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舞游龙唱晚

    正月十五花灯会,车如流水马如龙。

    “采玉,不是说好了要出发了吗?”铁衣推门而入,发现采玉还在翻一本书。“这时候还在看什么书啊,再不去来不及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放烟花了。”

    “知道了。”采玉恋恋不舍放下书,开始收拾出门的衣装。

    “这是什么书?”铁衣好奇地拿起来,“天丹符录?讲什么的?道家炼丹?”

    采玉边出门,边和铁衣慢慢说,“这是永乐年间一个奇人铁云子先生所著,据传他是姚广孝的入室弟子,博学多闻,见识广阔,曾游览天下,并将自己见过的符篆、奇丹都记载了下来。”

    铁衣叹了口气,“你对郭旭失去武功的事还是不甘心。那么书中可有提到什么神丹妙药?”

    “提了,上面说他曾有幸去过云南深山中一个叫苦固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教派,每过几十年,会炼造一枚五莲补天丹,相传是上古丹方,可以医死人,补天伤,起死回生,他亲眼看到一个身受重伤失去武功的人服了五莲补天丹后,恢复如初。”

    “哦?真的吗?那五莲补天丹如何炼造?他可有说?”

    “并没有。”采玉坚定地说道,“哥,不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我不能看着郭旭没有武功,他可以洒脱,但是我不能。”

    “可是你这样就是自个儿苦了自个儿,又何必呢!”程铁衣心疼道。

    “哥,爱一个人,怎么会苦呢?”采玉反问道,“就像你对凤姑娘,就算你们被迫分开,再也见不到面,你日夜思念她,你后悔吗?”

    “我......”铁衣被问住了,“好了,先别说这个了,到底还要不要去花灯会,最开始提议说去的是你,现在磨蹭的还是你。再不去啊,就真的来不及啦!”

    “好好好,去去去。那我去叫郭旭,你去叫辛力六爷他们。”

    月色灯山满帝都,宝马香车隘通衢。

    几年没看过元宵灯会,这人挨人、人挤人、人闹人的场景可是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少局主,今年真是热闹啊。这灯市好几里长,可够看的呀!”商六爷带着六嫂孩子一同逛花灯,也是头一回。

    众人逛了一阵,辛力就老远看见好多人聚在一处,“郭旭,你看那边,人最多,走,过去瞧瞧。”原来这摊位的花灯最是别致精巧,猜中谜题,一百个钱一盏,猜不中,五两银子不卖。别说什么滚灯、转灯做得精致巧妙,还有蝙蝠灯、鲤鱼灯、双羊灯、仙鹤灯栩栩如生,更有刘海戏蟾、独占鳌头、太平有象、众仙会聚灯更是精巧难言,围观之人都是啧啧称奇。

    “郭旭,这猜谜我和铁衣不行,还是你和采玉来吧,给我们拿几个灯玩玩。”辛力怂恿着郭旭正来劲。

    “这位客官,猜一个谜五十个钱。”老板喜气洋洋地说道,“您要猜几个?”

    “啊?猜谜还要钱,老板你真会做生意,比辛爷我还会啊!”辛力一脸夸张不敢信。

    “这位客官说笑了,如果猜谜不收钱,猜中了又不买灯,那一会我这花灯上的灯谜不就都没用了吗?”

    原来这摊位的花灯的谜题都是在缀于灯下的锦囊中,并非如他们一般画写在灯上。

    “好。那我猜猜看。”郭旭也是兴致浓浓,递给老板银钱,只见那滚灯下面的谜题上写着,“来人竟是蓬莱客,打一字。”郭旭笑着说,“可是山字?”

    老板笑道,“客官好才思!”老板将滚灯递给铁衣,铁衣顺手给了六爷的儿子,小家伙都三岁了,长得虎头虎脑,一脸精明相,像极了他的父亲。

    “哎郭旭,猜这个,猜这个。”辛力拆开独占鳌头灯下的锦囊。“忽而冷,忽而热,冷时头上热烘烘,热时耳边生戚戚。打一人。”郭旭沉思片刻,与采玉相视而笑,“可是貂蝉?”

