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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去的贷款15

    某个休息日的凌晨,莫门在梦中闻到了一种熟悉又令人安定的味道,它钻进鼻子的时候,莫门正在听取同事们的吐槽。

    “莫行长,你能不能对自己业务上点心?小金库也不给我弄,你想怎样?你贴钱给我做激活的业务吗?”营业室主任钟雨晴站在自己办公桌上,撒气似地踢开脚下的文件。

    对私副行长杨念海将脚翘在办公桌的另一头,她抱着手、仰着头,似乎对自己升迁的概率预测降到了最低点,“以前陆行长在的时候是天天和VIP吃饭喝酒,不然你以为保险、基金、贵金属怎么卖的?”

    “行长,五亿不放,辛甜儿饶得了你?”对公行长柳之珊坐在离自己最近的桌角,只见她左手撑着身体,向莫门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她鄙夷地看着已经沾满黄油的面包,嫌弃得要死,“这个时间,你怎么还有心情吃面包的?”

    “这是法棍。”莫门微笑解释了一下,随后便是三个女人炸鞭一样的叽叽喳喳,说什么莫门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感觉周围像飞满了蜜蜂。

    身边的手机嗡嗡嗡震动了将近两分钟,莫门睁开眼,心里咒骂自己,人就是贱啊,国内那么些好吃的,居然还想念起那味同嚼蜡的法棍了?

    “喂?”

    “你很爽吗?!”戴励嘶声力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是属猴的人,怎么能发出这么像狗的声音?

    “你做事有没有脑子?”熟悉的口吻,熟悉的时间,尚在梦中的莫门,下意识地坐了起来,听着老大的训诫,“辛甜儿都疯了,也不知道从哪搞来我电话,结结实实骂了我半小时。”

    莫门听到辛甜儿三字时皱了下眉头,无语地看了眼座钟,然后继续躺倒,“她凌晨四点睡不着觉越想越气?你们这些老年人的作息好奇怪啊。你还听下去了?可真是让人羡慕的青梅竹马呀。”

    “呸,阴阳怪气的本事越来越牛了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你,”

    “不是,老大,怎么了嘛。”

    “你就这么和她宣战了?”戴励叹了口,恢复了一下情绪,“还指着她讲废话,你一个人在高锶,真不怕她对你下死手?”

    “不至于,不至于。”莫门似乎进入了睡梦状态,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不至于个鬼!”戴励加大了分贝,似乎非常不满意莫门这种不惜命的态度,“你的任命修正完毕,过不了一年,调去省行部门做副总,未来再和我汇合,难道不是这样的剧本吗?你现在惹了她,万一她在你评价里写个有的没的,你就一辈子呆高锶吧你。”

    “老大。”莫门捏了捏山根,睁了睁眼,深思熟虑地讲,“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

    “我顺着她,就能改变她对我的敌意吗?”

    国家级别的临时检查组解散后,大部分人会被安排到其他组别继续工作,小部分例如戴励、莫门这种具有强烈的自身要求的人,会被分散到他们想去的基层。从原单位角度来讲,这是在给与优秀员工一种变相的福利,但对于接收单位来说,鬼见愁被指派来的原因,只有两个:查案子、为了以后查案子。

    “你不是自己要来高锶的吗?”戴励以为莫门是过腻了检查组的生活,专门挑了个清净地方,谁知道他还没上任两个月,就惹了个活宝。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莫门哈哈哑笑。

    “你头一回单独面对这种事情,多少要考虑一下各种结果。”

    “想得再多,结果还是会出乎意料的~我们有遇见过一眼望到底的业务吗?”

    莫门将开了公放的手机放在一边,随后拿起床头的指甲剪,整理起自己的指甲,咔哒咔哒的声音,淅淅沥沥传到戴励的耳朵里,让他想起那年在德国,莫门在面对非法□□的时候,也是如此淡定,两人一时无话,直到莫门打磨完指甲。

    “而且我这人的结果,会因为想得多了,而改变吗?”

