菰菜莼羹一梦

    这是一处江南的房宅,曼姝坐在堂中央,等着总楼主的驾临。

    门窗都关着,屋内光线昏暗。

    曼姝坐在那里,眉头紧锁,想着过去的种种,难以自拔。亲生父母早就去世,养父母又死的凄惨,唯一的姐姐早就因为尧亲王而逝,就连郭旭...

    门突然开了,总楼主终于来了,鬼豳楼的下属又将门赶紧关上。

    朱台渭坐下,看了一眼曼姝,面色苍白,印堂发暗,呼吸不畅,内伤严重,这些日子她憔悴了很多,不由得叹了口气,“你想通了?”

    “并没有,只是被你逼迫的。”曼姝并没有动任何的小心思,反而坦诚地说了出来。

    “很好,我就喜欢人说实话。”朱台渭很满意,“先天图谱究竟在哪里?”

    “先天图谱在我手里,我可以给你,但是有条件。”曼姝看着这个杀自己父母的仇人,也是养大自己的恩人,想效忠却遭他利用迫害,想报仇却自己武功不济,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你不该和我讲条件,先天图谱本来就是我的,是尧亲王没有合作的诚意,私自将它藏了起来!这一点,你很清楚。”朱台渭眸光一紧,如果是一般人同他说这个,早就被他处死了,但是曼姝,他确实不想做的太绝,毕竟她的亲生父母是自己祖上的忠臣家将,为了掩护自己逃亡才被人杀死。

    曼姝很想一掌过去把他拍死,但是想到郭旭,想到采玉,她尽量冷静下来说道:“总楼主,成王败寇,自古成理。尧亲王藏下这图谱就证明尧亲王是胜者,这世间本没有该或不该,否则我的义父母,又为何死的那么凄惨?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哈哈哈!说得好,成王败寇,成王败寇。”喃喃着这一句话,朱台渭说道:“那尧亲王被正德所灭,也是成王败寇,我的祖上成化王起兵不足三月即被屠尽,也是成王败寇,李世民杀兄弑父,赵光义烛影斧声,都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转而看向曼姝,冷冷地说道:“那你和长风镖局众人都沦为了我的阶下囚,不也是成王败寇么?所以还讲什么条件?”

    曼姝鼓足勇气说道:“总楼主,如果没有我义父母的事,您知道,我并没有背叛您的心思,毕竟,是您派人把我们姐妹抚育成人,虽然中间坎坷艰辛,但是也学了一些本事。”

    她以前是寡言少语的,和长风镖局这些日子,倒学会讲道理了?长风镖局,确实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可以很快改变一个人。朱台渭继续听着,想看曼姝有什么资格和她谈。

    “我的亲生父母是为保护您出逃而死,别这样看着我,当年事又不是只有您一个人活了下来,总有人会告诉我。我的义父母又为了试药,死的惨不忍睹,为了知晓尧亲王的底细,您将我们姐妹送给了尧亲王,我的姐姐琼华,不,该叫她崔婷,因为练了天仙罡气宁愿死在郭旭的剑下求得解脱,我们石家满门,没有一处对不起您,就算到了今日,我来,也不是为了给父母报仇,而是只想让长风镖局求得一线生机,难道这也过分奢求了吗?”

    看着曼姝的长篇大论,朱台渭很意外,更意外的是有人竟敢背叛她,把她亲生父母的死亡真相告诉了她,当年逃出来的人也不少,究竟是谁?要是让他知道,他必亲手除去此人!“长风镖局杀我众多属下,天绝教倚堂堂主常静峰,壁堂堂主古尘,无极门阴极使者孙寂海,都是死于长风镖局之手!我今日没有将他们折磨而死,已经是看在你的面上!”

    “呵呵,”曼姝冷笑着,“您还没做皇帝,就有了皇帝的毛病了?您还有句实话没有?”

    听着曼姝的讽刺,朱台渭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你放肆!”

