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斯内普的那一刻我就好像在网吧被班主任抓包一样害怕。
万幸的是相比起我，斯内普对我面前的男人更感兴趣。
威廉倒是很从容，他扬起微笑和斯内普打招呼，眼睛却像一摊死水一样。他自始至终没有起身，就连在斯内普三言两语推我出门打发我去睡觉时，他也没有动作。
在把我赶出去后，斯内普在威廉面前坐了下来，并锁上了厨房的门。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偷听，但似乎厨房里下了魔咒，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斯内普赶我走时铁青的脸色浮现在我脑海里，被发现在门外偷听绝对会死得很惨。
但就这么回房间，我也不甘心。
思来想去，我随手拿了一本书，在厨房边上的客厅假装看书，实则蹲点。
两个大男人锁着门干啥呢……
我抠着纸面，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吱呀”一声，厨房的门开了。
我立刻跳起来朝厨房冲去。
斯内普被我吓得后退一步，皱着眉头抱怨厨房的门早就该修了。
我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魔药瓶。
一个印着玫瑰花的黑色小瓶子。
我认得那个瓶子。
察觉到我的目光，斯内普迅速将魔药瓶收到口袋里，将我推搡到房间门口：“我之前就叫你去睡觉了，都这么晚了，你还醒着。”
“威廉呢？”我问。
“他走了。”斯内普开了房间的门，试图像以前一样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扔进去。
我像鲶鱼一样从他手下滑过，继续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斯内普无视我的问题，伸出手抓我的胳膊，我转了个圈躲了过去，又问道：“那个魔药瓶是哪里来的？”
我猛地低头躲过斯内普的抓捕，直起身子又抛出一个问题：“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斯内普抓不到我，又被我的问题搞得心烦意乱，他停止了动作，在房间门口板起脸，指着我的床厉声道：“睡觉，现在。”
见他好像真的动了怒，我立马闭嘴灰溜溜地进了房间。
在门关上前，我回头抓住了他的袖子：“你不该就这么消失的，先生。你让我很担心。”
斯内普略微有些动容。
“你不能就这样消失一个星期，然后突然出现，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都急疯了。”
斯内普叹了一口气，握住了我的抓着他袖子的手。
“你不需要担心我。”他将我的手从袖子上扯下，“这些都不该是你的负担。你只需要安全地生活下去，我会解决所有问题。”
“你现在这么说未必太晚了。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两年了，这些事情已经对我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我有知情权。”
“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不是这样的！就算什么都不知道，我依旧处在危险之中。如果你能把我当做身边的一份子，不再自以为是地保护我，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就像一开始如果你把夏莲的事情交代清楚，或许她就不会死！”
我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太激动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淡淡说道：“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沉默了。
他转身要离开，我扯住了他的衣服。
“你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复刻悲剧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回头，但我感觉到他在发抖。
“你以为你能一个人解决所有的事情，结果呢？你偷偷怀疑她，调查她，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得到了什么好结局吗？为什么不能让我帮你分担呢？”
斯内普低下了头，我感觉到他在纠结，在挣扎。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回过身面对我，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冰锥一样刺透我。
“你又能帮我分担什么？只是走了两次运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吗？”
我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斯内普再次要离开。
我咬咬牙，扑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我什么都没有读到。
斯内普顺势抓着我的手往上一举，同时向前一步把我逼到门框上。我整个后背撞在门框上疼得眯眼抽气，一睁眼看见斯内普的脸离我近到我看他都是变形的。
“是什么让你认为自己可以读到黑魔王都看不透的心？”
他放开了我，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边上的房间，摔上了门。
可恶啊！
我狠狠地踢了门板一脚，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走到床边看见书桌前斯内普贴的时间表，又忍不住踢了一脚桌子，不幸踢到了小脚趾头，不敢叫出声只能倒在床上哭着睡着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和斯内普有太多的交流。
