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

    京中流言,宁王身边一直没有女人,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不喜。那么,按照他的观察,流言极大可能是真的。李乐心道。

    这边正想入非非,李恨早已收回视线,手指摩挲着茶杯,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李华璋出现了,她神色黯然,看到他们,嘴角牵起,努力挤出一抹笑。

    “阿乐,阿恨,让你们等久了,现在夜已深,阿姐安排人把厢房收拾好,你们今夜就留在这里歇息吧。”

    李乐站起身,“阿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晚将画灵擒住,府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就不打扰阿姐了。”

    李华璋无奈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李恨和司静绾,“你们呢?你们也要回去吗?”

    李恨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到阿姐平安无恙,驸马那边也无生命危险,就不打扰阿姐了。”

    李华璋的视线移向司静绾,李恨本想开口说她也是,没想到司静绾一下子应下了。

    “多谢公主。”

    李恨心有疑惑,却也知当下并不适宜开口询问,临走前,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司静绾,司静绾满怀心事,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公主。”司静绾喊住了正要离开的李华璋,她赧然地笑了笑,“我师兄也来了,他在外面等着,可不可以让他和我一起住。”

    “可以,等会叫人收拾一间厢房就好。”

    “多谢公主。”

    李华璋离开后,司静绾找到柳时生。

    不过一会便有仆人带着他们去安排好的厢房。司静绾见到柳时生时并没有说太多,两人皆是心知肚明。各自回到厢房后,司静绾洗漱完后,走到窗边探了探,确认没人后,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放在嘴边,一抹哨声在天边划过。

    “啾啾啾!”

    一只圆滚滚的青蓝色的鸟扑棱地飞进房间,胖乎乎的鸟在司静绾的肩上停住,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脑袋凑近她的脖子轻轻地蹭了蹭。

    司静绾伸手将青鸟拿下来,“一晚没见,怎么胖了这么多?难怪这么晚了都舍不得回来?原来早就在外面吃饱喝足了。”

    “跟着我,自然不会让它饿着。”

    一人一鸟的房间里陡然响起男人的声音,身体的动作快过脑子,司静绾拔出的匕首瞬间刺向声音的来源,等她看清来人时,匕首已经牢牢地钉在窗沿上。

    柳时生从窗台跳进房间,看了看匕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幸好我躲得快,幸好幸好。师父说得没错,师妹果然很厉害。”

    “抱歉师兄,我刚刚没注意到是你。只是师兄,不是说好等明天再说吗?怎么忽然来了?”

    柳时生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今晚我见你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你,奈何一直没有机会问,就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司静绾明白他的意思,她无意间进入到周回的记忆,记忆里的时间流逝太过真实,让她误以为过了一年,实际上才过了一两个时辰。

    “多谢师兄关心,我感觉好多了,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要等周回醒来后问,关于那个白发黑袍的人,我在他的记忆里见到那个人,他手上的画轴也是黑衣人所赠的,我想有一些事只有问他才能得到线索。”

    李华璋照料了周回一晚上,周回受伤太重,直到清晨时才悠悠转醒。

    司静绾知道后,草草吃了几口早饭就过去了。

    不料,来到门口时,正巧看见李恨,脸色闪过一丝讶异。李恨也恰好看到了她,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司静绾快步上前,拱手行礼,“宁王殿下。”

    他轻轻地颔首,“进去吧,阿姐也在里面。”

    周回虽然醒了,看起来却比之前还要虚弱几分。要不是因为在记忆里见过以前的他,她还以为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心有疑惑,却比不上黑衣人有关的事重要。

    司静绾行礼过后,看到李华璋点头后才开口,“昨夜我和晋王殿下几人追踪画灵,不小心闯进了幻境,有一件事想要驸马确认一下。”在周回沉默的目光下,她缓缓开口:“驸马可还记得送你卷轴的黑衣人?驸马可知那个黑衣人是何人?那黑衣人后来又去哪里了……”

    司静绾一心想要知道答案,一口气抛出几个问题。周回沉默地听她的问题,直到她期待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

    “我不知道她是谁,你也看到了,自从那天将卷轴交给我后就消失了,我找了她很久都找不到,至于后来,自然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司静绾面有踌躇,心里挣扎了一小会,又看了看向李华璋,好几次想要开口,最终还是改口,“驸马可知昨晚是谁伤了你和公主?”

