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最后一门期末，我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占卜课，魔法史和麻瓜研究课应该能过，黑魔防御和魔药老师是自己人，其他课估计悬了。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算上平时作业的分数可以过。
期末考完的当天晚上斯莱特林又在公共休息室开party。
德拉科又邀请我了。
虽然我想在宿舍好好补觉，但是期末复习的时候德拉科帮了我不少，我也不好老是拒绝人家。
我印象中的期末派对，应该是一群疯狂的学生凑在一起热舞，音乐声音大到听不见说话，到处都是酒精味。
学院里还有未成年，所以可能没有酒精。
但是学院里四年级及以上的同学们肯定不会让这个派对过于lame，金属乐和热舞应该是少不了的。
我穿着吊带画着烟熏妆，在一堆穿得像童子军一样的孩子里显得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没有迪斯科球，没有重金属，没有尖叫和热舞。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灯火通明，大家都穿着漂亮但是不隆重的衣服，入口处甚至还有一个巧克力喷泉。
“这就是你说的期末派对？”我茫然地看着德拉科递给我的果汁。
“是的。你喜欢吗？”德拉科在我的苹果汁杯口放了一把小伞。
我盯着他的燕尾服。
为什么你期末派对穿得像汤姆猫一样？
“我有点overdress了。”德拉科意识到我在看他的衣服，“但这不要紧，那边哈里森穿得像是要去参加美国总统的生日宴会。”
他的目光移到我身上：“请告诉我你的黑眼圈是自己长出来的。”
这特么叫烟熏妆！
几乎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朝我这边撇两眼。
我有些不自在：“我回去换一身衣服。”
德拉科点点头：“你可以戴上那个水晶胸针，它配什么衣服都好看。”
啊，我忘记告诉他我把那个胸针卖了。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坦白的好时候，我们在派对上呢。
我胡乱点了点头，朝出口走去。
“嘿！格林小姐！”一个男生扒住了我的肩膀。
我穿着吊带，裸露的肩膀可以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别碰我！”我一把打掉他的手。
回头一看，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红发男生，他看上去起码是五年级。
被我打掉了手，红毛愣了一下，随即感到很没有面子。
“我以为你就是想要被碰。”他坏笑着说，“不然你为什么穿着内衣就出来了？”
周围的人安静了下来，开始看戏。
“超人都能内裤外穿我怎么不能吊带外穿了。”我不耐烦地说道。
红毛好像身上不舒服一样地扭了两下，哼哼地笑了笑。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身上一股特殊的味道。
“Are you high?”我皱起眉头。
他捏起大拇指和食指，用尖锐又拖长的腔调说道：“一点点活力增强剂，和一点点罂粟花。”
我得赶紧走，别和他扯上关系。
“你离她远一点！”德拉科在他身后喊道。
听见他的声音，红毛晕乎乎地转过了头，用黏糊糊的声音说道：“Isn't this the famous Malfoy boy? What? She your girlfriend?”
“你想要我把你扔到黑湖清醒清醒吗？”德拉科压着怒火说道，“我爸爸会知道这件事的。”
看着德拉科奶凶奶凶地帮我出头，我的心里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如果她不是你的小女朋友，那你管什么？”红毛一脸无赖样，“你想要我们给麦格写封推荐信，把你送到格兰芬多当骑士吗？”
红毛背对着我，注意力完全被德拉科吸引了。
我不想和他纠缠，打算直接离开。
“Someone's trying to mess with Malfoy's bitch.”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道尔和身边的人嬉笑道，声音不大，但是被我听到了。
All right. That does it.