因为相处太久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交流，斯内普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我该按照时间表上安排的去写作业，我吃饭时稍稍一歪头斯内普就知道把盐递过来。德拉科也没有再来补课，只有我们两个人，整个房子的气氛变得尤其压抑，我们之间的关系紧张到可以点燃烟卷。
然而有件事情让我不得不对他开口。
德拉科生日的前一天，我和斯内普像往常一样在餐桌旁安静地享用午餐。
我一边用叉子卷意大利面一边刻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下午我得去一趟商场，明天是德拉科的生日。”
斯内普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汤，回道：“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他邀请我了，我得给他买个礼物。”
“你在请求我的同意吗？”
“我在问你借钱。”
“……”
斯内普举着叉子半天没有动，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复时，他放下了叉子，拿起边上的餐巾擦了擦嘴丢到一旁，问道：“多少？”
我想了想道：“二十磅应该够了。”
“麻瓜钱币？”
我点点头：“在麻瓜的商场里买礼物对我来说比较方便。”
“你缺钱吗？”斯内普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时随口问道。
我老实交代道：“我手头还有一点点，但是还得赔罗恩一条袍子，之前不小心伤了哈利也得给他买点什么道个歉，没有闲钱给德拉科买礼物了。”
这番话却意外地勾起了斯内普的兴趣。
他捏着那张从钱包里抽出一半的二十磅的钞票，抬眼看着我问道：“卢修斯给你零花钱了？”
“那倒没有，是之前收到个小礼物，卖了点钱。”
“威廉送的？”看着斯内普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想着一周前威廉送我的高档礼服。
“不，是马尔福夫人，你知道，我也算是救了德拉科几次，她想表示感谢。”我眼睛死死盯着那二十磅的钞票。
“然后你把她的感谢礼物给卖了。”
“我在这里身无分文，我总是需要钱的。”我不大开心地为自己辩驳。
“你这么说的话。”斯内普终于抽出了那张二十磅的钞票递给我，“这次德拉科过生日我给你二十磅，下次圣诞节你又该怎么办？”
我接过钱说道：“我不知道，纳西莎应该也不会再送我什么让我卖七百金加隆的东西了。”
斯内普突然捏紧了那二十磅，我都没办法把钞票从他指缝里抽出来。
“七百金加隆？！你两年花完了七百金加隆的零花钱？！”斯内普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每天都能在学校见到你，你的行李都是我收拾的，那一堆麻瓜垃圾能花掉你七百金加隆？！”
我掰开斯内普的指头抽出那二十磅，回答道：“我一大半钱都换成英镑了，古灵阁收的手续费比较多而已。”
“你当我没有换过汇吗？”斯内普一脸你怎么敢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严格来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花的，德拉科每次和我去伦敦都是我买单，平时在村子里或者对角巷他可以记他爸账上，但是麻瓜世界没人认识马尔福，他又没有英镑，所以其实是我们两个两年花了七百加隆。”我解释道。
斯内普面如死灰，可能是想到自己在累死累活当双面间谍拿的那点可怜的薪水。梅林的胡子，他的袍子都已经泛色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说实话，我一直搞不明白，你的工资虽然不说能让你变成有钱人，但是中产也是够的，为什么你还穿得像是领低保的呢？”
斯内普无力地看了我一眼，我隐隐约约想起来他小时候好像连袍子都是穿他妈妈的旧袍子。
“魔药的材料很昂贵。”斯内普幽幽地说道，“学校会有一部分补贴，但是完全不够，除了教学以外的魔药材料都是我自费的。”
“但是你不是可以做出很多几乎没有人可以做的出的魔药吗？还有很多魔药是你自己研发的，你完全可以申请专利然后吃专利费，还可以出售一些那种没几个人能做的出来的魔药。”
“专利？”斯内普看上去很迷茫。
“你们没有专利吗？！”这次轮到我吃惊了，“就是知识产权啊。你发明了一样东西，就可以申请专利，以后别人要用你发明的那个东西就需要付你一笔钱。”
“真有趣。”斯内普喃喃自语道，“麻瓜们造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是知识产权啊。”我无奈地说道。
“我们没有这个，但是你说的卖魔药似乎是可行的，我确实能做出几种没人能做出来的药，或许这的确是一条路。”斯内普看上去已经陷入思考了。
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我教霍格沃兹七个年级的魔药课，黑魔王那里还时不时要召唤我，我哪里有时间卖魔药。”
我嗅到了商机，立刻说道：“我可以帮忙啊。”
斯内普的表情在说我不可靠。
“我可以做你的TA，帮你批批作业还是没问题的，给我标准答案就行了。”
斯内普一脸“你可拉倒吧”。
我坚持不懈道：“卖魔药我也可以帮忙，记账或者联系买家我都能做到，我拿提成就可以了。”
斯内普看上去还是很迟疑。
“你什么都不用管。”我兴奋地凑到他的面前，“一切就交给我，你只需要做魔药。拿了钱我们五五开。”
斯内普抿着嘴不说话。
“四六开，你六我四。”
他抬眼看着我，欲言又止。
“三七，你七我三。”
“成交。”
妈的人精，真不愧是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