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们

    如果要介绍岩永琴子和弓原纱季的关系,复杂可以很复杂,简单也可以很简单。

    一言以蔽之,弓原纱季是岩永琴子的男朋友樱川九郎的前女友,或者说岩永琴子是弓原纱季前男友樱川九郎的现女友。即正是因为弓原纱季和樱川九郎在两年以前分了手,岩永琴子才有的机会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

    这是在岩永琴子视角很合理的展开,但在弓原纱季的角度看来,这几句话语就很值得怀疑。

    该不会是恰巧认识我,知道我的一些旧事,为了转移话题套近乎才故意这么编的吧?

    不顾面前据说是叫岩永琴子的女孩气鼓鼓的反驳——要说否认和撒谎,没有人比罪犯更擅长——弓原纱季仔细地打量起她来。撇开或许是传销犯的嫌疑,女孩其实长得非常清纯可爱。浅栗色的短发微卷,剔透的紫色眼眸明亮,穿着白色的蓬蓬裙戴着贝雷帽,整一个就像是洋娃娃一般的精致。但可爱是可爱,弓原纱季心底的狐疑却加深了:“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一边说一边抛下岩永琴子往前面走:“你不像是九郎会喜欢的类型,麻烦说谎也编个像样点的。而且比起这件事,还是快点把你们带回局里更重要。喂,你把她扶起来没有——”

    “……”

    弓原纱季停下了脚步。

    弓原纱季盯着地上的……人?看了几秒,狠狠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但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腿还在时不时挣扎两下的那个存在依然是那副模样。红黑的短裙,紫色长发,脸部是空洞,以及……余光瞥见角落里散发着不详光芒的巨大钢筋,急着制裁不良匆匆而来的她此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想起最近警局里总是听起的传闻,和过往种种,弓原纱季深深吸了口气。她转头,去看另外的两个女孩,很显然是她误会她们了:“……抱歉,事情和我想的并不一样,是我错怪你们了。你们……”是在解决这个东西吗?但你们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干嘛。”转头看到莫名互掐起来的两个人,弓原纱季面无表情问。这算什么,犯罪团伙内讧吗?

    岩永琴子没答,恶狠狠又敲了一下自家堂妹的脑袋,这崽子光顾着吃瓜没藏好钢人七濑也就算了,居然敢嘲笑她不是九郎前辈的理想型!看欠抽妹妹龇牙咧嘴地松开手改抱头,岩永琴子才揉着自己的脸颊回复弓原纱季:“没什么,只是教育小孩罢了。不过都看到钢人七濑了,纱季小姐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你难道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存在么?”

    “都摆在我面前了,有什么信不信的。”弓原纱季模棱两可地回答,“倒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把钢人七濑抓住,莫非是阴阳师异能力者那样的人物?至于说的九郎的现女友什么的,果然还是骗我的吧,为了隐藏真实身份?”

    “不如说,只有那个才是真的呢。”岩永琴子微笑道,“但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纱季小姐只需要知道,钢人七濑近期内会被我们解决掉就好。至于抓我们进局子喝茶之类的,也还请放过我们,毕竟不管是打架斗殴,还是持刀,都是有理由在的。”

    “什么意思。”弓原纱季皱眉,“就算是异能力者,在横滨之外,至少表面上也得遵纪守法。虽然你们的确有着正当理由,但批评警告还是少不了的。”

    “那也请先等我们处理了钢人七濑再做决定。”岩永琴子侧脸示意道。不管什么事,先把它处理了再说:“老是放着不好。”

    抬起手杖敲了敲地上的俘虏,岩永琴子转头问自家堂妹:“祓除掉?还是别的什么?”

    岩永佐栖站到她身侧,摇头:“祓除还是算了,即便它还能出现,但不确定会不会打草惊蛇。”

    “那就放了?或者削弱一点。”岩永琴子收回手杖,“但它应该还是有本能在,之后几天不一定再敢出来。”

    “正好。我们有更多的时间调查,可以先在网上试着发一些消息辟谣。”岩永佐栖无所谓道。她伸手,指尖光华流转,提着刀柄贯穿地上的少女状怪异,明显将它打散得透明了许多,随后拔刀回鞘,同时收回锁链,看着钢人七濑瞬间沉入黑暗遁走:“况且,被设定束缚的灵体,可不能拥有什么自我的意识。它明天还是会出现的。”

    “行吧。”岩永琴子耸肩,继而看向一直站在一边将她们全程所有动作看在眼里的弓原纱季,“那么纱季小姐,你怎么说?”

