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孤独的月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静的夜。

    辛玄灵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她捏着放在胸口的发簪翻身下床,推开窗户。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窗台上。

    就着月光,摩挲着。

    刻的这么好,封小钰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辛玄灵轻叹口气,翻出个闲置盒子,将发簪放进。

    捧着盒子看了许久,发簪上突然滴落层层叠叠的小水珠。

    辛玄灵抬头,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

    “呵。”

    她都没哭,老天倒是先替她哭了。

    辛玄灵自嘲一笑。

    回家!回家!回家!

    回家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辛玄灵深吸一口气,将盒子盖上,关上了窗户。

    月光被阻隔,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辛玄灵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待熟悉了黑暗,摸索着将盒子放进柜子的抽屉。

    盒子安静地躺在抽屉里。

    辛玄灵犹豫了半晌,终是没能舍得,取了出来,放在了床头。

    就当留个念想……

    辛玄灵这样安慰着自己,沉沉睡去。

    第二日。

    辛玄灵照旧嘱咐:“封小钰,师妹有需要的时候,多提点!”

    嘱咐完正要跑开,被封陵钰拉住了手。

    封陵钰盯着辛玄灵脑袋看了许久:“你没戴我送你的。”

    “你说这个?”辛玄灵摸了摸发簪,“你送我的我哪里舍得戴?这个旧了,弄丢了也不怕。”

    “弄丢了,我再做便是了。”

    “那不一样!我就喜欢你送我的这一支。”

    辛玄灵难得在书以外的事物上表现的执拗。

    虽然可以为她再做许多发簪,但这第一支确是意义不同。

    看着辛玄灵略显凌乱的头发,封陵钰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梳理。

    他的手还未碰到辛玄灵,辛玄灵抱着头忙后退几步。

    “我……我去练功了……”

    她低着头说完,没等封陵钰说话便运起轻功跑的无影无踪。

    封陵钰的手还僵直的停留在原地。

    良久,掌心摊开。

    看着没有触碰到辛玄灵的手,封陵钰一阵发愣。

    阿灵,怎么了……

    辛玄灵不对劲。

    这不对劲就连宫芷君都发现了,就更不用说封陵钰和清陵子。

    清陵子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上每日都在提心吊胆的度过。

    封陵钰明显感觉到辛玄灵在躲着自己。

    这次的躲,与宫芷君入门前的躲不一样。

    甚至连吃饭,都坐到了师父的对面,不再与自己挨着坐。

    自己特意为她做的她喜爱的吃食,都被她不动生色的推给师父和师妹。

    好几次想要与她说话,都被她用练功、要休息了等理由搪塞。

    她这次的逃避和之前的逃避并不相同。

    之前她更多的是害羞,害羞之中带着犹豫担心。

    辛玄灵的犹豫不仅仅是简单的答不答应,还有一种封陵钰一时无法探究到的情感。辛玄灵在这件事上掩饰的太好,封陵钰虽不知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但也清楚的知道他与辛玄灵只见,绝不是自己一厢情愿。

    然而这次没了之前的害羞、犹豫、担心,更像是在避嫌。

    避嫌?

    阿灵,是在撮合我和师妹?

    有这想法的不光是封陵钰,宫芷君也有感觉。

    故每次辛玄灵跑后,自己也跟着跑,避免与封陵钰独处。

    师姐,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宫芷君在山门外寻了处空地。

    她默默地将这划分为自己的领地,辛勤的练着各路掌法。

    那些实在难以理解的地方,她暗暗记在心中,只盼晚间清陵子能给予自己答复。

    不知不觉,冬去春来。

    看着封陵钰和宫芷君依旧没有过多接触,辛玄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辛玄灵悄悄地问了系统好几次,每每得到的答复是,二人没有进展,头秃的更加厉害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母胎单身多年,唯一一段感情经历也就是喜欢上封陵钰的辛玄灵也搞不清楚。

    辛玄灵琢磨既然日久生情这条路走不通,是不是可以借助外力。

    比如摁头让他们亲上,或许肢体接触后,他们会对对方有不一样的感觉。

    她这边想的起劲,却没有意识到,她内心的深处,暗自欣喜着他们毫无进展。

    宫芷君的生辰悄然接近。

    门派三人各自为她准备着生辰礼。

    当日她筑起高墙,只道失了父母,再也没有那般的生辰了,何曾想师门会这么精心。

    生辰当日。

    封陵钰准备了一桌都是她爱吃的丰盛饭菜。

    她吃饱喝足后,辛玄灵则送上了自己调配的跌打损伤药膏。

    “你勤于练武,难免有磕磕碰碰。这药膏涂抹伤处,有镇痛舒缓之效。”

    “多谢师姐。”

    宫芷君宝贝的将药膏收好,便听清陵子道:“芷君,等会到为师房里来。”

    “是,师父。”

    封陵钰从不关心太多,并未多加思索。

    比起想知道清陵子会送什么,他更想知道的是辛玄灵对自己的态度。

    辛玄灵对自己的感情不假,但自她生辰后,近一年多时不时的躲避也是真。

    就像此时。

    辛玄灵隐约觉得这是件大礼。

    她桌下的脚踢了踢封陵钰。

    封陵钰扭头看她。

    你觉得死老头会送什么?

