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出逃惨败

    风烟毓秀,雾横如玉,祈昀宗主峰人头攒动,一片熙攘之景。

    “诸君,请听我一言!亓咎叛宗一事目前仍是迷障重重,不可妄下定论。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煽动利用,日后修真界恐怕不得安宁啊!”

    祈昀宗掌门鸿弦真人独自一人立于庭前,左臂拂尘虚搭,面向来势汹汹的各派代表。

    “鸿弦老儿!在座各位谁人不知你与那魔头亓咎交好,自然偏帮他!那些被无故屠戮的凡人又当如何?!随口搪塞几句,这就是你们作为当世第一大宗给出的交代?!”

    领头之人义愤填膺,毫不相让。

    “也罢,也罢。无论如何,今日怕是都不能善终,敢问诸君有何见解?”鸿弦真人长叹一声。

    “自然是将那魔头的弟子交出,血债血偿,已告十万在天之灵!况且,魔头弟子怕是已被魔气侵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一群孩子罢了,唉……另外三宗宗主还未来到,待一日后各宗宗主齐到再做判决。”

    另一边,无鸣峰。楚葳离开后,众人便开始马不停蹄地收拾行囊。

    “二师姐,咱们一定要这样吗?可是师尊他明明——”

    “褚修澜,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裴芩语气冰冷,挥手打断了白衣少年未说完的话。

    “师尊究竟做了什么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马上就要死了。”

    “在外,师尊堕魔屠城叛宗已成事实,无法改变了。楚葳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听闻此言,褚修澜原本拉扯她衣袖的动作一僵,怔在原地。

    裴芩思绪纷乱,即使她知晓今日这番话有些过于伤人,可是她依旧没理会愣在一旁的少年,自顾自地向外走去了。

    “我去收拾东西,你也快些吧,不要耽搁时间。”

    但她出门后却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御剑前往峰顶最高处的那座木屋——亓咎所居。

    裴芩不知道自己是抱有怎样的想法来到这里的,恨吗?或许是有一些的。

    不管是莫名其妙的穿越,还是突如其来的系统,亦或者将她捡回宗门的亓咎。哪一个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裴芩承认自己有点陷入自怨自艾的境地了,可亓咎真得很讨厌啊,只管捡人不管养人,还总是神秘失踪。

    她辛苦操持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挺过大比,眼见就能过上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了。

    结果,兜兜转转,还是无济于事,回到原点,甚至还不如呢。

    裴芩一边心里不住吐槽,一边手上持续搜刮着有用的东西。拜托,生死攸关的时刻,还在乎那些仁礼道义干嘛!

    虽然她有金手指,但毕竟有时限,也不是万全之策。作为给弟子留下一堆烂摊子的师尊不该出点力吗?

    裴芩愉悦的把藏在旮旯里的所有灵石收进储物袋,一点空隙都没放过。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二师姐!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兰谨过来了。

    “装东西,懂?”“明白!”

    二人又是一阵翻箱倒柜,这时,兰瑾捧着一枚木盒来到裴芩身边。

    “二师姐,这里面装得是什么?感觉会是什么好东西唉。”

    “我看看。”

    裴芩接过木盒,捣鼓半天,没能打开。

    她从地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拍屁股上的灰,把木盒随手揣进储物袋,“不管了,反正应该是什么好东西,先拿再说。”

    “开始跑路。”

    一直等到夜幕时分,三人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怎么样,巡检比往日增添多少?”

    “出了师尊那档子事,全宗戒严。巡检增加了数十人,还有其他宗的修士,咱们真能逃出去吗?”

    “怕什么,也不一定人人都认识我们,而且我们还拿着楚葳的弟子令牌。”

    “宗门巡检有规律,丑时人员更换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最佳时机,绝对不能错过。”

    丑时一刻,乌云遮月,晚风沉寂,巡检换班。

    “走!”

    丑时三刻,风吹云散,俱被捉回,全员伏法。

    “淦!”

    裴芩被两名外宗剑修架起,她僵硬地扭头,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语气阿谀,“这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武不凡的师兄,不劳烦您受累,我自己也可以走的——啊!”

    左边那位剑修面色冰冷,不欲多言,竟直接用沉重剑柄狠狠地怼了一下裴芩的腰。

    裴芩吃痛,闭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低下头,宛若一块死木。这次出逃已经彻底失败,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或许?也不一定?

