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不到

    “是你?”翁泰北看着眼前来人,正是东厂厂督,司礼监秉笔太监刘申!

    “正是咱家。”刘申将弓箭丢给一旁的下属,“翁大人也得到了消息,前来救驾?”

    哼!老狐狸!翁泰北暗暗思忖道,东厂性质特殊,就算不得圣心也是朝廷里举足轻重的部门,不论谁做厂督都会兼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如今自己没有实际证据,仅凭金瑛造访东厂苏州分部,实在说明不了什么,想通过子虚乌有一举把这个老东西拉下马来更是空谈,不如先安抚,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转而说道:“刘厂公,京城一别,别来无恙?”

    “咱家担心公主,日夜不敢深寐,哪像翁大人的锦衣卫,查尧亲王的余党这么潇洒,这么威风?”刘申赶忙走到天凤面前,面对昏迷的天凤和死死护住天凤的楚如风,说道:“姑娘别怕,乱党已被咱家拿下,公主她怎么样了?”

    “你和刚才的贼人,不是一伙的?”如风心直口快地问道,心中疑惑着不都是东厂的人么?如今这波人又来救公主,真是搞不懂了。

    “姑娘说笑了,衙门大了,难免出几个祸害,正是佳禾之中也有莠草,咱家见他们有异心,隐忍多时,如今他们狼子野心终于暴露,咱家出手才顺理成章不是?公主不要紧吧?”

    看着刘申对天凤的一脸关切,封平、铁衣等人也都分不清真假。

    铁衣说道:“天凤暂无大碍,只是被点了昏睡穴。刘公公,圣上让你保护公主,为何你今日才出现?”

    铁衣的性子太耿直了!翁泰北摇头。

    封平强撑着说道:“铁衣先别说这些事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抓紧疗伤吧。”

    “不错,公主需要休息和医治,铁衣受了重伤,如风也中箭了。”石秀才趁机补道,殊不知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一句“如风也中箭”而已。

    “不错,有什么话日后再问不迟,本座这就安排下去。”翁泰北刚喊了彭重,就听刘申反驳道:“翁大人,您身为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不要凡事都抢功冒头。圣上让你追查尧亲王余孽乱党,公主和长风镖局事宜是咱家的分内之事,你不要搞错了,来人,将众人扶上马车,先回灵萏院。”灵萏院,是东厂苏州分部江禄海重金购下的别院。

    翁泰北勃然大怒,“如果刘厂督你的东厂真的尽职尽责,公主他们怎么会三番五次遇险?既然东厂照应不到,本就是失职,我锦衣卫奉命保护皇家安全,天经地义!谁敢置喙!来人,把众人请到马车上,去绿柳庄。”绿柳庄,是锦衣卫一个暗地里的别院。

    “哼!翁大人,你好大的威风!咱家……”刘申正欲反驳,只听封平说道,“别吵了!去灵萏院。”

    听了封平的决定,刘申得意一笑,“来人呐,扶着大家伙上车,将公主扶到前面的凤與上。”

    翁泰北虽气,却无计可施!心中暗骂封平千八百遍。

    灵萏院内。

    “这是东厂的独门解药,各位,请放心服下吧。”刘申将解药让下人呈给众人。“服了这解药,运功三个小周天,即可恢复功力。”

    “且慢!”彭重仔细盯着这些解药,目露不善,说道:“这真的是解药?别解了旧毒,再中新毒。”

    “放肆!敢这样和咱家说话,来人呐!”刘申吩咐道,可惜翁泰北可不给他机会,“彭重,你也忒大胆了!殊不知这可是东厂别院,从上到下都是东厂的人,如果公主和长风镖局有何不测,刘厂公如何脱得开关系?”

