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我是老婆
你以为我的生活要刮起一阵飓风，但很快消散下去。昨天Sow说完那通没头脑的话以后，竟然切掉了通话，我再打过去就挂机了。其实这种玩笑，我和Tah哥一天要开好多次，我本应该毫无反应的，但这家伙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啊？
“Zac，Zac？”
“啊，嗯。怎么了？”
“你有在听吗？刚才的那个段落打的时候不要带太重的节奏，这边我想弄个柔和的bridge（过渡段），你觉得怎么样？”
“啊？哦哦，听你的，我编曲不太行。”
自从我们确定Zephyr乐队以后，Fer把他编的一些曲目demo给我听，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排练。
“Zac，如果你觉得曲子不太行的话……”Fer突然停下手里的吉他说到。
“没有，这歌很好听！是我最近有点事，所以精力没集中。”
“是什么事吗？”
“……没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但凡有正常智力的人都不会相信的事。Tah哥除外— —|||，我昨天说了好久我和Sow只是欠债关系，还给他看了短信，他才勉强相信。
Fer这首歌叫《Imagination things》，是带轻快节奏的舒缓情歌类型。Tah哥的Buuu乐队下午要用这间专业排练室，所以我和Fer一大早就来了。现在已经排了快三个小时。边排边改，总算配出了第一段。
在Fer修改第二段和弦的部分，我给Bridge部分编了段节奏，整体听上去虽然柔和但不至于拖沓。我让他坐到我旁边，把刚才编的放给Fer听，他止不住的夸这段适合，简直让我信心爆棚。
“你加电子的闷音音效吗？还有带滑动的弱音？”
“嗯！你听出来了？”
“很好听！这样这首曲子就不那么单调了。”
“我还在想要不要加更多的底鼓，但是……”
“不用，这样就很好，我……我非常喜欢。”他看着我说到。
“哇，Fer……”我编鼓的经验不多，但是他注意到的这两点就是我最想表现出来的部分，我的努力和创意得到了认可，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真的很难描述。
“真的很好。Zephyr的鼓手很厉害。”
“那当然！也不看Zephyr的主唱是谁！”
经过几次见面，Fer已经没那么客套了，可是这样开玩笑，还是会害羞的不说话，就像现在一样。明明是个头比我还高的男生，特别不经逗，一害羞耳朵就红，太好玩了。
我一把搂过他的肩膀，把他的头夹在手臂里，然后搓揉他的自然卷发。Fer也不反抗，如果这个时候看他，他就会尴尬的转过头去。逗他甚至成了我排练的放松环节，真的太有意思了。
“咳咳，打扰了，你们在玩什么情侣游戏吗？”
“哇！Lu，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
Lu是什么时候到门口的，我完全没发现。
“我给你电话，你手机又静音了吧Zac。你也该把音量开起来了，每次都打不通。”Lu抱怨着，然后递给Fer一瓶饮料。
“额，这位女士，我没有吗？”
“我是Fer的粉丝。你要喝自己去买吧～”
“……”
Lu这么说着，霍，是谁还帮她打小偷来着！
“Zac，喝吗？”Fer把Lu的那瓶饮料给我，他好像真的以为我生气了，露出担心的神情。
“好啦，逗他的啦，喏。”Lu也把给我准备的那瓶饮料递过来。
“嗯嗯，谢啦～经纪人怎么能偏心～”
我们昨天确定名字以后，还确定了Lu的乐队经理人身份。
“你们排的怎么样？”
“我们排了第一段，Lu要听一下吗？”Fer像个三好学生，乖乖回答问题。
“哇，经纪人好严格，我们昨天才组的团喂。”
我则喝着饮料，把手机的静音取消，最近的骚扰电话和短信已经少很多，不过两三天时间，热度就跟我想的那样，退了下去。
“嗯，我已经在问演出的事了。”
“啊？”
Lu就这么淡淡的丢给我和Fer一个大炸弹。她的效率也太快了吧，而且我一直以为经纪人这件事，是在说笑……
“什么时候啊？”
“看你们的进度，排2-3首曲子就行。”
“……是去哪里啊。”
“我朋友的店里，跨年夜就有演出。”
靠，我怎么给忘了，Lu是个妥妥的富婆。
“……那我们弹一下第一个段落。Zac？”
“哦……嗯。”
这也太快了，刚才还一派轻松，现在我竟然开始紧张，Fer却认真的进入了表演状态。
“曲子很好听！特别是后半段，很抓耳。不愧是Fer，后半段会加一点其他元素吗？”
“会加其他的元素。不然会比较单一。”
“感觉靠近Barcelona（乐队）的那种？”
“Lu，你还知道这个乐队？”我惊叹到，钢琴摇滚真的是很小众的类型。
Lu小时候学过钢琴，音乐品味十分不错。交响乐团还是live现场，都非常熟悉，知道的乐队类型意外的多。以后她不仅是我们的经纪人，还是很有价值的反馈观众。
“到时候这首歌需要一些其他的辅助吗？音响设备什么的？话筒要几个？”
