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德拉科一路狂奔，他跟不上我的脚步，几乎是被我拖着跑了一路。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只觉得我的肺都要炸了。

    面前一片湖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转过身，巨怪见我们无路可退，也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朝我们逼近。

    “啊——”德拉科吓得哭喊起来。

    我回头看了看湖水。

    很深的样子。

    我抽出我的刀指着巨怪喊道：“别过来！”

    没有什么用。

    德拉科见我这么勇猛，下意识地躲到了我的背后，只敢探出一个脑袋。

    这个怂货！

    他双手抓着我的袍子，我能感觉到他的魔杖戳着我的腰。

    有魔杖还怂个屁啊。

    我领起他的后领，往前面一扔：“用魔咒啊！你这个胆小鬼！”

    德拉科抓着魔杖在原地束手无措。巨怪已经离我们只有几米了，它放弃了步步逼近给我们压迫感，直接飞身朝我们扑来。

    我直接朝着德拉科的后背就是一脚，把他踢到了巨怪的鼻子底下。

    “攻击啊！”

    “CRUCIO!”

    德拉科在千钧一发之际举起了他的魔杖。

    巨怪倒了下去，因为疼痛而开始挣扎起来。

    “我做到了！”德拉科劫后余生，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趁现在，杀了它！”我喊道。

    “什么？”德拉科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我。

    “用Avada Kedavra!”我说，“快！”

    德拉科面对着在地上扭动的巨怪，举起了他的魔杖。

    却迟迟开不了口。

    “杀了它！你这个胆小鬼！”我在他身后急红了眼，“SAY AVADA KEDAVRA! YOU FUCKING COWARD!”

    德拉科的魔咒并没有那么强，钻心咒的效果很快就过去了。

    巨怪从地上爬了起来，它比之前更加愤怒。

    德拉科举着他的魔杖，朝后退了一步。

    “SAY IT! JUST FUCKING SAY IT!”看着他半天屁都放不出来一个，我都快急死了。

    “IF YOU DON'T SAY IT, WE ARE GONNA DIE!”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对着他的后脑勺喊：“DRACO! DON'T BE A COWARD!”

    巨怪仰天长啸，奋力朝德拉科扑了过去。

    “AVADA KEDAVRA!”

    一道绿光从德拉科的魔杖中射出。

    巨怪应声倒下，一动不动。

    德拉科在一旁喘着粗气，呆呆地盯着巨怪的尸体。

    “让开。”我推开他，在巨怪边上蹲了下来，举起小刀对着他的脑袋一顿捅。

    血溅了我一脸一袍子。

    德拉科在一旁人都看傻了。

    “噢，你真的指望你的夺命咒可以夺命。”我捅完脑袋，又对着它心脏的部位捅了几刀。

    “好了。”我如释重负地起身，擦了擦脸上的血。

    德拉科看着我，就好像刚刚目睹了开膛手杰克行凶一样。

    “生活是很残酷的。”我说，“它如果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了，你更希望是那样吗？”

    德拉科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们得赶紧回去了。”我抬头看了看。

    虽然森林里树木丛生，茂密的树冠几乎挡住了所有阳光，但是不难看出，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

    “冬天天黑得太早了。”我抱怨道。

    我拉起德拉科的手，往回走。

    ……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的自信，十分钟前我们有路过这棵树。

    “我们迷路了，是吗？”德拉科在边上幽幽地说。

    我缄口不言。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我们的东西，除了德拉科的魔杖和我的小刀，都已经在打斗和奔波中弄丢了。

    我们只能借助Lumos微弱的光，行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里。

    要命的是，我一天没有用药，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

    我也不知道接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我从来没有停止用药这么久过。

    “我恐怕我们得睡在树上了。”我说。

    树上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对安全的地方，起码地上的走兽没有办法伤害到我们。

    “我不会爬树。”德拉科说。

    妈的忘了这茬了。

    “我也不会。”

    “……”

    “……”

    温度因为夜晚的降临而猛跌，我们只能先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生火取暖。

    我们继续在森林里转悠了半天，找到一个废弃的山洞。

    我捡了些树枝摆到一起，让德拉科用魔咒点火。

    “我不知道点火咒是什么。”德拉科说。

    这就巧了，我前两天才在书上看到过。

    “Incendio.”我说着，拿着一根树枝比划道：“手势是这样，划一个半圈，然后顿一下，像击打一面鼓一样。”