    “怎么?还没做皇帝,就听不得真话了?”曼姝面对着想打她一巴掌抬起手来的朱台渭,倔强地捂着心口站起来,眼中盈满了泪花:“总楼主,我石曼姝还有这么大的面子么?那您是怎么拿我养父母试药的?您没杀他们,是为了先天图谱而已!如果我的父母知道,他们拼死救下的主人,这样对她的女儿,他们泉下有知,他们...”

    说到这里,曼姝不由得哽咽了,但是与生俱来的倔强,让她强忍着眼泪。

    “你!”朱台渭眼中杀机正盛,“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这天底下,还有谁是您不敢杀的?我今日来,就是为长风镖局求个活路,你让我们走,我把先天图谱交给你,要天下,还是要出口气,您自己选择吧。”曼姝反将了一军,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很好,和郭旭、程采玉没有白相处一次,你学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相比较天下,长风镖局又算的什么?“图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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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采玉醒来,陪着她的第二天。

    “清水地方不大,但是名厨却不少,采玉,这菰菜羹、鲈鱼脍都是远近闻名的,你多吃两口。”

    清河楼内,郭旭给采玉细心布着菜。

    采玉迟疑了片刻,抬头看着郭旭充满感情的双眸,那眸光里的感动、敬佩不像假的,为什么做的事却...思虑片刻,采玉最终咽下了菜,却有一丝丝苦涩泛在口中。

    采玉自小不喜鲈鱼,郭旭是知道的。

    就这样用了饭,郭旭陪着采玉在街上闲逛。

    “说起来,有好几年没有陪你逛过街了。”郭旭故作轻松,余光看着采玉,刻意说着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是。”平日里侃侃而谈的采玉,这几日却沉默寡言,弄得这假郭旭是越来越没底。

    “采玉,你看,”郭旭指着路边的摊位,那是一个玉件儿摊子,摊主的手很巧,能用玉质雕刻出各类发簪、发扣,看起来都精美异常。“没想到这清水小镇,还有这么手巧的匠人,你喜欢哪个,我送你。”

    采玉也来了兴致,玉手经过一排排的发簪,拿起一个雕刻双生花的,玉质清透,是黄龙玉雕刻而成,触手生凉,雕刻地栩栩如生,看着这发簪,采玉更沉默,不仅没和郭旭表示购买的意思,反而轻轻放下,落寞地走了。

    “老板,给您钱。”郭旭付了银子,将双生花的发簪放在怀中暂且不提。

    就这样兜兜转转过了半晌,直至天黑,郭旭带着采玉乘船而行。

    “采玉,”郭旭开了个头,见采玉静静思考着什么,越发觉得内心没底,拿起双生花的玉簪,走到采玉身前,想将采玉头上的兰花簪摘下来,“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知晓么?为何据我于千里之外呢?”

    看着郭旭一脸受伤的表情,采玉在他要动手摘下兰花簪的前一刻,起身躲避,“我们去哪里?”难得采玉出声,郭旭收起双生花簪子,赶紧答道,“自然是去杭州。”

    “今夜?”采玉看着,外面天也黑了,水路更是难行。

    “怎么?可是嫌中元节夜半出行不吉利?”郭旭自饮了一杯酒,举杯调笑道“没想到,堂堂的长风镖局大小姐,江湖盛传的女诸葛程采玉,却迷信鬼神之说,还这么胆小。真是奇哉怪也!”

    说罢将美酒一饮而尽。

    清风徐来,水面上并非暗沉,反而漂浮着一盏盏莲花灯,倒影着闪烁的烛火,显得天上的繁星都多了起来。

    采玉莲步移到船边,望着河水中的莲花灯,知道今日必是中元节,想起早逝的父母和长风镖局已经故去的朋友,包括敌人,一时间不仅感慨万千。

    “采玉,”郭旭出现在身后,为自己披上一件衣服,“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采玉回过神来,玉首轻回,看向为自己披上衣服满眼关心的郭旭,认真地说道:“其实说起来,我该谢谢你。”

    这样的话太疏离了,花花太岁不禁一阵后怕,难道自己哪怕给她不断地喂食茶半香的迷香丸,自己还用人皮面具装扮成郭旭的样子,依旧骗不了她么?

