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联系过吗？”
“我之前问过，他说是圣诞的时候弄感冒了，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见颜润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苏糖就拉开了沈宵的椅子，示意让他坐下，“不过关于这个，我还听到了些别的事情。”
“什么？”
这个节骨眼上沈宵的事，就是戳在颜润眼中的针，不能不索知。
“我听蔺总那个小助理说，蔺总前几天去沈宵家找他了。”
“蔺松勿一个人？”
“对啊。”看了眼颜润同样讶然的表情，她抓紧着兜了下话，“那哥们跟我说，这事肯定不简单，我也这么觉得。就是不知道我的这个新下手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了。”
“他有告诉你，蔺松勿过去到底是什么事情吗？”
苏糖的关子倒是卖的如常，但颜润却一反常态的多了追问；这让前者心头一跳，有了猜测。
“他没说太仔细，毕竟还得继续在他那个位置干下去，不过...肯定不是公事。”
“嗯。”颜润为之沉吟。
“颜颜，你们这几天好像都不在吧？”
“嗯...”
苏糖虽话问的浅淡，其中意思颜润却太过知道。
“你明白我不是逼你说个什么，但如果真的有事遇上，你千万别一个人遭着。”她去对上颜润的眼神，一分不偏移，“再不济，郁礼也是在的。”
后者抿出浅笑，“知道。”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知道，不论郁礼怎样，苏糖至少是一直在的。
但这件事剖不去、解决不了的不是有没有谁可以倚靠，而是沈宵到底......
“白助理。”离开苏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思索再三，还是拨通了白年齐的电话。
“怎么了颜先生？”
摩挲着手中笔帽的螺纹，他听到的不仅是白年齐的回声，还有离真相愈来愈近后的心慌，“没什么，郁礼今天怎么样？在忙了吗。”
“是的，郁总告假的时间有点长，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就会变得多一点。”
“还是池全年底总结的事？”
“差不多还是那些，毕竟池全业务面涉及的有那么多。”颜润没一上来就问，但旁敲侧击的至少在白年齐看来是足够明显了的，所故他替着道出了关键：“颜先生，您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
“...确实有。”
“您请问。”
“上次溯风在经贸大楼的那个酒会...我想知道沈宵最后是怎么回去的。”他原本没法直接问出口，这不仅是单薄的一句话，还可能会是沉重的一片未来。
但他又忍不住了，这通电话打都打到这了，横竖会有一个结果的。
“这个，颜先生怎么会想到来问我呢？”
白年齐却是不太想趟这滩浑水的；如果颜润还不能笃定自己已经知道什么的话。
“郁礼之前说，是让你负责送他回家的。”然颜润也察觉到他的态度，随之捏造了一个说法。
而这个说法又正好碰准了。
“当时是我送的沈少爷回家，颜先生放心，是安全送到家了的。”
“那在这之前呢，你找到他的时候？他......”
白年齐的声音如常，不似颜润已经起了颤调，“他很好。”
可实际上，他的脑子里已经过了好几轮的头脑风暴。
沈少爷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这是连郁总都没有告诉的，所以颜先生更不可能会知道。但是颜先生既然都这么问了，说明一定知道了什么细微。
但是这个事情，一是因为答应了沈少爷保密，二是如果告诉了颜先生让他因此怀愧，郁总那边一定交代不了；总之，这个嘴风一点儿也不能漏。
“你见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但这可不是他想不漏就不漏的。
“和蔺总在房间里，蔺总被打晕了，沈少爷靠在套房外面那间的沙发上。”
“打晕？可是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看到的是这样。而且，也是沈少爷给郁总打的电话告诉我们您在4127，否则这个事情或许并不能那么快得到解决。”
白年齐咬死不松口，说的话又真假参半，实际是很具有迷惑力的。但颜润不信。
就凭苏糖所说，蔺松勿一个人去了沈家办私事这遭，他就只能信的了白年齐最后一句话了。毕竟，颜润不了解白年齐，却是足够了解蔺松勿的。