    “你怎么知道？”德拉科看上去很惊讶。

    “因为我读书，你这个白痴。”我很不满他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的魔咒而吃惊。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本来就博学多才。

    德拉科照着我的说法，成功点燃了一团篝火。

    火焰在我摆好的树枝里微弱地燃烧，像是快要夭折的婴儿。

    德拉科拿起地上我捡来的干树枝，随意地加到木堆里。

    “住手。”我打掉了他手里的树枝，“你这样火会灭的。”

    “这样摆。”我教他，“火焰燃烧是需要氧气的，你得让它呼吸。”

    我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向他展示木枝应该如何摆放，转过头看他的反应，却发现德拉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像是入了迷一样。

    “我脸上有火苗吗？”我敲了敲手上的树枝，“我在给你演示。”

    学到怎么生火的夏令营花了我爸妈好几千元，我现在免费倾囊相授，你居然不好好听。

    德拉科猛地回过神，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手上。

    “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

    篝火熊熊燃烧。

    我们肩并肩靠着火堆取暖。

    幸好在巨怪出现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和德拉科把干粮分掉了，不然现在肯定又累又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折腾了一天，我感到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已经因为过度使用而报废，我想稍微捏一捏肿胀的小腿，但一压到淤青就疼痛难忍。

    “你会什么治疗的魔咒吗？”我问道。

    德拉科摇了摇头。

    不是所有法师都能当奶妈的。

    我叹了口气，继续看向火焰发呆。

    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对不起。”德拉科突然说。

    “对不起什么？”

    “因为我是个胆小鬼。”德拉科盯着前方，似乎故意不想看着我的眼睛。

    “在我一开始应该攻击独角兽的时候，我迟疑了，被它发现了；在你和它搏斗的时候，我害怕了，躲了起来；面对巨怪的时候，我明明手里抓着魔杖，却把你当做我的人形盾牌；甚至在最后，它都已经倒在我的面前了，我也没有勇气使用夺命咒……”德拉科痛苦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

    我原本对他的不满和怨气，一下子因为他的愧疚烟消云散。

    “但是最后的最后，你还是喊出了咒语。”我揽过他的肩膀，让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使用不可饶恕咒是需要勇气的，你今天一下子用了两个，勇气可嘉。”

    回去我和邓布利多打个招呼，给你颁个荣誉格兰芬多的奖。

    德拉科靠在我的怀里，默不作声。

    我把下巴靠在他的头发上，他的头发里全是泥巴的味道。

    “他们会来找我们的吧？我是说教授们。”德拉科说，“高尔和克拉布应该会去告诉他们，我没有回去，我出发之前和他们说过了，我是要来禁林。”

    我想起他那两个跟班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如果我是你，德拉科，我不会抱什么希望的。

    话到嘴边变成了：“他们一定会的，邓布利多教授他们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在禁林里寻找我们了。”

    那么一瞬间，青蛙脸的身影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威廉莱利，你会来救我吗？

    死寂的森林里，只有火烧树枝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火舌吐出的黑烟一点一点蒙住了我的眼睛。

    德拉科突然挣脱了我的怀抱，他像一根绷紧的弦。

    “怎么了？”我问。

    “那是什么……”德拉科的声音都在颤抖，“是狼吗？”

    我也一下子紧张起来。

    “梅林，我希望那两个发光的东西只是兔子的眼睛。”

    “德拉科！你看见了什么？”我急迫地问道。

    “是狼人，它就潜伏在洞口。”德拉科抓紧了我的手，“我们该怎么办？”

    我咽了咽口水。

    今天不是月圆，那么这个狼人就是已经彻底失去人性，变成猛兽了。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野兽。

    “我用魔咒攻击它，然后我们趁机逃跑吧。”德拉科似乎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了，“可是狼人的速度那么快，我肯定打不中它……”

    “德拉科。”我轻轻叫了他的名字，“我逃不掉了，只有你能逃出去。”

    “你在说什么？这只有一只狼人而已，我们转移它的注意力，趁机逃跑……”

    “不行的。”我打断他。

    我转向他的方向，颤抖着说道：

    “我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