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意外收获啊，皇甫谦接着追问：“还有这事呢？没听说呀？”

    “都是些自己干的缺德事情，怎么敢让你们这些小辈知道啊？”老奶奶一脸嫌恶的说：“这个小畜生自己不检点，搞大了人家小姑娘的肚子还不娶人家，简直就是作孽。”

    “哎哟。”路坎渁就看着皇甫谦无比自然的拆开瓜子，然后在奶奶旁边的地上盘腿一坐，把瓜子递过去，一脸惊讶的问说：“还有这种事呢？”

    然后奶奶无比自然的抓了一把，一边嗑一边说：“可不是，村里人都知道，当时闹的可不好看了，赵振强那个狗东西本来说是去城里面打工，一年不到就领了个小姑娘回来，小姑娘来的时候可水灵了，穿了件粉色的毛衣，娇娇嫩嫩的，村里人看见了，就问阿仙嘛，哟，说是赵振强那小子的女朋友，你想想，人都领回来了，想着要结婚了是好事嘛，我们就恭喜人家嘛，结果这小子真的不是个东西。”

    “就他那个家里，天天就听得到打人的声音，我们看见那个小姑娘，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后来更过分，娃娃都生了居然不结婚还去强｜奸，这种小杂种么，人都不是个人。”

    “么去坐牢了，人家小姑娘也没办法，抱着孩子就走了嘛，要我说走了好，阿仙还跟我们说什么小姑娘不要脸，一点都不检点，没有良心，都不等她儿子就走了，要我们说，她儿子都去坐牢了等个屁，他们有良心就不会天天打骂人家小姑娘了，自己都不看看自己是哪样鬼德行，还好意思说别个，要我说，那个小姑娘跑的好，这种男的要了整哪样？”

    皇甫谦都不客气，牛奶直接拆了，一人发了一瓶就开喝了：“么那这个小姑娘能忍啊，两个人是咋认识呢么，咋就会是跟的他回来了？”

    “哎呦，你别说了。”奶奶压低声音说：“说说都是作孽。”

    “我听说这个小姑娘是赵振强那个小杂种从一起做活的人手里买过来呢的，说是当时小姑娘已经考上高中了，结果家里没钱，就没给上，被自己亲爹叫出来一起打工，结果被赵振强看上之后，小姑娘不愿意，赵振强花了六百块钱从她爹手上买过来的。”

    路坎渁在一边听着都震惊了：“才六百块钱就买一个大活人？”

    “嗯！”老奶奶满脸你以为的表情：“你以为那时候像现在？六百块钱不少啦，够多啦，要我说要不是赵振强那个小杂种太不是个东西，要不是犯事么，娃娃都有了，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嘛，人家小姑娘娃娃都生了，他争气一点，人家咋会跑？”

    路坎渁听得目瞪口呆，就是娃娃都生了所以才要跑吧？不然就这种当爹的，以后孩子在这种家庭里成长起来，路坎渁简直不敢想，六百块钱一个大活人。

    “那后面有听着说姑娘跑到哪里去了吗？”

    “没有。”另一个奶奶回答说：“人都跑掉了，怎么会还给你找到？肯定是躲着不出来了嘛。”

    “是呢么。”又有一个奶奶接话说：“你看，我当初就劝说让阿仙对人家小姑娘好点吧？年轻时候做的孽等老了是要还的，你看，当时她还骂我，说我找她晦气，你看看，人家小姑娘跑掉，她儿子坐牢，坐坐牢出来还不是不管她？在家里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有人认得，儿子来办事也是只想的卖房子分钱，随便找个山沟沟就把人给埋了，我们这些，想拜拜都找不到地方。”

    “那刘荣华不是和他关系好吗？赵振强他妈死的时候，没跟着一起来操办操办？”

    “好什么好。”有个大爷插话说：“小刘那是心眼好，对谁都笑脸相迎，赵振强这个小杂种谁沾他谁倒霉。”

    “两个人不是兄弟吗？”

    “什么兄弟，那是小刘心眼好才带他一起出去赚钱的，哪里知道他吃不了苦，去了不到一年就回来了。”

    “我表叔是在养殖场干不下去之后才带赵振强出去打工的吧？”

    “对啊。”

    皇甫谦把视频按了暂停，然后转过头来说：“以上，就是我们执法记录仪拍到的，如大家所见，刘荣华在村子里的名声很好，但是赵振强不行，而且根据村民的描述，我怀疑刘荣华是用了诈骗里面经典的‘庞氏骗局’骗了村民的钱财，但是因为年代久远，且当时村民并没有和刘荣华立下纸质材料所以追查起来较为困难。”

