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的实习培训很快就结束了，自从上回在卤肉饭店遇到一次柴明檀之后，两人到现在再没有任何联系。
其实很正常，但席颂宜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像是没有安全感一样。
分配的实习单位前两天已经下来了，她们五个进了一个影视制作公司，被一个专门拍摄艺人的前辈给捡走了。
前辈还有个搭档，但好像挺忙的，席颂宜她们还没见过他。
自从柴明檀上回说了那些话后席颂宜就忍不住观察乔妄。
席颂宜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因为过度关注而有一种莫名的羞愧。
尤其是在乔妄看过来而她没有躲闪成功的时候，不出十秒她就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了。
很不巧，刚刚又发生了一次这样的事。
她刚走到离他较远的一边，他又跟了过来。
“小席，你是不是因为我在所以有点不自在？”乔妄看起来小心翼翼的。
席颂宜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感觉挺新奇的……”
她自己也不清楚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不自在肯定也有，只不过也没到会注意力不集中的程度。
“其实这些年有挺多人还把我当成以前镜头前的我，我能理解，但也很苦恼，我希望能融入进大家，但很少有人能真正的接纳我。”
乔妄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别的地方，目光有意无意散发着一丝悲哀，看的席颂宜有些不忍。
“别这么想，凡事都需要时间的，只不过可能你需要的时间更长一些。”
“希望是这样吧，所以你可以不要再躲我了吗？”乔妄说着看向她，眼神透露着期待。
席颂宜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移开目光：“我会注意的。”
“那走吧，池茵她们好像在忙，我们也过去看看。”乔妄往影棚的方向指了一下，席颂宜便跟着他一起往那边走去。
今天他们的任务是给一个小艺人拍艺术照，一般来说是不需要特别多的人在现场，只是今天多了五个实习生，现场一下显得略微拥挤起来。
“这边人暂时够了，你俩先等一下，方怀，就我那个搭档他一会儿就来了，你俩到时候跟他去忙。”荀彤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们先去那坐会儿吧。”
两人听话的过去了。
听周围其他人聊天二人得知方怀是个很严肃的人，而且也很严厉，大家都比较害怕他。
听到这里席颂宜忍不住捏了把汗，她最害怕这种严肃的人了，就算人不坏，但是那种气场也让她很发怵。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不知道是谁小声又急促的说了句“来了来了”，现场顿时安静了不少。
席颂宜和乔妄对视一眼，站起身。
方怀绕过打光板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席颂宜原本紧张的心在看到方怀后一下放松了下来。
无他，那张脸她最近很熟悉，是柴明檀。
看其他几人的反应，估计柴明檀又施了什么障眼法，只有自己能认出来他。
席颂宜默不作声，配合着柴明檀的出演。
柴明檀目标明确的朝二人走来，停在席颂宜和乔妄面前，垂眸看了一眼席颂宜，“实习生？”
席颂宜和乔妄立马点点头。
“跟我过来。”说完，柴明檀就率先往影棚里一个房间里走去。
乔妄也看了一眼席颂宜，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紧张，我们肯定能做好的。”
席颂宜表情差点没跟上，她吸了口气：“走吧。”
两人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柴明檀对着电脑在忙着什么，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他头也不抬地说：“动作这么慢，怎么提高效率？”
席颂宜和乔妄又赶紧凑过去。
“我和荀彤的侧重点不一样，她侧重拍人，我侧重拍景。”柴明檀说着，往后一靠，示意他们往屏幕上看。
“专业课成绩怎么样？”他见两人都看的认真，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
席颂宜和乔妄都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后，比较保守地说道：“平平无奇吧。”
柴明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屏幕，“你们两个人都来修这张图，原图在E盘里，你们修好给我看看。”
乔妄点点头：“好的，什么时候给你呢？”
“给你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席颂宜重复了一遍。
