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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不矮

    郑米烨离开后,裱花间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生活。

    一天,刘欣洛和田燕搭晚班。

    晚上刘欣洛和田燕忙完各自的活儿,二人便坐在一块儿闲谈起来。

    “欣洛,你现在学裱花,以后有什么打算或目标吗?有想开店么?”田燕问刘欣洛。

    “开店?”,刘欣洛想了想,“我母亲倒是想开店。我嘛,其实是不想的,就在这儿工作挺好的。”刘欣洛憨笑,“我想的没有那么远,就想现在先跟着师傅们好好学习,如果实在要说一个目标,那就是我要不断精进自己,然后超越文师父。”

    刘欣洛只想努力努力再努力,不断发光发热,能让文凯有一天能以她为傲,刘欣洛要一直一直追逐着文凯的脚步,直至最后能够与他比肩,甚至是超越。

    这个信念在往后的日子里,在刘欣洛的心中越来越强,文凯,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一直追寻的一道光。

    “可是他有十几年的裱花经验,你会超越他吗?”田燕有些疑惑。

    “努力就有可能。”刘欣洛浅笑安然。

    刘欣洛是喜欢文凯的,她觉得喜欢就要努力成为和他一样强大的存在,就像《致橡树》这首诗歌中所描绘的爱情观一样。

    一天下午,裱花间出了好几个莹发房产的蛋糕,刘欣洛一边摆着水果块,一边熟悉地向工作架上摸莹发的糯米纸,却意外发现盛放糯米纸的罐子空了。

    用完了吗?这耗纸速度也太快了吧,前天还一罐呢!刘欣洛感叹。

    “王哥,这莹发糯米纸裱花间还有吗?”她向王哥问道。

    因为莹发的蛋糕平常就刘欣洛和王鹏辉摆的比较多,所以糯米纸没了她才会第一时间向他打听)

    王鹏辉:“昨天店长有拿了一袋上来,但最后收拾被放哪了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虽然消息不多,但重要的是,有目击者证明糯米纸裱花间它有!让我找找糯米纸被放哪了?刘欣洛来了斗志,撸起袖子,埋头四处翻找着。

    可绕了裱花间一圈又一圈,却连糯米纸的影子都没见着。

    奇怪,这糯米纸难不成蒸发了?刘欣洛有些搞不明白。

    找得腰酸背痛,刘欣洛慢慢直起僵硬的身子,抬头活动起自己的脖颈。

    这找东西也太费人了!

    刘欣洛仰天长叹,却一个转头,赫然发现了那货架顶处有袋疑似糯米纸的东西。

    好家伙,敢情在这儿!可真让我一通好找。

    刘欣洛努力掂起脚尖,绷直身体用自己的小胖手去够那袋子,一次、两次……她尝试了几次,却愣是连袋子边都没碰到。

    “没事,我还有第二招!”刘欣洛安慰自己道。

    她屏足气息,蓄积全力,一跃而起,“嘿呀——”

    这下,刘欣洛倒是看清了那袋子的全貌,是糯米纸不错,可是还没等她抓到袋子,人就伴着地心引力落到了地面。

    “我的腰……”刘欣洛和地面一相撞,脚麻的同时,老腰都差点没给闪了。

    她没想到这回自己不但以失败告终,还差点把自己折了进去。

    “你在这儿上蹿下跳,干嘛呢?”估计是注意了刘欣洛有一会儿,文凯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知道是哪个讨厌的家伙,占着自己高,把糯米纸放那么高,我这个使用者,都拿不到!”刘欣洛转身气呼呼地对身后的文凯说道。

    “那你不会找别人拿一下?”文凯觉得刘欣洛有些好玩。

    “大家都在忙,我不好打扰。”刘欣洛一直本能地很害怕打扰或打断别人做事情。

    “我,也不能每次都打扰别人,还有,这裱花间的货架也太高了,我这装饰蛋糕的,取东西都不方便。”刘欣洛“认真地”向文凯这个裱花组长反映问题。

    “那是你太矮了,”正说着,文凯走上前很随意地就把袋子拿下,递给刘欣洛,“怎么能怪货架?”

    “我……”刘欣洛一把抓过糯米纸,瞪着文凯说不出话。

    这厮竟然敢说自己矮!

    憋了半天,刘欣洛才涨红着脸对文凯说,“我不矮!”

