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

    夜彻底将天空染黑,黑暗纵容行凶者的肆意,笼罩在黑衣人身上的黑带给他无限的安全感。

    如今的贾府在外人看来油尽灯枯,他不知好歹的惹恼了从东都来的将军,没人会怪将军太狠心,因为将军是太子殿下的属下。

    因为在这个谄媚的世界体系里,上位者是不会错的,哪怕他们错了,也是自己该去适应的。

    但上位者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至少这位将军就不好当,他蹲守在防卫最薄弱的墙后,这几日他们都这样没日没夜的守着,战线拉长总容易叫人生出疲惫感。

    不怎么熬夜的郡主更甚,本来不想让她来的,但是她带着希翼的眼睛看向两人时,原枫率先败阵,这次倒成了他纵容着。

    南宫易朗恨铁不成钢,但他还未开腔,原枫便笑着说是他平日里太惯着郡主了,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哈?原枫,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做出抵抗了吗?”

    很久没有被叫全名的人笑得斯文隽秀,嗓音温柔得不像话:“我抵抗不了。”

    刺客也不知道主人精心筹谋的刺杀还未行动便夭折了,他落入陷阱时职业素养瞬间让他产生反抗的想法,奈何他翻墙进来后原枫就干脆利落的制住了他,甚至给他施展拳脚的机会。

    “行了,”将军的嗓音懒懒的,和他刻板印象中的将军一点也不像,其他侍卫赶回来,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将军的脸,他的脸上的表情也是漫不经心的,“说吧,谁让你来的?”

    刺客一言不发,瞪着南宫易朗,大有誓死不从的决心,哪怕他已经看见自己的同伴和自己一样被捕了。

    一旁梳着高马尾的少女粲然一笑,“你不说?那你的主人有没有告诉你,本郡主的兄长曾是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死人是最好审的了,他们不怕他死。

    刺客一口咬死,“无人指使,不过是我恨毒了贾家,他们仗势欺人的事情做得还少吗!”

    “你倒是带了些个人恩怨,”压制他的人说话可比他手上的动作温柔多了,“你不招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

    这种程度的刺客根本就比不上遥夜派来的万分之一,遥夜没给周自玄的人特训过吗?看来关系一般啊。

    刺客不说话,他不知道这个任务对他们来说有多简单,原枫将他推给下属,嗓音柔和,“将他们都关起来,听候郡主和将军发落。郡主累了,属下送郡主回去休息。”

    南宫易朗的房间在院子的最外面,他到了以后就没再往里走了,朝他们挑眉道:“多谢二位了,就送到这儿吧,我先睡了。”

    薛宁汐真是忍不住不怼他,她转头对原枫道:“真是累着我阿兄了,他都熬疯了,大晚上神志不清。”

    原枫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对上易朗同样的笑眸。

    这次行动意外的顺利,他们如同惊弓之鸟,甚至怀疑这又是什么陷阱,两位想马不停蹄的审人,以免夜长梦多。

    薛宁汐一听到他们的想法,就立刻提出反对意见,总不差这几个时辰,从贾府回来她就反复的重申了好几遍,走到房门口,她又道:“你——”

    “属下知道,”原枫的嗓音温厚,他握住了她随着动作举起的手,笑容缱绻,“有沈提举看守,不会有差池,郡主的暗卫都很可靠。”

    薛宁汐愣了一下,倏地笑了起来,眼眸如同弯月般,泛着柔光,“不是……我是说你回去好好休息,这几日辛苦了。”

    当真是辛苦了,怕对方有什么阴招,事事都提防小心着,一宿一宿的熬,自己还好,他们总会劝她回去,阿兄和他才是真正辛苦的,人都憔悴了不少。

    薛宁汐抬手蹭了蹭他的脸,掌心贴着他白嫩得跟姑娘似的皮肤。原枫为她的举动晃了一下神,笑容更盛,嗓音很软,“郡主这是心疼属下了?”

    本以为她会否认,再傲娇的撤开手,她却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作恶的手向下滑,勾着他的脖子,她往前进了一步,月光下两个影子重叠。姑娘笑靥如花,吐气如兰,“这里也没有旁人,怎么还自称“属下”?”