    不由得紧张说道:“你这就太见外了,从小到大,你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都没有谢谢你,怎么今日你倒向我言谢?你这是,和我生分了么?”

    眼眸中的受伤,让采玉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是,我是谢你悉心地照顾我,让我得到了些许安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花太岁后退了两步,一脸戒备地看向程采玉。

    “车马纷纷白昼同,万家灯火暖春风。你吟诵的这首诗一点都不应景,这首诗是王介甫写于宋代,是说上元灯节的佳景,如今已经是中元了,堂堂京师三大少,诗酒剑乐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的郭大少,怎么会不知道呢?”采玉轻轻叹了一口气,“更何况,八月十五,于别人是团圆的佳节,与你我,都不是。”

    花花太岁眼中透露着懵懂。

    “崔婷,死于八月十五。”

    “你早就发现了?”花花太岁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那你还一直和我演戏!可是瞧不起我,在戏弄我?”

    眼看花花太岁怒容满面,采玉反而很镇定,“并没有,你圆了我一个心愿,我对你很是感激。”

    心愿?她在说什么?花花太岁怒容中又挤进了几丝疑惑。

    采玉扶着船栏,轻轻说道:“少年时候,他学有所成,惊风密雨断肠剑扬名于江湖,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一代大侠郭青云后继有人了。几年的走镖他就倦了,宁愿游历江湖,交交朋友,他很少在镖局里。”

    “那你一定很孤独。”谁也想不到,杀尽无数无辜少女的花花太岁,会在中元节这个特殊的日子,和女诸葛程采玉探讨感情和心事。

    “并没有。”采玉摇头,“我是女子,不必学武,用这一点闲学一点我感兴趣的事,何况,还有很多镖局的事要处理,我并不孤独,但是那个时候还小,总会想自己如果有一天和郭旭成了亲,会是什么样?他会不会带我走遍大江南北?今日你我赌约虽有别情,我却依旧谢谢你,谢谢你早些时日替我圆了梦,让我看见了很多我曾经畅想的事。”

    “我以前不相信,有人能突破迷药,分清世间真假,今日见到你,才算信了,采玉姑娘,你不愧是江湖人人称赞的女诸葛,你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可惜郭旭那个浪荡子,不晓得你的好。”花花太岁这几日终于看清了程采玉,她是如此的坚韧,如此的清醒,如此的智慧,如此的深情,可惜心,却在一个浪荡子身上。

    “你错了,郭旭,可以说是世上少有的,了解我的人。”采玉笑着说,“郭旭他和那些公子哥不一样,他不做镖局事,是因为想追寻自由自在的境界,他做镖局事,是因为醒悟人生终究不能完全洒脱,责任在肩,所谓大隐隐于市,他浪迹红尘,是因为他宅心仁厚,心中有情,他结交三教九流,是因为他悲天悯人,从不自傲,他是长风镖局真正的当家人。”

    对着装成郭旭的自己,她从没有半点笑颜,不是眉头紧锁,就是满怀愁绪,可是提起真正的郭旭,哪怕孤守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无怨无悔,满含笑意,这难道就是真爱?

    “可是他却不懂爱,”见采玉要反驳,又紧接着补充,“最起码,不懂你的爱。”

    “他懂。”采玉笑着摇头。

    “他懂?还不娶你?”花花太岁反驳道,“让你一个人撑着长风镖局这么多年,他倒好,每日喝酒品茶逛窑子,这也叫懂?”

    “他懂的,”采玉坚定地说道,“我以前不敢说,总觉得自己在等,但是经历了这两年,经历了许多生生死死,我才知道最开始他以为他不懂,后来他真的懂了,因此他越懂,越不会对我如何。”

    “你这话说的我越发不明白了。”花花太岁陪着采玉进了船舱,给她斟了一杯酒。

    采玉端起酒杯,深情饮尽,“他越是懂得,越是尊重我。因为爱的最高境界,便是尊重和牺牲。他尊重我,所以绝不轻提,他懂得无我境界,因此在依智楼的机关中,他宁愿和我同生共死,一个人连生命都为我放得下,又怎么可以说我对他不重要呢?”

