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个王室

    对玛蒙来说,混进一个色鬼王子的宫殿还真没什么难度。

    他用幻术将两人伪装成金发碧眼的美女,堂而皇之的走进了二王子的别馆。周围的人见怪不怪,一个侍者打扮的人还为“她们”指明了去休息室的路。

    玛蒙飘着飘着,突然露出惊奇的表情。

    “这里竟然有暗门?还是用幻术隐藏起来的。ム……是存放金银财宝的保险库吗?”

    “要去吗。”

    玛蒙用行为代替语言作答,他打了个响指,于是两个美女走着走着原地消失。而他自己则把眠当做了载具。

    平衡了一下脑袋上多出的重量,眠很是惊奇。

    “这就隐形了?和PHOTOSHOP里的仿制图章工具是一个原理吗?”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往右边走、好,停下来,就是这堵墙。”

    这种金碧辉煌的宫殿,就连墙也平铺着雕花纹理,眠上手摸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般不都把机关藏在挂画后面吗?这堵墙刚好在两幅挂画中间。”

    “少看点电影,那种剧情就是拿来忽悠你们这些小鬼的。”

    眠微微睁大眼睛,不是因为玛蒙飞了起来,而是因为玛蒙脑袋上的青蛙竟然裂开,变成了一条悬浮在头顶的衔尾黄金蜥蜴。

    “好可爱啊。原来玛蒙前辈喜欢像天使一样头顶光环的登场方式?”

    “这个时候倒是叫起前辈了?范塔兹玛,帮我咬这小鬼一口。”

    黄金蜥蜴歪了歪脑袋,眼看着少女对自己伸出手……被摸摸头之后可爱的眯起了眼。

    “啊,真的好可爱,你叫范塔兹玛吗?”

    以“幻象”为名的黄金蜥蜴本来想蹭蹭少女的手,但玛蒙已经带着它重新坐回了对方的头顶,形成了一种两连坐的套娃。

    眠想到那只总是待在里包恩帽子上的变色龙,轻轻唔了一声。

    (下次去问问叔叔家的那个孩子叫什么吧。)

    玛蒙催促着,揪了一下眠的头发:“别愣着,门已经打开了,往下走就行。”

    “会痛啦。”

    在眠看来面前仍然是同样的墙壁,她伸手摸了一下,竟然真的穿了过去。

    “幻术原来这么厉害吗。”

    “这种上个世纪的障眼法早就过时了,制造它的幻术师应该已经死了吧,你们黑手党学院没教过吗?”

    “幻术吗?好像是至少三年级以上的课程了。”

    “哈,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脆弱啊。”

    门后是向下延伸的阶梯,通往地下的场所。

    这让玛蒙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这里绝对是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密室,他重新把墙封了回去,催促着眠继续往下走。

    然而里面没有什么名贵的珠宝玉器,这里也不是金银成山的巨龙洞穴。

    里面只有一个被吊在锁链上、浑身是伤的金发孩童而已。

    “啧。”

    “看来前辈的经验也不是非得要遵循的嘛。”

    “讨厌的小鬼……ムム,直接上去刀了那个穷鬼二王子吧。”

    “从色鬼变成穷鬼了啊。”

    顶着一头淡金色短发的男孩约是五六岁的年纪,他艰难的抬起头,身体因为疼痛而战栗着,口中发出了“嘻嘻嘻”的笑声。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关了他一个人,四望皆是墙壁,但他绝对听见了那两道声音。

    “哪里、跑来了两只自说自话的小老鼠。”

    下一秒,他被人揪着头发拎起了头颅,身前传来若有似无的、属于活人的温热。

    比起头皮被发丝牵连起的痛感,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哪怕近到了这种距离,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只有那一点无法触碰的温度。

    “眼睛还是蛮漂亮的嘛,为什么要用头发挡起来。”属于少女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在她松手的一瞬间,他恶狠狠的张嘴咬了上去。