    唐越点点头：“和我了解到的差不多，朵朵你这边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虞朵朵摇头说：“没有，监控看了，没办法锁定嫌疑人，物证科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正在做二次筛查，我怀疑凶手要么是本地人，要么就是山明常住人口，因为新兴市场摄像头虽然少，但是毕竟因为市场大，覆盖面会相对来说比较广，而且因为是菜市场比较嘈杂，有些摄像头是不容易被发现的，我怀疑凶手应该是提前去踩过点，或者是很熟悉那个地方，不然没办法隐藏得这么好。”

    “能查吗？”

    “能，但是希望不大。”虞朵朵如实说：“人流量太大，老面孔也多，逐一排查对警力的消耗非常大，而且如果说凶手真的是老面孔，排查了没用。”

    “那现在我们试着在刘荣华这边找突破口，并且加大力度排查，至于赵振强的那个女儿——知道当年赵振强买的那个女生的名字吗？”

    “村里人喊她阿丽。”皇甫谦回答说：“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就意味着除了这个称呼，其他的什么都没线索。

    “老张再去一趟酒吧，问问酒吧里有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看看赵振强后来有没有找到这对母女，或者和这对母女有什么联系，我去向上面申请加大搜索范围，争取尽快找到赵振强剩下的遗体部分，夏离那边的视频来了吗？”

    虞朵朵回答说：“我给她打电话了，但是她说可能要明天才能拿过来。”

    “行。”唐越点头：“那这边尽快，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散会。”

    路坎渁在收东西虞朵朵笑着说：“怎么样？你谦哥是不是特别能唠？”

    路坎渁赞同的点头，但还是问说：“唐队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问询，要让我们单独问询呢？”

    虞朵朵回答说：“这次问询对象特殊，村子里的老人，有些老人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安分守己的，突然被警察一叫，难免会紧张，一紧张就容易想不起来事情，让你们单独再去一次，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要漏掉什么线索。”

    路坎渁点点头，但是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朵朵姐，刘荣华骗村民钱这个事情真的没办法了吗？”

    “不好搞。”虞朵朵说：“你也听到了，取证困难啊，更何况村民自己都不觉得被骗了，那就更没辙了。”

    “哎。”路坎渁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还是有点安慰的：“那幸好当时刘荣华还有点良心，给村民留了一部分钱，没有全部骗走。”

    “呵，什么良心？”虞朵朵的笑了：“他那是怕走不了，要是把村民的钱全骗光了，你以为村民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那肯定要闹起来，一闹起来，他的事不就败露了吗？人嘛，都是对比出来的，有人比自己更惨，那他就不觉得自己惨了，你看，刘荣华把自己搞得最惨，是不是就获得谅解了，村民都还觉得他不容易。”

    这一秒路坎渁醍醐灌顶啊！这是他从来没有设想过的角度。

    “还有啊。”虞朵朵忍不住又多了几句嘴：“小路你不要以烂比烂，骗了钱就是骗了钱，在我们这儿没有多少这一说，骗子可能有KPI，我们一视同仁全是犯罪，不可能说这个人抢劫了，那个人杀人了，我们说杀人比抢劫严重，就抓杀人的不杀抢劫的，到了我们手里就全是犯罪，量刑那是法院的事不归我们管，只要是犯罪就要抓，半斤八两的东西，不要搞五十步笑百步那种事。”

    “这种观念我们警察一定不能有，你要觉得这个罪轻那个严重，轻的可以放一放，那万一来个更重的呢？所以有些标准啊，一步都不能放，放的多了，习以为常了那就完蛋了，我们的重点应该是这个人犯罪了才对。”

    “确实。”路坎渁听了虞朵朵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居然觉得刘荣华给村民留了一部分钱是有良心？这太可怕了，他本来关注的重点应该是，刘荣华骗了村民的钱才对！

    “朵朵姐，谢谢你，我记住了。”路坎渁很诚恳的道谢说。

    虞朵朵摆摆手：“不客气，大家都是这个样子过来的，我刚入职的时候还不如你，心比天高，天天想着破大案要案，很是被毒打教做人啊，你比我那时候强，听得进去劝。”

    “那朵朵姐你后来是怎么想通的？”

    “走，和我去看看那对母女现在在哪里。”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