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还真被你插上队了啊,咸总。”男女体力对比悬殊,易五很快不敌,被生拉硬拽拖进酒店附近幽深的树林里。

    晚上七点,天色尚未大暗。酒店所在的周围虽然是市郊,却不算太荒凉。

    在她被强行拖拽的过程中,路人稀稀拉拉地经过,可没有一个驻足关心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任凭她咆哮,呼号,悲鸣,他们只是匆匆路过,皱着眉头瞟上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赶路。

    “你个狗R的厌男B害老子丢了工作,老子的女人也跑了。说了会干.死你,今天说到做到!” 咸猪手狂戾地嘶吼着,双眼通红。眼部症状当然也是梅毒的表现之一,可易五却深度怀疑病菌入侵的是他的大脑。

    “咸总,这满大街都是摄像头。咱们找个舒服点的,别人看不见的地儿?” 易五面朝外被反向锁喉,上半身动弹不得,只能用言语安抚他。

    她的手指缓慢滑向裤子口袋。那里有她出门前便预备好的一把折叠刀。按钮啪嗒按下,刀片就会自动弹出锁死。

    “别耍心机骗老子,老子现在就要办了你!你不是很懂梅毒吗,亲自体会下不就更懂了?”

    易五的脑袋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趁着咸猪手来撕衣服,反手朝着他的颈部大动脉横向垂直扎入。这样带着梅毒病菌的血会向两边喷溅,可以大幅减少血液与她身体接触的面积。如果成功,她可能会被判防卫过当,可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咸猪手果然开始发狂,疯了般撕扯她的衣服。她手里的刀片已经弹出,挥刀的轨迹在脑袋里演练了数次。

    就是现在!

    反手握着刀柄,她顺着脑袋里画好的轨迹奋力挥去。

    臆想中血液四处喷溅的场景并未出现——

    因为咸猪手被人一脚踢倒,正人仰马翻地躺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喘着粗气。

    前方站着一名青年男子。轩昂魁伟、肌肉虬结,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易五立马反应过来,这一定是讨债人里的一个。

    “咸总,我说什么来着?你想干.死我,多得是人不答应啊。但凡我有个三长两短,人家的钱怎么办,你来还呀?” 易五抚着被勒红的脖子,悄无声息地收起了刀,“还有,我从来都不厌男。我厌的是鲜廉寡耻、卑鄙龌龊、两面三刀、妄自尊大、趋炎附势。你,恰好全占了。”

    魁伟的男子在一旁笑着听完,而后摸出玉溪的烟盒和打火机,双手拢了拢,火苗蹭地燃起。

    咸猪手想跑,可下一秒又被踹倒在地。猫捉老鼠般,男子闲庭信步,脚尖精准踩中咸猪手的下身。

    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深吸了一口烟,男子居高临下地看向他:“继续?”

    咸猪手痛苦地捂着废了的下身,和见了鬼般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谢谢你了啊,大哥。” 易五用手扶着脖子轻轻晃动,失笑地说,“虽然对着讨债人说谢谢,让我觉得挺滑稽的。”

    “我不是讨债的。” 男子回答,“我是受人之托,来保护你。”

    “哈?受谁所托,廖磊吗?”

    “这.......就不方便透露了。” 男人收起烟盒,“明天有车接你去沙市吧?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自求多福吧。”

    *

    吴明景从口袋里重新掏出玉溪,易五的思绪回笼。

    动身来东方村前,米合美劝了她许久,说她舟车劳顿从燕城辗转到沙市,应该好好休息,等着吴明景回来就好,但易五很坚持。

    她想看看吴明景工作时的状态,在沙市被动等待,显示不出她的诚意和与之共进退的决心。

    但此刻,神情倨傲的吴明景就坐在她面前,整个人被淹没在看不清的烟雾里,好似被一团冷空气封印。她也终于意识到,这份工作,可能真的不如想象中简单。

    “我不是什么大小姐。吴老师以后叫我小五就好。”她努力挤出一个柔和无害的笑容。

    “哦,不是大小姐,上来就扔了我的烟?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人在抽,你怎么不去把他们的都掐了?”吴明景的眼底全是戏谑,目光扫到易五脚上,眉毛微挑,“另外,我一场演出的劳务费,不见得能买你一双鞋啊。”

    “吴老师,你感冒了吧?刚刚那首歌,你鼻音比平时重,最后几个音飘了,嗓子紧不适合抽烟。”

    易五把他手里的烟盒抽走,紧握在掌心:“其他人又不是我老板,我干嘛要关心他们呀?你的嗓子好,这是老天爷给的资本,我们还要靠它吃饭。所以爱惜它点,拜托了,好吗?”

