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来历

    这个生物像一个极瘦的黑绿人形,背上有一对短翼,头上两只小角,还有长尾巴。他紧紧抓在沃里斯的“能量蛋”的外面,手指的尖爪指甲深深地刺入蛋壳的外层。他似乎感知到了我,转过头来,突出的眼珠凶猛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视野晃动,那生物不见了。我发现自己还坐在原地,手举在沃里斯头部上方。

    安静了一会,我重新进|入状态,但是这次可能由于心中戒备,我没办法看到那个生物。

    我不断在虚空中调整状态,想回之前的画面,同时心中产生疑问:“为什么这个生物要那样抓着沃里斯?难道沃里斯哪里招惹了它?”

    “当然是他冒犯了我们!”一个声音从虚空中冒出来。

    我又吓了一跳,状态又不稳定,过了一会才听到那个声音的回答:“就这样的程度,还想觊觎我们的宝物。”

    “我并不想要你们的宝物。”我意念回答。

    “但是他有!还有他背后贪婪的指挥官!”那个声音说,“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希望得到宝物却不想付出代价,一边从心底蔑视我们,一边却希望我们双手捧上最珍贵的东西。人类总是这样愚蠢!他该当受到诅咒,该当受到诅咒!”

    这些话并不像生活中人们的口角或谩骂,它们是有能量的。事实上,我现在越来越理解沃里斯对于“好能量”的偏爱。随着冥想进展,我对自己微小的感受和想法都越来越敏锐觉察,相应地对“负能量”也变得敏感。

    甚至连生活中的指责、抱怨、批评和虚伪的言辞,都会令我感觉不太舒服。

    这个声音的话也是同样。当我这样感觉的时候,也看到这些话变成黑色的刺棘向我飞来。我外围的能量场帮我挡住了一些,但还有几个刺入能量场。我马上感到一阵“刺心”。

    要怎么办?

    我在脑海里搜索,没有现成的答案。我呆呆注视着能量场上的黑色刺棘,忍受着阵阵刺麻。

    是不是要用意念手把这些东西拔|出来?

    是不是要做个护盾挡住自己?

    想了几个办法,似乎都不管用。正在六神无主,一声叹息从内心传来。

    “还是一样,总是忘记。”那个声音温和地责备道。

    这个声音的责备一点也没有负面感觉,带着无限的耐心。它马上令我从意识深处的记忆中提取出一份回忆。关于白光可以去除邪恶的一个说法。

    我于是在意念中引导白光。

    白光很快到来,从上面洒下来。那个怪物果然不喜欢,它长长的爪子有半米长,20多厘米的指甲是黑绿色的,向我抓来。

    我被它一吓,意识波动,白光就不见了。它得意地收回爪子,重新盘踞在沃里斯能量场上方,好像守着自己的巢穴。

    我稳定意识,白光又来了。这次我不理会它的挣扎和恐吓,专心在维持自己的状态上。它终于开始撤离,只是眼睛一直瞪着我,好像还要报复似的。

    离开状态后,我把情况告诉了沃里斯。

    “也许他们认为利用金字塔能量是在获取他们的宝物?也许这就是所谓‘法老诅咒’?”

    沃里斯沉默不语。

    我又说:“照这样来看,这里的神也没有什么神圣的,你只是希望在灵性上获得启蒙,这就像学生希望学习进步一样,这在他们看来很自私吗?竟然索要报酬,我原本还很期待这个所谓的‘启蒙’呢。”

    “不,启蒙是真实的,”沃里斯说,“不过这些信息也是有意义的。”

    “报酬的事是真的吗?”

    沃里斯摇头:“启蒙不需要付出什么,我想它们是一些低级守护灵,只是吓唬我。”

    随后,我把沃里斯能量场上被那怪物“抓破”的洞给补上,同时也获得了一些关于他下|三|轮状态的信息。

    “尤其是第一轮,它主管与大地的连接,你来了就生病,相当于‘水土不服’,也就是不被这个地方所接纳。”

    “可我什么也没做,它就这样排斥一个访问者?”沃里斯撇嘴。

    我犹豫了下:“但感觉告诉我,你也同样排斥这里,是不是?”