“嫌长？”柴明檀瞥她一眼。
席颂宜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确认一遍而已。”
开什么玩笑，她平时p个日常plog都得一个小时起步，她嫌时间短还来不及呢。
虽然知道柴明檀是在维持人设，但席颂宜还是挺害怕的，毕竟柴明檀那张脸看起来也不是很慈祥，刻意掉着脸的时候还是很有神仙的威严的，席颂宜不敢怠慢，立马把原图拷走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干活。
三个人待在不大的工作间，只有席颂宜和乔妄两人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一个小时如流水，席颂宜堪堪完成自己的修图大业，乔妄也差不多。
柴明檀把两人的电脑摆在一起对比看着，半晌冷笑了一声：“确实平平无奇。”
“……”席颂宜捏了捏衣角，下一秒就被乔妄偷偷戳了一下，然后看见他指了指柴明檀，然后摇了一下食指，又指了一下她的电脑，竖起一个大拇指。
席颂宜愣了愣，然后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乔妄摇摇头，等着柴明檀接下来的话。
但柴明檀却陷入了沉默，视线在三台电脑上来回转，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握着席颂宜的鼠标开始对着她的成品修改，没多久，他就放下了鼠标，又去看乔妄的图。
两人没明白他的意思，席颂宜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又看了看自己被他改好的图，又是一阵惊艳。
感觉他手下修出来的图像是活了。
“你们现在有一个问题，”柴明檀说，“要亲眼见过才能把它修成实，你们没亲眼见过这些景，怎么修都是虚的。”
席颂宜懂了他的意思，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那你要带我们去看看吗？”席颂宜一激动就忘了柴明檀现在正在扮演方怀的人设，期待的看着他。
柴明檀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道：“今天不行。”
席颂宜和乔妄又对视一眼，这回是乔妄开口了：“方老师费心了，有机会如果能跟方老师一起出去看看，我相信肯定会收获很多的。”
席颂宜不知道在乔妄他们眼里方怀长什么样，反正她现在是觉得柴明檀真帅啊，居然真的有点东西。
不过也不难理解，他可是神仙，他能有几件做不到的事？
“你叫乔妄，是吧？你不是演员吗，怎么跑来学这些了？”柴明檀的话题忽然来了个大转弯，两个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乔妄正要开口，柴明檀又道：“因为热爱这种话就别说了，很明显不真实。”
乔妄笑笑，然后道：“除了演戏外拍摄是我最熟悉的东西。”
柴明檀点点头：“为什么不拍戏了？”
这会儿就不像是方怀会问出的话了，但柴明檀无所谓，最了解方怀的人现在并不在。
乔妄犹豫了一下，“是有些难言之隐的，我可以不说吗？”
柴明檀闻言，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道：“当然，这是你的隐私。”
“谢谢。”
空气安静了几秒，乔妄率先打破了这种安静：“方老师，我去趟卫生间。”
柴明檀微微颔首，等他一出去，这个工作间正好就剩下两人了。
等门被彻底关严实之后，席颂宜就凑了过去问他：“你演的好像啊柴明檀，我刚都被你吓到了。”
柴明檀嗤了一声：“我怎么没发现？我上回不是说让你和他保持距离吗，你怎么回事？”
席颂宜看了一眼门，道：“可是相处下来我觉得他还挺真诚的，会不会是你预判错了，中间有什么误会？”
柴明檀没说话，就只是盯着席颂宜看。
席颂宜纳闷：“你在看什么？”
“你的未来。”
席颂宜惊了一下：“你还能看到未来？！看到什么了吗？”
柴明檀往桌子上一靠，摇摇头：“前途一片黑暗。”
席颂宜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她很想说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她不敢，于是选择了沉默。
“你实习的这段时间我都会以方怀的身份出现，准确地说，这段时间我会顶替方怀。”柴明檀不再跟她开玩笑。
“那方怀本人呢？”席颂宜好奇的问。
“睡觉休息，然后根据我的指令做一些我无法代替他做的事情。”
“比如说？”
“回家看望父母这种。”柴明檀简要回答。
席颂宜噢了一声，然后又小心问道：“那……那你是为了我才做这些的吗？”
柴明檀承认的很快：“是。”
席颂宜有些吃惊：“这么敬业吗，除非我爸救过你命，不然我不相信你能做到这步。”
“你爸确实救过我命。”柴明檀风轻云淡的应了，“你爸自己没什么想要我做的，他的全部就是你。”
席颂宜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柴明檀轻飘飘几句话成功地让她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