    戴励隐约听到莫门叹了口气,便知道这小子又再想些陈年破事,他岔开话题,“你是真不怕。”

    “夸我胆大吗?谬赞了,谬赞咯~””

    “我在夸你吗?我在夸你吗?我在夸你吗?你不是胆大!而是没有胆!根本没有计量单位来约束你!”手里有点尚方宝剑、丹书铁券的时候,戴励还能护着点手下的人,但现在不在一个单位,就怕鞭子够长,却敌不过时间、地域的阻碍。

    莫门又打了个哈欠,正经地给了戴励一个解释,“惹恼她,只是时间的问题,缩短一下日程有什么不对?省的我和她客客气气,浪费脑力。”

    “你现在背后没有任何人、组织……”戴励顿了顿,他还是觉得有些话要讲,不然这人直走独木桥的性格,一定会惹出大事,“我们办过很多案子,你应该知道,任何的大案,前面都是有小事情在开头。”

    莫门滴溜地转了下眼睛,他拿起手机贴在耳边,轻轻问,“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难道你认为辛辛苦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勾勾搭搭就是为了五个亿吗?”

    “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还不止她和那个蔡闳麟啊?”莫门忽然兴奋了一下,“难道我可以突破我自己办案的记录了?他们已经K了多少?层级到什么位置?”

    戴励说这话的目的,是想让莫门不要像一个只顾往前冲的莽夫,至少考虑下辛甜儿背后有多少人、有什么事、有什么原因,但看他这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只想破记录”的劲头,估计一时半会、三言两语改不了他现在的想法,戴励长长地叹了口气,用“这人没救了”一般的口吻讲,“算了,挂了,睡吧。”

    “老大老大,你就透露点给我。”莫门在床上滚来滚去,像极了要礼物却失败的孩子。

    “我是真不知道,少爷,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去查查。”

    听了这话,莫门啧了啧,半认真地指正戴励,“老大,你这个年纪不适合再藏着掖着、半露不露了。”

    不着四六的态度让戴励有些生气,他呸了一口,狠狠地讲,“你先睡吧,清醒了以后再说!”

    “睡什么呀。”莫门叽叽歪歪翻了个白眼,“我也三十多、奔四十去的人了,这个点醒了还睡个屁!”

    “哎?还怪我了?”

    “不怪你。”莫门笑着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随手打开抽屉,掏出一张明信片,“我正好要早起,去港口看看,高锶可是全国首批开放的港口城市,我到地还没去过海边呢。”

    ……

    起大早的莫门洗得香喷喷,下楼找了个早餐摊,喝着豆浆,吃着油条,没一会便饱了。他坐在早餐摊前,看着路边的人来人往,刚下班的社畜、遛狗的情侣、晨练的老人……

    “哟,这不布鲁银行莫行长吗?”

    莫门吞了口油条,客气地点点头,然后开始猛灌豆浆。

    “哎呦,怎么可怜巴巴一个人吃饭呐,家里没人?冷清咧,我手里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区大爷大妈把眼神放在了莫门身上,每每相见,他们都能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

    没等大爷找到照片,莫门已经咽下喉咙里的油条,嘟嘟囊地打断他,“大爷,明天做营销,有十块钱电话卡,记得喊人去排队,满五个人,我额外给你二十块。走了啊。”

    “哎呀,怎么不着急自己终身大事呐!有了对象,给你做早饭也好啊。”

    “大爷,我没吃早饭习惯,今天只是意外。”

    “所以要找个人监督你吃早饭呀!”大爷拍了拍莫门的肩膀,像是在看一个可怜虫。“我给你拍一张,留在我这……”

    莫门笑着擦了六下嘴,思索怎么断了大爷的热心肠,“大爷,你这照片一传,我就真要累死了。”

    “咋的啦?见见人就累了?”

    “聊都没聊就爱上我,然后要死要活的多了,受不了。”

    莫门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但这话一出,大爷的脸色却像在讲小孩子怎么这么自恋?莫门尴尬地点了点了,看来数十年一杯牛奶顶半天的自己,真不适合开荤。拜别劝了自己二里地的大爷,莫门坐上了去港口的公交。

    高锶的港口离县城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那边的松垭湾沙滩是国家级景区,莫门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看着车窗外,脑子空空,但却偶尔冒出几句重复的话语:既然迟早要去,不如趁今天起得早,顺道去了算了,没什么结果也可以看看风景,顺便锻炼身体。

    进入松垭湾后,莫门步行了约一公里,快看到拦海大堤的时候,莫门塞上了耳机,开始热身。

    “松垭湾为高锶县著名景点之一,前方一百米为中国最长的拦海大堤……”

    高锶的沿海大道修建的很实用,脚感合适的塑胶跑道铺满了整个大堤,从南向北延绵约七公里。一口气跑完,莫门浑身舒爽,他四下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却没有找到。

