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

    “她真的要去?”

    几人看着司静绾离开的背影,仍是一脸不敢置信,在他们看来,这种事也就说说罢了,当真让他们去,他们也未必敢。

    司静绾回到厢房,她听见了他们的话,是人是鬼,今晚一看便知。相比较之下,她反而对今日的男人有所怀疑,看他的模样倒是很陌生,可她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她这边暗自苦思,天色也逐渐暗下来。

    长公主府。

    “殿下。”守在书房门口的仆人见到李华璋走过来,连忙行礼。

    李华璋点了点头,“驸马可在?”

    仆人摇了摇头,恭敬道:“回殿下,驸马不在。”

    李华璋略有意外,对身边的婢女道:“你留在这里。”说完,她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她看着书房里的画卷,不由得想起了往日。她喜欢花花草草,周回擅长丹青,平日里,他会经常看着她,为她作画,有时是两人分别为对方作画,久而久之,书房里堆满了画卷。他们成亲十二年了,她一直无所出,他安慰她,他们一如往常般恩爱。

    她的视线从画卷上移开,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摆放着画卷的架子底下静静地躺着一幅画卷,她走上前拾起画卷。

    刚刚拿在手上,画卷一下子散开,画卷上的内容也一览无余。

    画卷铺开的一瞬,她握住画卷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眸子里闪过一丝愕然、不解,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惊醒了她。她回过神来,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她平静地把画卷收好,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到院子里时,天已落黑,屋子亮起了灯。

    长身玉立的男人站在屋门口,静静地等她。

    她平静无波的双眸里漾起一丝笑意,脚步也逐渐轻快起来,她快步走到他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好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周回一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摸她柔软的乌发,语气中带着宠溺,“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难过。”

    李华璋松开手,抬起头,看着他,笑道:“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想你了。”说着,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周回眼含笑意,没有回答,两人一同回到了屋里。

    “你今天怎么了?”周回笑着问。

    李华璋听到这句话,笑容微微一滞,她转开眼,视线落在门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我今天看到花园里有一株牡丹快要焉了,估计活不过这个秋天……”

    “不用担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李华璋怔怔地看着他,轻声道:“好。”

    子时刚过,有一道人影从云来客栈闪出,随即消失在沉默的黑夜里。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两个更夫在打更。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手中灯笼摇晃了一下,手提灯笼的更夫顿了顿脚,只觉后背直发凉,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他没有眼花,不会看错的。

    另一个更夫发现了他的异样,停下脚步,问:“怎么站在那里不动?”

    王二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道:“老、老王,刚、刚刚你有没有看到……”突然,他双眼瞪大,目露惊恐,颤着手,指向他的背后,“你你你,你后面……”

    “你小子又在吓唬人!你要是不想干,就回家躺着……”老王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卡在了喉咙。

    一幅展开的画卷直直地立在他的面前,画上的女子,巧笑倩兮,明眸皓齿,如果不是左眼上有一块红色的疤,必定是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现在看来,他们只觉得狰狞可怖,特别是这幅画卷立在他们面前,画上女子盯着他们笑,笑得他们心里发毛。

    两人慢慢地往后退,画卷也直逼而来,仿佛能听见有人在耳语……

    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他们想要出声呐喊,张了张嘴,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面前的画卷消失了,周围又恢复原样。

    “鬼、鬼……”王二脸色慌张,终于把卡在喉咙的话说了出来。

    另一个更夫也不复之前那样平静,脸色惨白。

    “慌什么?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们。”寂静的街道上凭空冒出一道声音,吓得两人差点晕了过去。

    画卷消失的地方,有人从黑夜中走出来,是一个十五六岁青衣少年,两人见到来人的一瞬,微微失神,相比较方才见到的明艳与狰狞的诡异,眼前的这位少年更是清冷与神秘。

    司静绾手中还拿着几枚铜钱,见到是他们,忍不住开口问:“你们刚刚看到什么了?”

    王二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一幅画,画上的女子……很恐怖,不会是见鬼了吧?”

