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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人幽圹萤扰扰

    “听说了吗?悬空山里有傀儡抢亲!”

    此言一出,顿时石破天惊。

    “傀儡?抢亲?应该叫寻主吧?”

    有人嗤笑。南疆傀儡术极盛,游荡的傀儡大多会和傀儡师签订契约,名为寻主。傀儡有了法力供养,傀儡师有了法器,算是各取所需。

    傀儡若不能认主,生出自主意识都难,何况是抢亲?

    有人神神秘秘道:“我见过那傀儡。看不见脸,穿着嫁衣在山里乱飘,看到谁家娶亲,就杀了新娘,把新郎抢回去。欧呦呦,简直不得了!那新郎第二天就成了一具干尸。”

    有人惊讶:“这样的邪祟,怎么没来个厉害的傀儡师收了它?”

    “这不,郑家已经派人去送祭了,是祭庙底下镇的一尊煞神的!今晚是七月十五,钟声一响,煞神就会复苏。她是个天上地下头一等的妖魔,曾经一剑弑了神明!哦哟哟,幸亏诸天慈悲,令她百世不入轮回,否则我们这些凡人,可要遭殃喽!”

    “那这么说来,这尊煞神一上身,傀儡可不是要抢亲抢到这煞神头上?”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幸灾乐祸道:

    “可不是呗!这叫以煞止煞。”

    “七月十五,钟声一响,煞神复苏,阴阳成婚,就是见分晓的时候!”

    *

    齐月驰一睁眼,就撞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手被绑在身后,咕咕唧唧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呸,晦气!我说什么来着,三更半夜,鬼门大开,谁去干送亲这桩晦气事!”

    左边是个粗嗓门,狠狠吐了口唾沫以示不满。

    右边的嘘声道:“李哥,小点声,别叫那位听见。”

    齐月驰一头雾水。她不是弑神死了,连魂魄都化为齑粉了吗?

    怎么又醒了?

    “呦,低什么,低什么?老子我大半夜送人娶老婆,连根毛没捞着,我骂两句怎么了?骂的就是你,没爹没娘的晦气玩意儿!”

    “晦气玩意儿”本人:……

    听这位李哥的意思,本人醒来的这具肉身,不仅没爹没娘,还十分晦气?

    齐月驰心道:不过晦气而已,没有被骂丧心病狂、欺师灭祖,无妨,无妨。

    可娶老婆又是怎么回事?

    “不想招来那傀儡新娘,就给我闭嘴。”

    队伍头里,一五短身材的白胡子骑着马,扬了扬马鞭,低声斥道。

    那人听见声,知道是老泉,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老泉是郑家派来的押送的人,他不敢得罪郑家,可一口气咽不下去,为示不满,他故意将肩上的轿子颠得七上八下,轿帘摇摇晃晃,飞起一片朱红。

    轿里是空的。

    右边的压低声音:“咱们是为庙里的宝贝来的,先忍了再说。”

    “再说,天塌下来有那位挡着呢,论邪,那厉鬼能有她邪?也算以煞止煞了。”

    以煞止煞?齐月驰低下头,看见身上流淌着的一片鲜红,仿若倾倒的一盆狗血,心中刹那了然:

    这是被送去献祭了!

    结合刚才说的“十分晦气”来看,这具身体估计还是个天煞命格的祭品。

    天煞命格会克死亲人,招惹邪祟,可由于太邪,反而可以倒过来克邪祟,甚至令邪祟为己所用。

    由于命格特殊,天煞多被做成邪祟们的祭品,两煞相克,正好抵消。

    而这祭祀可大有说道。若是一阴一阳,则令祭品与邪祟拜堂成亲,名为婚祭。

    听这人的说法,山里的邪祟,是个傀儡新娘?

    为配成一对,互相抵消,祭品看来是个新郎。只是,有一点令齐月驰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她这具新身子,分明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啊!

    她想得脑袋发痛,也没搞明白为什么要抓一个女人当新郎,手上的绳子勒得很紧,快把腕子勒断,挣了半晌也挣不开,干脆问道:

    “喂,大哥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个女人啊!”

    轿夫们齐齐吓了一跳。深更半夜,荒郊野岭,这突然一声着实惊悚。

    借着微弱的火光,齐月驰看见左边的轿夫眼睛发直,似乎吓得不轻,心道:

    不是吧?这副新皮囊难道真的丑的不忍卒视,竟把这位大哥吓成这样?

    目光移向右边,看那位花哥更是双目圆睁,大张着嘴,一只手指着自己,抖得筛糠一般,道:“福福福福——”

    齐月驰歪头,茫然道:“什么福?”

    “附附身了!”花哥终于把几个字吐利索,可这声惨叫着实骇人,惊飞无数不知名的枭鸟,在山里嘎嘎乱鸣。

    ......

    齐月驰面上还是一副坦然且无辜的神情,心道:如果新郎是女人,难不成,那傀儡新娘竟是个男人?