    “我们聊聊。”弓原纱季抱着胳膊,冷静地回答,“不是去警局,而是去我家。我有很多东西想知道,不只是关于九郎。”

    “钢人七濑的事情,我也想要追查。”她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也算是……对我一直以来心结的了断。”

    于是几人跟着弓原纱季走下坡道,进入坡道下方警局的停车场,由弓原纱季开车带两人回家。事实上短发女性本就在下班回家的途中,但因为听到了隐约的争斗声,这才一路从下方跑上来制止,结果却碰上这特殊的场面。

    沉默地坐进车里。直到车子启动,空间变得封闭且隐秘,岩永佐栖才悄声开口问自家堂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姐,纱季姐说的那个心结,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岩永琴子正在偷摸着观察弓原纱季,暗中比较自己和她的差别,闻言侧目,很是危险地扫了自家堂妹一眼:这个“纱季姐”的称呼!你小子颜狗属性又犯了是吧!

    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岩永琴子慢吞吞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大概能猜到。估摸着就是那个吧,那个让纱季小姐不堪忍受,所以从九郎前辈身边逃走的原因?”

    岩永琴子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在狭小安静的车内,足够弓原纱季听清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弓原纱季有那么一瞬又回想起了过去的那一天,她下意识想要反驳:“不,我只是……”

    我只是……骤然得知自己的未婚夫婿可能不是人类,惊慌恐惧之下才想要逃跑罢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对普通人而言,突然面对这种局面,不感到害怕才奇怪吧?我……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弓原纱季吓了一跳,立刻回过神。她听到后座金色头发的女孩慌张的叫喊:“等、等一下!对不起我不问了,咱先安全驾驶好吗?”

    岩永佐栖简直要吓死了。看来心结果然是心结,不就问了一句嘛,后果这么可怕!要不是她及时拿术式凝结实体帮着踩了一下刹车,待会就要追尾了!

    弓原纱季也是心有余悸。她捏紧方向盘,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抱歉,是我的错。我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甚至留下了心理阴影,而最近因为钢人七濑,那种感觉愈发严重。我实在太害怕……又太窝火了,抱歉。”

    ……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一路跟着弓原纱季走进家,换好鞋,一关上门,岩永佐栖憋不住按捺了好久的好奇心问道,“能让看到钢人七濑都没什么反应的纱季姐你留下心理阴影……不对啊姐,你为什么没和我提过啊?”后半句话是对岩永琴子说的。我们不是很要好的姐妹吗!

    “……那种事没有什么和你说的必要啦。”岩永琴子沉默片刻,移开视线回答,“好歹也是纱季小姐的隐私,不方便告诉你。”

    “哦……”岩永佐栖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答案。

    倒是走在前面按下电灯开关的弓原纱季有些诧异地回眼。按理来说岩永琴子作为特殊的那一类人,又是所谓的樱川九郎的现任女友,对她因为恐惧就离开樱川九郎的事实,她还以为岩永琴子会觉得气愤来着。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选择了隐瞒吗,明明是姐妹,却连姐妹也没有告诉,把是否要说明的选择权交还给了她自己,真是……

    意外的,很温柔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够说出来的事。”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弓原纱季轻声道,她拿了两个杯子,招呼女孩们在房间里的桌子前坐下,自己去烧水倒咖啡粉,“只是在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和九郎出去在江边散步的时候,遇到了河童。河童一看到九郎就转身逃跑了,还说着什么‘人类真可怕,无论什么都吃,竟然造出这样的怪物’之类的话,再加上很久以前我看到过九郎受伤却能够快速痊愈的样子,连一滴血都不会流……”

    弓原纱季沉默下去,捂住了额头,看来比起河童,显然还是目睹那非人恢复力的一幕更让她无法接受:“这明显不在正常人的范畴了,我也想过九郎会不会是异能力者,但他始终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分开,我无法忍受自己要和这样的人度过余生。”

    “说断就断,纱季姐真是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岩永佐栖竖起大拇指,眼睛布灵布灵地真心夸赞,这样的姐姐真的很帅气啊有木有!然后她被坐在旁边的岩永琴子狠敲一记,用眼神示意闭嘴,被迫闭麦。

    岩永琴子接话道:“这样的想法其实也能理解。纱季小姐,这不能怪你。”

    “也许吧。”弓原纱季笑笑,能说出这些想法让她心里好受很多。水烧开了,她泡好咖啡端过来,一一放下,在看到桌上卷着的一条小蛇时顿住:“这是……”

    “这是妖怪。”岩永佐栖积极介绍,“不咬人,会说话,就是有点傻。纱季姐你怕蛇吗?怕的话我就把它丢出去。”

    “说谁傻呢!”八太郎怒甩桌。

    “谁应说谁!”