“好，谢谢了。”
“颜先生客气。”
这通电话结束，颜润的思绪却翻飞的更为不可抑制。他想来一个人，直接的为他披露真相；又怕真的来了这样一个人，劈头盖脸泼给他事实。
他的心底有了笃定，却也渴望奇迹，因为那个猜测他赔不起。
池全
郁礼正常回池全，是池全所有人都乐意见得的，尤其是郁梓澄。
他抱着今天的工作结果去办公室丢给郁礼，一想到明天醒过来又能是正常的摸鱼生活了，他就止不住嘴角挂着的高兴。
“澄哥现在回去吗？”郁礼收好他递来的文件，抬头看见一身颇有些讲究的穿戴，差点以为进来的不是郁梓澄。
“也不算，下班先去吃个饭。”
“看起来这顿饭很正式。”
“怎么说？”
“你的样子，一副很重视这顿饭的样子。”
“确实有点。”郁梓澄也不恼这个说法，自顾正了正微敞的衬衫领，“但也确实重要。”
他笑，虽也一直在笑。
“请的谁，能提前告诉我吗？”
“小糖。”
这个结果没人意外，郁礼甚至了然；但眼下听到这个名字，却让她有了新的思考跟联想，“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我成功了就是，没成功的话跳跳就当不知道，再等等。反正最后总是需要成功的。”
“那你可能需要动作快点了。”
“怎么说？”
郁礼这话突然而认真，让郁梓澄一顿，以为她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关于颜颜，我应该也需要尽快再找她一趟。”
一直到听见回答才放松下，“这个好说，那哥尽量快点好了，勉强给你留点时间。够意思吧？”
“嗯。”
·
“郁大少爷今天这是要透家底了？”进门起苏糖就在奇怪，这个地方有点过于精致和正式了，虽然这并不影响她该吃吃。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吗？”
“倒也不是，烤鱼有烤鱼的味道，菜馆有菜馆的味道，这里也有这里的格调。”
“放心吧，这里味道也很可以的！哥才不会让银子白花。”
郁梓澄从进门起就走在她斜前方一点，既不着声色给她引路，又将她稳稳护在了内测的安全区。
“不对劲。”一直到他们落座，苏糖环视过满屋子的低调奢华，盯着他幽幽来了一句。
“怎么了？放心等吃，我肯定不会把你卖了。”
“你...有事求我？”
郁梓澄岔开解释，后者却没有去听他的。
“哪能啊，就咱俩这关系，我就不能是单纯想请你吃个饭吗？”
“不信。”苏糖却回的果断，抬眼就是一记唏嘘。
“好吧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请求。”
无奈，郁梓澄两手一摊，故作顺应。
“这么说就吃的安心了。”苏糖被逗笑了，正好又是前菜刚上，举着叉子有些故作遮掩，“那就不跟郁大少爷客气了。”
“好，你就安心吃吧苏大小姐。”
他脸上挂着如常的表情，只有搭在膝头的左手，正在用止不停的微微颤抖诉说真相。
也诚如他所答应的，一直到这一顿饭结束，所有的交谈都淡淡如往。郁梓澄小心压制着所有的欲想要，生怕一切新鲜的苗头都会像这家餐厅一样被苏糖归为殊途。
“说吧少爷，何事求我？”
就这么到结束，他知道接下来郁礼还约了苏糖另外有事，才在对座的坦然下不得已的要把自己的“小请求 ”搬上台面了。
“你...”
“我？”
“我...”
“不是你磨唧什么？我又不是一定不帮你。”
“我喜欢你苏糖，你可以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可以不帮你吗。”
郁梓澄倒是鼓起勇气说完了，一切看上去却像是只给苏糖看了个笑话。她甚至没有一点多余的感触，只是平静的询问着，能否对这个请求做拒绝。
如果这顿收买的饭也已经吃下了的话。
“哈，没事，也是可以的。”就像郁梓澄原本准备了，最后却没拿上台面的鲜花，苏糖的话于他可以轻易叫一切蒙尘，“走吧，吃好了的话，我送你回去。”
他正说着，就已经理着外套准备起身了。繁复的手脚动作一点点细致的展示着他的无措和尴尬，尤其落在苏糖眼中之后，一切被更加放大。
最后走出餐厅的时候，郁梓澄还是像来的时候一样护着她在走。只是苏糖没有依旧，亦步亦趋间跟上了他的步子，开始并肩。
“郁梓澄。”
“嗯？”
他侧头，看见一个近乎全力以赴的抬眸。
“可以抱一下我吗？”
后者有一刻怔愣，然后抬手；然苏糖却在属于他的气息迎面袭来的时候脱了力，眼底暗淡，退身躲避。
“郁梓澄，我可能，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接受一个人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