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游寺散心

    又在床上舒适待了几天的宣瑾柔,等到了灵游寺大开的日子。

    如果没有齐太医想各种法子为了帮她解决所谓的心病,这种躺完就出去玩的日子是挺滋润的。

    萧宜竹无论如何都要治了宣瑾柔的心病。

    据说是师出名医的齐太医,把尽职尽责刻在骨子里,绞尽脑汁想了一切办法,只为了减轻宣瑾柔的症状,他哪里知道,宣瑾柔可以控制自己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齐太医不知道去哪整了药方,要让宣瑾柔试一试,说若是成功了,心病可消除,若是不成功,也能滋补身子,宣瑾柔能给他瞎试吗?万一试出个好歹出来。

    于是她装疯卖傻,又开始听不懂人话。

    宣瑾柔遇事不决就使用霸总语录:“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放肆!男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威严+2,信服力+2】

    齐太医未语凝噎,结果灵光一现,突然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宣瑾柔只有在被刺激到的时候才会开始狂言瞽说。

    他打消了要请人给宣瑾柔针灸的念头。

    万一宣瑾柔看到银针又被刺激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出些更惊人的话。

    萧宜竹观察了半天也不见宣瑾柔有好转,只好依照之前说的,让宣瑾柔去灵游寺散心。

    他望着宣瑾柔离开,继续投身于政务中。

    灵游寺是皇家特供的寺庙,来往的都是皇族与达官贵人,平民百姓连踏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庙外停着各路香车宝马,贵人们络绎不绝,宣瑾柔走进庙内,此刻香火正旺,烟雾缭绕,佛塑金身,宝相庄严。

    宣瑾柔像模像样地拜了几个地方,就去抽签。

    楠木做成的桌子上摆着放签的筒子,一位僧人坐在桌子对面,慈悲地凝视着所有来抽签的人。

    宣瑾柔闭着眼睛,想了想自己的诉求——能不能改变原主结局,能不能过上咸鱼生活。

    宣瑾柔随意抽了一只签,看到前面的字眼:千山万水重重险。

    “什么意思?”宣瑾柔阴沉着脸,“我要重新抽。”她就不信她抽不出来好签。

    “施主,请稍安莫躁。”僧人道,“不妨再看看。”

    宣瑾柔继续看了下去,后面的字眼是:峰回路转有先机。

    最后面是:或遇良人得相助,星辉相照映月明。

    僧人道:“施主所求之事会遇险境,困难重重,但终究可成,途中遇贵人,得相助。”

    宣瑾柔没把这签当回事。

    她收下签子,转身离去,随后带着凉月逛了大半个寺庙,热闹的地方去过,偏冷清的角落也去过,她见到了不少僧人,有巡游念经的,有打理卫生的……

    她在某棵树下驻足,抬眼向树上望去,树上长了许多饱满丰盈的果子。

    “凉月,我想吃果子了。”

    虽说灵游寺的果子可供采摘,但那果子的位置实在太高了。

    凉月丧气道:“娘娘,奴婢摘不到啊!”

    宣瑾柔走向僧人:“法师,可否帮我摘一下果子。”

    那僧人朝宣瑾柔看过来,整个人像是被震慑到了,不得已放下手中的事务,恭恭敬敬道:“施主稍等。”

    他不知去哪拿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精准找到了果子的位置,稍稍一挑,果子从树上落下。

    “多谢。”宣瑾柔接过果子,分了一些给凉月,凉月受宠若惊。

    在灵游寺逛了大半天,僧人见了,签抽了,果子也吃完了,宣瑾柔顿觉无聊,打算再待一会儿就离开,结果路上撞见一位男子,那男子芝兰玉树,容貌清隽,气质倒是不像玉器,而像断掉的半截竹子,截口锋利。

    男子看到宣瑾柔时明显愣了一下:“瑾柔?”

    宣瑾柔警惕道:“怎么了?”

    她认出眼前这位男子是御史司徒奈,也就是与原身走得很近的那位权臣。

    直觉告诉宣瑾柔,他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瑾柔,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司徒奈清澈的眸底藏着一抹忧伤,“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看见你时,有多高兴,自从你入宫后,我便很难见到你了。”

    司徒奈发现,宣瑾柔的气质变化了不少,虽看上去还是那般柔弱寡淡,但无形中多了几分威严,有了掌权人的风范。

    “你可还记得梧桐树下……”

    宣瑾柔看着司徒奈难掩情深的模样,嘴角勾起了邪气的笑,凉月便知道她又要开始了。

    “你这磨人的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

    司徒奈有些错愕。

    显然是被宣瑾柔冷不丁蹦出的话给震住了。

    司徒奈低低出声:“瑾柔……”