    “……”弓原纱季无语,虽然她早就知道世界上存在着妖怪灵异,看到这样式的还是难免会觉得……怜爱:“怕倒是不怕,需要我给它准备咖啡吗?”

    “它喝自来水就行。”岩永佐栖举手。

    “不行我也要喝咖啡!加很多糖!”八太郎嚷嚷。

    “你脸皮真厚欸,提这么多要求。”

    “要你管!”

    一人一蛇开始拌嘴,弓原纱季真的又去泡了咖啡加糖,岩永琴子头疼拍桌:“别吵了!喝你们的咖啡去!臭小孩别打扰大人说话!”

    一人一蛇默默闭嘴,安静吨吨吨。

    “抱歉。”岩永琴子扶额:“他们两个太吵了……”

    “没关系。”弓原纱季笑起来,“你们感情很好呢。我都要有点羡慕了。”

    “这么说确实啊。”岩永琴子张望四周,“纱季小姐你家里……很干净呢。”干净,指屋子里除了必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摆设,非常缺乏生活气息。

    弓原纱季不置可否。她正式开始交谈:“不说那些了。我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你。”

    “请随意提问。”

    “第一个问题,关于九郎。你……真的是九郎的女朋友?说实话我还是不怎么相信……”

    “哼哼,果然只有拿出这个证据才能让你信服吗!”岩永琴子抬起下巴,“那就让你看看吧!锵锵!我和九郎前辈的亲密照片!”

    她掏出手机展示。屏幕上是几张她和樱川九郎出门约会时拍摄的亲密照片,不看男方木着脸的表情的话,确实很亲密。

    “……”弓原纱季再次无语,“九郎他看上去不是完全拉着脸吗,硬被你拽着拍照,很不情愿的样子啊。”

    “前辈他只是害羞!”岩永琴子梗着脖子反驳。

    “行了,你这种谎对我这个和他交往超过了五年的人来说是没有用的。”弓原纱季抱胸,“说实话吧,是不是你一直缠着他?他甩不开你,才被迫答应和你交往的。毕竟我早就说过了,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怎么可能!”事实上被命中真相,岩永琴子恼羞成怒,“他……他是因为莫名其妙被喜欢的人分手,所以饱受打击,喜欢上了我这种类型!”

    “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啊……!可恶,我觉得这明明很有说服力!”岩永琴子抱头。

    岩永佐栖在一边默默围观。姐你这不是自爆了吗……

    “总之,这个暂且不提,”弓原纱季敲了敲桌子,看岩永琴子抱着脑袋哀嚎,有点于心不忍,“不过九郎愿意陪你去这么多地方,也不是对你毫无感情。”见女孩瞬间满血复活,又坏心眼补充:“——对待妹妹的感情。”

    砰!岩永琴子脑袋磕在桌子上,又坚强抬起:“不可能!你是当局者迷,我才是最清楚的那个!九郎前辈是喜欢我的!”

    “我作证!”岩永佐栖举手,见两个人看过来,又讪讪放下,“至少从之前的某件事来看,他应该是有点喜欢在的……”

    “什么叫应该!什么叫有点!是很喜欢!很!”

    “好好好很很很……”

    弓原纱季看着这一幕,在心底思索。她问:“你之前说的,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是什么意思?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印象。”

    “啊,那个啊。”岩永琴子坐得端正了点儿,直起手托着下巴,“那是4年多前的事了,纱季小姐你没印象很正常。就是在大阪市立大学的附属医院,顺带一提,我也已经考上了这所和你、和九郎前辈一样的大学了哦!那时候九郎前辈差点摔倒,我不是接住他把他救下来了嘛,然后你过来压着他给我道歉,说不好意思给我添麻烦了什么的。”女孩说着嘟起嘴:“搞得就像是特别亲密的人一样,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啦……”

