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夏尔和丫头们难道都没有察觉吗,就这么让一个生人进来,还钻进了她的被褥。

    她吓得失魂落魄,连忙扯住被角想将自己的重要部位围起来,然后便起身,慢慢的挪下床。

    身子刚挨到床边,无骨的腰肢上便被他的手臂环了一圈,猝不及防的被他拦了回去,像塞一只小猫咪一般,将她塞回被褥之中。

    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直到两人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肖若瑜突然睁开了双眼盯着她看。

    她已经被他的举动吓得浑身僵硬,怎么挣扎好像都无济于事:

    “肖将军,你放开我,这样不行。”

    “怎么不行?”肖若瑜伸出手指,在她粉嫩的唇瓣之上打着旋,眼底已然充斥着无尽的欲望。

    他也就隐忍至此了,当他看见她这双眼睛的那一刻,肖若瑜便知道,今日就算是自己不想,也躲不过了。

    说罢,他搂住她欲拒还迎的身子,覆身下去便是一记深吻,火热的唇顷刻间盖了上来,楚瑶的身子顿时便瘫软了下来。

    尽管自己是这样的不愿意,身子却不受控制的任由他摆布。

    他的身上好烫,不由得将她冰凉的身躯给捂热了。

    最尽情时,肖若瑜随手将两边床帘扯下,盖住了里头的流云芳华。

    楚瑶从未感到如此疲惫,仿佛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床,眼底划过无限风波,凌乱的床榻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这一场风月,倒真是彻底把楚瑶的寒症给治好了。

    床帘被掀开,肖若瑜焦急得把衣裳穿好。

    楚瑶起身拉住他的衣角,他回头,看见她如墨般的长发顺在她肩前,眼眸之中泛着的流光,似乎是在等待他给一个解释。

    他总不能对她说,自己是被下了药才。

    可他的确是冒犯了她,若是真那样说,可真就不是人了。

    他伸手擦拭着她眼角滑落的泪,心中知晓她的委屈,对她也很是怜悯:

    “放心吧,微臣一定迎娶公主。”

    “待和亲之事落定,臣便找个时机求皇上赐婚。”

    而后,肖若瑜便从身上取出一条细长的红绸,交到她的手心:

    “这红绸跟了我十几年了,原是我征战沙场之时,缠绕在配剑之上的,为自己讨个吉利用的,今时战事鲜少。”

    “就当是,我与公主之间的定情信物罢!”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

    楚瑶连忙下榻,将窗户打开,握着手里的红绸丝带,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呆,不由得合上手掌,将绸带攥牢。

    回身之际,她发现床单之上有一抹鲜红十分刺眼,那是……她的。

    ……

    今午,夏尔睡得最是舒服,一觉醒来便记着要去唤主子起身。

    一进屋却发现楚瑶已经起了,衣裳发髻什么的,也都利落的穿好了,屋内更是整洁干净,床上的床单被褥不知何时换了新的。

    难怪方才她进来时瞧见屋外头挂着洗好的床单被褥,她还惊讶,春兰秋月这两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勤奋了。

    平日里可是半天见不着人的,但凡有什么好事便出来了。

    “是春兰洗了被单?”

    夏尔不确定的问着,顺便将做好的杏干满满一大盆放在了桌上:

    “公主,这杏干,是装罐储存,还是要则一些出来先吃着呢!”

    楚瑶将碎玉耳环扣上:

    “方才感觉身子好了不少,便起来将床铺换了,我看日头正好,便洗晒了去,那些杏干便存起来些吧,要吃再拿出来也就一手的功夫。”

    夏尔点点头,边分装杏干边嗔道:

    “以后这种杂事,主子莫要亲手做,等奴婢们来了,自然会打理好,主子尽管安心养着便好。”

    “您这般,倒是显得奴婢们不会做事了。”

    “知道了。”楚瑶走到她跟前,顺手拿起一块杏干,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夏尔,你也尝尝。”

    说完她便往夏尔的嘴里塞了一块。

    还真是自己做的杏果,吃起来分外的香甜。

    “嗯,真甜!”

    “沐浴更衣。”

    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是该用晚膳之时,然而肖若瑜却无心吃食。

    今天这一番折腾下来,他急需要一盆清水来浇醒他自己,再不能这般的克制不住自己。

    砚星见主子回来时脸色凝重,这天色尚早,怎么就吩咐沐浴了,莫不是在玉公主的府上待得不愉快,看这脸色,跟霜打的一样,难看的很。

    毕竟那是主子的事,砚星也不敢问,只管照着主子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帮着打水的下人边说:

    “这几日,将军怎么失魂落魄的?”