    沃里斯没回答,过了会说:“这里落后又肮脏。”

    “所以,你的能量与这里大地的能量有冲突,你得不到这里能量的滋养,反而会受到‘攻击’。”

    “那你说呢?”他有点反感地问。

    很明显,他必须要接纳这个地方。但是他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接纳不了。他身为欧洲白人,心态总是高高在上的。

    退而求其次,我提出一些具体的建议:“出去走走,欣赏这里的风景,吃一吃这里的食物。感受这个地区的风物。这也变相地锻炼了身体。只坐着冥想,不可能达到各方面的健康。”

    “有什么好看的呢?到处都是些愚昧的人。”

    我忍住叹息,努力想了又想,把在外面遇见苏菲舞者的事告诉了他。

    “而且我发现,这种舞可以清理能量场。当一种轻度运动,也很不错。”

    “真的吗?”他感了一点兴趣,“我听说过他们。我有点想去看着你说的那个老人的能量场和灵体,看他是不是真的神秘修行者。”

    争强好胜的想法帮了他,他愿意出去走走了。

    但是第二天没有遇到苏菲舞者。在上次市场上转了好几圈,沃里斯捂着鼻子,跟着我们从“骆驼不息”的集市上穿行。

    “这里真有苏菲舞者?”他有些不相信地问。

    “是真的。”我把老人送的项链给沃里斯看,给他指当初吃塔吉和看老人跳舞的地方,“上次弗拉维奥说过,当地人也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

    他拿项链,把香球放在鼻下:“不错,比骆驼味好闻多了。”

    后来两天,他都没再出去。我把项链送给他,他很高兴,说自己好多了,那个香味有疗愈作用。

    我从心理上分析,是不是他对香味的接纳,也变相改变了他的心态。

    第四天上午,弗拉维奥来找我们,他骑了双轮摩托,外表也特意收拾过。虽然仍是短袖军装,但是衣服是熨过的,领子平整有形。头发有几缕搭在额前,看似随意,但细瞧会发现并不凌乱,而是打理出来的,是要达到一种“精心修饰的漫不经心”的效果。

    “今天我打定主意了,绝对不带雷德。”他说,甩了甩头。

    “恐怕不行。”我说。今天我说服沃里斯去海边,雷德当然同去。

    弗拉维奥大为兴奋。让我们等着他,启动摩托一阵风离开了。不一会带来了一大篮杏、无花果,还有一瓶酒。

    “今天我们联队刚到的新鲜水果,还有意大利皮埃蒙特地区的葡萄酒。”

    意大利军队的伙食还真丰富。

    坐上车,弗拉维奥小心地跟沃里斯打招呼:“您也愿意出去了吗?”

    沃里斯漠然看了他一眼,点了头。

    海因里希在台阶上看着我们离开,向沃里斯道了别。

    “中队长不去吗?我从来没见他到外面放松过。”

    “他每天都钉在指挥部听消息。”我说。有时候他也接到一些希拇|莱的指令电报,也会匆匆赶去给前线发电报。我竟不知考察队有这样大的权限。

    “没有生活的男人。”弗拉维奥耸肩,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仿佛这不是战争时期,而是不容浪费的假期。

    雷德把水果篮放在后备箱,把一个水壶递进车里,还有两个铝制饭盒。

    弗拉维奥把东西接过来,放在自己脚边:“为什么要带这个?里面是什么?”指着饭盒。

    我说沃里斯还不能吃外面的饭,怕不干净,饭盒里是我们做的三明治。

    弗拉维奥从前面转过来看了我好一会,“美丽的公主,你的关怀,让伤得多重的人也会拒绝天堂、留恋生命的。”

    他的语气十分真诚,眼里闪着感动,好像受照顾的人是他。沃里斯翻了翻白眼,显然不认可自己是“伤得多重”的人。

    到了海边,铺上布单,把水果篮和三明治摆出来,到也颇有野餐的趣味。无花果已经大熟,一捏就软,入口即化。只是没来得及洗,沃里斯拿着慢慢地剥皮吃。其他人直接啃。

    我们旁边也有一家意大利人在野餐。丈夫是意大利军官,和弗拉维奥聊了起来。他们把野餐布拉得靠近我们,军官夫人则让我吃她准备的葡萄,我送了些无花果给她。她细长的手指捏着无花果打量。

