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他还是放在了老地方。

    只是屋前多了盆小多肉，土壤里插着一张卡片“早安，晚安”。

    是每天都要和它问候吗？

    挺n的。

    在我看见身边的人包括自己活得越来越棱角时，n却活得越来越温柔。

    这种温柔不是体现在对他人的言语、表情、动作、行为，而是存粹的对自己。

    当然，我不清楚这样的改变是他放过了自己还是放弃了自己。

    小橘听到开门声就开始到处乱窜，一会儿听到爪子扒地的声音，一会儿听到撞倒罐子的声音。

    我喊了它一声，让它来找我，小橘居然还叼着旧时我爱和它玩的那个玩具。

    “你爸留着的？”

    它听不懂。

    “你爸想不想我？”

    这回儿它听懂了，叫着钻进我怀里蹭。

    家里的布局没变过，合照单人照都还摆着，我手贱把它盖下。

    如此看来，唯一不同的是阳台的花草不再像以往那样多，仅留下了几株开得旺盛且好养活的。

    没等我回过神来，隔壁就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我走到窗户旁看，小柳奶奶的房子已经换了另一户人家。

    正打算拿手机发消息给n，钥匙声便传入耳。

    想来，最后一次听这扇门的钥匙声，应该是分手那天。

    小橘没良心，从我身上跑下去迎接它的衣食父母。

    “视察得如何？”

    懒得鸟他，“小柳奶奶搬走了？”

    “卖了。”

    “噢。”

    n把小橘塞回我怀里，“想去找她吗？”

    “医院吗？”

    “嗯，我也该去了，要不要一起？”

    “好。”

    晚饭后，n提了两袋酱牛肉放进保温桶里。

    “放那么多，凉了明天怎么吃。”

    “病房里有微波炉。”

    n说小柳奶奶卖房子是为了晚年享乐。

    “在医院享乐吗。”我无意识的喃喃了一声。

    “在医院住二人间，没几户人家做得到的，宝。”

    进医院大门时，n从口袋里摸出了n95给我换上，然后轻车熟路地带我走了条人少的小通道。

    “你经常来吗？”

    两层口罩导致我的声音闷闷糯糯的，n觉着可爱，凑近告诉我一周来一次。

    “有和奶奶说我们分手吗？”

    “有。”

    “那她还不知道我们现在什么情况喽？”

    “嗯。”

    过了会儿，n反应过来，“不是xxx，咱们现在什么情况你很难说出口吗？在一起三个字就完事，你非要说一长句？”

    “你有意见？”

    n撇开我要按电梯的手，“不敢。”

    这场幼稚的战役，在我挠了他三次痒痒后结束。

    小柳奶奶瘦了很多，这个病对人对财都是个无底洞。

    我们刚进去时奶奶在睡觉，是隔壁床的病人家属和n打了个招呼后她才醒的。

    小柳抓着我问了一大堆生活琐事，好像有意不提及我和n的关系。

    她只告诉我要好好生活，好好读书，其它的都是浮云。

    我打趣叫了声n“浮云先生”，他表面倒是回应得自如洒脱。

    结果就是，一踏出病房就开始缠着我问，自己到底是不是浮云！

    磨到最后，n让我好好改改该怎么说。

    就在他一口一口喂我葡萄的某瞬间，我拍掌立下：好好生活，好好读书，好好爱你。

    听后，n抹掉我嘴边的果渍，嘲笑道，“还真是大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