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的下午茶时间，充满着紧张的商务气氛，大部分人手边放着咖啡，位置上打开着电脑。汤晓薇约了顾敏敏在这里见面。
在整个小组里面，汤晓薇唯一想合作的就是顾敏敏，顾敏敏有很系统的品牌推广思路，专业度也很不错，跟她正好互补。加上上次诸总饭局上讲的话，汤晓薇隐隐觉得，顾敏敏应该遇到跟她一样的瓶颈，聊一聊总是没有坏处的。
顾敏敏装着香奈儿套装，脚踩白色高跟鞋，走了进来。汤晓薇起身跟她打招呼。
“你要的星冰乐”汤晓薇把咖啡推到她面前。
“谢谢”顾敏敏放下包，“汤总你找我是什么事情？”
“你记得，我们上次给千鸟做的方案吗？”
“当然记得，我们还拿了第一”顾敏敏用手拨了拨头发，“你找我跟这个有关系？”
“是，我比你年长一些，打工感受到了很大的天花板，所以，我离职了。”汤晓薇双手一摊，坦诚的说，“我想创业。”
“哦，创业可是有很大风险的，你真是有决心。”顾敏敏接着说到，“我也有想过创业，不过，很难找到合适的项目，能承受的风险，别说可见的收益了。”
“我以前也没有，不过现在有了”汤晓薇拿出一份项目方案和报价，“这个是我和千鸟徐总即将去签订的协议，你可以看下。”
“徐总很有诚意啊”顾敏敏看着协议，“基本的人员成本由他来承担，项目按照提点收取费用，阶梯进行利润分红……”
“是的，而且，渠道定价可为一定比例款型的最低价，我们要出的无非就是场地费用”汤晓薇笑着说，“场地，我已经借用章凯那边，半年没有问题。”
“汤总这是无本生意呀”顾敏敏感慨
“也不是，我的职业生涯算是全部投入在这里了”汤晓薇收回文件，“我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汤总怎么会想到我？”顾敏敏有点疑惑，感觉一直以来，她对汤晓薇一直也不太尊重。
“因为你的能力，在品牌和推广方面，我很认可”汤晓薇喝了一口咖啡，“当然，还有就是，我可以看到你的野心，我这个是正面评价……”
顾敏敏笑了起来，“汤总果然是做HR的，我确实想有突破，但是我原来的想法是去一个较为成熟的平台，拿一些股份，完全从0到1，说实话，我还真没考虑过。”
“那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其实我有一些你说的，拿股份的机会，但可能是我看的太多了，反而没有兴趣”
“哦，为什么？”
“这个我不想说，涉及到一些老板的秘密，我想如果我们合作，我51%，你49%，唯一的投入就是我们俩的薪资，其他的团队组建费用千鸟会承担，办公场所章总已经答应我了，所以，难道你还没有信心通过这个项目把自己的薪资赚回来吗？”
“我考虑的是长期发展，这一个项目就算能盈利，也不会有长期的高收益，我觉得对职业生涯并不利”
“敏敏，如果我们能做好千鸟，我们就能做好其他，现在这种不大不小的公司，如果能找到专业团队做流量，我相信没有一个老板能拒绝的”汤晓薇笑眯眯的，“而且，我们只要有流量，在各个品牌间做切换，流量的利用可以最大化，只会越做越大。”
“汤总看起来想的很明白了！”
“现在就差你了。”
“可我觉得，跟你并不是很搭”
“你不觉得我能激发你的战斗力吗？”汤晓薇盯着顾敏敏，顾敏敏是她心里的第一人选，这个人聪慧又不狡猾，容易激励，她有信心用好她。“要跟目标和资源的人合作，我们也不是交朋友”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章凯，我可能还能跟你做朋友。”
“哈哈哈，章凯么，送给你好了”汤晓薇开玩笑的说到。
“哈哈哈，汤总，那就等你协议拟好。我离职应该很快，接班人是现成的徐经理。”顾敏敏举起咖啡杯
“OK”汤晓薇与她碰杯。
送走了顾敏敏，汤晓薇驱车去了艾美，她要去看看自己的新办公室。再有，她也想去看看逃走的章凯。
“章总，我在公司前台，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就昨天说的场地的时间，我想确定下。”汤晓薇微信发出。
“我马上过来”没有意想之中的逃避，汤晓薇马上收到了回复。
面前的章凯显得有些憔悴，胡子拉渣，黑眼圈也很重。汤晓薇有些心态，难道是一夜没睡？反倒自己睡得很好，一对比，汤晓薇觉得自己挺渣。
“章总，带我看看办公室吧”
“嗯”章凯没有多说话，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汤晓薇也努力保持镇静，装成没事人一样，跟在后面。
“这个办公室有20个工位，隔壁有个会议室，我想前期你应该够了。”章凯打开了办公室的灯，这个办公室和其他地方的装修一致，都是叙利亚风格，办公桌椅配套齐全。
“很够了，谢谢”汤晓薇是真的感谢，“今天开始，我就要创业了！”
“创业可不是好玩的，你风险预估过了吗？”章凯一脸严肃，想到自己焦头烂额的状态，他可不希望汤晓薇有一天去面对。
“嗯”汤晓薇点点头，“合作伙伴都找好了。”
汤晓薇的脸上有一层微光，晶莹透亮的，像一颗诱人的水蜜桃。章凯紧张的咽了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汤晓薇看起来比以往更柔美了。
“你自己注意风险就好。”章凯把双手插进口袋，抑制自己想伸出去拥抱的冲动。
“对了，章总”汤晓薇抬起头，“我能不能再拜托你件事？”
“什么？”