    听了采玉这番话,花花太岁默然无语,饮下杯中酒,沉声对采玉说道:“采玉姑娘,陈实受教了。这赌局,你赢了,赢得光明正大,我陈实无话可说,心服口服,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事?”

    “我要你...”采玉刚要说话,却没想到船仿佛撞到了什么,一下子摇晃起来,采玉险些坐不稳,好在被花花太岁扶住。

    “怎么了?”采玉不解。

    “有敌人。”花花太岁沉声道。

    话音未落,无数箭枝射向这只小船。

    “采玉姑娘,抓紧了!”花花太岁见周围杀机四伏,船下不知道有什么古怪,只能带着采玉冲破船舱,纵起轻功,向上飞去!

    “好贼子!给我女儿偿命!”当空一声大喝,六七个老者都从暗处冲出,奔着花花太岁和程采玉而来!

    “是点苍派的双龙探海林不争!”认出其中的镇山剑法的采玉在花花太岁怀中惊呼着。

    “那是有些糟糕。”花花太岁小声说着。

    “为何?你的武功应该胜过他啊?”采玉不解。

    “刚才是的,现在不是了。”花花太岁言简意赅。

    “你中了毒?”想起那壶酒,采玉突然也觉得胸口有些痛楚传来。

    两个人勉强平稳落在岸边,花花太岁说道:“前些年去苦固办事,路过大理,杀了林不争的三女儿,只是连累了你。”

    没想到花花太岁竟对自己知无不言起来,采玉有些意外,却也知道这在情理之中。只得说道:“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我不会武功却也觉得有些痛楚难当,你身怀内力,觉得如何?”

    话音未落,却见几十个人瞬间将他们落脚之地包围,为首之人正是林不争。

    “死贼子!我早就说过,会为我女儿报仇!今日你拿命来吧!”

    看着林不争剑指自己,花花太岁只得说道,“你我之事,关她何干?我们单打独斗,胜负由天定,我花花太岁绝无二话!”

    “她认得你这样的朋友,是她命里该着!想让我放她!没门!”林不争怒火中烧。

    “她不是我朋友,是被我掳来的,她是长风镖局程采玉!”花花太岁只得报上家门。

    林不争有些意外,仔细看了看已经痛地半坐在地上的采玉,“你少唬我!程采玉远在京城,怎会出现在江南?”

    采玉却反而有些意外,多年前,她是见过林不争一次的,他不该不认识他才对!不对,他是认出了自己,想让自己也灭口!花花太岁用那种不光彩的手段残忍杀死了林不争的三女儿,江湖传言林家本来已经和铸剑山庄二公子有了婚约,如果此事为真,那么不论是点仓还是铸剑山庄都不想让事情暴露,燕飞雨并没有隐瞒自己将事情透露,可是江湖上却一点风声都没,可见点仓瞒得死死的,如今自己知道了,那么就意味着长风镖局知道了,为了避免家丑外扬,何况他们今夜围杀花花太岁,毕竟先下了毒,不太光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这里,采玉怒目而视,“林前辈,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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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调养了好几日,辛力终于有醒来的迹象了。

    辛力半撑着身子,强行坐起来,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不是地牢,不是鬼豳楼的地头,眼前的人,浓眉大眼,面容憨厚,这不是?“桑兄,是你?”

    “是我。”桑伊扶着辛力,“我在荒野见到了你,就把你救下来了。”

    “萍水相逢,桑兄两次救辛某人于水火,”辛力强撑着要下地,却被桑伊强行拦下,“你我都是江湖儿女,虽然我不是中原人,可天下江湖终归是一家,辛兄大名鼎鼎,我桑某也是仰慕已久,你这样就见外了不是?何况,大名鼎鼎地快剑辛力对我一拜,说出去我也有面子啊!”

    “那好,大恩不言谢,桑兄,以后,你的事,就是我辛力的事,但凡我力所能及,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辛力苍白的脸色,桑伊说道:“真赴汤蹈火?”

