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你在吃醋?吃谁的醋?”桃原花梨转过身,诧异地看着他。

    想到刚才的场景,她不确定地问:“不会是莱伊吧?”

    安室透不置可否。

    啊不会吧随口一说竟然给她猜对了。

    桃原花梨刚才只是觉得安室透好像心情不太好,她以为是因为她让他等了太久的缘故。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么抓马的原因。

    “可是……你为什么要吃莱伊的醋呢?”桃原花梨不理解。

    因为她跟莱伊搭档出任务了?可那是琴酒安排的啊…因为莱伊送她回来?但他们俩本来就是同路啊…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其他理由吗?

    她苦恼地皱皱鼻子,带着一点撒娇成分跟安室透抱怨道:“你因为什么生气要直接跟我说呀,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呢?”

    安室透依然清凌凌站在那里,注视她半晌。在桃原花梨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他突然苦笑一声,随即有些落寞地低下头。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刚刚看到你们俩那种氛围,总有种自己才是外人的感觉。我说不出口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却希望你能主动看出来,再来哄我,结果却让你更生气了……”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桃原花梨,下垂的眼尾弧度让他此刻看起来像一只被雨打湿的湿漉漉的小狗,说不出的可怜和可爱。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好不好。”

    桃原花梨一口气堵在胸口,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她唾弃自己,觉得自己简直太不应该了。

    安室透是什么人啊,是她未来的流量来源,换句话说就是她的金主爸爸。她竟然对自己的衣食父母这么没有耐心。

    不好好哄人就算了,竟然还让人家主动来给你道歉,你真是飘了。

    她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你原来面对难缠的粉丝和苛刻的老板锻炼出来的好脾气都哪去了啊?!快点给我好好反省啊!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她特意上前几步,握住安室透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我没有生气,你不要难过,你也没有不好,是我不对,我下次……呃……”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安室透看到她苦恼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啊!你笑了就代表原谅我了!”桃原花梨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安室透止住笑意:“我没有难过,更不会怪你。只是有一点点心里不舒服而已。”

    “不过看到你这么在意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安室透对她眨眨眼。

    “所以你为什么吃莱伊的醋呢?”桃原花梨歪着头看他,觉得十分不解,“我只是跟他一起做任务而已啊。”

    安室透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你长时间看着他,我会吃醋。你和他说着只有你们两个人能听懂的话,我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我会吃醋。最重要的是——”安室透深深地看着她。

    “他看你的眼神,我觉得不舒服,我也会吃醋。”

    桃原花梨:“……”

    你干脆说我们俩共处同一个地球你也吃醋好了。

    “我是一个安全感很弱的人,所以可以在任务之外尽量少一点跟他接触吗?”安室透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莫名有一种“我知道我不对但你能不能迁就我一下”的感觉。

    这很难顶……听起来是无理的请求,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谁能拒绝啊可恶!更别说安室透还是她的金主爸爸。

    桃原花梨屈服了,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好!我以后肯定离他三米远……啊不,还是一米远吧。”她小声嘟囔,“我们俩住上下楼,直线距离肯定到不了三米吧。”

    安室透又开始笑,桃原花梨简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这男人好难懂,不开心了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一句不走心的承诺吗。

    安室透摸摸她头顶毛茸茸的卷发,下巴轻轻在上面贴了一下,就着这个角度垂下眼,温柔地看着她。

    “你真的很可爱啊。”

    啊!桃原花梨脸有点红。

    这样说……这样说也太犯规了吧!

    她总是被人夸漂亮,但从来没有人用可爱形容过她。不是有那种说法嘛,夸一个人漂亮也许是客观评价,也许是恭维,但夸一个人可爱……就代表他很喜欢这个人!