    闻言,周回的眼神顿时变得冰冷,语气颇为不屑,“一条丧家之犬,仗着修为伤了璋儿,还用她的灵来威胁我……咳咳咳……”想到这个人,一时怒气攻心,李华璋顿时变得慌乱,就要大声喊人,周回拉住了她。

    “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大夫。”

    周回温柔地看着她,“璋儿,我没事。”

    司静绾没想到提起那个人,周回这么大反应,看得出来他不仅痛恨那个人,还认识对方。她有心想要得知更多信息,脚步往前移了半步。

    周回脸色缓和了几分,李华璋面色冷淡地看向她,“阿回需要休息,天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司静绾心下了然,“打扰公主和驸马,在下没有想问的了。”说完,朝两人行礼后转身离开。

    脚还没有踏出门,身后传来周回的声音,“我知道你刚刚想问什么,璋儿确实不知,我以为我能陪着她走完这一辈子,却不想成了奢望。”说着,不禁轻笑一声,司静绾早在他开口的时候转过身,正好看到他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我命不久矣,在我离开前,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相告与你。只是现在,我想陪陪她。”他的视线停留在李华璋的脸上,目光流露出深深地眷恋和不舍。

    李华璋早已泪流满面。

    这次再也没有人叫住她,她很快走出了房间。李恨见她出来了,没有进去,反倒是跟着司静绾走,这让她感到意外。

    一直到走出公主府,他还跟着,司静绾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他:“殿下这是何意?”

    “你不留在公主府了?”

    “不了,我留在公主府只是为了问驸马几个问题,如今问题得到答案,就不打扰公主驸马了。”

    “你可愿意随我回宁王府,驱除邪祟。”见司静绾一脸怔愣,无奈地叹息,“这几天夜里我府上不太安稳,想请天师来看看,让我宁王府重回安宁。”

    司静绾脸色了然,心道传言是真的,宁王李恨不仅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还经常惹来邪祟缠身。为此,皇帝请来了不少能人异士,就连宁王身边的侍卫张进更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

    她爽快地应下了,视线触及柳时生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殿下可否让我师兄跟着一起?”

    李恨笑道:“可以。”

    司静绾不是第一次进宁王府,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柳时生没忍住开口问了几句。当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时,柳时生还是惊讶了一瞬,随即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他四下打量没人后,低声问道:“那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司静绾静了一瞬,摇了摇头,“没有,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两人进入宁王府后,很快就被仆人带去安排好的客房,然而,两人的住处安排得有些微妙。也不知道是谁安排,司静绾和柳时生两人分隔两个院子,司静绾的住处邻近李恨的院子。

    可以说,司静绾的客房和李恨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司静绾虽然来过几次宁王府,却未踏进这里的院子,彼时她并未知道隔壁是李恨的房间。

    酉时,李恨来到院子找她,

    她坐在院子的石椅上,想着这几日来发生过的事,直到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等她反应过来时,李恨坐落在她对面的石椅上,司静绾一时忘了行礼,李恨眼里的笑意渐深,递给她一封信。

    “这是公主府送来的信,是给你的。”

    司静绾接过信,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周回说过会坦白一切,她以为要等上两三天,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写信来了。

    见她一脸凝重的样子,李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担心?”

    司静绾正在打开信的手微微一顿,目光看向李恨,“殿下不打算看一下吗?”

    不等李恨回答,看到他期待的眼神,司静绾心下明了,好吧,那就大家一起看。

    司静绾坐到他旁边的石椅,大概是内容比较多,周回写了两三张纸。记得早上见到他时还是大病初愈的样子,这么快就写完信给她,如果不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就是周回快要撑不住了。

    人族和妖生下的血脉,半妖之身,若他当年没有使用禁术,若他没有受重伤,可能真的可以和李华璋相伴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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