    这话说的让刘申恨不得吐血三升,这是无疑告诉他,如果敢在解药里耍花招,那么上至公主,下到长风镖局众人,他都脱不开关系!该死的翁泰北,刘申咬牙说道:“那是自然。”

    眼见众人都闭目运功疗伤,此时翁泰北吩咐道:“孙由,找一队人守护大堂,切不可因意外扰了众人,刘厂公,程铁衣那份解药,你派人送过去吧?”

    自打将公主安置了以后,铁衣就寸步不离,生怕再有任何闪失。

    “哼!翁大人,咱们走着瞧!”嘴上发狠,也不得不吩咐众人将解药送去,“让张大夫随行,赶快给公主诊脉。”

    “不!本座也带了随行大夫,由本座的人去给公主把脉。”翁泰北强行拦着,让一直想隐忍过关的刘申真的是忍无可忍!锦衣卫这么多年霸道惯了,在圣上面前,自己可以掺和一些小事,但是真正涉及到国家大事、江山社稷,却都是锦衣卫!圣上的偏宠自然让锦衣卫养成了骄矜的性子,这几面又以翁泰北为最甚!

    大喝一声,“翁泰北!你偏要和咱家过不去,是也不是!圣上让东厂奉命保护公主,你们锦衣卫偏要事插一脚,如今咱家给公主安排诊脉,你竟然说你也带了大夫!真是处处针对,大家都是给万岁爷效命,给朝廷效命,给大明江山效命,凭什么你们锦衣卫处处争先!丝毫不把咱家和东厂放在眼里!今日咱家就要安排大夫给公主诊脉,我看你能耐我何!”

    如果让他们这些心怀鬼胎的东厂探子给公主诊脉,万一出了差错,自己万死莫赎!何况上次九龙沟沈园一役,自己带着锦衣卫、□□队誓死保护公主,在公主那里自己已经深得信任,公主若在,自己纵有不周到之处,那么她看在过往的功绩上,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自己也有惊无险,如果公主让人害死,那么能帮自己说话的人都没了!不行,这份人情说什么也得保住!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凭什么做到的指挥使!

    想到此处,翁泰北眼中战意大盛,猛然出手一掌向刘申袭来!刘申是怎么也没想到翁泰北竟然敢对他出手,只听属下大吼一声:“大人小心!”本能反应让他立刻施展轻功躲避,与此同时也感到自己身后危险大起,躲开之时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你既然如此无礼,休怪咱家无情!”说罢运转内力,和翁泰北缠斗起来,此时院中众人泾渭分明,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各站一边,手持利刃,对峙中充满了火药味。而东厂厂督和锦衣卫指挥使正用毕生所学,想给对方一个教训!眼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过了上百招,刘申感慨道:“想不到翁大人一门心思在官场,竟然是位不世出的绝世高手!”

    只用了五成力的翁泰北心下也颇为震惊,据他所知刘申纵然功夫不错,也不可能如此之高,掌力绵绵不绝,内力霸道精湛,大大出乎了自己对他的了解,但是嘴上依旧不服输说道:“想不到刘公公更是深藏不露,武功确实不凡!”

    趁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东厂番子来报,“厂督,门外有人求见!”

    “是谁?”这个时候谁敢来,谁又会来?手上却和翁泰北有了默契,二人都收功藏势。

    眼见不仅厂督看着自己,翁指挥使也同样死死盯着自己,番子略带紧张说道:“是一名女子,名唤连蓉,说是长风镖局的人。”

    “不见!”刘申刚吼出声音,就看见翁泰北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糟糕,这一生气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公主沉睡未醒,长风镖局多有伤患,这个时候如果把曾经给公主治病的圣上都召见过的女神医拒之门外,岂不是昭然若揭?难怪翁泰北那个眼神,于是改口道:“速速请进来,让她为公主把脉。”

    “是。”番子自退下不提。

    哼!算你识相。连蓉的父亲是江湖三大神医的连素于,医术精湛,且被圣上和小彭王爷都召见赞许过,有她在,公主必不会有大碍,翁泰北得意一笑,哼,刘申又吃瘪了,“刘厂公,本座先回去休息了。”

    “翁大人请便。”刘申咬牙切齿,该死的连蓉,果然没死,就会找本座的晦气!