    花灯老板有些尴尬,“公子真是学富五车啊!小老儿认识您真是荣幸。”

    郭旭看着老板肉痛地恭维话,甚是得意。

    “采玉,你喜欢哪个?”此时郭旭问起采玉,采玉笑着扯下众仙会聚灯的锦囊,只见上面写着,“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打一论语。”

    “言游过矣。”采玉轻笑着,老板只觉得今日出门不利,本想设一些难猜的谜面,既能赚着吆喝,又能赚些彩头,没想到碰到这些衣着光鲜的主儿,这不到五百钱的价格就去了三个花灯,实在是赔本、赔本。

    但是在商言商,既然说了就要做到,老板肉痛地将花灯递给辛力,“慢着!”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姑娘,虽身穿不俗,但是一眼看出是个丫鬟。“这盏花灯我们家小姐要了。”

    “你们家小姐是谁呀?”辛力此时很是不忿。

    “我们家小姐的闺名岂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打听的?不二价,二十两银子拿去。”丫鬟将二十两银子的银锭子拿出来,想要塞进辛力怀里就把灯拿走。

    “哎哎哎,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真是狗眼看人低,有银子了不起啊,想要花灯自己猜,真想用银子收买辛爷,这点可不够。今天辛爷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辛力和郭旭等人说这话就要离开。

    “红云,不得无礼”只见一声清丽之音响起,不远处一辆华车上下来一位小姐,只见她面目轻盈,五官精巧,肌胜雪白,肤若凝脂,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朱,看上去清新脱俗带着娇俏,真是好一个儿美人。“这位公子,我真的很喜欢这盏众仙会聚,不知可否方便让给我,当然我可以出高价,只要您开得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辛力听了这话很不舒服,什么叫只要您开得出来,这是变相瞧不起人啊。“那好,拿一万两来吧。”辛力一脸傲娇。

    “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这灯我们要自己留着,今日不能让与你了。”采玉打了个圆场,正要带众人离去。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啊,我们家小姐这样的身份,几次三番礼让都不肯相让,不就一盏破花灯,有什么了不起。还敢开一万两,要这么多你要买棺材啊!”小丫鬟嘴是又毒又快。

    “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真是......”辛力嘴上说着狠话,被铁衣拉着,“辛力,你不是说女人说过就算。就当他们不懂事,我们走。”

    “小姐,你看他们,半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您还不让我说话!要是在杭州啊,这些人排队给你送灯你还不要呢!”红云嘟嘟囔囔地抱怨。

    “你也说了,这里不是杭州。”这么多摊位,就只有这个摊位有众仙会聚,“唉,想是我没福,本想着持一盏众仙会聚去清灵观祭奠母亲,看来是不成了。”

    “小姐......”红云难过地低下头去,“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刚才说话没那么冲,或许那位公子就肯相让了。”

    “不怪你,这一路受了不少气了吧,难怪你火压不住。走吧。”女子上了车,向城外驶去。

    灯火闪耀,花灯各异,映得看灯人脸上也明晃晃地,郭旭看着采玉,只觉得人生至乐莫过如此。不过今年看灯人尤其多,街市上人潮汹涌,摩肩擦踵,有时候都不是看灯,而是被其他人推着走。就在此时,人群前方突然发生了一阵骚动,采玉和六嫂只觉得不知道被谁猛地一撞,差点倒在地上。

    郭旭连忙扶住采玉,“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看到郭旭紧张的神情,采玉心下大慰,“没有。郭旭,前面好像出事了。”

    人们顺着采玉指的方向向前看去,只见一个黑影,身法奇快无比,在临街的房檐上腾挪纵越,突然立定后顺着郭旭等人的方向一抬手,数枚银钉发出。郭旭立刻将采玉向旁边拉去,辛力、铁衣瞬间抽出摊位上的展布在空中翻转抵挡,使用巧劲将银钉卷入布内,最后将收手的展布一松开,十余枚带毒银钉掉在地上。此时观灯的人们四处奔逃,拥挤踩踏,孩子的哭声伴随着花灯倒了的火苗,美好的灯市瞬间骚乱了起来。