    司静绾眉心蹙起,听到最后一句,朝王二的人方向望了一眼,“是鬼吗?我可不见得。行了,刚刚那个玩意已经走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王二一副惊魂未醒的模样,司静绾也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

    “我觉得画上的女子和长荣长公主长得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老王忍不住出声道。

    只是眼前的少年早已消失在黑夜中,这些话,她自然不知,更没想到几天后竟然会成了谣言,大街小巷里传得沸沸腾腾。随即另一件事也紧接着发生——长荣长公主昏迷不醒,皇帝龙颜大怒,宫里的御医相继被召去长公主府,几日下来,依旧无果。

    有人说,长荣长公主是被邪祟附身了才会一直昏迷不醒,提议请法师驱邪。

    意外的是,这个提议一出,就遭到了驸马周回的强烈反对。不仅如此,他日日守着李华璋,不让任何人近她的身。

    今日一早,司静绾刚一出门,一眼就看到李恨的马车,听到脚步声,他从马车上下来,朝她走来。

    一瞬间,她明白了,他就是来找她的。

    “司静绾。”他走到她面前,喊出了她的名字,“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殿下今日来寻我,不知有何事?”司静绾笑着开口。

    “听说平乐楼来了新的戏班子,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正好我也想去瞧瞧,不如,你我一起?”

    司静绾想都没想,一口应下。

    两人一同来到平乐楼,发现大堂里坐满了人,很是热闹,看来新来的戏班子很受欢迎。

    平乐楼的掌柜一见来人,连忙出来相迎,一脸谄笑:“殿下,里面请。”说着,就带着他们走上二楼雅间。

    从楼上看向戏台,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在雅间,更为安静。刚一坐下,就有人端来了茶水点心,放下东西后,又很快离开。

    司静绾看着他,默了一瞬,旋即了然一笑,“看来殿下早有准备。我前天听说过京中来了新的戏班子,早就想来这里看一场戏了,可惜总是因为一些事而耽误,今日恰好可以和殿下一起来看戏。”

    恰时,大堂里安静下来,戏台上涌出了几个人,原来是这一场戏开始了。

    司静绾看得津津有味,目光不自觉地就被戏的内容吸引。这场戏也说不上是很惊艳,它主要讲述了一个乐师和大户人家的小娘子之间的爱情故事。

    她看了开头,就猜到最后会是一个悲剧。果不其然,最后小娘子死了,乐师伤心欲绝,大家都以为,乐师会给小娘子报仇,却没想到,小娘子死后,乐师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娘子一家被抄家斩首,老少妇孺皆不能幸免。乐师得知消息时为时已晚,尸首已经被丢弃乱葬岗。乐师的箜篌曲可谓是一绝,京中的达官贵人都很是喜欢听他的箜篌,皇帝也不例外。

    后来皇帝想要请乐师进宫弹箜篌,却再也找不到乐师的踪迹。

    司静绾看到这里,不禁心生同情,她看得入迷,不知自己的动作全都落入旁人的眼中。

    “周回也会弹箜篌。”正听得入迷,一旁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司静绾看着李恨,这才想起周回就是李华璋的驸马,她回想到几日前听到的传闻,瞄了一眼他的脸色,问出了心中的话:“长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李恨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很不好,御医也束手无策,之后阿回不让人近她的身,阿姐的事他都是亲力亲为,阿爹也很是头疼。”

    既然开了个头,她把最近听到的传言都斟酌地说出来,包括最近听到的传言,最后,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今日来找你,除了与你看戏,再则还有一件事想要你相助,我想你帮我让阿姐醒来。”李恨望着她的眼睛,平静陈述出他今日的目的。

    司静绾有些意外,李恨却是一脸认真,她想起了京中到处张贴的黄金白两,她不是医生,不会治病,就算有心也无力。她迟疑地开口:“殿下,我不是神医,不会治病,你找错人了……”况且驸马爷也不肯让人近她的身,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不料,李恨早有准备。

    “不,你会的。她是被心魔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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