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妍见东升惊惶无措的样子，咯咯咯地笑着，笑得前俯后仰。

    “你怎么这么爱紧张呀？”刘妍捂着嘴笑：“不就是做个梦的事吗？青春期的青少年们很正常的事呀。”

    东升做了很多梦，还有很特别的梦，当然也包括青少年的春梦，但这些，他这怎么能轻易说出来呢。

    男女之间不会说，就是同性朋友，也很难会讨论这个话题吧。

    “梦……”东升支吾着，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妍止住笑，喝了一口茶，看了看东升，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看看东升还是不说话，又笑了笑：

    “好啦，不开玩笑啦，先品尝美食，再给你说正题。”

    这个时候，院子的主人已经用一个托盘，把几样菜肴端了上来。

    东升一看，一样韭菜炒鸡蛋，绿的是绿的，黄的是黄的，颜色甚是显眼；一个木耳肉片，木耳肥美，肉片润滑，这道餐馆里的普通菜品，在这里居然成了美食；又有一个土豆烧土鸡，虽然是“二土”，却是硬菜，在东升的记忆里，在乡下那是要过年才能吃上的；最后还有一个鱼，鱼被整成了薄薄的肉片，和农家泡菜烧在一起，鱼是白的，汤是白的，泡菜是淡黄的，品一口汤，那真一个鲜！

    有时候，吃饭是最好聊天的，有时候，吃饭是不能聊天的，外国人要和我国人讲究这，估计一辈子也弄不清个所以然。

    但东升现在饿了，菜又特别的好，刘妍又殷勤地劝“多吃点”，他又想趁此机会掩盖自己的尴尬，同时梳理自己的思路，所以，这顿饭，东升吃得多，吃得快，还吃得美。

    当东升最后放下饭碗，又开始喝茶的时候，刘妍让院子主人收走了碗筷，布好了茶点，也陪着喝茶。

    “……”东升看看刘妍，不说话。

    他想了解这一切，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咋说话就不说话，最好等着对方说话。

    “你看我是什么意思？”

    刘妍微笑着，明知故问：“呵呵呵，你想要我回答你的两个为什么？”

    “嗯。”东升点点头，此时此刻，少说话也许最好。

    “……突然这样频繁地找你，确实有些突兀哈……”

    刘妍沉吟了一下，将茶杯在手里轻轻地转动着，并不喝茶，好像那茶杯上有什么秘密：

    “这一句话两句话还说不清楚——要回答，还得从头说起——你，东升，了解神农氏吗？”

    “你是说炎帝？”

    东升坐直了身子，他没想到刘妍会提到这个话题，对这个中华远古的半神半人的故事，他还是有一些了解：

    “炎帝，是中国上古时期姜姓部落的首领尊称，号神农氏，传说姜姓部落的首领由于懂得用火而得到王位，所以称为炎帝。从神农起姜姓部落共有九代炎帝，传位五百三十年。”

    “嗯，看来你对此有相当了解。”刘妍满意地点点头。“其实，炎帝是一个帝位，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称谓，并不是指具体的某一个人，而神农氏是某中的一位炎帝。你认为呢？”

    东升眼睛亮亮地看看刘妍，也赞许地点点头：

    “相传炎帝牛首人身，他亲尝百草，发展用草药治病；他发明刀耕火种创造了两种翻土农具，教民垦荒种植粮食作物；他还领导部落人民制造出了饮食用的陶器和炊具。传说炎帝部落后来和黄帝部落结盟，共同击败了蚩尤。”

    “我们还是把他称为神农氏吧。”

    刘妍品一口茶，强调道：“可以这样说，神农氏把我们中华祖先从茹毛饮血的低劣生活中解放了出来，过上了真正的具有人的概念的生活，所以后来我们华夏民族都以他和黄帝为中华共祖，都自称为炎黄子孙。”

    “神农氏应该是五六千年前的传说。”东升想了想，补充道。

    “嗯，如果说神农氏这么一个个体，一个创时代的领袖，他应该是五六千前的人物；如果说神农氏这个家族，他们其实是更早的存在，也早在为当时的部落族群服务。这个古老而神奇的家族，至今应该存在了上万年。”刘妍说。

    “……”

    东升脸上露出惊奇的神情，他觉得刘妍说得很好，但他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或者太出乎他的意料，极速思索中，他突然抓住了一个很奇怪的表达：“……至今？您说至今……”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神农家族，神秘古老，源远流长，至今可能还存在着，繁衍着，乃至工作着？”

    刘妍的脸上难得地庄重起来，她的语气也不再像开玩笑。

    “什么？你是说……神农氏家族还存在？”

    东升先开始好像没听懂，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就像触了电，身体僵直，双眼圆睁：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不仅存在，甚至还在工作？”

    “有什么理由不呢？”刘妍盯着东升的眼睛看。

    “他们……”东升脑子里面翻云腾雾一般。

    一个上万年的家族，居然还存在，还在正常运作？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因为他们太古老？”

    刘妍轻笑一声，这个人们第一反应出来的理由，在她的语气中，显得真的很好笑：

    “这很奇怪吗？就如我们华夏民族的血脉一样，很古老，但还很鲜活，是不是也很正常？”

    “……血脉流传……”

    东升同意了这个提法，他联想到，一个民族，一个人种，他们可能在历史的长河中，会有不少的变化，例如群体规模、生活区域，乃至生活习俗，但他们的血脉，却是可以长久传承的。

    上万年发展的人种，或者民族，好像也并非难事。

    甚至一些家族，也可能传承成百上千年么？

    中国人的姓氏，有的就很古老，例如姜姓，例如姬姓，例如孔姓，不都是几千年的存在？在我国人眼里，似乎也没觉大惊小怪……

    这，还不是一年年一代代传下来的？

    ……

    那么，一个被当成传说的家族，必定有一些不同一般的特性。

    也许还是一些我们现在还不能理解的神性。

    他们很早以前就出现，如果生命力足够强，如果足够幸运，到当今社会还存在，应该还是可以被理解的。

    “他们……现在，怎么样……他们还好吗？……”

    东升想透了他们仍然存在的合理性，关注的问题立即转向。

    他本来是很真诚地想了解他们的现状的，但说出来的话，还有说话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可笑。

    “他们，很神秘。”刘妍的回答不容易让人明白，她的笑也有些神秘。

    东升呆呆地看着刘妍，他突然有一种新的联想，这个念头，又把他的神经麻了一下。

    刘妍的出现有些“无厘头”，她自己也承认比较突兀，东升能够肯定，这位美女导员是主动地接近自己，而且还显得有些急切，她今天的外出用餐很明显是精心安排的，在自己直接提问了两个“为什么”之后，她给自己讲述了一个可能存在了上万年的神秘而古老的家族的话题……

    难道，她和这些都有什么关系？

    “莫非您……”东升的语气显出一种敬畏，他第一次用了您的称谓：

    “莫非您和神农家族有什么关系？”

    “是的。”刘妍轻声回答。

    她这样干脆的承认，让东升吃了一惊。

    然而，紧接着听见的另一句话，更让东升脸色大变，全身一震。

    “和你也有关系。”刘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