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这一天,布烺在四大弟子的陪同下,来畅心苑散心。

    大司空驾到,畅心苑的总管慌忙召集一批人夹道迎接,毕恭毕敬道:“拜见大司空!拜见大司空!”

    布烺威风地走过,傲视一切,是强者对弱者天生的鄙夷神态。

    今天来的人算少了,厨房里已忙碌得热火朝天。

    由于廖峰事先交代过,不准梳流仪与布烺见面太快了,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否则会弄巧成拙。

    梳流仪正忙着摆盘,招待大司空的美食,不但色香味具全,还要摆得精致美观。

    梳流仪夹着食物的手在颤抖,心中五味杂陈,他来了,盼了那么久,他终于来了!

    大司空在畅心苑小住了几天,每天耗酒几十坛,梳流仪又被派去帮忙酿酒。

    其他人在议论大司空,自从摇总司不在后,他简直像是泡在了酒坛中,每天悲伤得要死。

    其中一人做了吃东西的动作,小声道:“听说是他······,所以自责得要死!”

    “嘘——话可不能乱说,你不要命了!”芽儿谨慎地提醒道。

    然后他们不由自主地偷瞄着梳流仪,略带着探究,眼眸里意味不明,或鄙视或同情。

    此人整容成摇连袭的模样,用意昭然若揭,但伴君如伴虎,指不定哪一天便命丧虎口。

    布烺以前经常带摇连袭来畅心苑游玩,欢声笑语犹在耳畔,花间信步,对酒当歌,当时只道是寻常。

    布烺跌跌撞撞地来到湖边的海棠亭畔,泪暗滴,心啼血,悲怆道:“近来无限伤心事,几回魂梦与君同!”

    海棠落琼眸,睹物思人,无处话凄凉。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生死两茫茫,布烺悲伤得肝肠寸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布烺在海棠亭畔伤怀,衣裳无风乍起,猎猎作响。

    梳流仪准备去厨房工作,路过此地时,正好撞见布烺斜倚在亭柱旁。

    这是梳流仪来到畅心苑之后,初次见到布烺。

    远远的,梳流仪慌忙躲了起来,用花枝掩身,暗中窥视。

    梳流仪射向布烺的目光里,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恨意。

    一想起是他布烺带兵灭了自己的国家,屠杀了自己的至亲,逼迫自己做了几亿年的奴隶,梳流仪心中那个恨呐,连绵无绝期。

    布烺在战场上是妖魔化的形象,披鳞带彩,在家人面前,人模人样的。

    但是依然很丑陋,一脸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麻子窝,皮肤上零落着一块块暗紫色的疹斑,像胎记一般如影随形,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梳流仪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他的模样,刚毅的面孔,目光烁烁,有股生人勿近的肃杀气息。

    “大司空!你这个禽兽、恶魔!我恨不得马上杀了你!”这可是梳流仪心中的真实想法。

    看布烺悲伤得不能自抑,梳流仪莫名地开心,“你这个恶魔,你的至亲死了,你也知道痛苦啊,活该!”

    布烺的四大弟子就在附近,布烺心情不好,若靠得太近,怕惹他烦恼,无端受骂。

    那四大弟子目光犀利,到处查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在附近。

    梳流仪担心自己被当作可疑之人揪出来,惹上麻烦,再说她必须得离开此地,通过湖畔小径,到厨房去工作,因此有一段路程,她可能会暴露在布烺的视线里。

    这可怎么办?梳流仪担心布烺看出自己像摇连袭,她可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只盼他快点死,对他恨之入骨!

    于是梳流仪灵机一动,伸手做出在额头拭汗的动作,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就这么有惊无险地从布烺的眼皮底下走了过去。

    惊鸿一瞥,布烺没起任何疑心,她穿着厨工的衣服,很普通的一个人嘛。

    至于她边走边擦额头,很正常的举动呀,谁遇见了他大司空,不是吓得冷汗直冒,紧张得要命。

    布烺离开了畅心苑,回驾盛宫,梳流仪和同事们终于可以轻松一阵了。

    时光匆匆,一转眼到了发薪金的日子,梳流仪攥着一沓钞票,兴奋得落泪,这里一个月的报酬,可比她在茶园工作高了几百倍。

    芽儿跟梳流仪的感情,越来越好,她发觉梳流仪是躲着大司空的,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不顾一切往上扑的人。

    “梳流仪,我很好奇,你怎么敢整容成摇总司的模样?你不要命了吗?”芽儿疑惑不解地问道。

    当初芽儿托关系让人把她弄进畅心苑来工作,人家就提醒她来此工作不能扮相太靓丽,否则不会被录用。

    更不能模仿摇总司的装扮,稍有差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原本就是这副模样!突然有一天,大司马廖峰找到了我,逼我签下卖身契,我就被送到这里来了。”想起曾经的遭遇,梳流仪是欲哭无泪。

    芽儿更加震惊了,摇连袭在世的时候,在全国剿灭跟她神似的人,梳流仪竟能安然无恙?

    原来,梳流仪是奴隶中最低贱的一级,是没有资格从事轻松体面的工作的,做着最苦最累的工作,灰头土脸的,妆容污糟,看哪儿都不像摇连袭。

    梳流仪为何沦为最卑贱的奴隶?因为当年他们族人曾顽强反抗过希黛族的侵略,惹怒了希黛族人,所以才被被残酷迫害的。

    梳流仪他们受尽了欺压和□□,被称作贱奴。

    摇连袭辞世后,梳流仪才敢洗梳一番,陪着侬智高去逛街。不料却被廖峰派去的特工看到了,她神似摇连袭的。

    “那天,他们把我强行掳走,我被迫与侬智高分离,到现在已半年有余了。他是陪我走过风雨的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梳流仪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侬智高。

    侬智高已赶到了盛宫脚下的闹市,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营救梳流仪,更不知道她人在何处。

    经过侬智高的多方打探,花钱打点,侬智高才从廖峰的家奴口中得知,梳流仪还活着,被送到了畅心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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