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报不了警。”长发美女眼睛亮亮的，语气中满是遗憾。“我是章影，影子的影，是西施的学生。我想帮您，但我没有电话呀。”
章影？这个名字……
西施？哦，是西师，西北师范大学，人们戏称为美女“西施”。这个师范学院招收女生最多，美女如云，貌似和“西施”也有些关联。
电话？对了，这个时候，手机还是个稀罕物，并不是人人都手持一机的。再说，在这车厢里，刚才仅有的几部手机，可能都被怪人“检查”了，能不能用，用了有没有什么副作用，都是未知数。
“我裤兜里有手机，麻烦你帮忙打电话。”东升对章影说。
“好。”章影点点头，脸上表情怪怪地上前掏手机。
东升开始还不知道章影为什么会这样，但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想想两个怪人被他提在手里，她一个女生靠近来，不可能不紧张。这还不是主要的，他的手机在裤兜里，一个美女去掏一位陌生青年的裤兜，这种事不常见，也不那么方便吧。
章影的手抖抖索索地伸进了东升的裤兜。
不知咋的，她的手轻碰了一下东升的某处。
东升感觉腿部一麻，而章影的脸噌的一下变得彤红。
“不是那……摸到了吗？”
“摸……到了。”
“嘟嘟嘟……”章影好不容易拿出了电话，拨了两次，但始终无法接通。
“可能是信号不好，等会再拨。”章影说。
东升点点头，他看看手中轻轻蠕动的两个人，警告道：
“别动，再动我就手上使劲了。”
看看这两个家伙变得老实了，他虽然仍提着他们的脖子，还是把两人往低放了放，让他们双脚能够站在地上。这既让东升不那么费力，也避免了空中悬着，不好掌握力度，可别稍一用力，真把他们的脖子弄断了。
“你们，为什么是清醒的？”东升问那位老农，还有奶妈。
“我，他们看我时，我看见他们眼睛红红的，还有一缕光……”年轻的妈妈说。
“还有吗？”东升点点头。
“我脑子里一黑，但我心里一直记挂着我的孩子，很快，我眼前就全是我的孩子，我什么事都没有……”年轻妈妈苦笑道。
“我也是，脑子一黑……”那个老农也抢话道。“但那时候我正担心家里的那头牛，还有猪，还有一笼子鸡鸭……家里的那几亩地，庄稼长势本来好好的……出来三四天了，请人看着呢，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着这，眼前都是这……这两个怪人狠狠地瞪了我两眼，没办法，我也啥事没有……”
东升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些验证了他之前的推测。
“我再打打电话？”章影晃晃手机，向东升道。
“……”东升正要说话，突然发现，手中的两个怪人不对劲了。
章影看着在东升手中蠕动的两个怪人，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他们……”章影说。
“他们这是……”东升虽然还能保持镇定，但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存在呀。
只见那两个怪人，四肢颤抖扭曲，就像羊癫疯发作那样，在身不由己地抽搐。他们的脸变得越来越黑，而嘴角也很快地冒出了白色唾沫，那样子怪瘆人的。
小时候东升见过有人发羊癫疯，那人躺在地上，全身扭曲，抽搐不停，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吓得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阵惊呼。
这两个人是羊癫疯发作了吗？
肯定不是，哪里有这样巧？
在被他卡着脖子时，羊癫疯就发作了？
一发作，还两个人同时都发羊癫疯？
“你们装？继续装。”东升不相信这怪相，认为是怪人们的伪装，或者说伎俩。
“你看，你看他们的脸……”旁边的章影大声提醒东升。
“他们，他们变了……”老农民的声音在发抖。
这还真是怪事了，东升看着手里提着的两个怪人，他们的脸真的在快速地变化着呢。先是颜色越来越黑，然后似乎到了一个极限，那黑色慢慢飘散，就如有黑烟轻轻地从他们脸上飘过，就在他们的脸重新呈现出来时，东升看见，这两个怪人已经不见了。
他手里提着的，是另外两个人！
“他们是……”奶孩子的妇女惊呼一声，急忙向车厢一个角落跑。“我不能吓着，我不能吓着我的孩子。他们是……我认识他们。”
东升看见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刚才那两个怪人。这两人长得壮实、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劳作的乡民。他们身材魁梧，连脖子都要粗壮不少，东升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捏不住那俩脖子。
“啊，啊……”那两人大叫着，拼命地用手去扳开卡住他们脖子的手。
既然已经不是怪人，东升不能误伤外人，他只得松开了那双卡住对方脖子的手。
“噗通。”这两人一得自由，双双一手护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护着自己的断臂，一声不吭，直接躺到在地，脸色苍白，死了一样。
“他们还活着，只是昏迷了。”东升用手去试试这二人的鼻息后，抬起头来说。
“他们，他们是……”那妇人紧紧地抱着孩子，躲得远远地说。