    不知。

    想想!

    封陵钰微微摇了摇头。

    辛玄灵瞪大了眼睛。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嗯。

    辛玄灵噘嘴头扭到了一边。

    无趣。

    两人用眼神和行动完成了一场交流,之后辛玄灵又恢复到躲避的状态。

    定是发生了些什么,才让阿灵如此。

    这是这些年封陵钰在辛玄灵身上唯一一次败北。

    在这件事上,辛玄灵演技极好,隐藏的天衣无缝,任他一年也未发现一丝真相的线索。

    宫芷君在房中寻了半天。

    到底放哪里才不易打碎。

    辛玄灵送予的药膏,在宫芷君眼里仿若刚出生的婴儿,抱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

    在房中转悠好久,最后眼睛扫过床铺。

    看着柔软的被子,宫芷君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对师姐妹在宝贝东西的想法上如出一辙。

    宫芷君找了块手帕包着,小心的将药膏放在枕头边。

    做好了一切,她起身去了清陵子房间。

    “师父恕罪,芷君来迟了。”

    “无妨无妨。坐下来喝口茶。”

    清陵子并不是在意师徒之间条条框框规矩之人,见她进门,招呼喝茶。

    宫芷君在一旁坐下,轻抿一口。

    那茶水放的有些微凉,显然清陵子等了不少时间。

    低头放杯时,见清陵子突将一本秘籍放到自己面前。

    宫芷君抬头,眼里满是疑惑。

    清陵子将秘籍往宫芷君方向移了移,点头示意。

    宫芷君将手中的的杯子放下,拿起面前的秘籍:“师父,这是?”

    “这便是为师说要送你的大礼。”

    “师父这太贵重了,芷君受不起!”宫芷君忙将秘籍递回,起身跪下,“师父将芷君带回来,给了芷君现今的好生活,教芷君武艺,芷君已是感激不尽……”

    她还要再说些什么,清陵子俯身扶她:“芷君你先起身,且听师父说。”

    宫芷君顺着清陵子的动作站直身子:“师父……”

    清陵子摆摆手:“为师手上有三门武功,分别传授给你师姐、师兄还有你,所以你受得起。只是你师姐入门早,自小便随我长大,故而这三门武功她先选了。此后是你师兄,如今是你。只盼你别觉得师父偏心……”

    “师父,芷君懂的。况且师父武功博大精深,教予我们的都是极好的,并无哪门更好之分。”

    清陵子欣慰的点点头:“确是如此。你师姐心高气傲学的那门乃至阳功法,我本想将来收个男徒,将其传授。谁知你师姐竟选了它,将它倒转为至阴。你师兄学的这门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清陵子点了点桌上的秘籍:“为师今日要传授于你的这门内功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更胜于原版。”

    清陵子再道:“小而无相,小才能无迹可寻。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色无相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这门内力与心脉血气相连,以手少阴心经为主。往后,定能助你。”

    宫芷君再次跪下身去:“师父与芷君而言,已是再造之恩。如今将神功教予,芷君定不负所托!”

    “起来罢。”

    宫芷君叩首三次才站起身来,郑重地接过清陵子递到手上的秘籍。

    “为师明日闭关,出关之时……约莫在明年七月。你且同你师姐师兄说声。去罢。”

    宫芷君道了声:“是,师父,那徒儿便不打扰师父休息了。”

    说罢,欠身离开。

    清陵子看着宫芷君关上房门,暗道。

    倘若日后玄灵伤你之时,盼你能借由此功逃脱……

    怎会如此判若两人……

    清陵子抬指再算,轻叹一声,终是参不透……

    宫芷君回了房便开始看了起来。

    几日之后便觉不同,暗叹师父传授此门功法之意。

    之前她因入门不久,尚难参透的法门,此刻理解极为通畅。

    这小无相功竟有如此妙用。

    定是师父发现师兄不善解释,自己也不必再麻烦打扰师姐了。

    况且自行突破更为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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