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是他妈妈临时有事才带来的吗？”
“这倒不是，我自己打算过来，怕他跟他妈妈待在律所太无聊了。”
等张桐简单解释了句，郁礼就已经坐回位置。颜润随之收声，没再多问了。有几个放的开的在，饭桌上也不见尴尬，这边刚停下，那边郁梓双就又起了话茬。
“姐夫，这个做的真好吃！我妈妈之前做的那个就太柴太柴了。”她叉着郁梓澄帮她剔好的一块鸡肉，蘸着颜润调好的酱汁塞进嘴巴里，吃的尽兴也堵不住话头，“哦，说起来妈妈不知道到那个海岛了没有，这两天都没给我打电话呢？”
“你忙着趴床上呼呼补觉呢，妈还不知道你。她昨天刚到的时候就给我打过电话了。”
郁梓澄跟着笑她。
“可是我是真的觉得上课很累啊！”她哀怨，“那我等会儿自己打给电话给妈妈吧。”
“宋阿姨那今天下雨了，他们应该正好没有出门。”
沈宵听到她后半句，适时补充道。
“小颜的手艺确实很棒！”张桐正在喂涵涵吃着，听到郁梓双的夸赞也笑着朝颜润竖起拇指，后者则附以微笑。跟着大概是为了接郁梓双的话题，又问：“宋夫人是出去旅游了吗？”
“是的，因为最近S市降温，妈妈待在家里骨痛的难受。本来是准备让二姐和姐夫来我们家过圣诞的，因为他们出去旅游了，我和哥哥才来了二姐家。”
“没去看医生吗？”
“看过，不好根治，对妈妈来说会很不方便。”
“那确实。”张桐点点头，“刚听你说上课，双双是学的什么专业？”
“师范，我是学生物的。”
“哦？那还是郁总的储备人才啊。”她看向郁礼，得了后者一个“怎么说”的眼神，“生物师范，去池全也好，还是帮你二姐带小孩也好，都很专业对口嘛。”
“哈哈，双双自己估计都没想过。”郁梓澄原本在跟苏糖小声话牛皮，听到这最先被她逗笑了。
“这个还早桐姐，二姐的小宝宝还没影呢。”
郁梓双倒是不介意，也跟着笑眯眯的说。
“你想要小孩不郁礼？”张桐大概也对这个比较感兴趣，转头问郁礼，“想要的话我叫涵涵给你摸摸肚子，据说这能速接孕气。”
“没想到桐姐也信这个哈哈。”苏糖笑道。
“哈，纯当是好玩的，也不是真信，就是觉得蛮有意思。”张桐回过她，又继续对向了郁礼，“试试不？”
后者大概见众人视线投注，都有这个看热闹的意思，见着氛围挺好也不愿扫兴，就点点头默许了。
“涵涵，去，把她的肚子轻轻摸一摸。”张桐乐了，一秒不敢拂这个兴，当即就说动涵涵下了餐椅。
五岁多的小男孩听话的绕过张桐往郁礼那边走，在一众人殷切的目光里却接着也绕过了郁礼。
“欸......”
张桐开口，原本想纠正他的路径，在看见他正停到颜润面前的时候又止住了声。
于是涵涵就在屋子里一众人的注视下把手放到了颜润的肚皮上，很是认真的轻轻摸了摸，“小姨，哥哥的肚子里面是有宝宝吗？软软的。”
他转头对张桐说。
“哈哈，涵涵快坐回来吧。”
张桐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能是招招手让他回来了。大概也是因为之前颜润跟她讲过话，而后来郁礼又没直接开过口，所以让只埋头吃饭的他误以为，张桐朝那个方向说话就是要让他去摸颜润的肚子了。
“这小孩还挺好玩的哈哈，不过小颜可接不住这个孕气。”见此景众人有过片刻讶然，最后也仅是哄堂一笑，当作趣谈。倒是郁梓澄怕张桐尴尬，接了的她的下句，“小颜就当接个福气了。”
“嗯，涵涵挺可爱的。”
颜润缓缓淡淡的应着郁梓澄话，实际耳朵尖早开始蕴得红红了。倒不是他说的有什么问题，只是从涵涵的小手刚放上他的肚皮，他就已经完全懵掉了。
旁人不知道他和郁礼是怎么回事，他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澄哥，你们法务的年度汇总好像还没交上来？元旦之前可以弄好吧？”郁梓澄有掐点的习惯，一般都会到截止日期前一两天给到，这个郁礼一直是知道的。
但是这话头是郁梓澄接的，要是不把他往毫无关系的方向引开，恐怕小先生遭不住一众人挨个趣说。
“哦，那个啊！”郁梓澄当然看得出她维护的架势，也跟着拾起这话，“快了，就这两天。”
“好，明天有个采购的合同，年齐说有缺处需要你去看看。”
郁礼一手如常的夹着菜，一手借着桌面的遮挡也放到了颜润的小腹位置；她不同涵涵，揉抚的轻缓，却比较肆无忌惮。后者随即对她望过去，她也只是不知情似的在跟郁梓澄说着话。
