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间

    回到家里,手机里不停的传来短信提示音,林晋远因为在学校工作的缘故,社交圈子很窄,平时电话短信都是比较少的,没有什么业务需要联系,也没有太多的朋友,像现在这样频繁的信息提示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林肇庆发来的。

    打开手机一连有5个未接电话,还有5条消息,林晋远没有回复未接电话,漠然的看着消息内容,

    “晋远,有空回家吃个饭吧。”

    “家人难得团聚。”

    “我知道你工作忙,学术压力大。”

    “看到消息,回复爸爸一声。”

    “你姑姑也在念叨你。”

    看完后,把手机随意的放在书桌上,撑了撑肩膀便进浴室洗澡去了。

    浴室的水汽随着温度的升高,越来越浓,玻璃和镜子都被雾化的模糊起来,林晋远把水开到最大,站在喷头下面一动不动的淋着水,水注顺着头发在结实宽阔的肩背上形成一道道细流。

    洗完澡后,林晋远裹了一条浴巾在腰间,用手抹掉镜子上的水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想到小时候,父亲也和自己现在一样有宽阔的肩膀,那个自己曾经骑过的肩膀,是记忆中最有安全感的港湾。

    林晋远吹干头发,躺在床上,随手拿起案头的一本书翻了几页,没有心思看,便起来吃完褪黑素睡了。

    “远远,到妈妈这里来。”林晋远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围着一个小花坛跑圈圈,母亲拿着一架小飞机在手中晃动,画着飞行的弧线。

    “远远,看爸爸。”父亲双脚交替这运球,林晋远高兴的手舞足蹈,忽然母亲手中的飞机变成了真正的大飞机,把林晋远和母亲一同吸了进去……

    突然梦被惊破,林晋远霎时睁开眼睛,原来是个梦,这样的场景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每当做这种梦林晋远就会觉得口干舌燥,林晋远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擦了擦汗,喝了点水,觉得睡意全无,看了看手机凌晨12点,便起身走到阳台上试着换换心情。

    凌晨12点喧嚣的城市已经寂静下来了,入夏了,虫鸣声开始此起彼伏了,半夜的风微微的透着点凉气,拂在面上很柔软。

    林晋远双手撑在阳台边的栏杆上,四处望了望,原来这样的夜晚,这样凉爽的风,并没有把美梦吹到每个人心里。

    侧首一瞥,原来不止自己一个无心睡眠的人,程霄隔着三米远的阳台正望着自己。

    午夜时分最忌扰人清梦,闲聊不便两人只相视一笑,便各自享受着这无心睡眠的清风朗月了。

    ……

    次日一早,程霄起床后觉得神清气爽,想来是身体已经好转,起来吃了点东西,接到小姚的电话说是有个局,来的是几个导演,并且也联系了杨越,而杨越也表示愿意帮程霄搭个线,看看能不能拿到点资源。程霄起来好好收拾了一番,坐在家里一直等通知,到了晚上九点,小姚才来电话,让程霄去星空间KTV。

    程霄挂了电话便打车直奔星空间去了。

    到了星空间,服务员把程霄引到最里面的一个豪包,推开门一看三个导演坐在正中间,杨越在旁边和其中一个导演正在玩掷骰子,旁边还坐着好几个小姑娘,每个人都穿的闪闪亮亮的推杯换盏,小姚呢,则在旁边帮大家点歌、打下手。

    杨越见程霄来了,敞开双手走过来说道:“程霄来了。”又引着程霄走到三位导演面前说:“张导、李导、陈导,这位是程霄。”又回头给程霄介绍了一遍三位导演。

    程霄一一握手后,杨越便让出了刚刚自己坐的地方,让程霄挨着张导坐着。

    张导笑着对程霄说:“来迟了哟。”

    程霄赔笑道:“不好意思张导。”说完便拿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我干了,您随意。”旁边的另外两位导演看到程霄敬了张导,都纷纷起哄,程霄又不得不连喝了数杯,将三人一一敬过。