    弗拉维奥跟她道歉,装了一碗无花果要去洗。那位夫人阻止了他,叫上一直立在她身后的小男仆。那是个当地的小男孩,大约11、2岁,穿着仆从的衣服。他抱着碗远去了。

    “他知道哪里可以洗。”那夫人对我说,她也会一些德语。

    不一会,小男孩捧着木碗跑回来了。军官夫人看了看碗,皱着眉质问他,男孩摇头,她丈夫一边责备,一边用一根木棍戳了他几下。那男孩低头不语。

    弗拉维奥对我说:“他们怀疑他偷吃了,但他说是跑太快,掉在路上了。怕脏,就没有捡。”

    后来意大利夫妻二人安静下来,把木碗放在我们中间。

    小男孩盯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知名的情绪,随即垂下了头。

    “沙衣坦!”他恨恨地说。

    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但能感觉到他的敌意,他大约认为是我们的无花果使他受责罚的。

    当然,说“我们的无花果”是不准确的。这归根结底是这里的无花果,是“他们”的。

    后来我们提前离开了,因为既没有找到吃饭地方,又碰上了海滩军事管制。

    原本是弗拉维奥要买一些炸海鲜给我们吃,但是他看好的几家饭馆都没有东西可吃,因为昨天起就不能出海,而且其他食材也很少,才刚刚被军队采购光了。

    “只有豆粉做的粗面饼,”他说,“想想你们也不会爱吃。”

    这时,两辆拖斗摩托沿海边驶来,上面的德国士兵托边走边叫喊,不让当地渔民出海。海上也出现一艘较大的船,驱赶海面上的捕鱼船归航。

    “最近有大行动吗?清理海岸?”雷德问一个士兵。

    “嘿,这些可不能告诉您,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确实需要注意就是了。”

    雷德给他们一些水果,那两个人又说:“先生和女士们的野餐可以例外,只要天黑前离开就行。尽情享受海风吧!趁着日子还平静。”

    回去路上,我随口问“沙衣坦”是什么。

    “我不知道,没怎么听过。”弗拉维奥说。

    回到住处,我上了楼,却见弗拉维奥也追上来,还没到我面前就开始大声说:“我知道了!沙衣坦是这里的一种魔鬼,相当于我们的撒旦。”

    有个当地的工人正在走廊里打扫,一个激灵贴在墙上,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我郑重谢了他,他对我随口一句话竟然这么上心。

    他乐呵呵地笑着:“虽然不知道你知道这些干什么,但能为你效劳就很高兴。”

    “其实,是雷德问出来的。”过了会他说,“他问了这里翻译,他们说这是魔鬼。”然后他描述了沙衣坦的样子,黑色,有角,长尾巴,尖手爪。

    这天晚上,我告诉沃里斯,那个沃衣坦,就是我看到在他能量场外面的妖怪。

    “今天遇到小男孩的事件不是偶然,从他口中说出这个恶魔,是一种线索。一个地区宗|教中的恶魔,代表的就是这个群体的负面能量。所以我看到的画面代表,你与这个地区的负面能量有冲突。而我们试图与这个地区和解的努力,大方向是对的。”

    沃里斯闻言沉默良久,我以为他不认可我的想法,但他却说:“你的话也让我突然明白了很多。我排斥的不是这个地方,而是它给我的能量感觉。就像我会排斥那些能量污浊的人一样。这不是一片单纯快乐的土地。我感受到这里的痛苦,排斥这种痛苦。这就是身为灵修者的敏感。”

    他的体会意外的深刻,我等他说完。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片土地的痛苦是战争带来的。而我们大部分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是的!”他的理解很有意义,我恍然顿悟了那个“怪物”所说的话。

    “窃取他们的宝物”也许根本不是指启蒙,而是殖民者对这片土地的占领。

    刚想说出来,被沃里斯打断了。

    “所以,我们要让雅利安人统治欧洲、统治世界,建立一个完美的秩序。这样才不会有更多战争和痛苦!”他注视了一会外面的天空,转过来问我,“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的结论和他的体会都带来震惊,但是是不一样的震惊。

    我似乎隐隐听到海边的浪涌,但是仔细听时,又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像鞭炮一样的响动,可能是|木仓|声。

    “我想说的话,刚好……忘记了。”

    ——

    *脉轮治疗相关知识,参考了芭芭拉·布蓝能的能量疗愈著作《光之手》和《光之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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