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对这样的注视已经习以为常了,略过众人目光,坐在黑皮小沙发上,听着嘈杂的音乐声,她蹙着眉。
苏遇安见她坐下,急忙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江浸月想了会儿,问他,“有些什么喝的?”
“很多啊——果汁,牛奶,可乐……”
“哦对了……还有酒。”
“看你想喝什么。”苏遇安回答她。
她掀起眼皮,眼里闪着点点星光,没喝过酒,不如今天试试。
说着就要开口,而一旁的高远似是早就料想到她的想法,在她开口前替她决定,“她喝果汁。”
多管闲事。
江浸月开口,“我要酒。”
高远没跟她争,视线扫在苏遇安身上。
苏遇安打了个寒战,拿酒的手抖了抖,灵活一转,拿到旁边的橙汁就递给她,
安慰道“江姐,你还是喝果汁吧,女孩子喝酒伤身……”
江浸月无语,没伸手去接。一双狐狸眼瞪着高远,高远倒也不躲,撑着头面对她,嘴角带着笑,无声的喊她“狐狸小姐。”
隔着空气,她看懂他的意思。咬牙切齿地接过苏遇安那杯橙汁,一口没喝。
独自坐在一旁的陈锌艺,手里拿着酒杯,看着刘诚毓,不过,刘诚毓却没有看她,准确来说,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刘淑茵坐到他旁边,挽着他的手臂,故作乖巧地问他,“哥哥,那个女生你也认识吗?”
说的正是江浸月。
刘诚毓这才抬头,瞥了眼江浸月,而后说,“不认识。”
哥哥都不认识?刘淑茵打探着沙发上坐着的女生,刚刚她和高远的动静,刘淑茵看得一清二楚,捏着拳头,嫉妒都快呼出眼里……
陈锌艺瞧见刘淑茵这副毒妇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包间新来的江浸月。
陈锌艺心中嘲讽,她就说嘛,高远眼睛又没被狗吃。
之后,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生围在一起打牌,边打边笑,有时还爆粗口……
譬如:
许正宇生气地把牌扔桌上,说:
“日哦!”
“不来了!”
和高远玩就没赢过,再玩老本都没了。
苏遇安和高远一组,笑嘻嘻地说,
“哎!许正宇,你玩不起直说嘛……”
“又不是第一次输这么惨了。”
许正宇一脸无语,说的这么轻松,你做高远仇家试试。
他一抬头便看见一旁百无聊赖的江浸月,脑子里蹦出一个有意思的想法……
他看着高远,笑着说,“老和你们玩有什么意思。”
“高远,不如让你同桌也来?人一姑娘没什么同伴怪无聊的。”
安静坐在一旁的女生闻言,
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许正宇。
桌牌……弱智玩的游戏。
正打算拒绝,
高远语气淡淡,“她来。”
江浸月:“……”
神经病。
高远手里握着牌,没什么表情,眼皮都没掀一下。
默了会儿,江浸月转眼看握牌的男生,那人也默契地抬头看她,
桃花眼里透着笑意,无声的挑逗和威胁被江浸月看在眼里。
……为了那点破面子,她忍!
她还是比较注重名声的。
所以,这个“弱智”……
她当。
“行。”江浸月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正宇说,“那好,高远同桌和我一组。”
他倒谋划得好。
许正宇不信,高远会暴虐他同桌,毕竟……高远对这个转校生不一般。
“对A。”高远扔了两张牌,说。
“double二!”许正宇一脸兴奋,紧接着甩两张牌。
“过。”高远夹着烟,开口。
江浸月握着牌,一张没出。
倒不是她出不起,只是她觉得对待不安好心的人,应该是要报复回去的。
譬如:
一直没出牌的江浸月在高远说“过”之后,潇洒扔出一张“小三”
……
牌一出,惊呆了在场两人。
空气静默了几秒——
许正宇才惊愕地转头看她,
“不是高远他同桌,你他妈逗我呢?”这不明显敌军阵营来的奸细吗。
谁“对二”出完出“小三”啊?
