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终是熬过了一夜,第二日姬发自军中告了半日假,快马将我送回宫中。

    我被狼袭击的事很快就传到中宫,姜娘娘差了最好的御医前来为我医治,而后又下了道懿旨,让姬发去中宫回话。

    娘娘此次失了端庄之态,变得极为严厉。指着姬发命他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向她秉明清楚。

    姬发汗颜,跪与姜娘娘面前,羞愧难当。

    “是臣疏忽大意。”,姬发跪地尽道。

    “你岂是疏忽大意!”,姜娘娘气急,打翻了手边的杯盏。

    “她即便是对那医女语气重了些,也是看着你挨打,心疼你才如此,你又为何让她一人于深夜离开你的视线!”

    姜娘娘点点头:“我看着你长大,这么些年,竟不知你是个这般有主意的,本宫从未见如你这样当夫君的,我还以为你会疼她爱她,如今她伤成这样昏迷不醒,你滚出我的中宫,给本宫去看婠儿!若婠儿醒不来,本宫就再也不想见到你!”。

    “回来!”,姜娘娘厉道。“婠儿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向本宫秉明,不然本宫唯你是问。”

    姬发退出中宫时,遇到了太子殿下。

    太子将疮药交予姬发手中,还未道谢,却被太子抢先了一步开了口:“母后就是急了,你别放在心上,快快回宫去吧。”

    姬发眼睛看着地下,却怎都难掩神伤。

    我虽一直醒不来,但意识仍是清醒的,所以昏睡着这段时日,我知道了不少事情。

    比如姜娘娘对姬发发了很大的脾气,春香和嬷嬷因为这件事对姬发态度的转变,槿娘以为我是怄气才不睁眼,特意做了炙羊肉想把我香醒。

    还有姒韶,听说她怀了娃娃,不过吃了太子妃送的枣子糕,不日就见了红,东宫又“热闹”了起来。

    我真的很想醒来,想去看姒韶,她此时一定很难过。不过我也没好到哪去,一直昏迷着,体内燥热的感觉倒是一点没退。

    奇怪的是,我梦中总能见到老者坐于阶上,我走上前去与他说话,他却早知我名姓,我极诧异,问他为何知晓我。

    他总是不说话,我觉得好生无趣,转身就要回去。老者终得开口:“程婠,你应遵循天命。”

    我停下脚步,微微向后转头。老者正瞧着我,表情耐人寻味。

    老变态,什么遵循天命,姑奶奶我现在醒都醒不来,哪有空遵循天命去。我摇摇头便走了,却发现被困在原地,再回首望去,周围又只剩我一人。

    终是怕的哭出了声来,嘤声许久,我被人摇醒,睁开眼,见姬发在一旁正关切的看着我。

    听春香和嬷嬷哭诉我才知自己睡了近两个月,我被惊到了,躺在床上不知说些什么,看到旁边的姬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才想起昏迷之前他好似还有一场比武。

    “殿下赢了么?”,我问上他。

    他略显诧异的顿了顿:“什么?”

    “殿下比武,可有伤着?”,我又问。姬发眼泪掉在了我的手背上 ,原来他竟这么爱哭,以为我还在怪他那日没有保护好我。我摇摇头:“我不怪殿下。”

    说实话,那天的事情过去太久了,我有些记不清了,我开口与姬发说了梦中所见,他先是安慰我,又叫来御医为我诊脉。

    答案与之前一样,我只是忧思过度,好生休养即可。可我仍不解,因为我已多次梦见那人,他总说些怪话,我真是有些怕了。

    姬发叫我莫要再想,还说比武那日狠狠的赢了崇应彪。

    崇应彪?大王不是要他与太子比武吗?

    我开口问为何是他,姬发先是笑了,又毫不在意的回我:“那小子记仇,你那日发了他之后,便一直记着那一笔呢。”

    我怔怔的瞧着他,这才想起那日为护姬发,扇了崇应彪一巴掌,不禁笑出声来。姬发也高兴,除了我好好的醒过来之外,便是终能带我回西岐。

    后几日姬发都很忙,既要准备回西岐,又因军中告假太多,还要回去收拾他手下事宜,所以姬发一走,我就很想去院里玩,憋在屋里这段时日都快闷死了,嬷嬷生怕我再出事,把我看的死死的。

    我无奈支走她,说让她替我去东宫些礼物,姒良娣那边此时也不乐观,我属于大病初愈,虽请示了姜娘娘能否去慰问,但却被拒了回来,理由也很简单,娘娘说唯有我养好身子,才得有精力去看望别人,所以也不准我来中宫找她,亦不准我随意走动,所有的事都要养好身体后才能办。

    所以这段时日,我是真的属于被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日日皆做着相同的事,一日我百无聊赖,竟拿起针线,扬言要做女红。

    春香听的一愣一愣的,默默搬来席墩坐下看我。

    我侧头看着她,问:“你喜欢什么,我来给你绣一个。”

    春香摇摇头,嫌弃的看了眼我手上的针线,“良人还是给殿下绣吧,无论良人绣的多丑殿下都会很喜欢的。”

    嘁,瞧不起人,给姬发绣就给姬发绣,他又不会嫌弃,我拿起针线,仍然绣着神鸟,不过发觉此次所绣竟比上次看起来好看多了。

    春香觉得神奇,拿在手上看了半天,而后又狠狠掐了我一把,说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被掐的直咧嘴:“见我病好了是吧?你干嘛不掐你自己!”,春香愣了一愣,笑道对不住。

    一提做梦我便异常敏感,我揉着大腿,问向春香:“喂,你相不相信,有人每次在梦中都会碰见同一人。”

    春香琢磨了一会,但好像没大懂我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古怪,因为我又想起梦中的老人,只是梦中次次所见皆是他,听着确实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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