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杀杨家

    “夫人,您瞧谁回来了?”一大早晨,伴着喜鹊的叫声,残云快步从外面走进来高声说道。

    姜忻刚洗漱完毕,听到残云欣喜的声音,连忙望了过去,只见大门打开,昀和穿着一身盔甲就进了来。

    “二郎,你回来了。”姜忻似乎是不敢相信,喃喃的道。

    只见昀和脸上多了一道又深又长的疤痕,从右脸颊一直蔓延到嘴角处。一股又酸又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姜忻心疼地摸着那道疤痕,一边哽咽,一边又咽下快到了嘴边的埋怨,只感叹道,“能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

    昀和贪婪地细细打量着母亲的面容,看着姜忻的情绪稳定以后,忽然拿出了三颗起死回生丹,“母亲,我原以为这丹药只是疗伤神药,没想到将死之人都能活下来,这太贵重了,还是留给家里面吧。”

    姜忻一听,就立刻想到了昀和是不是曾经濒临将死之际,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丹药可以把将死之人救活?当下就惊慌起来,“你哪里受伤了?”

    看到母亲这么敏锐,昀和支支吾吾,“我没……没有。”

    “不可能。”姜忻说着就要上手去扒他的衣服,“你没用过,怎么知道这药效?”

    看母亲着急忙慌地给自己解甲,却毫无章法,一副一定要看到这个伤口的坚定的模样。昀和软了心,自己乖乖地将盔甲褪下,脱去外衫后,又扒开左边的内衫,只见心脏旁边,有一个粉色的疤痕,看那样子,像是一道穿胸而过的箭痕。

    姜忻的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心口处一阵又一阵的酸涩刺痛,眼前也晃过了许多昀和中箭而倒的画面。一瞬间,好像所有的悲伤情绪都排山倒海地涌来。姜忻捂住胸口,她不明白,明明理智上知道二郎已经安全回来了,怎么还是止不住这莫名汹涌的情绪?

    “母亲!母亲!”昀和扶住了姜忻,“我已经无事了。”

    说着,还用手指摁了摁那处疤痕,“您看,已经完全好了。这还多亏了母亲的神药呢。”

    想到神药,昀和把那三枚丹药递给姜忻,“只是这样的神药,儿子是真不能再带走了。”

    姜忻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脑子里看到的那些画面中缓过来,听到昀和说的话,“二郎,你不去北边了吗?”

    “怎么会不回去?母亲,我是并州刺史啊。这几天只是回来述职受赏,在家住段时间就要回去了。”

    “又要去么?”想到这一年多来的担惊受怕,姜忻有心想叫他不要再去了,话到嘴边,却转了个风,“你若想去,这药就得带着,这如果不带这药,我就不允许你去了。”

    “母亲……”昀和露出了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滑稽极了。

    姜忻想了想,怕这孩子佯装把药带了去,却将药留在家中的哪个角落,便从背包中又拿出剩余两颗,“你看家里面还多呢,我和你父亲都有的。我们在洛阳,又见不着什么战事,根本就用不着。”

    说着,还将其中一颗递给了昀和,“你用了一颗,母亲再给你一颗。”

    “别,别,”昀和连忙摆手,将那三颗揣进了怀中,“这三颗我带走就是了。”

    看了看母亲手中的丹药,喜笑颜开,“这可多了三条命呢。”

    这傻孩子。

    在家里住这几天,昀和等人受了封以后,又都赶去了边关。本来十三郎在京城中还挂着职,这一次还是跟着去了定襄郡。

    不日,宫里贤妃派人,宣姜忻进宫。以往都是姜忻请旨去宫里,如今清沅派人来还是第一次。姜忻怕是清沅出了什么要紧事,忙穿戴好衣服便去了。

    “母亲我请您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商议。”清沅本是愁眉不展,看到母亲进来才展了颜,“是关于宁蕙的事。”

    “按理说,宁蕙前年就该选驸马了,当时先帝只忙着立太子的事情,其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先帝去了以后,宁蕙因为要守孝,又蹉跎了一年。好容易出了孝,北边战事又起。那时咱们家里都在为昀和担忧,朝廷上也都关注着战事,无人问津一个不受宠的长公主,选驸马的事就这么拖着了。如今战事已定,我也实在等不及了,所以想请母亲在外面考察考察,看有没有适合宁蕙的好儿郎。”

    姜忻听后顿时有些愧疚,一是这一年多一直为了二郎、三郎操心,忙着驯养信鸽,没怎么关注过她们母女两个。二是她本身是个现代人,对于婚嫁的观念与古人不同,完全没有意识到,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应该考虑婚嫁人选了。所以才有了疏忽,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对公主太过忽视了。

    不过,宁蕙眼看着都十七了,在这个时代确实也算是大龄剩女了,着实是件着急的事,便一口答应下来,“娘娘放心,这件事我会回去着重考量的。”

    回到家中后照常和滢语玩了一局射覆,没想到今天滢语覆的却是一个秤,姜忻不禁联想起了象征着称心如意的婚嫁时用的秤。

    看着眼前的滢语,姜忻忽然意识到,这孩子也快十五岁,要及笄了,现在也该议亲了。乔家这一家子,自己是没什么概念,乔翊齐一直把她当做是孩子,姨娘们根本不上心,儿媳们是害怕误解了父亲母亲的心意也不敢提,所以姜忻都没有想到要为滢语提前寻找一个好郎君。

    既然想起了这事,姜忻半开玩笑的问道,“语儿喜欢什么样的儿郎呢?”