    那只被抓住的手抵在两人胸口前,成为这个拥抱最大的距离。

    原枫没有拿开,而是借着空出的这个“安全距离”,低头吻了她。

    本以为只是像以往那样的轻吻,可原枫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闭上眼睛生涩的加深了这个吻,薛宁汐本能的想往后退,却被揽住了腰,腰间的力量不轻不重,胸前紧握的手被他舒展开,与她十指相扣。

    柔软的触感陌生却让人留恋,她的唇色被吻得深了些,唇面水亮,像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她眼神迷离的看着他退开,脸颊绯红。

    腰间的手离开,放回了规矩的位置,他的声线含着情动的喑哑,“下官说错了,下官现在不是属下,是郡主的未婚夫婿。”

    她眉眼带嗔,撒娇般道:“愈发放肆了。”

    原枫摸了摸她的脑袋,月光照亮着她未施粉黛的容颜,只在他脸上留下阴影,少年肆意一笑,春风得意。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气音,“不会。下官珍爱郡主。”

    薛宁汐抬眸看着他,他还将自己置于属下的位置,但是从前他居于她之下,现在偶尔也会“冒犯”,但无论是上还是下,他都衷心的敬爱她。

    她踮起脚,脚下的影子重新相拥,拥吻。

    郭贰响没有见到侍卫回去复命,也知道自己中计了,既然他们已经怀疑到了他,他又有几条命给南宫易朗这个疯子折腾?不妨将计就计,放出一个迷魂阵,哪怕争得得到片刻喘息,向公爵请示。

    昨夜南宫易朗就将贾府进入刺客的消息放出去,早上的时间便传开了,原枫人还没有审清楚,郭贰响便主动上门要求见南宫将军。

    男子已经步入中年,略微发福,宽厚的身躯跪下时薛宁汐怔了一瞬,他这是唱了哪出?她莞尔一笑,却未免他的礼,“郭员外何必行此大礼?”

    郭贰响重重的磕在了地面上,言辞诚恳,“老朽听说贾家遇害,贾兄冒犯将军固然不敬,可他罪不至此啊!还望郡主和将军能查出凶手,还贾兄一个公道!”

    南宫易朗懒得敷衍他,也不说话,薛宁汐脸上还挂着笑,“本郡主不知你二人关系这样好,还以为自打汝安姑娘逝世后两家不再往来是情谊已尽。”

    她并不吝啬的拿出自己的筹码,给了郭贰响狡辩的机会。

    可对郭贰响来说哪里是所谓的余地,他抬起头打量着两人的神色,“郡主这是何意?虽然我与贾兄断了往来,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旁人害他!”

    薛宁汐笑而不语,南宫易朗已经听厌了这类话了,他支起身子大步走了出去,“郭员外还是先别走,一会儿你就知道是谁了。”

    原枫那边审讯的进度很慢,虽然刺客看上去没有遥夜的专业,可到底是有职业素养的,秉承着打死不说的原则撑到了现在,原枫觉得他们挺有毅力的。

    但……他是大理寺卿啊。

    这里比起牢狱更像是密室,这座宅子是南宫易朗找的,很大很漂亮,第一日沈莱凯巡查时发现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墙面上挂着枯萎的植物,石壁斑驳,唯一的光源来自于烛火,现在还多了一盆炭。

    无论刺客的惨叫多么骇人都不会影响密室外的人,来回踱步的大理寺卿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绸缎面料都是上等,完全不是一个近侍能穿得起的。

    他的嗓音温柔,可眼神落在被刑具摧残后奄奄一息的人身上时没有一丝温度,“你们不说也不要紧,这个罪名会如实的落在郭贰响头上。”

    领头的刺客皱起了眉,他不可置信的道:“难道你们只是为了诬陷他?”

    “倘若你们不是他的人,应该会感到高兴,”原枫轻声一笑,悦耳极了,“可惜了,费了这么大劲,你们还是保不住他。”

    没有人回答他,他含着笑审视每一个人,然后开腔道:“燕破,去告诉郡主,幕后凶手就是郭贰响。”

    也许是真的忠心,刺客不顾撕裂的伤口愤愤道:“郭贰响与你有什么过节你要如此陷害他?”

    原枫转动手腕,将手中的暗器精准的射入他的胸口,绑在暗器上的银线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却在他牵拉时存在感极强,“那他又与贾家有什么过节,非要你们去杀他?”

    真的很爱小情侣贴贴(就还是很纯爱的……)

    最近感觉身体好一点了,之前退烧之后就一直咳嗽,嗓子刺痛,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噢,要健康快乐(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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