    就像她穿过来之前也觉得自家的狗勾来财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生物,每天都想抱起来亲一万遍。

    安室透看她不会也是这种感情吧。

    “你、你也很可爱!”她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说些什么,回夸总没错。

    她听到自头顶传来的一声低沉的轻笑。安室透俯下身,凑近她的脸。

    桃原花梨下意识闭上眼睛。随后,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轻柔地碰了一下,触感温暖而濡湿,像一片羽毛划过水面。

    “晚安。”

    桃原花梨睁开眼,迎面撞上那双带着星光的眸子。安室透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如同今晚的月光一样,温柔得让人心折。

    *

    安室透目送她上楼,看到家里亮起了灯才离开。回到家时,意外发现还有人在。

    “这么晚了,还没走啊?”他一边换鞋一边招呼景光。

    诸伏景光半倚靠在窗边,表情颇有点一言难尽地看着安室透。

    “怎么了?”安室透发现他表情不对,关切地问了一句。

    “零……”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安室透走到酒柜边,拿杯的手一顿,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拿了两个杯子,挑了几瓶酒。

    诸伏景光静静地看着他行云流水一般调好两杯的鸡尾酒,接过一杯,轻轻啜了一口。

    “不错,手艺见长。”

    明明是自己调的酒,安室透却没喝。他随手拿起吧台上一只开瓶放在手里把玩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兴致缺缺。

    他不说话,诸伏景光也没开口。笃定地等着他亲口说出来。

    沉默了一会,安室透突然开口:“景光,我做了一件错事,我没法原谅自己。”

    诸伏景光毫不意外,平静地问:“是跟阿芙洛狄特相关的吗?”

    “虽然她说她并不怪我,但我还是……”安室透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但这个“她”是谁,早已不言而喻。

    “我心里很煎熬。”

    诸伏景光终于从安室透的脸上窥见一丝情绪的裂缝,他的痛苦和挣扎顺着那道裂缝缓缓溢出。但他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他的幼驯染一向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

    他能窥得的这一点,已经是降谷零巨大痛苦下隐藏不了才流露出的一丝。

    他没有打断,而是继续听安室透说着。

    “我希望公安能准许我策反阿芙洛狄特,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能求得一丝心安。其实我根本没想过,如果策反失败,我又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所以你选择以身为饵,让她喜欢你、相信你,从而被你策反。”诸伏景光用那双沉静的眼睛看着安室透。

    “零,你觉得这么做好吗?”

    安室透抬起眼看向诸伏景光。他的幼驯染一向温柔而包容,是不折不扣的好人。此刻正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景光。”安室透轻声说,他瞳孔中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锐气。

    “我不敢赌,赌这个组织的人是否良心未泯,我不能把这一切对她和盘托出。现在这样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只要情况不对,你随时都可以抽身。”诸伏景光凝视他,“我不想用善恶对错来评价你的方式,这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太幼稚了。可是零,我很担心你。”

    安室透乍然抬起头。

    “你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人的情感恰恰是最不可控的东西。对你是,对阿芙洛狄特也是。我不想看到你们最后两败俱伤,尤其是你。”

    “只要你做不到完全摒弃自己的情感,关键的时候,一丝一毫的愧疚就能把你击垮。”

    “我会很小心,不会让自己在这场较量中失败的。”安室透喃喃道。

    “那你准备好要爱上她了吗?”诸伏景光叹息,“阿芙洛狄特这个人,看起来像是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其实她心思很细腻。我之前只是在便利店帮她解过一次围,她就记住了我当时拿的什么便当,后来她买过好几次来感谢我。”

    安室透闻言难得露出一点笑意:“听起来确实不像她会做的事。不过仔细想想,倒也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在大事上,她看起来糊涂,实际上是自己不愿意想得明白,但在一些细微末节的小事上,却又条分缕析一定要搞清楚。”安室透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其实我也不懂她这个人,跟‘灰熊’的交易中,我得到的情报都显示,她是个行事果决狠辣的人,害过她的人,她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我一度觉得她身上有跟琴酒相同的某种特质。”

    “所以想要俘获她,如果自己不肯付出一点真心,是不可能骗过她的。想让她爱上我,我就要先去爱她。”

    安室透的眼神褪去了不安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如果失败了,我答应你,会立刻抽身出来,我不会让自己陷入无谓的情感中。”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做,我就不劝你了。我只希望你,如果有事,记住我永远在你这边。”

    两人的目光无声地在空中碰了一下,十几年的感情无需多言,他们就是彼此之间最信任的人。

    “对了,我这几天可能要去找一下松田。”安室透突然说起另一个话题。

    “有点事,我需要亲自去跟他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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