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迟和沈墨行第一次见面,晦暗巷子里哀嚎一片,她目睹了品学兼优的天才少年不为人知的“残忍真面目”。
沈某人对此的回应仅是弯腰替她捡起掉地名牌,并“友好”地替她戴好。
名牌背面银白色的别针像冰凉的蛇信扫过她手臂肌肤,带有浓浓的警告意味,末了才歪歪扭扭随意又慵懒地勾住她校服短袖袖口,就如同沈墨行本人那样的——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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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是她被迫提着行李箱去他家借住,却无意中成为他灰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她让他的世界有了他从未曾奢求过的“幸运”。
却在他放下心防越陷越深时匆匆不告而别,只留下一串走前亲手折叠的如同摩斯密码般费解的纸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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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某著名科学家的颁奖礼在其母校A大化学系举行,姜暮迟受重病的A大化学系闺蜜之邀不得不替她前去。
台上那人身着高定西装,举手投足间矜贵清雅,风度翩翩。仍旧是那双泠泠的眼,让她心脏一窒。
A大化学系的同学一个比一个热情,问的问题也一个比一个专业得让她这个外行人听得犯困,她恹恹地就要在观众席上睡了去。
这时,不知是哪里一道洪亮的记者音响起,怀揣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花痴程度,
“沈先生对于科研的见解很是深刻独到,我想请问一下沈先生对于爱情有怎样独特的看法呢?……您有喜欢的女生吗?”
在场所有女生,包括姜暮迟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只听台上缓缓道,
“我从不相信爱情,
不相信地久天长,不相信海誓山盟,
但是,
如果地久天长海誓山盟的尽头是她,
那我就当一个被爱情俘虏的傻瓜好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话筒里传出一阵碎雪般的轻笑。
全场静默了十几秒,而后数十柄话筒挤到他跟前,誓死也要抢到独家新闻爆料,A大原本一片肃穆的颁奖厅整个全沸腾得像炸开了锅,全部都在讨论大神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姜暮迟是吊着胆子听完颁奖会的,一结束她就慌忙退场,落荒而逃。她一直都清楚他们彼此的差距,却从未如此清晰地被这种距离感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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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没有话跟我说吗?”清冽的声音陡然落在空寂的会场外,似乎等候多时。
她转身回眸,见他双手揣兜立于月下,眼底是化不开的阴翳。
别开眼,她下意识退后一步,抑制住自己内心涌动的情感,斟酌开口,语气稀松平常得像对待陌生人,
“嗯,回见?”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出国的机票已经买好了,不会有以后的,向来都不会有以后的……
他眼尾微红,目光渐深,上前几步将她扯入怀中,修长白皙的指尖意味深长地捻按着她脖颈间佩戴的四叶草项链,那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
“姜暮迟,骗别人之前,至少得先骗过自己。”
炽热的吐息在她耳边缠绕,灼烧她的肌肤,连同她沉寂已久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