    “好歹毒!竟敢在闹市人群发射毒镖!”铁衣气愤无比。

    “嘿嘿,辛爷今天就要会会你!”本来今日出门辛力并未带着兵器,但看前方有人身背一把剑,大喊一声“兄台借剑一用!”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瞬间飞至黑衣人所立的屋顶,“你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辛爷不杀无名鬼。”

    黑衣人脸上带着鬼面具,黑色的鬼面具,在黑夜中看不清楚图案,他并不答话,但是辛力有一种感觉,虽不知此人身手如何,但是轻功绝对了得。

    黑衣人不发一言,双掌推出,二人瞬间交上了手。辛力的剑法江湖中也算赫赫有名,但是五十招下来却依旧难分胜负,而那人却还是徒手。二人在灯市的上方辗转腾挪,边打边走。

    “六爷,看得出是哪家的武功路数么?”郭旭看着黑衣人的招式,只觉得招式奇而狠,快而准,却从未见过。

    “少局主,不瞒您说,我看了这许久,还是呆子哼曲子,没谱啊!”商六爷也是纳闷。

    采玉用帕子捡起地上的银钉,观察了片刻道:“我看他的武功路数诡异,暗器形状奇特,应该不是我们中原的门派。”

    “铁衣,上去助辛力。”郭旭看辛力久拿不下,担心让这人跑了日后只会多生事端。

    “好!”铁衣提起一口气,运轻功飞至房顶,黑衣人见状,立刻撒出一片银针,纵身而逃。

    “小心!”辛力见状不好,立刻将银针打飞,铁衣刚入战局没有准备,虽躲避了数枚,却依旧感觉到手臂一痛。

    “铁衣,你感觉如何?”辛力立刻紧张地扶着铁衣,铁衣将银针拔下,“暗器有毒。”

    铁衣觉得一股怪流在体内游窜,辛力带着铁衣纵轻功而下。

    “铁衣,你受伤了。”郭旭立刻关心到,采玉也立刻围上来,“哥!伤到哪里了?”

    “快回镖局,暗器有毒。”辛力提议道,郭旭立刻带着众人又回了长风镖局。

    此时临街一家酒楼的二楼,一个姑娘看着大街上由熙熙攘攘立刻变得胡乱不堪,还有刑部六扇门的官差好像也在追捕着什么人是的,“阿姐,看到了么?”妡儿一脸惊恐。

    “看到了,应该是他。”连蓉一脸惊恐,“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他,他是教内二百年来暗器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是我,也很难躲开。”

    “他怎么会在这里?”妡儿不解道。

    “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他在追什么人。”连蓉向妡儿说,“江南镖局明日与我们汇合,我们就去长风镖局吧。”

    “不再等等了?您不是说,不要急,显得自然些么。”妡儿不解道。

    “不能再等了,铁衣刚才中了他的暗器。”连蓉的心突然就玄了起来,陈实的毒针,教中二百年来第一,不知道是什么毒,铁衣能不能熬过这一晚,铁衣,铁衣......

    思绪飘到多年前,那时,她还是长风镖局的一个小丫头。

    “郭旭哥哥,铁衣哥哥,采玉姐姐,”那时她跟在他们身后,像一个乖巧的小妹妹,他们一起爬过山,下过湖,守过岁,庆过节,那三年,是她生命中除了和父母以外最快乐的三年。

    长风镖局,铁衣在床上打坐运功。

    “采玉,如何了?”郭旭焦急地问道。

    “六爷,给我哥服下长风镖局的解毒丸。”

    商六爷立刻吩咐人去做,“大小姐,铁衣究竟如何啊?”