    连蓉并没有第一时间来给公主请脉,因除了东厂番子,还有一名锦衣卫随行接待,讲解一路事宜,告诉她长风镖局众人皆中了东厂奇毒,现下正在疗伤云云,连蓉遂同他一道来到众人疗伤处,只见众人已经疗伤完毕,眼见连蓉找了来,都欣喜不已。

    “蓉蓉姑娘,你去哪里了?”如风见到连蓉,很是激动,自从连蓉消失的这一整晚,如风时刻都在担心。

    “是啊,你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如风,和大家伙都担心的不得了。”石秀才强调道。

    “连姑娘,可是被人救走?”还是封平难得切入要害,问了一句正经的。

    见众人如此关心自己,连蓉既感且愧,说道:“当时情况危机,一个朋友突然出现救了我。”

    “可是与隔壁的箫声有关?”想到三个狼的话,封平继续问道。

    “不错,正是如此。”连蓉点头,却没说那么多,赤血神沙,如果告诉大家自己身中赤血神沙,又要替自己担心。好在毒性已经拔除,就不必告诉大家,徒增无畏的担心了,因此安慰众人说道:“不过好在我的朋友精通毒术,已经帮我解了毒。”

    “真的?真是太好了。”如风和石秀才最开心,省得众人总是盘问自己,自己碍于对连姑娘的承诺不好回答,内心都忐忑不安,生怕因为自己保守秘密导致连蓉错过救治机会,这下好了,连蓉被治好了,皆大欢喜。

    “你的朋友,可是桑兄?”想起那个给自己和秋芷曦解除天青雨毒的那个南疆人。

    摇了摇头,连蓉有些尴尬,“并不是桑伊。”怎么会是桑伊?想到那个阳光明媚的春日,苦固百花盛开,一阵清风浮动,花香盈满心房。

    他对自己说:“蓉蓉,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我自是明白的,只是我……”自己迟疑着。

    “长风镖局,不过是你儿时的一个梦,现如今你在苦固,不在万里之外的京城,你们可能终生都不会再相见,就算相见,你怎么肯定程铁衣就会接受你?”

    他言之凿凿,仿佛万事万物都已分析透彻,自己知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舍不下这仅仅三年的儿时记忆,舍不下那温暖的相伴岁月,为此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他很失望,失望中,带着愤怒。

    “连姑娘,你没事吧?”一直不做声的云五问道,就连一直不爱管闲事的秋芷曦都看了过来。

    “啊!我没事。”连蓉掩饰着尴尬,“我去看看铁衣。”

    看着连蓉的背影,云五悠悠说道:“连姑娘,她好像有心事。”

    “应该说,她的心事,一直就没有停过。”封平抱着双臂说道。

    “你是说,她还有事瞒着大家?”如风接到。

    不满如风接封平的话,秋芷曦冷言冷语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堂堂风雪山庄大小姐,这也看不出来?”

    被秋芷曦噎住了话,如风一窒,石秀才不满道:“那你说说,她隐瞒了什么?连姑娘救过如风,救过江南镖局高总镖头,还救过郭旭,她怎么会欺骗大家呢?”

    秋芷曦一看如风有人回护,而封平却没有出声,更是抬杠说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石秀才刚要再说几句,就见封平说道:“别吵了,有人来了。”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等见到来人,原来是翁泰北。

    “封平,本座欲和你单独说话。”这是让众人回避的意思?