“嗯，行。我明早儿过去看。”
其余人亦看得懂这是怎么个维护，没谁说他们在饭桌上提工作的不是，只也跟着三两句调侃郁梓澄的忙碌，偏改了话题。而等他们那一圈聊起来了，郁礼没再被人注意，颜润这才敢去搬开郁礼的手。
然郁礼却是顺着他，从他肚子上抬开了；就是也没即刻收回，停在虚空反握了握他的手。
“是很软乎。”她挨近，耳语。
·
众人吃饱喝足的时候郁梓双给宋烟拨去了视频通话，她仰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涵涵，“妈妈！”
“双双呀。”
摄像头调向自己，她把涵涵抱的高了一点，握着他的手给宋烟打招呼。
“呦，这是谁家的小宝啊？”
“二姐朋友带过来的。我们刚吃完饭，哥哥去放了音乐，还在二姐家玩儿呢！”
她说着调转摄像头环拍了客厅一圈，苏糖和沈宵在把脏盘子放到洗碗机，张桐和郁梓澄在调音响和圣诞树的灯光，郁礼和颜润则是被一众人赶来了沙发休息。客厅里换了暖色调的灯光，在各个人的脸上映出了微醺些许。
“长得可真讨喜，又可爱又帅气。”宋烟好像很喜欢这个小孩，也摆摆手在回他的招呼，“你叫你哥哥过来。我来问问他，他是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添一个这一样的孙子。”
她笑说着，就被苏糖的免提一点不漏传到了郁梓澄耳朵里。于是她顺着意思，朝着郁梓澄那边喊了声：“哥哥！”
“你叫妈先别急，我先把这个音响调好。”
“还调什么音响，调完就该四十多了，给不出去了！”先回他那声推辞的，是手机里宋烟直观可见的着急调调。
她这话一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座皆是被逗笑了。客厅里四散着毫不顾忌的笑声，给郁梓澄是丝毫的面子都不留。
“妈，你要是着急的话，找到哪家不错就给我送过去吧！”
郁梓澄倒是不在意的，反而打头的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是澄澄吧？”没等宋烟再回应，郁振淞由远及近的询问声又传了出。
“双双打的电话，和澄澄一起在跳跳家。”
跟着是宋烟偏头在解释，屏幕里很快又挤出了一张郁振淞的脸来。
“双双，在你二姐家玩的怎么样？”他问。
“爸爸！吃了好多好吃的，二姐和姐夫今天都在家里面，还有他们的几个朋友一起，可热闹了。”
“这样呀。”郁振淞又大概是宠惯她的，说话的调子都嗲气了不少，“我跟你妈妈最近都不在家，你就去你哥哥那里住。家里太远了，去学校我们不放心知道不？”
“知道啦爸爸。”
“我跟你妈妈昨天临走都给澄澄转了红包，你要是想吃什么就让他带你去吃。”
“爸爸你们都给哥哥转了红包？！那他今天居然还让我出钱给他买早饭！”郁梓双气炸。
“双双不气，”郁振淞却是笑了，“爸爸和妈妈也都给你留了圣诞礼物在你哥哥家里，玩好了回去让澄澄拿给你。”
他们三个聊的亲昵，屏幕都隔不住；苏糖从岛台走到沙发后面，看到的就正是这和谐的一家三口。
看着就很幸福，她想。
他们大概聊了挺久，也连带着跟郁礼和颜润聊了些，彼时张桐都已经调好圣诞树的灯光，在沙发这跟颜润说过一阵话了。突然是一条信息进来，她拿起手机看过，转头对郁梓双开口：“双双，把涵涵抱过来。”
“怎么了桐姐？”
“朋友来接我们了，说是到小区门口了。”
“啊？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要不要我送送你们啊？”
“不用，你们好好玩。”
张桐抱过涵涵拒绝道，却是郁礼拿手机拨出个号码接过了她的话，“再坐会儿吧。车牌报一下，我打个电话让物业放她开到院门口来。”
她说的在理，张桐想想离小区门口还远着，又是晚上容易吓着孩子，就跟着报了车牌。
她走的时候郁礼带着颜润、郁梓双给送到了院门口，是个身材高挑纤瘦，架着副半框眼镜，气质稳重的女人站在车边等的他们。
张桐说那是涵涵的妈妈。
他们走后，屋子里的热闹也只继续到十二点。因为大家都喝了酒，最后是郁礼喊了司机来一个个送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