    他的眸底碎光流转,担忧地上前一步,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了出来,似乎要搭上宣瑾柔的肩。

    宣瑾柔后退了几步,横眉怒目:“放肆!我也是你能碰的吗?你只是一个玩物而已。”是的,宣瑾柔又在这里狂言狂语,现在的她,语录随意从口中流出,完全没有刚开始的生涩和赧然。

    司徒奈垂眸,低笑了一声,有些许自嘲:“也是,是微臣僭越了。”

    宣瑾柔审视着他,秀眉微蹙:“你别笑,你一笑就不像他了。”

    【信服力+3,威严+3】

    司徒奈五指弯曲握成一个拳状,浑身紧绷:“瑾柔,你伤人太甚。”他静默了片刻,终是不再叫她名字,而是缓缓道:“皇后……娘娘。”仿佛这四个字说出来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宣瑾柔盯着他:“你,点一下头。”

    司徒奈愣了一下:“娘娘何必羞辱人?!”

    宣瑾柔若有所思。

    刚刚她在寺庙里闲逛的时候使唤了一下寺庙里的僧人,僧人露出一副被她威严所折服的模样,放下手中的事务完成她的命令,而她现在使唤司徒奈,司徒奈明显还有自己的想法。

    看来她现在的成就还没办法使唤司徒奈这种级别的人物。

    司徒奈黯然神伤:“微臣,先告退了 。”

    若是外人看来,就像古今凄美的故事,佳人入宫,二人从此不相往来,一人将幽思寄于心中,再相见时,忍不住倾诉衷肠,而佳人无动于衷。

    原以为告别能得佳人挽留 。

    宣瑾柔:“慢走不送。”

    她现在身为皇后,还是不要跟权臣来往密切才是,万一惹出什么事端就不好了。

    再说了,那是原身跟司徒奈熟,她跟司徒奈又不熟,这是她与他第一次见面,把多余的目光给司徒奈,还不如回自己的小窝躺着。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惹事,没有什么理想的咸鱼。

    司徒奈深深看了宣瑾柔一眼,转身离去。

    --

    萧宜竹的奏折批到了一半,听到了些许动静,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心腹,淡淡开口:“说吧。”

    “皇后娘娘先是在灵游寺闲逛了许久,然后遇上了司徒御史。”心腹如实汇报。

    萧宜竹面色如常:“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御史与皇后娘娘叙旧,娘娘还是说着胡话,途中御史要搭娘娘的肩。”

    听到这里时,萧宜竹的手一抖,原本连续的字迹后突然多了一个浓稠的墨点,他的面部像是笼罩了些许阴云,他强忍着不发作,静静等心腹说完。

    “娘娘避开了。”

    萧宜竹面部阴云散去,眉心舒缓。

    “陛下,娘娘的胡话又新增了几句,貌与您相关,您愿不愿意听?”

    “说吧。”

    心腹将宣瑾柔的话一一禀告给萧宜竹,萧宜竹捕捉到了其中的两句。

    “你只是玩物而已。”

    “你别笑,你一笑就不像他了。”

    他,是指自己吗?萧宜竹忍不住心想。

    她是不是……还在意他。

    萧宜竹的心涩了一下。

    --

    宣瑾柔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出来散个心都能遇到刺杀。

    这刺杀还是对自己来的。

    彼时宣瑾柔已经离开了灵游寺,在灵游寺外的小街逛着,突然一道银光从宣瑾柔面前闪过,好在宣瑾柔稍稍侧了头,飞刃只割断了她的一缕发丝,不然绝对要在她脸上化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两位黑衣人出现在宣瑾柔的面前。

    刀剑无眼,宣瑾柔的身体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只觉心跳快得像是从胸膛里蹦出来,她没有向黑衣人表现出害怕,冷静思索着如何能从黑衣人面前逃脱。

    宣瑾柔踟蹰着,在如此紧要关头,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威严真的可以震慑刺客吗?

    就算震慑到了,她要怎么甩掉经过严格训练的刺客?

    宣瑾柔在心里规划着路程。

    刺客们发现眼前女子的眸中并没有多少惊慌,反倒双手环起了胸,以一种藐视的神情看着他们,那神情出现在女子脸上有种别样的违和感,女子红唇轻张,高喊道:“站着别动!”

    刺客们被震住了,还真的一动不动。

    宣瑾柔拔腿就跑。

    跑了好一会儿,刺客们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立即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宣瑾柔这辈子没跑得那么快过,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边传来衣袍随风鼓动的声音,肺部像是要被空气挤炸了一样难受,她在树林里穿梭着,眼前的景色开始晃动。

    宣瑾柔一脚踩空,滚到了坡下。

    那一刻她只觉天旋地转,随后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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