“我能不能，共用你的打印机、投影什么的？你也知道，我现在一穷二白……”章凯没想到汤晓薇装起白兔来，也是像模像样，自己却并不打算拆穿，还很乐在其中。
“那不行，房租我还想跟你收一点呢”
“求求你了，我可以请你吃饭”说到请吃饭，两个人都想起来昨天吃饭的场景，一句普通的话，让空气都凝固了，“如果你的财务能借给我，一下下，就最好了，你也知道，一开始，我基本没什么工作量……”
“你想用什么就用吧，我会跟内部团队交代好的。”章凯声音有点沙哑，“我还有事，你自便……”
章凯走的有点匆忙，汤晓薇却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章凯拒绝不了她。他不乐意，自己偏要为难他，现在在一起办公了，有的是机会和时间。汤晓薇想到这里，开心的不得了。
她找了一个正对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打开电脑，待办事项已经很长，今天必须要处理掉的事情也很多，汤晓薇静下心来，准备好好整理。
关于顾敏敏的合作协议，汤晓薇决定跟她在利润上五五分成，但是在主控权上，汤晓薇想要绝对的主控。基本方向思路定好，汤晓薇没钱请律师，只能百度搜索下相关的合同用作参考，自己一字一句的斟酌，没有察觉时间流逝。
把协议用邮件发出去后，汤晓薇又跟徐总拉了一个视频会议，探讨了接下里的工作方案和进度，等会议结束，已经是深夜了。
汤晓薇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臂，给自己打杯水，才发现肚子已经饿扁了。在零食柜给自己刷了碗泡面和香肠，匆匆吃了一口，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章凯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看到汤晓薇还在办公室，他停顿了下，没有进去打招呼，只是默默把走廊的灯都点了起来。他找了个会议室坐了下来，刚好可以看到在办公的汤晓薇。
他手上的现金流，只够支撑这一个月的了。如果瞒不下去，汤晓薇在这里会收到波及，对章凯来说这个是他不能接受的。但，汤晓薇来找她说借办公室，他也实在没有拒绝的能力，天知道面对汤晓薇，他每次拒绝都需要花多大的力气。
昨天晚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却只能当没发生，今天汤晓薇也没有提起，他心里又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伤心，难道，对汤晓薇来说，昨天一夜，也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吗？
章凯看到汤晓薇手边的泡面，忽然有些心疼，他起身跑到园区外面的夜宵店，打包了一份炒牛河和一些串串，又买了瓶鲜奶，刚回到公司门口，又犹豫起来，怎么送过去合适？
还没等他想好，汤晓薇迎面走了出来
“啊，章总，你还没下班？”汤晓薇有些诧异
“就准备走了”章凯手上的外卖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看来创业真是不容易，咦，章总，你手上拿的是夜宵吗？”汤晓薇眼见，“我都饿了。”
“那给你吃吧”章凯瞬时递了过去
“那可不好意思，我就占你一点便宜，我们一起吃吧。”汤晓薇也不客气，打开打包盒，热气鹏鹏扑面而来的香味，“太幸福了吧！”
汤晓薇拿起一个盖子，分了些出来给自己，把盒子递给章凯，“快啊，一起吃。”
章凯看到汤晓薇的表情，像在吃什么山珍，也觉得面前的小吃可口的很，“好，一起吃”
“你不是经常这么晚？”汤晓薇的腮帮子鼓鼓的，黏黏糊糊的说着
“差不多”
“那你以后买夜宵，都给我带一份吧”汤晓薇又把一串羊肉塞进肚子，“我刚才就吃了泡面，好可怜的。”
“好”章凯无法拒绝汤晓薇，他明明想保持距离，却又没办法抑制想靠近的心。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汤晓薇用手拍了拍章凯的肩膀，“来来来，这串给你吃，你再不吃，我就该吃完了。”
“你的项目进展怎么？”
“还算顺利，我今天跟顾敏敏谈了合作，估计下周她就会跑过来。然后，我还把项目进度计划都厘清了，跟徐总也都保持了一致，再往下……”汤晓薇把一口河粉咽了下去，“我就把各平台先注册好，同时招聘一些运营，如果我能在这周搞定的话，下周就可以全面铺开了！”
“效率很高呀”
“那不是迫不及待嘛”汤晓薇说完，补了一句，“正好这段时间我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也不要跟我客气哈”
“好”章凯一边应承，一边在心里苦笑，他真实的情况如果跟汤晓薇说了会怎么样？汤晓薇为人仗义，一定会全力帮助，但他不想要这样的帮助。
对他来说，给汤晓薇依靠和安全，才是他心里定义的关系。如果，不能给她这些，还有可能会拖累她，那么这样的关系，不要也罢。
“我要回去了，太累了”汤晓薇收拾了桌面，“你走吗？”
“我也该回去了”
“一起走吧”汤晓薇歪着脑袋看着他，“我们回家吧”
章凯的心一下子停摆了，我们回家吧，他的心脏被击中了一下。“我……”
“我什么啊”汤晓薇把手搭在了章凯的手臂上，“回家了，明天见！”
没等章凯反应过来，汤晓薇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