    “相当棘手。”采玉皱起眉头,“我哥哥现在脉象混乱,他中的毒非常奇特,只怕就算服下了我们的解毒丸,也只能暂时压制,究竟如何治疗我根本毫无头绪。还要靠辛力每隔六个时辰为我哥哥输入真气,才能暂保无虞。而且我有一种感觉,他的毒,像是活的。”

    “活的?采玉姑娘的意思是?”辛力大为不解。

    “我猜测,是蛊毒。”采玉无奈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么即使用翡翠娃娃的解毒方法,也是没用的。”

    “蛊毒?蛊毒一般不是只有苗疆才会有吗?怎么会出现于京城?”郭旭最终说道,“我还是明日去拜访小彭王爷,看看他那里是否识得能解蛊毒的太医,或者有苗疆进贡的能解蛊毒的药品之类。”

    “眼下只能如此了。”六爷叹道,此时六嫂突然进来,慌慌张张说道,“少局主,大小姐,你们看。”

    郭旭众人围上来,只见六嫂手中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和一瓶药。

    “晚上回去,发现孩子的厚棉衣里藏着这个。”六嫂解释道。

    “不是什么大事,你先下去吧。”六爷将东西接过来,让六嫂下去。

    郭旭将信拿过来,“我明白了,今夜黑衣人追杀的,正是逃向我们的那个人,此人在奔逃中将这两样东西悄悄塞入六嫂和孩子的怀中,于是黑衣人发射毒镖,他真正想射中的,其实是那个逃走的人。”

    “不错,”采玉赞同郭旭的观点,“只不过,此人行事何其歹毒,这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手法,官府中人对如此行事向来最为忌讳,此人依旧不顾一切,那么可以说明这封信或者这瓶药,对他非常重要。”

    “那逃走的人究竟是什么人?”辛力想不出。

    “不论是何人,轻功定然不俗。”郭旭说道。

    “不错,看那黑衣人轻功不低,武功高深,暗器手法尤为高明,且出手狠辣不留余地,这个人还敢带着东西在闹市中奔逃,今晚人流众多,却反而因为人多让他逃走,此人轻功定然很高。”采玉捋着鬓发,“而且我断言,此事过后,这个逃走之人定会回来找我们的,到那时自会真相大白。”

    “对了,辛力呀,你和黑衣人交手几十招,你觉得他武功如何?”六爷问道。

    “二百招内,难分高下。”辛力回想着刚才的一战,“此人招式奇特,内力精深,手中没有武器,如果他用武器,我更不敢断言胜负。而且我总觉得我对他武功的试探没有摸到底,江湖中能胜过我快剑辛力的,没有几人,我想不出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看暗器手法、武功路数虽然想不到,但是他的轻功倒是让我想到一个人。”采玉接到。

    “何人?”众人齐声问道。

    “最近闹得江湖沸沸扬扬,轻功卓绝的......”采玉起了个头。

    “你是说,采花大盗花花太岁?”郭旭惊道。花花太岁,近些年在江湖声名鹊起,众多名门正派却丝毫没有办法。尤其他每次动手之前,还会对女子进行标记,在她的香闺床头放上一朵山茶花后,七日内必动手,事后杀人挖心不留余地。很多帮派联合设局也好,埋下埋伏也罢都以失败告终。只因其人轻功卓绝,心思细密,所用迷香让人防不胜防。

    “不错。看那黑衣人转去的身影,身法奇快,不在你之下。因此我怀疑,他是花花太岁。”采玉推理缜密,众人向来折服。

    “极有可能,前些日子谣传一位刘大人的千金一觉醒来发现床头有朵山茶花,我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并未在意。”辛力皱起眉头道,“早知道当时就该除了他,也为武林除去一个败类。”

    “除去江湖败类,我辈自是责无旁贷,但是眼下还是救铁衣要紧。辛力,下半夜麻烦你过渡一次真气给铁衣,明日一早我就去拜访小彭王爷。”郭旭虽然心焦,但是力求让自己镇定,他不能乱,必须在棘手的局面中找到突破口,铁衣还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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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东,到河北。

    一路的追杀,让如风身上伤痕累累。

    新年虽然已过,但是凛冽的寒风依旧让人冰冷地没有半点知觉。如风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两个人女扮男装,在树林中赶路。不,应该说是逃命。