    封平一愣,随即说道:“翁大人,请便。”

    眼看秋芷曦又要跟来,又说了一句:“你等我,没事。”

    秋芷曦得了封平的准话,反而安静地坐了下来。

    “我好担心。”如风悠悠说道。

    “哎,你竟然担心封平?如风,我……”石秀才就怕从如风那里听到封平两个字。一旁的秋芷曦也不禁侧目。

    “你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正经事!”如风怒道。

    “如风姑娘是说,怕翁泰北对封平不利?”云五接道。

    “我听采玉说,翁惜珠曾经对胭脂严刑拷打,封平又是这个万事不在乎的脾气,何况,他曾经杀了如雪,也是我的仇人,我怕封平对翁泰北敌意太深,再起了冲突。”

    “如风姑娘好大的口气。”秋芷曦讽刺道:“凭什么你的仇人,封平就会敌意很深?”

    得,又一个醋坛子打翻了。云五无奈道:“如风姑娘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和翁泰北结怨甚深,而封平除了在乎之人,向来万事不理会,翁泰北又嚣张跋扈,怕封平一个忍不住,再起了什么冲突。毕竟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在我们身侧,公主又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翁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还是直接点好。”封平抱着双臂,眼睛却没有看向翁泰北,而是看着远处的飞鸟。

    “果然是霹雳飞刀,快人快语。”翁泰北说道,“郭旭不在,长风镖局你封平可当家?”

    “笑话!”封平对当年翁泰北灭梅家庄、打死楚如雪耿耿于怀,最重要的,是翁惜珠曾经囚禁过胭脂,并对她严刑拷打的事,就算可以不计较,但终究难以释怀,“铁衣是长风镖局堂堂二少局主,封某一介江湖草民,何敢言说自己能做长风镖局的主?”

    哼,若不是和郭旭、程采玉有合作在先,就凭你这态度,本座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但是想到天绝教和藏宝图,翁泰北按下心中不平,说道:“我知道你对本座误会甚深,但是大敌当前,还是合作对你我双方都有利处。”

    “如果动辄谈利,我封某告辞了!”说罢封平就想转身而去。

    翁泰北一急,很想立刻叫住,“封平!东厂包藏祸心,你们在灵萏院住下,早晚会出事!就算不为合作,也要考虑铁衣!”

    封平停下脚步,唉,郭旭不在,这些烦心事自己不替他处理,还能怎么办呢?无奈说道:“我正是考虑了双方合作,才住在灵萏院。”

    “你这是什么意思?”翁泰北一时间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是东厂的地方,我们所有人出了事东厂必逃脱不了罪责,否则住进绿柳庄,一旦东厂有什么动作,敢问翁大人如何自处?”封平想到铁衣,又说道:“何况铁衣之前也同封某说过,翁大人率众抵抗东倭人之事,因此东厂和锦衣卫,还需要做选择么!”

    看着封平离去的脚步,翁泰北才知道为何郭旭在小彭王爷和自己的女婿邓忍之外,引封平为最知心的知己的原因。武功,智谋,行事分寸,封平都样样是个人物。

    灵萏院最华丽的一间房。

    铁衣看着一直沉睡的天凤,心下五味杂陈。

    他忘不了,忘不了闯入房间内,看到丘桢强迫天凤的那一幕,那一幕仿佛刻在了自己的骨头上,让自己疼入骨髓,痛彻心扉。按说虽然天凤被点了昏睡穴,自己这两日因带着众人逃离苏州城一直没有给她解穴,但是今日一切尘埃落定,已经解穴有一个时辰了,天凤却依然睡着。

    青紫的手指拉起天凤的纤纤玉手,一幕幕回忆接踵而来。

    自己该怎么办?丘桢临死前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天凤真的得了什么隐疾,或者中了什么剧毒?为何她如此福薄,总是受这些伤痛折磨呢。

    正沉思间,听见敲门声。

    “是谁?”封平不会同意别人胡乱打扰自己的。

    “铁衣,是我。”蓉蓉的声音响起,铁衣就赶忙激动地把门打开了。

    “真的是你!”铁衣仔细打量了蓉蓉一番,没伤没病,太好了,但还是问道:“你没事吧?谁掳走了你!”

    “是我的朋友救了我。”看着铁衣的激动和担心,连蓉的内心很难平静,“如今我没事了,你呢,公主怎么样?”

