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完毕已经是凌晨，章凯没有休息，直接拉着数码老师，做后期的定位。这是他一向以来的工作习惯。身边的老师很多抱怨，通宵工作毕竟不是大部分人能接受的。但也不得不承认，在他身边，技术上的长足长进也是其他地方不可能有的。
基本满意以后，章凯把财务的报表数据发给了诸弘力。
“诸总，财务数据确实亏空太大，按照目前的估值，70%的股份我会切割给你，有20%是原来其他合伙人的，还有10%就是我的。”
发完这个消息，他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门。
章凯试图不加理睬，敲门声却约架大声。忍者火气，章凯开门，刚想骂人，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身白色大衣的汤晓薇，手上拿着外卖，刚提上去的声音，不由得降下来了。
“吃早餐！”汤晓薇笑眯眯的走进来，给办公室开了个窗。
“你怎么来了。”章凯用手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来找你一起吃早餐啊。”汤晓薇在沙发坐下，打开餐盒，两碗馄饨、一盒小笼包、还有荷包蛋。
章凯给自己开了一瓶水，也坐了下来。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她，都会像一缕阳光一样照射进他的生活，记忆中，汤晓薇一直笑眯眯的，就算住院那会，都是。
“小笼包很好吃耶……”汤晓薇嘴巴鼓鼓的，大衣里面，露出了运动套装，跟以前经常的职业感相差甚远，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你今天怎么有空？”章凯脸色稍微有些缓和，她大概不知道，章凯的起床气是公司出了名的，没人敢打扰他睡觉。
“我一个病人，上班吧顾敏敏不同意，呆家里吧，我快无聊死了。想着你可能有空，就来你这里串门呗。”汤晓薇给章凯加了个小笼包，“吃一个……”
章凯也没多想，就张口吃了。看到汤晓薇笑的贼兮兮的，还配上一句，“乖”才反应过来，又被她捉弄了。但他也不恼，他喜欢。却忍不住低头看向了别处……不敢看着她。
汤晓薇察觉到了异样，章凯还会害羞呢？！汤晓薇心里又惊又喜，更加得意，却也不多说，只是嘴角的笑容，就快溢出。
“对了，你的公司的新主人，确定了吗？”汤晓薇故作自然的问。
“嗯。”
“你真不考虑卖给我吗？”
“别开玩笑了，我卖给你，你有钱吗？到时候全是债务，你受得了吗？”章凯已经决定了，反倒也是说一说心里话。
“那不是还有你吗？”汤晓薇吞了一个馄饨，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要搞得定，还需要卖？”章凯真不知道汤晓薇是什么脑回路。
“你怎么不行了，你就是资金短缺罢了。”汤晓薇擦了擦嘴，一本正经的说着，“说真的，这个行业，我没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人了。”包括心大……后面四个字汤晓薇可没说出来。
“……”章凯没说话，听汤晓薇这么说，他还是很开心的，但事实就是他需要把公司卖给别人，这可没什么好骄傲的。
“你真要卖了，要不到时候跟我一起干吧？”
“跟你干什么？”
“干你的摄影啊，我好好的包装你下，以你现在的行业地位，想想我就会发达。”汤晓薇眼睛冒着星星，“你就是太低调，就知道躲着拍片。”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请进”
“章总，黄总已经打款过来了，合同我已经走流程了，现在需要你通过下，OA上……”金经理把打款记录展示了一下。
“先等等吧，不着急。”章凯还在等诸弘力的消息，“你先出去吧，我知道了。”
“你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汤晓薇无奈的说到。
更加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要找你们章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这个生意后面不做也罢，今天，我是必须要拿到钱的！”
“黄总，我们章总不在，不在，你改天再来。”门外传来金经理的声音，却那么一不小心刚才出门的金经理，并没关上办公室的门，就这样，两三个人就自行走到了办公室内。
“我们章总不是在吗？你怎么说不在？”金经理被推开……
“章总，我们是做生意的，现在艾美签我们的应收账款有4580万，这还不算违约金，如果算上那就不是翻倍那么简单的了。”