Lu前一秒还是迷妹。后一秒就进入了职业女性状态，他俩现在真的像艺人和经纪人在对接工作一样。最终定下来在跨年那天表演，地点就是Lu的朋友开的音乐餐吧。曲目是一首Fer的原创，外加一首中文歌。因为Lu的朋友也是中国人，餐厅客人自然中国人不少。
“去吃午饭吧。”Lu说到。
“嗯。”Fer已经在收拾吉他了。
到现在为止，我脑袋还是晕晕的，这么快Zephyr就有商演了，我真的要面对观众了。我以为这个机会至少要半年以后（Tah哥的原话），我还握着鼓棒发呆。
“Fer，快把你老婆叫醒。”
“……Zac？”Fer推了推我才回过神来，“去吃饭了。”
“啊？哦哦。”
“果然还是要老公叫，才醒的过来。”Lu开玩笑的说。
“Lu……我倒没关系，Fer会害羞的喂。”我说到。
“我…我都可以，没事。”Fer竟然没有反驳，还耳朵红红的给Lu打圆场，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一直逗弄，简直不要太好欺负。和Tah哥打好招呼，我们三人起身去找吃饭的地方。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Lu边走边跟我们科普‘粉丝’是怎么一回事。她说炒cp，是一种常规的运营手段，可以吸引和巩固粉丝。Fer这样的好学生，完全相信Lu的话，而我则想到了那天晚上May和Amy的反映，好像有点道理。
我们三人最终找了家离乐器行不远的吃炒粉的小店。
“可我们是乐队，又不是偶像小鲜肉。”
“乐队不需要粉丝吗？”
我无话可说，到Sow那样的程度可能有点难，但谁不想有粉丝？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但执行力这么强的经纪人，她说的话已经成为Zephyr乐队的发展纲领了。
“好吧，运营手段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我是老婆？”
“你没Fer高。”
“……我就差了2cm。而且他这么容易害羞，才更像老婆的角色吧。”我说着又把Fer的头夹到手臂里揉他的卷发，就比我高2公分而已。果然Fer的脸又红了，这回连脖子都快红了。
“嗯，果然很合适。强势的‘受’和温柔的‘攻’。”Lu边看着我们打闹，边用纸巾擦桌子，“‘女’A‘男’O，就这么决定了，不用争论。”
“啊？什么ABCD？”
“老板，炒的时候再给我那份加个鸡蛋。”Lu无视了我，转身说到。
“老板，我也要！Fer，你呢？”
“我……我都可以。”
“另外一份也加哦，老板。”
按照Lu所说的，其实也蛮简单的，就是以后演出，Fer看我的时候，我也要看着他微笑。多一些眼神互动。表演情歌的话，Fer可以找机会来搭我的肩膀，多一些肢体互动什么的。然后Lu会给Zephyr乐队开通ins，她会照一些照片传上去。
“这样就行了？”
“不然呢？”
“我以为要到那种抱着亲嘴的程度。”我实话实说，“或者穿裙子什么的，不然粉丝会相信吗？”
“你想要亲嘴？还是穿裙子啊？Zac，你不会……”
“啊啊啊，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么以为，如果你要求的话我肯定拒绝，我不要跟男生亲嘴什么的……”我立刻双手比了个叉，激烈的摇头，当然穿裙子也不要！
“Zac……你，你会觉得恶心吗。”一直没说话的Fer，突然问道。
恶心？那晚跟Sow不小心亲到，有感到恶心吗？好像也没有。
“恶心倒没有，但是……啊，总之很奇怪，不要到那个程度吧……”
“当然了，暧昧才是粉丝想看的，这样才有想象空间，你们的自然互动才是萌点。相信我。”Lu说到。
“嗯，我相信Lu。”
“……行吧，老婆就老婆，谁让你现在是我们经纪人。”我也附和道，“最重要的是，赶快把歌弄出来。”
粉丝还是运营什么的，我不懂。但是乐队没有歌，一切都是空谈。
明天我和Lu的语言强化班就要上课，Fer读的是国际学校，年末开始放寒假。我们最终决定，Fer白天在家里作曲，每天下午四点在乐器行集合。我和Fer在一楼排练曲目，Lu则在前台帮弄Zephyr的线上宣传资料，顺便看店，有事再叫我。另外Lu还是我们原创曲目的试听观众，即时提出反馈建议。
我们还列了三条乐队准则，不准迟到，不准早退，重大事件经纪人有一票否决权。
“别从明天开始了，我们从下午开始吧，还有半天。不要浪费时间。”我真的开始紧张了，手指麻麻的，连这碗炒粉都吃不太出味道。算算时间，离演出不过5～6天。“Fer你OK吗？”
“嗯，我没问题。”
“行，那我回去拿个电脑就来。对了，代班的工资。”Lu咬着吸管看着我。
“……Lu……”
“就不问你要了，记得请我吃饭。经纪人当然要给旗下的艺人排除万难。”Lu这么说着摆摆手。
“‘拍出玩男’是什么？”Fer问到。
……
……
“还有，以后在乐队中文交流，不要说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