    滢语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忽然想到了这个话题,将手中的小秤撂在桌子上,直接趴了下去,羞涩的道,“语儿想一直长长久久陪在母亲身边呢。”

    姜忻听了,不禁笑道,“你这傻孩子,母亲当真问你呢,以后给你找的夫婿,也得有个方向不是?”

    “那,我喜欢……”滢语当真认真想了会,“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个英雄吧。”

    原来这孩子还有个英雄情结呢,只是一想到滢语有一天也会出嫁,姜忻心里面却难受的不行。这是自己在异世之中第一个亲近的人,以后她若出嫁了,就不能再日日相见,还要担忧她日子过得怎么样。

    一时之间姜忻都想不管不顾,真的应了她的玩笑话,将她一辈子都留在身边。

    母女两个正玩笑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大郎提着剑匆匆走过来,“母亲,外面好像有厮杀声。”

    “什么?”

    “此时整个大乾朝刚结束了一场战乱,境内都没有大的造反作乱,又有什么战事能够蔓延到洛阳呢?”

    姜忻问出自己的疑惑,大郎摇了摇头没回应,只说了一声,“母亲,我去箭塔那里了。那里盔甲、弓箭、枪还有各种武器都有。你们安心在清心院呆着吧。”

    也不等姜忻回应,大郎急匆匆的就去了。

    过了一会儿姚明珠才带着几个孩子赶来了清心院,姜忻和姚明珠一一安抚好几个孩子。没一会儿,其他儿媳妇也带着孙辈们过来了。

    “四郎他们都在箭塔那里,叫我们来母亲这里躲着。”老四媳妇谢霁恬一些碎发散落在耳边,手里还拉着一个孩子。

    姜忻安顿好了人,看了一圈,“不知道你们二嫂知不知道回家来。”这些儿子成家后,虽然都各立门户,不在乔家住了,但住的地方都是和乔府在一条街上的。乔府有箭塔这样的防御设施,自然还是来本家更安全些。

    正担心着,老二媳妇林华滢,还有老七、老十三的媳妇也都带着孩子过来了。

    为什么大郎他们让媳妇们都在清心院里躲着,是因为清心院作为主母的院子,左边的库房也是姜忻的私库。但众人不知的是,私库里面其实还有一条暗道。家中若真有所失,就可以从暗道中逃出去。暗道中还时常更换一些食物和水。之所以将暗道设在私库里面,也是因为希望私库里面的金银财宝可以暂时吸引住贼人,换得乔家人逃命的时间。

    姜忻注意到六郎媳妇章霏姹面色苍白,当即就叫她去内室休息。章霏姹知道是母亲的好意,但是碍于礼节,心里面不好意思,只是摇头不肯。

    “院子里有厢房,不如六少奶奶去那里安睡罢。”倒是残云看出了些端倪,劝道。

    章霏姹不知道密道的事,以为夫君是让母亲院里的部曲护着众人。若自己和别人分散了,倒是必得分散部曲,也是件麻烦事,就又摇了摇头,强说自己无事。

    老十三的媳妇白鹭是太医之女,此时走上前来,抓住章霏姹的手腕,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在一处,搭了上去。片刻,脸色凝重的说道,“你如今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胎相了。”

    章霏姹一听,面露惊色,随即两行清泪流了出来。她心里面却想到了上一个流掉的孩子,因为祖父去世,她回家奔丧,掉了一个孩子。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孩子,看今天的情形,恐怕又保不住了。

    姜忻赶忙让残云带着人驾着她去了内室去休息,“这样紧要关头,也不必在乎什么礼节了。”

    章霏姹想到了腹中的孩子,感受着此刻隐隐的痛意,任由残云带去婆母的床上安歇了。

    众人惶惶的,在清心院中等待着。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个婢女带着李迁过来了清心院。

    “夫人有信鸽。”李迁双手递上了一张卷起来的信纸。

    这可真是及时雨,姜忻急忙打开一看,上面是乔翊齐的笔迹。说的是,蔡进带兵包围了杨家,如今正在厮杀,叫他们不必惊慌。

    知道了厮杀声的源头,而且这场战事与乔家无关,姜忻才勉强放下了些心。随即叫人去把这消息告诉大郎,让他们心里面有个底。

    过了一会儿来人说大郎他们准备戒备一夜,说叫夫人们先睡。

    虽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众人却不敢安睡,尤其是姜忻,此刻也不知道乔翊齐在哪儿,究竟又是怎么传回来的信。

    只是一群小孩子们个个开始哈欠连天,姜忻让残云带着小一点的孩子去了院里的厢房,再大一些的孩子出了清心院去了其他地方的卧室安歇下。

    经过了一夜焦急的等待,天终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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