“我们也是长期合作的单位了，要不是你拖欠太狠了，我们也不至于找上门来”
“以前，我们也都是找金总，但我看，金总是做不了决定了的，所以，今天不好意思了，钱今天必须要还。”
“今天会还给你们的，你们跟财务把账对清楚就好……”章凯开口承诺。
“我们怎么相信你？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是已经半年了。”
“你要是今天不付，我们找谁去？”
“别等下又跑了！”
话说的越来越过分，章凯明显开始情绪波动，“我说了，今天会付的，你们现在给我出去！”
显然，这样的局面，章凯并没有应对过，一个在长期专注与拍摄的人，怎么会知道人心险恶。
“没钱，就没钱，你们想干嘛？”汤晓薇坐在沙发上，翘个二郎腿。
“你是谁，没钱也要付债的！”
“我是章凯的朋友，我也是来讨债的。他就是没钱，我准备去告他了，你们猜四五千万，我这里，他欠了两个亿。”汤晓薇说起谎话面色不改，“他这个公司破铜烂铁一堆，也不值钱，我这个大债主能收回多少就多少了，后面只能自认倒霉了。”
一番话，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进来会有这一出，包含金经理都懵了，他从来没听说过，章凯还欠着汤晓薇这么大笔钱。
“汤总，你可不要开玩笑，艾美什么时候欠你钱了？”金经理开口问。
“章凯欠的，不久是艾美欠的吗？”汤晓薇拍了拍章凯的肩膀，“这个家伙赌博，你们那点算什么。”
“你！”
“我劝你们赶快去诉讼，不然，我一件衣服都不会给你们留的。”汤晓薇把人往门口赶，趁他们没回过神，碰的关上门。
“瞎说什么你”章凯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两个人对视，再也憋不住的笑了起来。
“小声点小声点……”汤晓薇抱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你欠我两个亿，以后，你要一辈子给我打工，知道没有？”
“哈哈哈”章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看着身边也笑的没型的人，阳光正好，倍感温暖……
诸弘力的微信，还有一份合同。
章凯打开，发现诸弘力的合同条款上，章凯保留了51%的股份，还有百分之49%，除去20%以外，29%由一家叫日渐山水的公司持有。所以，按照这个合同，章凯还是最大的股东，且任公司CEO。
打开另一份补充协议，上面拟定：章凯以艾美的59%的股份抵押给日渐山水，借贷六千八百万。艾美的利润部分，优先用于经营还贷。
章凯看着这个条款，心情五味杂陈。
“你不要以为，我多大方，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舒服，我是个投资商。”诸弘力像是明白章凯要说什么似的，“还有，合同签订以后，为了保障我的利益，我会派运营团队进驻，这个是我的权利，也在合同里面标明了。其他也没什么了，如果没有异议，签字给我扫描见，我就安排打款了。”
“好！”章凯也没有多说什么，男性之间的感激，用言语表达就变得矫情。
另一边，在洽谈室，金经理和刚才的几个供应商正在一起
“金总，刚才唱的是哪一出？”
“我也不清楚，从来没有这个信息，按照章总的性格，不至于啊。”
“如果真像他说的，我们不得血本无归？”
“你快点给施总汇报下，看下一步怎么弄吧。”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
电话那头，施总听完金经理刚才情况的描述，跟金经理说到：“个人债务跟公司无关，你们两句话就被人框住了！”
“章凯也不是这个性格，他个人消费几乎没有，别说两个亿了，给他两百万，都够他花一辈子了。”
“你说的对，我们刚才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既然这个女的能这么说，要不就是框我们一下罢了，要不……”还有半句施总没有说出口，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金经理，你现在马上，把合同盖章寄出给我，先扫描！”
“这个，施总，章总流程没过，我……”金经理有些为难
“都这种时候了，我们以后喝汤还是吃肉，就看今天了。以前也没见你少干这种事，到现在给我犹豫了？”施总说话也不客气，暗暗含着威胁。
金经理确实经不起审查，想到已经站队，就必须硬挺到底。
“我现在就去！”
迟则生变，施总听到金经理还是站在这一边的，顿时放心下来，只要章一盖，一切都铁板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