要死。
江浸月面无表情的说,“奥——”
“不太会,多担待。”
许正宇:“……”肠子都悔青了,我还担待个毛啊!
苏遇安看着这牌桌上的“高光时刻”,笑着一直说“牛逼。”
他江姐真会玩,损人的时候挺“6”的。
苏遇安笑道:“哎——许正宇,别逼我笑死你,你就是自作自受。”
许正宇捏着牌,心中苦涩,这比直接输给高远还郁闷,队友真“给力”!
……
高远沉默地盯着牌桌上孤零零的“小三”,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真记仇。
正当许正宇以为高远又要把他那花式牌,重新上演一遍时,高远扔出一张“小四”。
空气再一次静默。
苏遇安嘴角的笑僵住,江浸月依旧没表情地看着那张“小四”。
轮到许正宇出牌,他觉得手中的牌有些烫手,
他们俩这是玩哪一出?
细水长流?
他怎么看不懂这种玩法?
新的虐人方式?
牛批。
索性,许正宇没出牌了,
说了一声“过。”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他是管不着了……
江浸月从手里抽了一张“小鬼”。
高远就扔出“大鬼”
江浸月说:“过。”
苏遇安看着高远的牌,就当他以为高远会出“双飞”的时候,
人高总吸了口烟,长手一勾,扔出去一张“黑桃八”
苏遇安:“……”脑子被抽傻了吧!
在心里特骂高远神经病!
江浸月依旧没抬眼,盯着自己的牌,随手一扔一个炸弹,直接把剩下的牌扔桌上。
她赢了。
许正宇死都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赢过高远。
心中没有激动,没有高兴,反而心塞得紧……
憋着口气,扔了牌就走了……
——
这明显是高远让着她,又想到陈粟说这女人是高远同桌,刘淑茵就心中怨恨。
明明是她先认识的高远,凭什么让别人插这一脚?
想着就拿了一瓶听装牛奶,走坐到高远身边的空位上,对他说,
“哥哥……你能帮我打开一下吗?”刘淑茵冲他眨眨眼,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高远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问江浸月,“还来?”
江浸月看了眼他旁边的刘淑茵,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烟雾弥漫下,碎盖下的桃花眼尽是慵懒之态。
江浸月没回答他,抬了抬下巴,用眼神暗示他。
遂而,高远才慢悠悠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刘淑茵脸上早就绷不住了,高远竟然无视她,明明是她先问的高远,凭什么?
这样想着,不免对江浸月又多了几分厌恶。
高远对刘淑茵说,“你哪位?”
刘淑茵心里“咯噔”了一下,低着头,委屈地说,“高远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之前……给你写过一个纸条……”
她艰难地开口,语气还得故作娇羞。
高远想都没想,说了句话,让隔老远的陈锌艺都喷出一口酒来……
他说,“不好意思,追求者太多——不记得了。”
语气散漫,靠坐在沙发上格外嚣张。
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高远和刘淑茵不是在谈吗?
苏遇安倒是平静,子虚乌有,他早就见识到了,还是高远毒舌……无一幸免。
刘淑茵面子挂不住,终于委屈地哭了起来,揪着高远的袖子,“高远……”
刘诚毓看着刘淑茵这副模样,没什么表情,事不关己,旁观这场戏的唱完。
高远“啧”了声,甩开刘淑茵。
之后才漫不经心地开口,“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同学请自重。”
“不!我不,高远你不是已经承认我了吗?为什么这么对我?”她摸了把脸上的眼泪说。
高远:“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你不是放任他们传言我们的关系,你是不是……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
一直没开口地江浸月,此时低着头玩弄这她的指甲,纤细修长的手,抚摸着粉嫩的指甲盖,有点长了,
嗯,该剪指甲了——
江浸月觉得着里面太吵了,趁着高远和刘淑茵说话,她本想偷偷溜出去的。
没想到,被抓了个现形——
高远依旧没理刘淑茵,自顾自低对江浸月说,“走了?”
江浸月手搭在门把手的顿了顿,头都没回,她背对着众人,“我先走了。”
没等高远再说什么,她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