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开

    “艹TM,就TM老是有不怕死的,都给老/子排着队一个个滚来了是吧?”

    看见拿刀的男人被踹了一脚后,剩下的两个人也反应过来去抓颜润。但是不等他们靠近,就被紧跟在颜润后面侧翻进来的郁礼隔开;于是两人就和对面的三个绑徒缠打到了一处。

    苏糖是听见动静了的。

    刀刃的寒凉剐蹭过脸颊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甚至提前一步的出现了鲜血;她想着,快落下啊,快狠狠的割下去。或许皮开肉绽,或将血液翻飞...就可以敛藏干净一身累赘,开开心心的、干干净净的休息。

    可是没有,下一秒的不期而遇总不会提早给有答案,不论是好还是坏。

    “颜颜!”

    其余俩个赤手空拳的还好说,那个手上拿着刀的,郁礼不放心颜润跟他对上。于是她调整着想要替到颜润的位置,果然一回头就是刀刃悬到了颜润面正前。所以她脱口而出的喊。

    等到她反剪着扔开近边的一个男人,三两步并到颜润身边拉开他的时候,后者浅依着她的肩头低声说了句:“我没事。”

    “呵,就两个人也敢窜进来?”男人依旧紧攥着刀,虽已经感觉到自己落了下风,还是嘴横的盯着郁礼,“那老子就好好让你见见世面。”

    他放着大话,又准备往郁礼边上冲。

    其余俩个都已经被郁礼打的蔫巴了。颜润看见楼梯边或许是他们绑人剩下的一捆绳子,跑过去捡了起来,抓住其中一个人刚晃荡着准备起身的手臂,往下一滑索系上了绳子。

    随后是同郁礼一般的反剪,把绳子死死捆到了他身上。

    于是如法炮制的,没过招三两下,俩个人就都绑到了一起。

    “小糖。”

    他最后大步跑过,跪去了苏糖的面前。

    “小糖,”他喊着,细白而纤长的手指绷起了丝丝青筋、沾碾了块块灰渍,又颤巍巍挨到了苏糖脸颊的边沿,“你不要怕,你不要怕,我不会迟到的......”

    她是被蒙着眼睛的,但是早在郁礼那一声呼喊的时候,她就在全身不自主的一颤中知道颜润来了。

    黑暗没有立刻揭下,首先迎来的是星星点点的暖意。颜润最终没敢直接替他掀开眼罩,而是哆嗦着解了绳子,紧紧的拥着她进了怀里。

    他的手指蜷曲叩进苏糖肩脊,情绪是极最的,却还是顾忌会不会弄碎了她。

    “没事了小糖,没事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苏糖还是说给他自己,除却搭在其肩颈的下颌,苏糖连手臂都还仅是维持着原先的动作垂在身侧。

    颜润亦晓得,声音就开始腾起雾气,“别这样好吗?你别老想着跑,小糖,你可不可以也想想我。”

    “现在还不是你能放手的时候,我还没能耐一个人活着,你再可怜可怜我......”

    他是了解苏糖的,知道现实后面跟着的是怎样一个为什么。

    他是了解苏糖的,知道这个人心底顾忌的有多么单纯直接。

    他是足够了解苏糖的,知道真正被绑架的并非这副躯壳,而是从来机械跳动的那颗心......

    “...颜颜。”后背有了些微的负压感,是她轻轻抬了手臂回抱,“我没事的,起来吧。”

    她说着,一股劲扯开罩着双眼的黑布,又握住颜润的手臂将他和自己分了开。

    随之最先看见的是一双腥红的眼。在尚还没能适应的灯光迷蒙里,有一粒滚圆的泪从右眼砸下,在他微微低头的时候砸进了水泥地。随后是第二颗,覆盖而上,迸溅出一片碎银恍惚。

    “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不哭。”

    苏糖被泪水牵起的光影涟漪一时恍了视线聚焦,略有呆滞的扶着他,开口劝慰他没事。实际她还想想扯出一个笑,但是那个太费劲了,她暂时还不能够做好。

    可颜润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从知道她已经告诉了郁礼自己那些事情,害怕就也已经自己扎根到了心尖尖上;一扯,勒拽的生疼。

    “你答应我,你不能出事。”他拿腥红的眼眶和尚还未停下抖颤的手威胁。

    “我答应你。”

    苏糖终于完成了她的笑容。

    “颜颜,先起来吧。”这是郁礼,在把拿刀那个男人和边上俩人绑到一起后,又解开了申薇的绳子和眼布才走过来,“也让小糖起来坐会儿。”