    铁衣拉着蓉蓉的手臂,青紫红肿的手指落在蓉蓉的衣袖上,也落入了她的眼帘,“蓉蓉,天凤她之前失忆,如今虽然恢复记忆,但是我怕她有什么隐疾落下了,你快看看。”

    一身的血腥气,满身的伤痕,这些日子的折磨让他消瘦了很多,天凤就那么好端端地躺在那里,他的心里只有她,丝毫没有他自己。咽下这满腹的心酸,连蓉反手拉着铁衣的手臂,将他拽到桌旁坐下,将药箱放在桌子上,冷冷说道:“坐下,不要动。”

    听出连蓉语气中的愤怒,铁衣有些不解,但是还是辩驳道:“天凤她……”

    “你若不配合,我便不给她诊治。”连蓉的眼中都是认真。

    铁衣终于明白过来,她在心疼自己,心疼到愤怒,知道自己如果今天不配合,那么势必难以善了,只能坐着不动不说话。

    脱下他的中衣,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一块衣服和胸前的焦肉已经粘合,就算自己再怎么小心翼翼,但是看他痛地强忍呼声,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小伤。

    果然,血印交错,血肉模糊,十指肿大,青中带紫。这是遭受了多少酷刑。

    强忍着眼酸,打开药箱,开始处理这些伤口。

    又是清洗,又是处理,对不同的伤口撒上不同的药粉,再轻轻包扎,只是她的眸中为何好像有泪光闪现?看到连蓉的不自在,铁衣强说道:“这些都是皮外伤,我没事儿。”

    “别说话!”连蓉愤怒道,转而想到,自己有什么资格对他发脾气?自己是他什么人?往好了说,不过是个陈年旧识,往远了说,也就是一般朋友罢了,他心中有人,自有人心疼,想到这里,理了理繁杂的情绪,仔细上药包扎起来。

    一切完毕都有时候了,铁衣正在穿中衣,连蓉本想服侍,却知道不妥,还是禁不住铁衣眸中的焦急,给天凤诊脉。

    怎会如此?!连蓉已经顾不得掩饰内心的震惊,随即翻了天凤的眼皮,打开她的下颚检查了舌苔口齿,随即收拾药箱默默无语。

    情蛊,凤姑娘竟然中了情蛊?即便在南疆,情蛊也是轻易不能动用的蛊虫。只因人的情感何其变换莫测?别说是一只小小的蛊虫,就是亲爹亲妈甚至自己也未必管得住自己的感情和内心。仔细诊断,发展凤姑娘体内的蛊虫又大大不同,还没等到日子苏醒,就又中了和情蛊相生相克的毒药,提前催发了情蛊不说,还大大转了蛊虫的药性,如今蛊虫凶悍,性情不定,现下虽然以她的心血为食,不出半年定会啃食她的心脏,到那时,凤姑娘只怕会被蛊虫折磨致死……

    “怎么样?天凤究竟得了什么病?”铁衣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赶忙问道,尤其是连蓉难看的脸色,更让他心下惴惴。

    被铁衣叫回了魂,连蓉尴尬说道:“这,这我也说不好,待过几日,想明白了,再同你说。”

    明显看出语气中的敷衍,铁衣更加心下焦急,不由得紧紧握着连蓉的手臂说道:“可是难以医治?还是会危及生命?究竟如何了,你说话呀。”

    “铁衣,”费力拿开他包扎的手掌,“人世间多少病痛折磨,多少剧毒怪药,我岂能样样皆知。何况如果凤姑娘只是个宫女也还罢了,偏偏她是个公主,我更得慎重其事,否则后果严重,长风镖局也是要跟着吃罪责的。”

    都是自己太心急了,明知道她不会见死不救,但是看她遮遮掩掩自己更加心急,“蓉蓉,你去休息吧。”

    “铁衣…”一声呢喃在床帐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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