    “桑兄是瞧不起我辛力了?”辛力一急,胸口又疼了起来,不得不用手按着些。

    “真赴汤蹈火,就把药喝了吧。”药童适时递过来药碗,辛力看着面前的苦药汁,和一脸急切地桑伊,仰头一饮而尽,可是没想到入口却如此的酸涩难喝,不由得撇嘴说道:“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难喝?”

    “天不怕地不怕的快剑辛力,怕喝药,哈哈哈。”桑伊调笑着。

    辛力面带窘迫,一笑置之。

    “你呀,真是命大,”桑伊把药碗递给小药童,屋内就剩了他们两个,他接着说道,“我要是没猜错,你先前中了顶级高手的内力所伤,后来又被无极门主的三绝灭掌打中,能活着遇到我,要感谢他这个人没有真正的绝情绝义,所以没练到家。”

    无极门,三绝客?不好,清疏还在他手里!

    “我要走了!”说完,辛力就要强撑着下床。

    “你疯啦?”桑伊赶紧拦着他,“你伤还没好,排蛊虫就少说得十来日,你要去哪里?不要命啦?”

    “我的清疏,清疏姑娘还在三绝客手里,我得去救她。”辛力想起谢清疏,临死都在用女人最珍贵的狡黠帮助自己脱困,就不由得胸口痛地不能呼吸!

    “你就是去了,能救她吗?你伤成这个样子,如何能走?何况你还没有排蛊虫呢,这些药断了一日,你就等着蛊虫反噬而死吧!”见怎么都拦不住辛力,桑伊怒道。

    “可是,可是清疏她...”辛力想起自己和她的种种,就痛不欲生。

    “你和我详细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你们中原有句话,三个,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是也不是?”桑伊尽努力让辛力平静下来。

    少倾,听了辛力的叙述,桑伊说道:“我想,清疏姑娘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你为何这么肯定?”辛力奇道。

    “我并没有肯定,只是推测罢了。”桑伊话锋一转,“这件事给我的感觉,无极门主并非在娶谢姑娘,他是在借着谢姑娘疗自己的情伤罢了。如果他真的只是借谢姑娘寄托情思,那么谢姑娘就有一线生机,这也印证了,为何他的三绝灭掌没到家,他心中对过去情事念念不忘,因此才难以达到第三重的境界。”

    “桑兄,你对无极门主,好像很了解。”辛力很疑惑,他们苦固的人,都地处西南,怎么会认识活动于中原的门派呢?而且听这些话,他们仿佛是旧相识是的。

    “我只是按照常理推测,男女之间么,就那么点事。”桑伊又问道,“上次让你们带话给蓉蓉,你们可见到她了?可带到了?”

    “见到了。封平已经将你的意思转达了,连姑娘说她知道了。”辛力想起连蓉的反映,问道:“桑兄,连姑娘当时听了消息,非常震惊,当夜都下不来床,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竟然难过至此?当年赤水劝她不要做堂主,她不肯听,如今又难过,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什么,这是我们星月教的事,外人就不必多问了。”桑伊看着辛力,“辛兄,我非常了解你此刻的心情,心爱的女人落入敌人的手中,你内心的焦急可想而知,可是不论多么着急,我劝你都要先治好伤再说,你这次命悬一线,要不是我用蛊虫给你治伤,如今已经投胎去了,可是这种蛊虫必须安全排出体外,才会对你没有伤害,为了你的谢姑娘,你更要珍重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无极门主三绝客可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就算你无伤的情况下,你们二人谁胜谁负都难说,大丈夫处事要冷静,何况谢姑娘不会武功,身受重伤,早一天晚一天去,并没有什么差别。”

    说罢,拍了拍辛力的肩膀,“我现在才体会到蓉蓉的心境,遇到不听话的病人,是很头疼的一件事,总之,你好好养伤,日后伤好了再去救你那个柔弱不堪的谢姑娘,大不了,我陪你去一趟。”

    “桑兄,大恩...”辛力刚开个头,就被桑伊打断,“今日都大恩好几次了,便不说了吧,留着你的情话,等日后谢姑娘救回来了,你好好说。”

    看着桑伊远去的背影,辛力看向窗外,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辛大哥,一定要活下去,这是我的愿望,你要记得,不能骗我。”

    清疏,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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