“慢慢说，你认识他们？”东升安抚道。
“嗯，他们是我们村的，前几天进城，再没有回来。”那妇人说。
“这真见鬼了……我活了几十岁，还没见过这……明明的两个人变了。小伙子，快叫警察吧，这事我们弄不了。”老农说。
“我打电话……啊，他们怎么了？”章影在旁边惊呼。
“这俩娃，咋了？”老农民往旁一看，惊得往后一跳。
“你们……？”东升回头，不觉身子一震，感觉头皮发麻。
只见那两个一直在玩游戏机的小伙子，衣服和行头，都成了怪人那般奇怪的装束了。只有他俩依偎在一起的头和脸，以及还在操作着的游戏机，还能说明他们原来是谁。
这两个傻小子，自从上车以来，旁若无人，一直在操弄着他们的游戏，即使遇到了怪人的“检查”，遇到怪人和章影发生冲突，遇到怪人和东升打得生生死死的……他俩都泥胎木雕一般，不闻不问，不知不觉，只知道打他们的游戏。直到……
直到他们自己发生了变化，快变成怪人了，他们……
其实就是现在，他们还是在打游戏，茫然不觉。
不对，在他们完全变成怪人之后，他们动了。
他们撇下游戏机，双双站起来，摔摔完好无损的双手，把拳头的骨节捏得咯吱响，然后面无表情，双眼血红，慢吞吞地向东升他们迎上来。
“这是什么？他们这是复活了吗？”
“莫非……借尸还魂了？”
纵使东升记起了前几个世纪的所有经历，纵使这一世东升读了很多书，博闻强识，见多识广，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现实社会中，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这两个家伙，真的是什么怪物？
当他们落败，或者垂死的时候，他们可能撇下身体，跑到另一些活人身上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折腾的，他们还能把新的宿主，变出一个新的自己？
这是毁“三观”的事呀？！
东升倒是不怕，他现在的身手，来一回就揍他们一回，来一批就打他们一批……
通过刚才交手，感受到了他们的分量，也明白自己比起他们来，能强出多少。打就打，谁怕谁呀？就当练拳。
可是，东升还是怕两件事。
“可不能下手太重，真把人打死了。”他心里盘算着，叮嘱着。“那些宿主可是无辜的，打死了可就成伤人性命了……”
“还有，他们到底能循环多少回呢？总不能一直延续下去吧……那么，我是不是能一直耗下去呢？一直打吗？即使一直赢，能一直打下去？”
“小心，小哥哥。”章影一声提醒，让东升回到了现实。
“你们还想输一遍？我成全你们。”东升冷哼道。
“来来来，这次看看你还有那本事不？”矮个怪人挥动着健全的双手，逼了上来。
“我们是打不死的，但你，却肯定会死，累也要累死你。”高个怪人阴森森地道。
“不管我们死多少回，我们都不输，但你只要输一次，就死了。哈哈。”矮个怪人又道。
“你们死多少回，我都成全你们。”东升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准备这次以更快捷的方式，解决问题。
“尝尝我们的新招，拿命来！”
矮个怪人冲在前面，双拳连击，然而在他的拳头要接触到东升时，他却将拳一收，一个边腿，狠狠踢来。就在这时，高个子怪人纵身一跃，居然上了矮个子怪人的肩上，双腿连踢，嗵嗵嗵炮弹一般，向东升的头部袭来。
又是一次立体攻击呀！
还用的是更有力度的腿功。谁挨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来得好！”东升喊一声，向前冲去。
“啊？！”章影在旁看见，惊得叫出声来。
是呀，对方几条腿踢来，狂风暴雨般，一般情况下，应该避开攻击，寻机再战呀，此时此景，怎么还能硬碰硬？
看来这小子还是应敌经验不足呀。
机会来了？！
俩怪人不仅面露喜色，同时大喝：“着！”
以往他们训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随着一声喊，对手随即啪的中招。
然后他俩宣布“承让”。
屡试不爽，从无偏差。
但是，这次好像情况有异。
他们可能没有想到，他们不动腿，东升不动腿，他们动腿，那东升就不谦让了。素不知，东升在以往的训练中，对腿上的功夫下得比手上的还扎实！
再者，他俩这次的搭配，不是强调攻击的高度吗？高个子不是借助矮个子的肩膀，要跳得更高吗？那东升呢？他一直不想使用的纵跳术呢。
“唰！”高个怪人感觉自己的眼前一晃，头上一凉，他俩面前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东升居然紧贴着车厢顶，从高个怪人的头上飞过去了！
二人大惊，未及转身，啪，高个背上已挨重重一击，这是东升掠过他的头部后，顺势给他的一击“提醒”；一个翻滚，东升落地，啪，矮个怪人背后也被重击，是在东升翻滚中给出的一腿“出轨”。
“啊！……”两怪人惨叫出声，口吐鲜血。
然而他们只叫得半声，东升已经如魅随影，呼地上前，双手从背后抓住了二怪的脖子，如拿住两个石球一样，双双往中间轻轻一碰。
“啪！”即使为了不出人命，东升已经千万小心，注意到了手上的力度，但二怪还是额头相撞，满脸是血，鼻子眼睛都在一块了。随即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地上躺了四个啦。
东升拍拍手，看看地上的四位：“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