    砚星摸了摸水温,斥道:“你们做好自己的事便是,别论长论短的。”

    “水温正合适,我去叫将军过来沐浴。”

    这回,肖若瑜将浴室门紧闭,只派砚星在门前守着,没有他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伺候。

    他将衣裳褪去,缓缓进入浴池,当温水浸到他胸膛之时,他眉头一皱,忍嗯了一声。

    隔着氤氲水雾,也不难发现,在他的身上有多处抓痕,且条条泛红,一沾水,难免刺痛。

    看着身上的抓痕,他的脑中便浮现出今日在楚瑶的房中,两人是如何的激烈,以至于自己的身上都被她抓出了指甲印,有多处还被抓破了皮。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回,竟然是在那等情境之下,却并非红床软帐。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下药之后,为何会去潇湘苑,又为何会选中楚瑶。

    也许是惺惺相惜吧,她与他虽然说出身不同,但同样是这个时代之下,最孤独的人。

    他四岁丧母,十岁丧父,顺继了父亲的官爵,却鲜少回家,这么多年都是在沙场上打仗。

    沦为阶下囚,九死一生的事,他哪一样没有遭遇过,上天怜他,让他活了下来

    如今又不知这样的日子,可以安稳多久。

    自他第一眼看见楚瑶之时,便有一种莫名的岁月静好的感觉,仿佛只有她才可以让时间慢下来,让他可以好好看看这一方天地。

    说到底,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感觉他们是如此的契合,换作任何一位姑娘,他可能都会觉得是自己高攀了。

    可她不一样,唯她不一样。

    舀一勺温水,在那抓痕之上缓缓拂过,他深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

    长睫颤然落下。

    休整了一夜的肖若瑜,第二天一早便入宫上早朝了,早朝过后,皇上便召他入殿。

    他便迅速赶到尚天殿外候着,直到宫人出来传令请他入殿,他这才走进了尚天殿。

    门一关,殿内就只剩下他和坐上的楚云:

    “爱卿免礼,坐。”

    “谢皇上。”肖若瑜听命般坐在楚云旁侧之椅上,只见放置在他身旁几桌之上的,除了一杯刚沏好的茶,还有几本书,上头却并没有写书名,因此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些什么书。

    楚云一直垂头批改奏折,从未抬头看过他,漠然道:

    “爱卿翻阅翻阅那桌几上的名册,看看,朕是否还漏写了谁。”

    “敢问皇上,这名册,是做何所用?”

    肖若瑜疑然,从翻开的第一眼,便觉得上头写的这些人,他仿佛在哪里见过,有印象,却又是没有那么深。

    直到楚云开口:

    “这些都是即将入死牢的囚犯,都是一些前朝犟臣,无论朕做什么决定,这些个不省心的,都要站出来反驳朕,说朕的不是。”

    “甚至还在民间大肆宣扬,朕不如易皇子,是个暴君,歪曲事实,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欺君犯上了。”

    “真是可笑,古往今来,哪一个暴君不是赶尽杀绝,唯朕,宽宏大量,否则,还能由得他们长了一张嘴。”

    “原本朕还想留他们的命,谁知近日里不知是谁带的头,说父皇之死有蹊跷,鼓动着齐齐上奏,要求朕彻查此事。”

    “居然还有文官提出开棺验尸,如此荒缪的事,父皇已经安寝,他们就这般,不要命了。”

    说着,楚云手里的笔瞬间被他捏断,重重的一掌打在书桌之上,颤得檀木书桌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可见楚云气焰之大,越说越激动了起来。

    肖若瑜倒是不紧不慢的翻阅着名册,看完之后他便将名册缓缓合上,放回桌几之上,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

    “该杀。”

    楚云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回他的话,在肖若瑜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未看见过一丝别的表情,仿佛那名册之中人的死活,都同他无关紧要一般。

    “爱卿可对其中之人有过交情?”楚云试探性的问了问。

    肖若瑜淡淡一笑:

    “回皇上,仅是上朝之前与其中几人闲聊了几句而已,大部分的官员,微臣还是不认得的。”

    “毕竟微臣一直都在军中,从不曾关心朝政。”

    “今日皇上让我看这名册,微臣属实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皇上既然说他们以下犯上,欺君犯上,那定然是罪不可恕。”

    “理应当斩。”

    “说的好。”楚云不禁对他的这番话赞叹不已:“不愧是朕的兵,知朕心中所想。”

    “今日叫你来,并无大事,只是让你帮朕看看这名册,参谋参谋,,可朕忘了你久经沙场,哪里见过前朝的那些官员呢!”

    “是朕疏忽了。”

    “不过,在这诺大的皇宫之中,朕能信的,也只有你了,即便是你看不懂这名册,也无碍。”

    “便也当是提前知会爱卿一声,到时候,那斩首的刑场,还得由爱卿来负责。”

    “朕旁的人不信,只信爱卿。”

    肖若瑜连忙跪下,朝着楚云磕了几下头:

    “臣惶恐,多谢皇上信任,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皇上,保我楚国河山完恙。”

    “皇上劳心劳力,也别忘了休养生息,龙体才是最要紧的。”

    楚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试图从肖若瑜的眼里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却毫无所获,只得放下戒心,朝他挥了挥手:“爱卿平身,既然没有什么事了,肖爱卿便回了吧。”

    “是,皇上。”

    肖若瑜行礼,退至殿外,朝宫门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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