    牙齿重重碰撞在一起,可见他的用力,但终究是落空了。

    “攻击性蛮强的嘛。”

    “就是太弱了。”

    “嘻嘻嘻,王子可不想被连面都不露的老鼠评头论足。”

    那两道声音没有理会贝尔,听上去年龄都不大,起码不在他那个死鬼叔叔的狩猎范畴内。

    “比起这种话都说不清楚还要装逼的小鬼,你确实更可爱一点。”

    “啊,资料里有写,这好像是那个过世大王子的子嗣,听说大王子一家只活了这一个。”

    “看上去就是个麻烦家伙,别浪费时间了。”

    男孩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但对话的声音却逐渐远离,沿着唯一通往外界的楼梯向上飘去。

    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动弹起来,却被锁链禁锢住,只带动一阵清脆声响。

    “嘻嘻嘻,要钱的话,带王子出去,多少都可以给你们。”

    眠的头发又被揪了一下,她无奈的停下脚步。

    “要我停下来就好好说话嘛。”

    “ムム,金发的小鬼,你能拿出来多少。”

    “整个国家都会是王子的,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多少,怎么样?”

    “………………”

    “玛蒙前辈,好好说话不要揪我头发啦。”

    “走吧。赶紧上去把任务做了。”

    “诶,你们这就聊完了吗?”

    “烦死这些小鬼了。我信他还不如信你是织田信长。”

    玛蒙气得直接自己飞走了,任凭被吊起来的小鬼说什么也不回头。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无法遏制的狂笑着。

    不过玛蒙只飞出了一段距离便停下来,等眠走来过后重新坐回了她脑袋上。

    被这样一打岔,他决定直捣黄龙。

    刚从地道走出来,擤鼻涕的声音紧接着从头顶上传来,眠用提起小猫咪的手势把握住了玛蒙的身体,把他举到了自己面前。

    玛蒙正徐徐展开手中成团的餐巾纸,凑上前辨认。

    小小一片纸巾后就是少女的面颊,他不经意间看到眠脸上的嫌弃,立刻炸毛:“有本事你自己一间一间找过去!”

    “竟然还是个技能啊……这很难评。”

    眠酱玛蒙抱在胸口,这个视角让她得以一同观看到纸巾上的内容。

    ……粘乎乎的鼻涕竟然画成了一幅地图。

    咬着尾巴黄金蜥蜴抬起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少女。玛蒙感受到这轻微的动静,才发现范塔兹玛仍然保持着解除伪装的形态。

    “范塔兹玛?”

    范塔兹玛在玛蒙脑袋上转了一圈,用行动表示拒绝。

    “算了,呢——照着这个走。”

    玛蒙把纸巾递给眠,待她接过去之后,又慢悠悠飘回了她脑袋上。

    “总觉得我比之前的分工承担了更多工作。”

    “是你自己要抱我的,考虑到你是个剑士,我才让你空出手。”

    所以就把她头顶当座驾吗?

    好在眠对于身高没有执念,并不像无法长高的付丧神一样斤斤计较。或许这就是处在发育期的人类的从容吧。

    相处下来,玛蒙对眠已经有了一些基础判断。

    比如,这个女孩相当旁若无人。

    然而自己眼里没有他人,和他人眼中没有自己,完全是两种概念。

    巧的是,玛蒙接触过的小鬼里,Xanxus也是同样的类型。但他的旁若无人就是目中无人,Xanxus看不起比自己弱的废物,他目光其实极具压迫性。并且,Xanxus无法接受他人的忽视。

    而眠那种旁若无人,你说她是目不斜视、不在乎路边的砂砾吧,好像也不太对。

    她的性格相当随和……是钝感吗?不对,更像是不在意任何人,强或弱都无所谓,被注视与否也不影响她的行为。

    杜尔养不出、也降不住这样的小鬼。啊,糟糕,这女孩不就是Xanxus最讨厌的类型。

    玛蒙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并不知道Xanxus和眠已经打过一场了。谁都不会把自己吃的败仗拿出去到处宣扬。

    然后玛蒙就发现眠走的路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不,不是似乎,这家伙不仅径直走过了目标对象的房门口,还勾着窗户翻上了外侧的房檐。

    难不成是第一次执行杀人任务,怯场了下不去手?