    吴明景闻言徐徐起身,从高处俯瞰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揶揄道:“可是易老师,我目前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在城乡结合部跑拼盘,主攻婚丧嫁娶。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前途吗?不在五星酒店听人弹钢琴,却喜欢跑穷乡僻壤听人吹唢呐,什么爱好啊敢问?”

    易五不急不恼:“吴老师,合美应该已经给你介绍过了吧?我目前的处境,也并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有道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

    “你拿自己和鸡比?”吴明景错愕,声音里带着愠怒。

    易五心想:“我说你是狗啊,咱们王八配绿豆,谁他妈也别嫌弃谁”,表面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吴老师和之前的经纪感情好,突然换我这么个新人,一下难以接受。可这不正说明了你有情有义?跟着你,我不一定会吃亏呀。”

    “呵呵,那我吃亏了怎么算?”

    他们俩的争论还没有个结果,外面已经有工作人员喊放饭了。

    “易老师,赶了一天路,留下来一起吃点儿?啧——不过乡下地方,你不一定吃得惯啊。”吴明景依然阴阳怪气。

    “不至于,我什么都能吃。洗个手先。”

    “等下。”吴明景冷着脸,在随身的包里翻了翻,而后漫不经心地扔给她一盒东西,“拿上吧,大小姐。”

    卫生间里污秽不堪,是当今少有的旱厕。三四米的深坑上,两片年久失修的木板摇摇欲坠。坑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没敢细看。地面上,蜈蚣和蚯蚓弯曲而行,所见之处一片泥泞湿滑,连下脚的地方都难找。

    多年以来,职业装是她的战袍,焊进骨髓,长进血肉。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这身衣服有多荒唐违和,难怪吴明景对她嗤之以鼻。

    易五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闭眼深呼吸数次,最终还是没办法在这里安然小解。

    她退了出去,到一旁简易的洗手池,屈着身打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急匆匆地用吴明景给的纸肥皂洗了手,而后飞速逃离现场。

    回到棚子里,正好碰上舞统和吴明景交涉。

    “吴老师,您看咱能不能换首歌?客户觉得刚刚的那首太平了。”舞统有些为难地说,“换首爱情买卖,整热闹点?老人家都喜欢这个。”

    还没等吴明景回话,易五抢先一步上前:“老师,既然签了合同,咱们就还是按照合同来?而且您说的这歌......在葬礼上唱不太合适吧?”

    “瞧这小姑娘说的,群众喜闻乐见,怎么就不合适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正是之前撞了吴明景的歌手王昊。

    他捋着自己的八字刘海,转身看向吴明景,“哟,我说谁呢,这不吴老师,咱们的当红炸子鸡吗,怎么跑这种地方来演出了?该不会.......也进局子了?哈哈哈。”

    王昊晃着腿,踢了吴明景的椅子,大剌剌地一屁股坐下:“不是我说你啊,过了气要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刚唱的那是啥?啧啧。好听吗,接地气吗?哥教你点干货——以后莫装清高。还有,少管闲事!”最后几个字恶狠狠的,从牙齿里磨出来似的。

    吴明景侧过头去,连眼皮都懒得掀。

    当初帮着被王昊骚扰的米合美报了个警,就被这厮记恨上了。现在真是,柴门闻犬吠。

    易五在内心叹了口气。这才是米合美不愿意让她过来的真正原因吗?怕她也受欺负?

    这些臭蟑螂出现得确实是有些过于频繁了,可对付这种人,她是专业的!

    她小心翼翼凑到王昊面前:“老师今天唱得特别好!请问您有带签名照吗?可不可以送我一张?”

    眼见美女这么说,王昊笑得前仰后合,瞟眼看向吴明景,得意得胡子都快翘上天。那意思,看,连你自己的助理都被老子的魅力征服了!还敢说老子性/骚扰?分明都是女的主动往上贴!

    他爽快地从包里掏出一沓精修的照片,选了最上面的一张,拿出笔潇洒地落了自己大名:“拿去吧妹妹,哥的帅照专治月经不调。”而后咧开嘴,鼻毛都快戳出来,“放在枕头下面,哥哥每天陪你睡嘿嘿。”

    吴明景猛地皱起眉头,拳头硬了正欲动作,却被易五骤然扯住了衣角:“吴老师,打火机借下哈。”

    吴明景狐疑地掏兜,把火机递给她,结果下一秒——

    刺啦一声,王昊的签名照直接被点着了!

    火焰窜得又急又快,烧得快成灰才被易五扔到地上,鞋子咚咚两脚踩上去灭了火。

    “你......!你烧我照片是几个意思?你还踩.......还踩!”王昊的眼睛因为惊讶瞪成了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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