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不死军团在面对战争时越挫越勇,屡败屡战的精神在得到国家的认可和奖赏,军部以为不死军团将会是军部所向披靡的尖刀,但死亡却开始传染了。

    以级数增长的速度,迅速传染开。

    有些在见过家人安康后欣慰求死,有些发现自己家破人亡后悲壮赴死,更多的是无法重新融入和平,他们内心深处渴望死亡,只是想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吊着他们最后一口气。

    今天,立原家热闹非凡,将房间布置得比烟花祭时候还要喜庆,桌上摆放着清新娇艳的百合花,白墙,窗户,大门都贴上了丝绒花和气球,架起了花灯,而家人和亲戚全部换上了和服,原本是要穿浴衣,但是天气太冷了。院子里甚至还放着一盆小金鱼,厨房里立原母亲正在做苹果糖和章鱼丸,立原道造则拿着刀坐在院子里雕刻南瓜,准备做万圣节才有的南瓜灯。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哥哥立原正秋要回来了。他的哥哥是个英雄!

    立原正秋昨天刚接受完军队的表彰,他升职了,他现在是少将!只是他对这个荣誉没什么兴奋感。他正在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和谈会议成功的回放,一直看到和平宣言签署成功,他原本紧张的内心才放松下来,转化成不可言说的成就感与骄傲,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战场中其他人和自己一次次死亡的痛苦与挣扎;悬在头顶的剑,摇摇欲坠。

    森鸥外带着与谢也晶子在军部的走廊前行,他此刻正是意气风发,因为国家和上级对他建立不死军团的认可。他眼底充斥着傲慢与得意,但面上维持着温和的微笑。

    与谢也晶子显然也十分高兴,因为他们的不懈努力,战争取得了胜利,来自国家和人民的认可,成了他们最大的骄傲。

    立原正秋看完和平会谈的回放,正在看国家代表团回国的直播,他看见了代表团车队被人民追捧送花的狂欢画面,他不由得露出了笑意,“真好啊,我用生命保卫的国家取得了胜利。”他眼底的骄傲被殷红和泪水取代,泪水划过他的脸颊,他都没反应过来,还泪眼模糊的望着直播画面。他听到了人民的认可和喜爱,一切的苦难与付出似乎得到了救赎。

    敲门声打断了他。

    他第一反应是握住身侧的军刀,而不是擦拭泪水。但当他目光触及与战场完全不一样的白墙和房间时,他脑中紧绷的线才得以解脱;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抬手擦干了眼泪,整理了军装,关掉电视,这才提着军刀去开门。

    原来是森鸥外和与谢也晶子到访。

    森鸥外对上立原正秋那双还含着泪的眼睛,调侃着笑道,“立原少将,你不会是升职后激动到痛苦流涕吧。”

    立原正秋行了军礼,不好意思地抿唇微笑,“让您见笑了,但是战争取得胜利的确让我激动不已。”

    与谢也晶子听到这话也松了口气,她终于露出了孩童该有的天真笑容,声音还带着少女独有的音调,“立原哥哥,你说得对,这证明我们的努力是正确的,所有的痛苦都没有白费。”

    立原正秋听到她的声音,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下,但他很快掩饰过去,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而内心对濒死的恐惧无限放大。他放柔了面容,尽量温和地微笑,抬手抚摸与谢也晶子的发顶,“晶子妹妹,你说得对。”

    正在这时,福地樱痴和福泽谕吉两人并肩而来。立原正秋见到他们二人,紧绷的内心才松缓了,他军礼姿势标准英挺,“两位长官,上午好。”

    他将来访的4位客人全部迎入房间,端来茶水款待。

    相较之其他人对战争胜利的喜悦,福地樱痴则十分冷静,只在被提到时礼貌微笑。他听着其他人对这次胜利刺耳的追捧和欢笑,眼中闪过愤怒与不甘,心中弥漫着无限嘲讽与羞恼,战争是胜利了,是结束了,但是这样的胜利简直是对他们浴血奋战的嘲讽。他在得到表彰时甚至忍不住羞红了脸,太恶心了!

    这样的胜利,显得他们在战场的挣扎和生死一线的奋斗像是过家家的笑话。

    面对立原正秋,与谢也晶子,福泽谕吉三人的欢乐,森鸥外也不禁激动地附和两句,他的不死军团在这次战争中得到了上级的认可,而他的野心也得到了释放,得意之情难以掩盖。

    立原正秋提议大家一起看和平宣言签署的回放录像带,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于是立原正秋重新打开了电视,众人不禁纷纷露出期待的笑容。

    与谢也晶子:“立原哥哥,为什么你会有这个视频录像带。”

    立原正秋:“啊,这是家人一起录了,然后托关系寄过来给我的。”

    福泽谕吉:“立原有这么棒的家人,感觉真好啊。”

    森鸥外:“的确。”

    与谢也晶子:“好羡慕啊。”

    福地樱痴这时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立原少将,今天是你申请回家探访的日子吧,我们在这边呆太久会不会打扰到你的行程。”

    被福地樱痴提醒了,立原正秋这才记起他原本计划今天中午回家的计划安排,但和大家一起分享喜悦心情是如此渴望,他心中不禁纠结起来,“没关系,一起看回放而已,并不影响我的行程。”

    福地樱痴哈哈大笑,他调侃地笑道,“我怎么记得这个会议总时长有二十多个小时,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立原正秋可耻的沉默了。

    福泽谕吉上前拍了拍立原正秋的肩膀,笑道,“立原,你今天还是按行程回去吧,会议回放视频录像带先借我们几个看,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看第二遍。”

    与谢也晶子、森鸥外:“说得对。”

    见众人坚持,立原正秋也不禁释然微笑,“好,那就约定了,等我回来再一起看第二遍。”

    当立原正秋坐着军部配的越野车,回到家乡时,迎接他的是乡亲张灯结彩的十里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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