把灰撒在假灵牌上。这样的话,除非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前来查看,否则谁也不知道他动了手脚。

    但百密一疏,就在他走到外面时,却又碰上了另一个穿着夜行衣前来的人!两人相互对峙片刻,正是剑拔弩张之时,忽地又来了一人!

    *

    林孤风举着火把,一头长发在夜风中被高高吹起。

    原本只是晨间同游吟意见面时聊起蔺老怪,心中有了思念,便在睡不着时想来师父的灵牌前说说话,却没想到碰上了两个不速之客!

    两人扭头见了她都稍稍往后退了半步。说时迟那时快,竟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个左一个右往墙外翻身而去!林孤风方才一眼便看到了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东西,但她却鬼使神差地去追了那个没有拿东西的人。

    夜风习习,两团影子一前一后在地面移动。那人武功极高,掠过几棵高树后,林孤风再追到宽阔的后山,已完全看不到任何踪迹。

    而另外一边,没有拿到东西的那人出了山林后,又拐了好几个弯,确定身后无人后,最终绕回了自己的小院。烛光下,那张俊俏的脸上此刻充满了震惊。

    房内的桌上,赫然放着一本册子!

    *

    方才那个拿走册子的黑衣人,又将册子送到了他手中,这究竟是为什么?

    黑帽斗篷下,赵修璟的双眼死死盯着桌上的册子,足足过了有半刻钟,他才伸手翻开册子。

    首页便写着:莫门子弟,勿忘本心。

    “张兴宙,廖夫子,苏百度……洛,洛闻?!”

    他念到这个名字时怔住。洛闻是他儿时的老师,教他写字识音。他敬重、爱戴自己的这位年迈的老师,在他心目中,这是类比父亲的存在。

    “难道当今朝廷,真的已经到这般田地了么……”

    赵修璟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接着往下翻,在其中一页,有一人的名字被挖空了!

    他继续往下翻,后面的每一页,基本都挖空了一两个!

    那个把册子送来的人,一定是这其中的一位。

    赵修璟正想不通时,门外忽地传来了敲门声。他迅速将册子藏在了一旁榻子上盖着的毯子下,又将斗篷脱下,往床底一踢,便快步到了门前。

    “何人敲门?”

    “林孤风。”

    来者大声应了句。

    赵修璟整顿了一下衣袖,换了个轻松些的表情缓缓拉开门。

    林孤风也不等他同意,直接往屋内走去。她第一眼便掀开了床上的被子,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接着她又翻了房间内的柜子,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正踌躇间,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榻子上。

    “你做什么?”一只温热的手扣住了她抬起的手腕。

    “深更半夜闯进我的房内,是准备投怀送抱么?”

    赵修璟顺势将林孤风往怀中一拉,抱着她压在了榻子上。

    他的鼻尖就在距离她的脸不到一张薄纸的距离。这样的压迫感让她别扭地转过头,反而将雪白的颈部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下。

    这是赵修璟的惯用伎俩,林孤风再清楚不过。此前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分散了她的心思,成功利用她做了传信人。

    “你很清楚我来做什么。方才在灵堂的两个人里,其中有一个就是你。”

    她不轻不重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之所以会追他,只因那个黑衣人的身形实在是太像他了!赵修璟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忽然,林孤风眉头一皱,她的余光瞥到了床底的位置,似乎隐约看到一块露出的衣角。她正过头,直视赵修璟的目光,这反而让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证据呢?你说是我,最好拿出能证明是我的证据。”他死咬不松口。

    林孤风冷笑一声,用力推开他,转了个身从那榻子上起来,往床底走去,只见她蹲下身子,伸手稍微一捞,便扯出了一件黑帽斗篷。

    赵修璟张了张口,正想着该怎么编出一段话来圆谎,忽然巴山闯了进来。他大喇喇地往房内走来,一把拿过林孤风手中的衣物,生气道:“我的夜行衣怎么在你这?林姑娘,你大晚上的当个毛贼进我屋子就为了偷一件衣裳?”

    林孤风诧异道:“这是你的?”

    巴山不容置疑地点点头,看着她道:“方才我听到声响,有人翻窗入了我屋,我追出去,却在外院不见踪迹,再回去时,柜子被翻了个底朝天。我仔细查看了一番,才发现自己的夜行衣不见了。”

    巴山是赵修璟的手下,如果赵修璟要办事,没必要去偷他的夜行衣。

    一阵寒意袭来。林孤风望向窗口的位置,那里不知何时开着,她方才进来时却没注意。

    赵修璟同巴山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便顺着这个谎往下圆,“我也是听到声响才起来。”

    他顺着林孤风的目光,走到窗台前,推开了窗子,非常意外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看来有人想加害于我。”

    现在他知道了,那个在灵堂的神秘人是翻窗进来将东西放好。更为有趣的是,这个人,一定是他身边的人!就在莫门内!

    因为窗沿上遗落了一片零落的梅花花瓣,而莫门内,梅花树可不少。

    “门内若是进了外敌,此地便不再安全了。”赵修璟提醒了她一句。就在此刻,他心中忽然有了个计策,便反问道:“你方才说自己在灵牌的堂上?”

    这回林孤风却支支吾吾了起来。

    她有些不自然道:“我想师父了,去看看他。”

    “我看事情不止这么简单吧?”他来回走了几步,定格在门外,仰头望着明月。

    “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孤风听赵修璟这么一说,自己再一合计,似乎是可以说得通。但是究竟是谁要陷害他?又为什么要去灵牌堂上?再联想到今晨似乎自己被人跟踪了。难道这莫门内,还藏着她不知道的人?

    “此事太过蹊跷,我自会调查一番。”

    多说无益,林孤风扔下一句话便离去了。

    *

    次日。

    林孤风一早便到了灵牌堂上。昨夜追人没追上,她曾返回堂上查看,知道有人盗走了蔺老怪的牌位。

    “师父的灵牌......怎么会!”她伸出的手顿在空中。放置蔺老怪灵牌的那个空缺位,原本是一块和牌位一般大小的木头,而此刻,蔺老怪的灵牌,竟原封不动地就立在那儿!

    林孤风只觉一阵冷意从后背袭来。她眉头紧锁,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想来取走蔺老怪留下的东西——此前游吟意提到过的那本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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