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听说自己的快慢功只能持续一分钟，立马叫苦连连。
他想起刚才在小巷中，那些被着急“叫慢”的人，好像真的突然就恢复了原态，当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一分钟到了，他的功法也就失效了。
本以为又捡到了一个宝，结果一验收，却是个次品；本以为又得一神奇功法，结果却只是个分分钟钟会失效的货，东升的情绪，刚刚还是兴高采烈的，突然就有些心冷了。
“你还真贪哈？”刘妍见东升如此，不以为意，笑了笑说：“在紧要关头，一分钟能做多少事，能做什么事，你真的明白吗？”
“能……”这个问题，东升还真的没有想透，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分钟，如果是战斗，他能夺下几个敌人的武器，能刺穿几个人的胸膛？如果要逃跑，他几个纵跳，恐怕能逃出几公里……
想到这里，想想这个功法，虽然有时限，时限还很短，倒也还是很有些作用的。
“是不是它一天也只能用三次？”东升仰起头问。
“恐怕是这样的，这样的神奇功法，如果没有限制地使用，会成为什么样子？说不定你们会把世界秩序都搅个乱七八糟呢？”刘妍的语气很轻松，但说得却很有道理：
“一天三次不少了，你要珍惜着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这么说，它……还真是一不世神功？”东升疑惑道。
“那当然，近万年来，多少人想成为神农天选之子，又有多少神农之子苦心孤诣地想学会这种快慢功，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造化，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轻而易举地把这功法掌握了……据我所知，在神农史册的记录中，从古到今，会这门功法的人，不会超过十人。”刘妍把这功法的背景全部透露了出来。
“在当今，也就是我们这个时代，会这种功法的呢，有几人？”东升听了，不觉喜上眉梢，追问到。
“嗯，这样说吧，我还没有其他拥有此法者的任何消息，严格地说，如果有，我们是能掌握相关信息的。”刘妍笑着摇头道。
“也就是说，我有可能成为……第一人？”东升就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别，别在乎这个吧？你在乎这？”刘妍撇嘴鄙夷。
东升只是笑，这当然很重要，他其实并不在乎争个什么名义上的第一，他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当今唯一拥有这个功法的人。
试想，如果当下只有一个人会这快慢功，而这个人就是自己，那今后使用起来，是不是也可以无所顾忌什么了？
有菜吃，有酒喝，还有话题讨论，时间过得就很快了。
好像没有过多久呢，但刘妍看了看手机，低声笑道：“这点酒菜，让我们的等待变得不那么枯燥。”
东升正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话时，却又听见她低声道：“好了，到了。”
“什么到了？”东升不解。
“时间到了，十二点过了。”刘妍微笑。
“……”东升一下反应过来，他看看还在旁边桌子醉卧的几位，皱了皱眉，他们的姿态都不太雅，那情状显得也很怪异。
东升看了看刘妍，刘妍手举酒杯，轻轻地点了点头，东升见状，默念封印启动咒语，轻声叫句：“神农氏，请帮忙。开！”
他的左手腕上，本来无形的封印显现出来，发着微微的光芒，而那个闪亮的光镯，也开始绕着的他的手腕旋转。
“变，变小。”东升伸出左手食指，对着那帮“酒鬼”们遥遥一点，只见那张饭桌，那些椅子，连同醉卧的青年男女，都应声而变，瞬间变小了一半。
刘妍见到东升施法的结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叫你把人变小，你怎么把桌椅都变了？一会女经理来了，肯定要找你赔桌椅，是吧？”
东升有些尴尬，脸上都感到发烧，看来自己学艺不精，对这神奇功法还是一知半解，需要找机会勤加训练呢。
他看了看周围，这层楼现在没有别人，女经理也不见了，只有一个员工在柜台边忙着，好像是在陪着他俩，实际上是在等着他们离开。
这名员工并没有往这边瞧，东升摇晃了几下自己的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注意力很集中地指着那张桌子一点：
“变，变大。”东升纠正道。看见王渲染他们恢复了原状，又见桌椅恢复了原状，东升松了口气。
“要指代明确。”刘妍笑看东升，帮他总结道。
“刚才的错误，不会出现第二次了。”东升认真地说。他干脆走了过去，伸出手指，给那些还在酣睡的家伙，每人头上都点了一下，然后一连声地叫：“变，变小，小，小，再小……”
这一回，桌椅自然没变，但那些睡觉的几位，则一次又一次变小，直到成了指甲大小，一个个都躺在椅子上了。
“别再小了，再小你就找不到他们了。”刘妍在旁开玩笑。
她及时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这个硬壳盒子应该是刚才谁丢下的香烟盒，刘妍早已经把这盒子戳了几个孔，这样可以保证盒子里空气流通。
刘妍说：“把他们都放进盒子里吧，注意动作要轻，别伤到他们，还要注意别把盒子压扁了……”
东升听得，果然小心翼翼地，把这些“指甲人”一个个地摆放进盒子里。
他现在脑子里有一个奇怪的意象，他拈起自己的这些朋友，就像拈起一个个小虫子。
要是某天王渲染知道，自己曾经被东升当成虫子一样捻动，那还不给东升当胸几拳头？
看看东升处理好了这一切，刘妍举起了酒杯，笑着道：
“过来，我们再干最后三杯！”
东升走过去，拿起酒杯，也举起杯子，心情不错地道：
“好，谢谢学姐，谢谢导员。”
二人真的喝了三杯，不是因为主动放杯，而是因为瓶中酒已尽，再没酒可喝了。
“你们快结束了？”饭店员工最会察言观色，一见刘妍和东升的情势，知道他们快离开了，急忙过来招呼。他看了看旁边的桌子，面色有异。女经理离开之前，一定是给他打了招呼的。这一桌是个麻烦，需要谨慎对待。
“咦，这一桌的几位，是你们的朋友吧？刚才还在这里呢，怎么……？”
“咋了？没给你们结账？”刘妍嘻嘻笑着，借着一份酒劲，一份兴奋。
“没，没，我知道是您结的账——我只是好奇，他们刚刚还在这里睡着呢，一个个睡得那个香，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一点声息都没有。”员工眨巴着眼，弄不清楚状况。
那一桌“麻烦”能悄悄地走了，那是最好的。
他最怕的，还是这些人赖在饭店里不走。
如果他们在这桌子边睡一晚，那饭店里是不是得操心一晚，他也还得在这里陪一晚？
“呵呵，他们有些觉得丢人，醉成那样，睡得像死猪一样，不好见大家呢，当然就悄悄地溜走了。”东升冲着刘妍扮个鬼脸，给员工解释道。
“是这样呀，那好，那好，两位慢走……”员工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放松下来，点头哈腰地给二人送行。
可是，没等他俩走几步，员工又在后面喊了。
“两位，等等。”
“咋了？又有啥没有买单？”刘妍嬉笑着问，她的心情真的不错。
“不是，是这。”员工指着桌上的一样物件，对他俩道：“你们忘了一样东西，这盒子是你俩的吧？”
桌子上，端端地摆放着一个烟盒子。
烟盒子上有几个孔，刚才东升把王渲染等几位变小了，很小心地存放在了这个小盒子里。
东升最后和刘妍连喝三杯之后，居然把这盒子放在桌上，给忘了？！
“你……”
刘妍脸上的笑容顿失，美丽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东升一眼。
“我……”
东升看看桌子上的那个盒子，他还能怎样？
他的脸都变成绿的，他后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