    “姑姑,我走不动了。”孩子的声音娇弱中带着疲累。

    “珊珊,坚持一下,我们必须赶到前面的镇子上,才会有马。”楚如风拉着珊珊机械地往前走着,仿佛只要一停下来就会立刻倒下。孩子吃不消,她也一样。已经不记得有几天没睡过觉了。

    “我们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姑姑,我好饿好困好想睡。”珊珊声音越来越弱,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姑姑知道,但是我们必须走,否则坏人就杀过来了。”如风不敢停,她知道,停下来,就等于死。

    “哎呦。”一个脚下踉跄,珊珊倒在地上,如风赶紧将她扶起。

    “嘶。”如风倒吸一口凉气,刚才一用力,手臂的伤口又破了。

    “姑姑,你又流血了。”珊珊指着她的袖子,上面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不碍事。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要不坏人就追到了。”如风口中说着,手上不停,撕下一绺衣角重新包扎伤口。

    “他们为什么杀了爹和娘,为什么要杀我们?”珊珊想起爹娘,眼睛不禁充满了泪水,但是她仰起头来问如风,倔强的不让眼泪往下掉。

    师兄、嫂嫂惨死的情状盈满脑海,如风低下身来,抱着珊珊的肩膀,“因为他们是坏人,所以我们一定要坚持,等到了前面镇子上,我们买了马赶去京城长风镖局,姑姑的朋友们就会帮我们的,那时我们就安全了。”

    “姑姑,我怕。”珊珊的眼泪掉下来,“如果坏人再来,姑姑不要再管珊珊了,你受了好多伤,只要你逃走了,就可以为珊珊和珊珊的爹娘报仇!”

    “别说傻话,我们不会死,我们一定能做到。相信姑姑。”如风为珊珊打着气,可是她真的心里没底了。敌人源源不断,总能找到她们的行藏,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镇子边上一间脚店,“客官里面请,小店有精致的小菜,还有自家酿的美酒,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有名,香醇的很,客官要来点什么?”

    “一碟馒头,两个小菜,一壶热茶。再来十个馒头放入包袱,要快。”

    “好嘞,”须臾,小二端起饭菜茶水,“客官,馒头,小菜,热茶,您慢用。”

    “珊珊,快吃,吃完了还要赶路。”如风夹菜给到珊珊的碗中。

    “姑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长风镖局啊?”珊珊边吃菜边问道。

    长风镖局?墙角一个品着乡间美酒的冷峻男子,竖起了耳朵。

    “嘘!别说话,先吃饭,乖。”如风抬头看了看四周,低下头去迅速吃了顿三四天来唯一的一餐热饭。

    “小二,结账。”如风递过去一块碎银子。“小二哥,此镇可是永安镇?”

    “小镇正是永安,客官想打听什么?”小二哥的消息很灵通的样子。

    “镇上可有换马的地方?”之前的马在混战中被射死,再没有马,她们就更危险了。

    “对不住客官,镇子小的很。换马之处么,倒是没有。”

    “多谢。”如风背起包袱,喝了杯茶就牵着珊珊提剑离去。

    “姑姑,马!”临去时,珊珊对着小店旁边的小道上,拴着的一马车说道。

    “请问此马是谁的?江湖救急,在下可出高价购买。”拴在这里,肯定是店里的客人的,如风只好对众人说道。

    封平无奈笑着摇头,高声道,“马是我的。”

    “兄台可否将马让与在下,在下有急事要用,银子您开价。”如风客气地抱拳道。

    “不卖。”封平倒上一杯酒,细细地品着。

    “兄台,江湖救急,请行个方便。”如风忍下气来,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还是不卖。”封平看着眼前这个眉目过于清秀的男子,“卖给你,我骑什么?”