    原来如此。弓原纱季不语。她在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知几年前樱川九郎和她频繁去医院的原因是探望前者生病住院的堂姐,但后来堂姐去世了,他们便再也没有去过医院,后来更是因为观念的差异分手。那也许面前的女孩是在九郎亲人逝世伤心难过时遇见的,虽然被纠缠但多少也确实起到了分散注意力和悲痛的效果,那么顺势答应交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理清事情脉络,弓原纱季不再追问。在她看来岩永琴子闹腾是闹腾了点,但姑且还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既然她无法接受存在异变的樱川九郎,那么由同样特殊的岩永琴子陪伴樱川九郎,也能称得上是一种美满:“罢了。下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对此提问,岩永琴子和岩永佐栖对视一眼。

    后者耸了耸肩,觉得说实话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便由岩永琴子出面解释:“简单来说,我们是这一类人。妖怪,魍魉,怪异,魔,我是这类存在的「智慧之神」,算是负责仲裁和解决它们之间难题的巫女。而我的妹妹佐栖,她是……咒术师。也是我这位卡密萨马的仆从。”

    说到最后还是没忍住皮了一把。

    岩永佐栖对此呵呵露出死鱼眼。

    啊对对对,姐你说的都对。

    “咒术师?”弓原纱季若有所思,“这和异能力者听起来并不相同,更像是一种职业呢。”

    “确实如此。”岩永琴子点头,“人心会滋生怪异,同样,情绪中会诞生咒灵。咒术师就是负责祓除咒灵的一种职业,具备术式,同时也会使用咒具,就是她的那把刀。暗地里警方和咒术界是有合作的,所以理论上你把我们带去警局,很快也会有人过来保释我们。”

    她眨眨眼睛:“毕竟我们可是为了保护民众在战斗呢。看在这一点的份上,纱季小姐你就放过我们吧?”

    “你们现在能坐在这里,不就代表着我已经放过了你们吗。”弓原纱季端起咖啡喝一口,“但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过关于咒术师的事情,这是为什么?怕引起民众恐慌吗?”

    “是。”岩永琴子叹息,“因为恐慌之中,会生出更多的咒灵啊。”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明明不说也可以。”

    “因为我觉得,纱季小姐不像是会对此感到恐惧的人呢。”岩永琴子微笑,“骤然踏进未知的世界,会害怕是很正常的事。但除此之外,也有能迎难而上的人啊。就像纱季小姐你自己说的,为了破除自己的心结,想和我们一道解决钢人七濑。”

    “……我可没有这么高尚啊。”弓原纱季回道,但沉默了几秒,也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端起咖啡杯在半空中碰杯,岩永佐栖旁观着这一幕,莫名感觉自己幻视到了百合花盛开的景象。晃晃脑袋把幻觉甩掉,岩永佐栖继续听她们谈话:

    “说起来九郎现在怎么样了?他为什么没来?要是有妖怪都惧怕的他在,应该能帮上忙才对。”

    “九郎前辈现在在学校里继续深造哦,毕竟没有一毕业就马上结婚的压力了嘛。至于他为什么没来——”岩永琴子卡壳一秒,尽管和弓原纱季彼此互相欣赏,但该死的自尊心还是让她选择了隐瞒,“因为……九郎前辈他生病了!很严重的传染病,对没错,他得了流感,正在医院发烧住院……”

    “就他那体质,还会得流感?”弓原纱季发出灵魂质问,“果然是出了什么事啊。”

    “体质怎么了!不要小看病毒啊!”岩永琴子愤怒,“可怕的病毒会惩罚每一个小瞧它的人……”

    “但真有这种情况你肯定会跟在他身边嘘寒问暖吧?”弓原纱季眯眼,“然后放你妹妹一个人过来处理钢人七濑什么的。”

    “我哪有这么不负责任!”

    “是啊,你没有这么不负责任。”弓原纱季点头,“所以对九郎你会负责,对钢人七濑你也会负责,但又不可能分身。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说明确实是有什么意外,让你没办法把他一起带过来,但不会是真的生病之类的大事。让我想想,是九郎不愿意来,还是他有什么急事?不,不会,这么重要的事,无论如何他肯定都会过来陪你,他就是这样一个很会给足安全感的人。所以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知道呢?是你没告诉他,还是他拒收了你的消息?你们吵架了,在冷战?”

    “但就算是吵架,你只要告诉他,他也还是会过来的。”弓原纱季道,抱起胳膊,“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就不继续分析下去了。”

    “……”岩永琴子默默看着她。警察!!这么可怕的吗!

    “好吧。”她沮丧低头,“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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