    虽听起来荒谬,可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抬头却看花哥李哥等人如临大敌,撇下轿子,揣上各人的家伙,把她团团围住。

    数十个彪壮大汉步步紧逼,迫视着中间的齐月驰。

    山里灯火明灭,照出一圈圈惊惧的眼睛。

    “噗嗤。”一声突兀的轻笑响起,众轿夫却齐齐一颤,望向她的眼神变了,几乎像在看什么恶鬼。

    老泉更是面色铁青。手中的马鞭直指,喝道:“你是谁?为什么忽然发笑?”

    齐月驰惊讶:“这么霸道吗?笑也不许?”

    老泉被此人的吊儿郎当激怒了。他厉声问道:“齐三是个哑巴!你不是齐三,你是谁?”

    齐月驰的目光逡巡了一圈,看见撂在一旁的喜轿,众人穿的轿夫服,最后转回自己身上,看见红红的喜服和绑着的手,心里明白了一二。

    深更半夜,绑人去祭神,这帮人八成以为,祭品已经被什么邪祟上身了。

    在众人警觉的眼神中,齐月驰笑眯眯道:“你说我呀?”

    “我不就是你们眼巴巴盼着的,厉鬼邪神吗?”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却变得十分复杂,彼此对视一眼。

    煞神今晚附身这祭品是不假,可这人虽满嘴没个实话,却哪有一点传说中一剑斩诸天的煞神的样子?

    正当众人狐疑之时,山林里却贴地刮起一股阴风。这风带着股腥甜之气,呼哨而来,刹那之间,所有火把扑地灭了。

    眼前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轿夫们惊疑不定,手忙脚乱地掏出火镰打火,齐月驰却心中一喜:脱身的机会来了!

    这股山风妖里妖气,必有凶煞到来,还是个不小的凶煞。

    凡人对妖煞自然束手无策。可她这具肉身本就是个煞,自然奈何不了她。

    或许,借着这煞气 ,能跑也说不定。齐月驰慢慢想着,抬头却看见暗里一点幽绿色的萤火,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犹如黑夜里睁开的一只眼睛,瞬间心中雪亮,有了盘算。

    花哥在一团黑风里乱摸,好不容易擦着火镰,那火把却迟迟不燃,崩溃道:

    “点不着啊!”

    李哥吼道:“别点了!有狼来了!”

    花哥崩溃道:“可你也在吼啊!”

    话音刚落,果然,在那团阴风里,显出数点幽绿,把黑幕似的夜烫出几个洞。

    野兽呼啸由远及近而来,由于不见面目,那声音便分外恐怖,仿佛传说中吞人魂魄的厉鬼。

    齐月驰却心中一惊:噬魂狼!

    噬魂狼,传言中通身雪白而双目幽绿,以人魂魄为食。若是活人遇上,便能连人带魂一起吞了去。

    齐月驰不禁好奇:今夜到底是什么日子?傀儡新娘、噬魂狼、还有不知名的凶煞全都赶到一处,倒是不容易。

    不过她是不怕的!煞越重,她越可能脱身。

    “是噬魂狼,是噬魂狼啊!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

    一轿夫吓得口不择言,随后一声钝响,似乎被打晕了过去。

    老泉用气音道:“都不许动!”

    众轿夫连呼吸都简省,生怕被那狼吞了。他们虽是修士,可道行有限,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数百只成年的幽狼!

    齐月驰凝眉沉思,忽然霹雳啪啦声响起,一阵金光狂闪,众人的眼睛瞪得极大,双腿瘫软,一句话说不出来。

    原来一青年轿夫没见过世面,见那幽狼出现,一时间手忙脚乱,下意识将随身的黄符通通掷出!

    黄符可隔阴气,可对噬魂幽狼这种级别的妖兽自然不起作用。黄纸沾到阴气,瞬间点燃,窜起一大团鬼火,激起了幽狼的凶性。

    那狼先是四爪按地,弓起脊背,随后不声不响一击而出,快得如一道无声的暗影。

    青年轿夫恐惧地闭上了眼。那对尖利的白牙一合,他顷刻就变成了山里的孤魂野鬼!

    他心死如灰地等了好一会,却发现自己好好站在原地,脖颈也没被咬断。眼睛还不敢睁开,只好偷偷露出一条缝。

    眼前的情景极为骇人。

    白马上的女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她一头白发仿佛有生命,长出千万条银丝,死死缠绕住了幽狼的身体!

    天雷炸响,照出女子狂舞的银发。眉间一道血痕,幽幽可怖,凄厉骇人。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

    那正是煞神印记!

    众人未在意之处,血肉横飞之间,那空着喜轿竟然无声无息地飞了起来,乘着这股阴风,越飞越高,在他们的头顶盘桓。

    阴风揭开轿帘的一角。一只苍白的手臂,正从那帘子边上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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