我的脚步猛地换了个方向，加速朝道尔冲了过去。
道尔两边的人见我来势汹汹纷纷散开，只剩中间的道尔左顾右盼不知道往哪边跑。
我借助冲刺的力量，一把把他的头按到了巧克力喷泉里。
一米多高的巧克力喷泉和道尔一起倒下了桌，发出轰然巨响。
道尔满身都是巧克力，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
休息室里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作为派对supervisor在门外偷懒的斯内普也赶了过来，阻止了道尔恼羞成怒地掏出魔杖准备袭击我。
派对被迫终止，在斯内普的要求下，几乎所有人不情愿地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我，道尔，还有红毛，被留了下来。
道尔可怜巴巴地请求斯内普用清洁咒清理掉自己满身的巧克力，被无情地拒绝了。
斯内普甚至不让他用自己的魔杖施展清洁咒。
“我不认为你现在拿出魔杖是个好主意，鉴于你刚刚打算用它来攻击你的同学。”斯内普如是说道。
了解完来龙去脉后，斯内普让两人对我道歉。
但这还不够，红毛的问题比较大，需要让邓布利多来处理这件事。
斯内普嘱咐我在公共休息室等他，随后骂骂咧咧地押着两个男生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德拉科就在门口探出头。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你为什么突然把道尔推到巧克力喷泉里？”
“他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他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我不想说。”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说，“来参加派对是个愚蠢的主意。”
“是他们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但是我确实不应该来的。”我哭丧着脸，“看看我，我打扮得像是去夜店，与此同时其他同学都穿得像是要去参加奥斯卡。”
“没关系，你下次就……”
“没有下次了。”我打断他，“我试图融入真的很愚蠢。我本来就是个外来者，我永远都是个外来者。”
在这里的一年里，他们从来没有真心接受过我。
从一开始的霸凌，到后来的冷漠。
即使是我和马尔福的关系好了起来，也只是让他们给我冠上了“Malfoy's bitch”这个不雅又悲哀的称号。
“那是因为你一直把自己当做外来者。”德拉科说。
“你什么意思？”我拉下脸来，“你在说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吗？”
“Well，kind of…”德拉科的五官皱到了一起，“因为你觉得自己是外来者，你从来没有努力想要了解任何人，你不想要其他人进入你的生活。”
“这太荒谬了！”我叫道，“是道尔他们欺负我，说我的坏话，才让我被整个斯莱特林孤立的！”
“确实也有那一部分的原因，但那不是全部。”德拉科说，“你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任何人，你一直把所有人拒之门外。”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怎么能……”
“莉莉丝。”德拉科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一直跟着我的那两个男生叫什么？”
“……”
跟班一号和跟班二号……
“潘西姓什么？”
“……”
狮子狗？
“道尔的教名是什么？”
“……”
我怎么知道……
“难道你能说出学校里所有人的名字吗？”我反问道。
“那来说说你熟悉的吧。”德拉科继续说道，“格兰杰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
“韦斯莱有几个兄弟姐妹？”
“……”
“秋张在拉文克劳魁地奇队打什么位置？”
“……”
“如果这些都还不能说明的话。”德拉科用一种悲哀的神情望了我一眼：“你知道我的中间名是什么吗？”
“我……”
“你从来没有尝试过去了解任何人，包括我。”德拉科的声音充满了悲凉，“就好像你不想要任何人在你的生活里一样。”
我只是觉得，反正最后都要忘记，没有必要去了解……
“他们说你的坏话，你甚至都懒得去解释。你完全就不在意。你不在意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你把自己当作是外来者。”
“可是……我本来就是外来者啊。”
“你和这个世界，有我作为联系啊。”德拉科上前一步，迫切而又卑微地看着我，“你就不愿意为了我，多了解一点这个世界吗？”
……
我不愿意。
见我沉默不语，德拉科的眼睛黯淡下来。
“算了。”他说。
他恢复了以往高傲轻蔑的神色：“我明天晚宴后会在公共休息室等你。”
“等我做什么？”我一头雾水。
“回家啊。”德拉科露出了熟悉的看垃圾的眼神。
他不知道我暑假不去马尔福庄园吗？
斯内普办事效率也没有比卢修斯高多少啊。
我不想成为告诉他的那个人，但是没办法。
“德拉科，我暑假不和你一起回去。”
他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什么叫不和我一起回去？你徒步走过去吗？”
“不是。我暑假不住在马尔福庄园。”
“那你住在哪，收容所吗？”
“我不知道。”我老实说道，“斯内普还没有告诉我。”
“斯内普知道？！”德拉科看上去很生气，“斯内普知道你暑假不去马尔福庄园，我不知道？”
看上去是的。
“我以为他会告诉你。”
“很显然他没有。”
“那不是我的问题。”我耸耸肩，“你妈妈本来也就不想让我住在你家。”
“怎么可能！”德拉科叫道，“我妈妈对你心怀感激，她怎么会不同意让你住在庄园。”
……
我们聊的是同一个人不？
“她甚至把那枚水晶胸针送给你了，那可是她的嫁妆。”
一说到水晶胸针，我立马心虚了。
“怎么了？”德拉科警觉地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水晶胸针怎么了？”
“额……我把它……卖了。”
“卖了！”德拉科几乎要跳了起来，“你把它卖了！”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
“你这个不知感激的混蛋！你把我妈妈送给你的感谢礼物卖了！？”
他的辱骂让我不太舒服，我不满地回道：“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怎么处置都行。我在这里身无分文，卖了换点钱怎么了？！”
“你不能把别人送你的礼物卖了！那是心意！”
“心意我收到就行了。比起胸针我更需要钱。你以为我平时带你去麻瓜世界吃饭游玩的钱都是我上厕所拉出来的吗？”
“所以你很久之前就把胸针卖了？现在才告诉我？”
我们激烈地争吵了起来，一直到斯内普处理完道尔和红毛来公共休息室找我，德拉科才气鼓鼓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