    玛蒙皱起眉头,躲开了眠来抱自己的手,飞到了她面前。

    在笑,笑或许不代表什么,但她的表情正常,身体松弛,不像是被任何负面情绪所困扰。

    只是一思索的功夫,玛蒙就又被她抱住了。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举着玛蒙,而是把他托在了掌心,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太狡猾了玛蒙前辈,把工作都丢给我一个人做。”

    “哈?”

    “门口那两个安保只是摆设吧,房间里隐藏着一个能打的,周围还有三个暗卫,如果我直接走进去肯定会遭殃。”

    玛蒙觉得意外:“你关注到了啊,明明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活捉的话,玛蒙前辈要出手啦。”

    拖长的声音很容易被当成撒娇,但她的笑容非常清爽,不谄媚也不腻歪,碧绿色的瞳眸亮晶晶的,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看上去很乖巧,让玛蒙觉得顺着她也没什么不好。

    “作战计划呢?”

    “我去解决掉暗卫,屋子里那个交给玛蒙前辈,门口那两个敲晕就行,然后我们把躲着的二王子带走。”

    能在屋内潜藏的应该是特意养的死士,让他打出舍命一击也很麻烦,就沉浸在幻梦里吧。

    玛蒙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他看着少女自裙下取出了银白色的短剑,身姿轻盈的消失在了视野里。

    (不在暗杀目标清单,所以只要对方不下死手,那我也不会下死手。)

    抱着这样想法的眠,最终绕过三具尸体,用刀柄敲晕了门口的两个护卫,站在房门前。

    这动静引起了书桌前金发男人的注意,他下意识看向天花板的夹层,自己最信任的死士一如既往的守候在那里。

    那应该没事……这个想法刚出先在脑海里的下一刻,他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这位姓作盖尔特的二王子已经被严严实实的捆成了粽子,倒在他亲爱的三弟身旁。

    后者用一种悲伤中混合着失望的目光凝视他。

    “王兄,请告诉我贝尔在哪里。”

    “你还是不相信我,弟弟。我已经告诉你,那不只是一个坏孩子那么简单。贝尔菲戈尔,他是个天生的恶魔。”

    “事到如今你还要把罪名推到贝尔身上吗?他只有六岁!刚刚失去所有家人,你还要怎样折磨他?你现在释放贝尔,我还能接受与你分道扬镳这个结局!”

    “你仍然坚持是我杀了大哥吗?你不相信一个六岁孩子的自首,也同样不相信我们兄弟三人二十多年来的感情……不,你不是不相信。真正在大哥死后变了的人是你,你想要想要这个国家。”

    “……多说无益,把贝尔的下落告诉我,他是大哥最后的血脉,我一定要保住他。就算是尸体,我也要找回来。”

    (这个三王子,根本就是一副很期待“贝尔”被二王子杀掉的表情……)

    等委托人自己拿出□□结果了那位二王子后,玛蒙才嘴角抽搐着吐槽:“莎士比亚都写不出这种剧情啊。”

    眠看上去有点茫然:“虽然人是委托人杀的,但任务算是结束了吧?”

    如今——成为了这个国家唯一的王子,唯一王储的男人面色哀伤:“我还有一个请求,两位可否帮我找到我那下落不明的侄子。哪怕是尸体。”

    找人,怎么不算玛蒙的拿手好戏呢。

    玛蒙听着那重读的“尸体”二字,看一眼这兄弟俩如出一辙的金发,突然醍醐灌顶:“加钱。”

    “当然没问题。”那位王储直接掏出一张支票,迫不及待的签下名字,提供了一笔绕过瓦利亚账户的追加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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