    听到这话的时候,颜润的眼神在向着苏糖递给询问。是在苏糖微微点头的肯定里,他才依顺着郁礼的搀扶站了起来,只是视线一刻没有离开苏糖。

    留指尖做最后脱离,划过苏糖的衣面。

    郁礼见不得空气里的对峙撕扯,搂他进怀里紧了紧,又松开了手,“颜颜,你先陪着小糖吧,我联系一下澄哥。”

    “好。”

    他抬眼回以感激,应了声好。

    “没事,我去楼梯坐会儿。”苏糖摆摆手,示意不需要。

    “我陪着你,”颜润却坚持,哪怕看见了对面人眼底的淡淡拒绝,“我本来就没多少机会陪你。”

    “也好。”

    最后苏糖没坚持,带着她好不容易挂好的笑意,顺着颜润的搀扶一起坐到了台阶上。

    “颜颜啊。”

    坐下时她喊。

    “嗯?”

    “我今年二十五岁了,你也二十五岁了。”

    “我知道,我记得。”

    “我感觉......”我感觉我活够了。

    她低头,盯着台阶分界上不规整的细粒,在心里悄悄为自己补全了后句。

    一直是这么想的,从被郁梓澄开口表白到被拐到这来,她想故事的齿轮应该已经转动的足够完整了。不差她这尘微一隙。

    可是听到颜润膝盖跟水泥地碰撞出那声闷响的时候,脑子里的任何声音都比不下了他需要,他还需要。十一年荏苒,除却颜润,其余皆是惯性使然。

    只有他带着街角的花香会永远鲜活。

    “小糖。”颜润很久没有等到她声音的继续,兀自替他开了口,粉饰着时间的空白,“你想啊,再过十年,我们应该就能把欣唐干的有模有样;再过二十年,我们大概都做的差不多,可以一块出去玩玩,慢慢养老了。”

    “硕士那会儿,你还说设计没有尽头。”苏糖接了他的话。

    “是啊,但是,现在我想让小糖也没有尽头。设计和你,取舍之间还是觉得你更重要。”

    “我知道。”

    “不,”他放低了身体,侧头,又仰着视线的去看苏糖,“你还远远不够知道。”

    “...你说我为什么会遇见你?”

    苏糖垂眸,小心接住他视线。

    “不知道,但是我愿意拿一切去换这个机会。永远愿意。”

    “你老爱跟我说永远。”

    “我想让你有一个永远。”

    屋子里潮湿而阴癖的味道发酵个不停,窗外的草木香偶尔也会探进来一点,悄悄洗干净一小块。

    郁梓澄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颜润抬头看着苏糖,后者为此努力维系着一挂笑意柔和。

    “我送申女士回去,你和小颜把小糖带回家吧。”随着他来的还有几个警察。

    他安排着警察把三个男人铐走,跟郁礼交流了几句,说是负责买药的人已经提前抓住带走了。最后又站在几人之中问询的说了这个决定。

    因为通了关系,这次他们不需要再大半夜赶着去做笔录了。

    “我都行。”郁礼回。

    “不用,我跟郁梓澄走。”

    苏糖却突兀而异常的一句驳回。

    “行,那就这么......”甚至连郁梓澄都没反应过来,以为着苏糖刚说的是应好。

    唯颜润先一步醒来,“小糖,你先跟我们回家休息。”

    “没事,我答应你了不会有事肯定就能做到。答应了的,所有的,什么时候骗过你。”

    但是苏糖坚定着,在相劝阻的颜润还有刚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的郁梓澄面前。

    “好,”颜润妥协,“你要早点回家休息。”

    “当然会的,就算为了下一个十年,二十年。”

    “那你跟着澄哥,我们送申女士回去。”话说的简短,但她这话让颜润彻底放心了下,没再阻挠她的决定。

    “颜颜。”

    “嗯?”

    “你也好好休息。”

    “好。”

    郁礼开着车带颜润离开的时候,起初一段破旧的水泥路还有些颠簸。颜润坐在副驾上,把玻璃窗压到了最低,耳边是郁礼在提醒他不要着凉;视线探出,粘连着的黑色阴影也在不断向后脱离。

    再抬头看是街角的路灯,是天边的月光,是晚风带过的一枝桂花香别上衣梢。

    ·

    郁梓澄的车在城郊的路上随意开着,偶见一两处人家的灯火,也都已经氤氲上了雾气。

    “郁梓澄啊。”

    “嗯。”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更尊重你一点,不能把莫名其妙全都只压给你。”苏糖头抵着窗沿,视线放远,“你愿意听吗?故事很长。”

    “跟我还中二的少吗,有什么好顾忌呢?我听你说。”

    “就是因为跟你一点点瓦解的太多了。现在到了临界,又开始纠结是一并死去呢,还是跑掉。”

    “谢谢你最后没跑。”郁梓澄用余光探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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