    因为站得比较近,刘欣洛几乎是仰面看着他。

    “不矮?”文凯看着刘欣洛的娃娃脸,脸上不觉带了些玩昧的笑容。

    说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文凯竟莫名有了想捏捏脸颊的冲动。

    “那你说说你有多高?”

    “我有一米六,二。”刘欣洛片刻思考后,一脸肯定地说。

    估计是被刘欣洛“不服输”的眼神盯怕了,文凯终于移开视线,“嗯……那是,挺高的。”

    “那是!我外婆、奶奶、姑姑都没我高!”刘欣洛的脸上溢满了得意。但,这份得意只是暂时的。

    这天是刘欣洛做日清,到清理货架时她又够不到最上头的东西了。

    啊!最近到底是谁这么喜欢把东西放那么高!刘欣洛此刻特想要在心里给那人画个小圈圈。

    见刘欣洛站在原地一脸郁闷,路过的文凯低声插了一句,“我以后要不要在裱花间专门放个凳子给你用?”文凯的话语中夹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可惜今天没凳子!”刘欣洛咬牙切齿道。

    文凯:“仓库的凳子拿来凑合用用 ,用完清洁归位,还有,注意安全。”

    “好……的。”算了,自己矮就矮吧。刘欣洛还是泄了气,她终于认清了现实乖乖地搬来了一个凳子垫脚。

    “哎呀呀!”刘欣洛站在凳子上身形一晃,就在要往后倒去时,刘欣洛及时扶住了身边的货架。

    “好险。”刘欣洛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这凳子有一角是矮的,两脚踩着安全性着实令人堪忧。

    “叫你小心着些,别落了个工伤。”文凯默默收回了正要伸出的手,幽幽地说道。他这人平常尽是刀子嘴豆腐心。

    “要你管……”刘欣洛擦着货架嘟囔着。

    卫生做完后就到了刘欣洛的订单练习时间了。

    在文凯的训练下,刘欣洛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完成一部分的订单了。

    今天文凯的训练重点为——订单“口袋温度”。

    这个蛋糕针对于其他蛋糕最大的不同是它要在8CM围边上贴长度为4CM的芒果长方形薄片,在这个蛋糕的制作上刘欣洛是屡屡失败,屡屡犯错。

    对于这个蛋糕,刘欣洛的心态已经基本处于崩溃的边缘,而文凯,嘴上虽说着“你这蛋糕怎么就学不会呐?”,实际却不怒不恼,一遍遍地指错、演示,手把手地教,然后拿一个个订单让刘欣洛制作练习。

    如果刘欣洛做的蛋糕(口袋温度)最后还是没有达到文凯的要求,文凯则会替她返工重做。

    文凯为将刘欣洛培养成一个真正合格的裱花师,可谓是用心良苦。刘欣洛自是不会辜负他的教导,对工作和学习热爱满满,掏出自己的一腔热血,挥洒在这个自己(同时也是文凯)最热爱的职业上。

    下班时天空阴云密布,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顺着楼身倾泻而下,在店门前的屋檐下结成了细密的雨帘。

    “滴答——滴答——”。

    雨水在店前的地上积成了一个小水洼。

    雨下太大了……

    刘欣洛收回了正要踏出的左脚,退回店内。

    刘欣洛想,既然回不了家,那便在二楼休息顺带做笔记吧!

    说干就干,刘欣洛麻溜地从小挎包里掏出了黑笔和笔记本。

    “口袋温度……”她微闭上眼,托着下巴,抿紧唇瓣,开始回忆文凯的蛋糕制作过程,并把“口袋温度”的配方及制作方法给一一记录下来,再将其反复记忆。

    刘欣洛的病情让她的记忆力极差,这个她自己琢磨出的办法,虽然不能完全规避遗忘,但大程度上,它对刘欣洛的记忆力还是有些改善的。总之,不管怎么样,有办法总是比没办法好的。

    笔记写久了,刘欣洛伸了个懒腰,余光一扫,却看见了楼下的文凯。

    他还没回去?下班很久了诶。

    难道他也在躲雨?