    莫门掏出口袋的明信片,左边大块是海岸线与海交接的景色,右边隐约出现一根电线杆,上面蓝底的标语露出“我在高”的字样。这是今年年初,父母寄来的、每年一度的、三十年不间断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手的、唯一的“亲缘恩典”。

    明信片上,云朵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粉嫩无比,似乎是在雨后拍摄的日出,莫门仔细端详入镜柱子的细节,随后看向身后望不到尽头的堤坝,眼里满是密密麻麻、互相相隔二十米的电线杆。

    这要找到哪天?可来都来了,就顺便找找吧。

    莫门原路返回,每走二十米就停一下、比一下,不过多久气温升了、日照强烈了,莫门的脑门开始变得汗涔涔,衣服也脱到只剩背心。好在走了两个小时后,莫门终于在大堤的中央找到了那根被重新刷漆的电线杆,还要多亏它后面堤上的栏杆没有修好,至今还是少了一根。

    看到电线杆上的标语已经替换成“我在高锶并不想你”,莫门便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随后摇头苦笑,本来就走得口干舌燥,现在还要受这气,自讨苦吃!自讨苦吃!

    快要脱水的莫门坐在地上,恰逢一队骑自行车的男男女女经过,也不知是谁随手扔了瓶水,莫门虽然没看清,但还是大声说了句谢谢。恢复体力后,莫门靠近栏杆,眺望远方,现实的场景与照片差了不止一层滤镜,看着东方刺眼的日照三竿,莫门心里念念:也算是好看。

    莫门走回原位置,拍了张与明信片取景差不多的照片,随后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这竟然就是他放弃跟随戴励去深圳、申请来高锶的原因?时间的摧残能力就在这方面停止了吗?三十多岁人的傻劲,和十几年前仅仅因为连续三年的明信片均来自法国,就费力申请出国留学的小屁孩的傻劲相比,居然没有任何改变!

    带着对自己的无知蠢笨、顽固不化的懊恼,莫门走完了另一半的路程。

    “拦海大堤起点到了。”耳机里依旧是那个严肃又带有淡淡不屑的语音包。

    走进山坳的莫门,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凉爽,他回头看着拦海大堤,一阵带咸味的海风轻扫过自己的脸颊,它带着适合的温度,像极了温柔的、慈爱的手掌,这阵持续的微风让莫门一丢丢放松,随后嘴里不自觉冒出质问,“都这么近了,你们居然还不出现?”

    ……

    下午三四点,刚送走两个客人的崔安宁想重新泡壶茶,还没坐定,一只晒得通红的手便出现在眼前。

    “嗯?”崔安宁看着递过来的明信片并没有接,她坐下来,慢悠悠地讲,“莫行长刚从海边回来吗?”

    “你怎么知道?”晒得有些红肿的莫门有些惊讶地摸了摸身上,难道装了定位?

    崔安宁抬头看着莫门两块黑红黑红的颧骨,忍不住笑了两声。莫门沉默地歪头审视自顾自开心的崔安宁,眼神里透露一丝不耐烦,崔安宁见状挑了挑眉毛,他居然不问自己是什么意思?居然会有男人不接自己的招?

    安静了一会的崔安宁开始沏茶,同时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解释原委,“早上去海边骑车,看见一个人可怜兮兮趴在地上,给了瓶水,现在想想,他的衣服好像和莫行长穿的一样呢。”

    莫门有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顺便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啊,原来是你,谢谢。”

    “看来下回还要给你个防晒霜。”崔安宁将茶递了过去,一般这时候,对自己有点心思的男人都会伸手接。

    可这一回,崔安宁抬着左手等了约三秒,莫门却依旧一动不动,他的双手牢牢地放在自己的二郎腿上,仿佛粘了强力胶,直到气氛再一次尴尬,崔安宁才老老实实将茶杯放在他面前。

    “我和莫行长的缘分不浅呐。”

    “缘分都是人造就的啊。”莫门笑着将明信片放在崔安宁面前,他简洁明了,直奔主题,“这明信片和你手机桌面一样。”

    “是。”崔安宁毫不掩饰自己是故意弄掉手机,故意让莫门捡起时能看见屏保的事情。

    崔安宁站起来,旗袍下的长腿绕过茶几,整个人慢慢靠近莫门,随后白皙的手臂一只撑在茶几角,一只放在莫门的椅背上,她打量着面前的俊俏书生,强势又魅惑地反问,“不然你怎么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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