    “珊珊,我们走。”如风恨恨地说道。

    “小二,结账。”邻桌的几人就使了个眼色,立刻跟上。

    “小二,把我的酒葫芦装满。”看着远去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长风镖局?此人是长风镖局的朋友?她刚才路过身边,浓厚的血腥气告诉自己,他受了伤,还不是一处。

    没有马的如风只能带着珊珊徒步赶去固安。她不敢走官道,只能带着珊珊穿梭密林,谁知刚入密林,还是被追到了。

    “跑啊,接着跑。”为首之人剑指二人,“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阁下是不给活路了?”楚如风抽出长剑,珊珊像习惯了一样向如风身后逃去,找了一棵大树藏起来。

    众人看孩子没跑远,先解决楚如风,再抓到岳雨珊,就会完成任务得到教主的赏赐。

    众人一拥而上,围住楚如风开始厮杀。如风招招谨慎,只因风雪剑法讲究的就是防守招式绵密,杀招出其不意,尤其她如今重伤在身,更是只能防守,无力反击。可这次黑衣人明显有备而来,酣斗至半,突然一名黑衣人撤出战局,口中吹起竹节,“嗖!嗖!嗖!”几声,一种从未见过的凌厉暗器顺声而来,如风本就以一敌四,堪堪抵挡,此时还要躲避暗器,更是力不从心。

    “啊!”左腿中了一记毒镖,如风应声倒下。

    千钧一发之际,夜色下闪着寒光的回旋镖带着破空的声音飞过,瞬间结果了两名黑衣人。

    “你是谁?敢管我们天绝教的闲事?不想活了?”为首之人恨声道。

    天绝教?这几年江湖上声名鹊起,教众颇多,教主无尘上人据说武功不低于已故天幽帮帮主司马潇。“我本来无意插手,但是你们以多欺少,以大欺小,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我实在看不过去。”封平无奈摇头笑道,不仅是个麻烦,还是个大麻烦。

    如风倒在地上勉强支起上半身,看着此人正是脚店中说什么也不卖给自己马的那个可恶的家伙,他刚才的武器,正是成名天下的霹雳飞刀,他是封平?

    “头儿,我们撤吧。此人好像是霹雳飞刀封平。”其中一人有些惊惧。

    “封平?不过是一个人,怕什么?如果带不回那个小丫头,你还想活命?给我一起上!”

    封平身影快如闪电,徒手接下几招后,霹雳飞刀顺势飞出,再看时,已是一地的尸体。

    “你还好吧?”封平低下头问楚如风。

    “姑姑,姑姑。”珊珊从树后跑出来,“姑姑你又受伤了,又是为了我。”

    珊珊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还撑得住,你是封平?”如风再次确认他的身份。

    “正是封某,你为什么要赶到长风镖局?”封平问道。

    “长风镖局,是我的好朋友。我是楚如风。”封平和郭旭是至交好友,天下皆知。本来如风想说,郭旭、铁衣都是她的至交好友,可是想到铁衣,她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风雪山庄的楚如风姑娘?封某失礼,如风姑娘,你还能动么?”封平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只得扶如风姑娘站起来。

    “好在他们镖上的毒不难解,否则此次就见不到郭旭他们了。我还坚持得住,我们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如风苦笑着。

    “封叔叔,我们快走吧,要不坏人又来了。”珊珊警惕地看着周围。

    封平将如风抱入马车,“现在去哪里?要不要先找个大夫?”

    “不,我自己包扎即可。现在立刻赶往长风镖局。”如风撑着一口气说道。

    封平点了点头,驾车赶往京城。说来此次也是事有凑巧,若不是他听说某地的桃花酿很有名气,为一尝滋味才驾车前来,平日里还真用不到马车。否则即便救下了她们也是寸步难行。

    新春过后,天地间寒气仍浓。封平赶着车,一幕幕往事浮现。当年,他也是这样抱着胭脂入马车的。那时他一人独闯邓忍府邸,救出了奄奄一息的胭脂。他还记得,胭脂那个倔强而充满委屈的眼神。如今不知胭脂魂归何处,天大地大,四野苍茫,他还是驾着车,救着人,可是他的胭脂再也回不来了。

    “等来生,我还请你喝胭脂桃花酿,我和封平的,喜酒。”那是胭脂最后的遗言,那个为爱执着,为爱痴狂的女孩子,再也看不到了。

    “驾!”封平不得不斩断往事,因为回忆,让他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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