    望着文凯,刘欣洛的脑子里却突然起了个主意。

    她拿起手机给文凯微信发送了条微信消息。

    刘欣洛:你抬个头,我现在就在楼上很认真地做笔记呢。

    我的认真一定要让他看到,要他知道我也是很努力的。

    刘欣洛一边留意着楼下的动静,一边这样想道。

    楼下的文凯此时正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翻阅查看。

    文凯一定看到消息了!刘欣洛心中暗喜。

    可直到文凯出了店门,他也没有抬头。

    可恶,我这么认真努力,也不看看鼓励鼓励,这家伙真是个闷石头。

    刘欣洛继续埋头苦写起笔记,到最后一字沉沉地落下,她才收拾好东西离开。

    夜晚,女孩的卧房里,只点着一盏小小的台灯照明。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洗漱完后的女孩穿着粉色睡衣趴在床上烦躁不安地翻着笔记本。

    “哗啦啦——”

    虽笔记本在手,但刘欣洛此刻根本无心学习。突然,她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坐起,抓过身边的黑笔,在本子空白处随性画起画来。

    刘欣洛一笔笔画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每一处都落笔极重,简直是要把纸划烂的节奏。

    刘欣洛不明白,就一个文凯,怎么会令自己如此生气?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又关自己什么事?想着想着,文凯的容貌竟不觉被她自己一笔笔勾勒在了纸上。

    刘欣洛想既然自己不高兴,那文凯也别想好过。

    刘欣洛把画的肖像画发给了文凯,并附句“猜猜我画的谁,好看不?”

    【微信消息】

    云上的白鲸:是谁?僵尸还是鬼?

    “叮咚——”一条消息跳出。

    喔吼,这么快就回了?刘欣洛挑了挑眉,快速打字。

    刘欣洛:画的是我的好师父你呀,这都没看出来?我个人觉得很形象的,难道,你是要向我承认自己长的像僵尸?

    不知为何,此时,刘欣洛心情大好。

    云上的白鲸:不像,明明就是你自己画功太差了。

    哼,你就是说不过我才这样说的,刘欣洛心里暗搓搓地想道。

    刘欣洛的工作态度可谓是十分认真的。这天文凯全天休假,白天没见着文凯的刘欣洛晚上又在给文凯发工作总结。

    总结中刘欣洛有点小得意地告诉文凯 ,今天自己注意到了一件雷沐锡(刘欣洛的师兄)都没注意到的一个问题。

    下午雷沐锡在做手绘蛋糕时,蛋糕表面要写不少彩色的字,抹好蛋糕后,他调色写字,却没有先用白色奶油打底,而是直接用调好色的奶油写了。另外他的颜色调的也不行,与样图极度不符合。

    这蛋糕刘欣洛一看就知道过不了关,果然,一会儿蛋糕上的字就都糊了,店长看了又把雷沐锡训了一通。

    因为有一个脾气不大好的店长,所以刘欣洛一直小心翼翼工作,避免踩雷,看到自己的师兄被训,刘欣洛其实还是有些后怕的。

    通过雷沐锡的惨重教训,刘欣洛从中吸取了两经验,一是调色不急于求成,食用色素一滴滴慢加慢调,二是蛋糕写字要先用白奶油打底。

    【微信消息】

    ……

    刘欣洛: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还不表扬下?

    云上的白鲸:值得鼓励,但这有什么好表扬的。要不,我表扬你一瓶奶油?

    刘欣洛:嗯……这也行吧。泼你一脸,逗我一乐,不错不错。

    云上的白鲸:不是给你泼的,是给你喝的。

    刘欣洛:不要,那太腻了,喝不下去,有本事你先喝。

    云上的白鲸:都说了是给你喝的,我怎么好意思喝。

    刘欣洛:你不敢喝,哼,我看你就是故意整我的。

    云上的白鲸:哪有。

    这天早上西点和蛋糕补柜出完,大家在一起整理物料。

    “最近这送来的芒果怎么看起来这么绿?"小邵拾起一个大芒果,"你们看,咱们裱花间里前天的芒果都还这么青,捏着也倍儿硬,这,没熟吧?"

    “会不会是换了青芒啊?品种问题?”王哥摸着下巴思考道。

    “熟没熟,吃了不就知道了。”陈霖着工服从屋外走了进来。

    今天陈霖是上晚班,现在才11:46,她来得倒还挺早。

    陈霖戴上手套,清洗擦拭了下锯刀,从芒果堆中随机挑了个个头较小的芒果,麻利地将半个芒果削皮切块。

    “这芒果里头的颜色有点浅诶。”田燕看着切开的芒果道。

    “来,大家都尝尝,试试味道。”陈霖将芒果块装盘递了过来。

    邵嘉晖和王鹏辉俩人先上前各抓了一块细细品尝起来。“

    刘欣洛原地不动,她发现吃了芒果后,大家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裱花间一时有些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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