    一轮酒下肚,此时程霄已经面红耳赤,觉得浑身滚烫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球,心中一阵翻涌,有些忍不住,便冲出包间,往外面的共用卫生间里,将刚才喝的酒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程霄觉得口腔鼻腔里全是冲人的酒味,心也跳的厉害,胃还有些抽搐。

    程霄掬起一捧水,漱了漱口,清了清被堵住的鼻子,小姚这时跟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姐,你还好吧。”

    程霄把嘴里漱着的水轻轻吐掉,撑在小姚的肩膀上,安慰的拍了拍:“做这一行的,谁还不收些委屈呢?”。

    随后又用水顺了顺头发,重新补了点口红,撑着小姚往外走,刚刚走到包房的转角处,小姚惊讶的说道:“姐,那是你那个邻居吗?”程霄抬头看了一眼,霓虹的灯光跳跃闪烁,光下的人看的也就不那么真切,程霄觉得那个穿着白衫接电话的人仿佛也在不时的看着自己站立的方向,但看他一直在讲电话,便也不想去求证,拉着小姚就进去包厢了。

    原来,今晚林肇庆一直打电话让林晋远回家吃饭,林晋远为了躲避家宴,便答应了同事的邀约,一起出来唱歌了,本想接完电话再过来和程霄打招呼的,但在他看来刚刚程霄好像并没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意思,便也不好上前打扰。

    林晋远是不太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的,看着同事们唱的十分投入,又不好扫兴,自己就默默的坐在一边听着大家唱,帮着大家点歌。

    张老师是系里的老教师,虽然不做学术了,但也喜欢和年轻人一起玩玩闹闹,到了快退休的年纪,还经常和学生们一起去听别的教授的课,平时就是个老神仙和事老,看见林晋远兴致不高,便走过来紧挨着林晋远坐着。

    “小林怎么不唱歌呢?一晚上了还没听你唱一首歌呢?”说着就点了一首《安静》,“上回我借你电脑发文件,看见你听这首歌呢。”

    林晋远笑道:“张老,记性真好。”

    张老将话筒递到林晋远手上,又送了送,示意林晋远快拿着,林晋远见盛情难却,只得无奈的笑着接过话筒唱了起来,张老师又找了另一只话筒递给旁边的李悦,让李悦一起唱,这时林晋远才明白张老师的用意。

    林晋远一直是单身,由于帅气的外形和温文尔雅的气质,不光是吸引了很多学生,也同样是许多年轻女老师的春闺梦里人。

    但林晋远很显然对这些人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为了不薄了张老师的面子,林晋远在唱完这首之后,又跟众人喝了几杯酒,便借口说要离开了。

    ……

    而程霄在回到包间后,又被拉着灌了许多酒,席间杨越有些过意不去帮着挡了几杯,小姚本想帮着挡酒,但那三人不依不饶的拿话堵住了旁人想要解围的说辞,几番酒兴过后,程霄已经醉的头晕脑胀了。

    但唯一庆幸的是无论喝的多醉,怎样头晕呕吐,走路踩高跷,但程霄意识还是清醒的。

    张导见程霄瘫软的靠在沙发上,便起哄着说要散了,小姚听见要散场,抢先一步上前扶着程霄要往外走,张导连忙推开小姚,将程霄接过来示意要自己扶着,眼睛不停的盯着杨越,像是在说“让这不懂事的助理躲远点”。

    此时程霄已经走不了直线了,小姚也被其他几个人绊住,便只能任由张导搀扶着自己往外走。

    路边的微风,让程霄觉得胸口没那么闷了,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仍然没有自由行动的能力,张导见程霄晃晃悠悠的,就一路把程霄往自己车上领。

    到了车旁张导将程霄靠在后车门上,还嘟着嘴像人贩子拐卖小孩似的哄着程霄:“你先靠一下,我给你开门哈,乖乖的。”

    张导打开副驾驶的门,顺手在副驾抽屉里摸出两个避孕套往裤兜里一抄,又回身过来扶程霄。

    刚要将程霄放进车里,迎面开过来了一辆车,车打着远光灯,逆光投射之中一只强有力手抓住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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