    裴芩被押着跪在执法堂的地上,目光呆愣,神游天外。

    外宗长老与祈昀宗掌门正在进行激烈的争吵,“我早说过,这几名魔头弟子留着必是隐患!看!这不是就出事了!今夜若不是闵儿警觉,这几人怕是早就跑出去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

    “她们若是与那魔头通风报信,还不知要害死多少人!鸿弦真人,你怎知这一时仁慈日后不会造成大祸!”

    “能够辨别魔气的灵物还未送至,还未确定她们之间是否有牵扯,一切等诸位掌门来到再定夺吧。”掌门真人面色为难。

    “真清白她们又怎会连夜逃亡!鸿弦真人若还是如此不明是非,那某只能替真人斩杀宵小!”领头剑修长老手持巨剑,剑气震荡,神情激愤。

    “且慢!执法堂弟子听令!将台下几人打上降灵符,关进地牢十六层!”掌门真人拂尘一挥,连忙制止。

    “是!”

    “嘁,谁怕谁,关就关……”褚修澜小声嘟囔,极为不忿。负责压制他的执法堂弟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将降灵符重重拍在他身上。

    “唔——!”死小子手劲真大!褚修澜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腹部,敢怒不敢言。

    兰谨见状,聪明滴闭上了即将开启毒舌嘲讽的嘴巴,她这脆弱的小身板子可受不住这一击,非得厥过去不可。

    她们无鸣峰众人现在可谓真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亓咎剑尊叛宗一事对祈昀宗的打击巨大,此次估计不但威望大降,甚至可能会丧失一些重要宗门的支持与供奉。

    无论怎么样,这修真界第一大宗的名号肯定是保不住了,门内弟子被削减众多资源,也不怪他们一个个怨气如此之大。

    祈昀宗,地牢十六层,虚无弥漫,罡风猛烈。

    “掌门心真狠啊,竟然直接让人把咱们丢在十六层了,一点灵气没有,还有如此迅猛的罡风——我的绸缎!”

    话音未落,褚修澜蒙眼的绸缎就被吹走了,他闻风而行,却还是没来得及救下自己的绸缎。

    “行了,就你话多,安静一会吧,你应该庆幸咱们没被那个剑修长老一剑砍死。”兰谨拽着盲眼少年坐在墙边,然后熟练地扯出他衣服一角垫在屁股下面。

    “往那边去点。”裴芩嫌弃地踢了一脚地上不知何时的陈年白骨,又扯了截兰谨还算干净的衣服袖子坐下。

    “今天没被砍死又能怎样,至多活不过后天,早死晚死的事。”

    “我,去引开守卫。”阿聿突然开口,呆萌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裴芩捏着大师姐软嫩的脸蛋,“师姐引开也没用啊,我们没有一点灵力,只比凡人好一点点,没办法逃出去啊。”

    “想找,师尊。”

    裴芩揉脸的动作一顿,她眸中暗光闪烁,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哈哈,我们也想找啊师姐。别急,会找到的。”

    她一定一定会找到亓咎这个老东西,然后抓着他的脖领子把这些事情一点一滴逼问明白!否则真是白受这些无妄之灾了,自打来到这个世界,福是一点没享受到,苦倒是吃了不少!

    裴芩安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呼唤识海中的系统。就在进地牢的前几分钟,维修的系统突然冒泡了说它有办法。

    “筒子,你那办法有把握吗?”

    “我也不确定呢,亲亲,不过可能确实有点冒险呢……毕竟系统刚刚维修完毕,部分功能正在重启中。”

    “啧!要你何用!”

    系统连忙安抚,“宿主,不过我们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已经重启完毕了呢~”

    “赶紧放。”

    “那就是宿主心心念念的每日选择题打卡!”系统声音欢快,一如既往的贱兮兮。

    每日选择题打卡重启了?裴芩扣着地牢角落的青苔,听闻系统言论,眉心狠狠一跳,淡淡的死意瞬间漫上心头。

    好嘛,出逃大计的阻碍又添一名猛将。话说这种神经病东西重启有个毛用啊?!是要她在面对追杀时做敌人秋裤是什么颜色的傻嘚问题吗?!

    “什么时候开始?”裴芩微笑闭眼,无语凝噎。

    “今夜子时整。”

    “宝宝,你可以去死吗?”裴芩语气温柔,真诚发问。

    好嘛,出逃大计的阻碍又添一名猛将!难道她堂堂穿越天命之女还没来得及在修真界搅弄风云,就真得要悲催地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了啦?

    按照剧情走向不应该啊,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不得有个什么超级大佬亲自出山前来保她,或者同伴某人突然觉醒变得超级牛之类的吗?裴芩蹲在一旁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干脆不想了。

    当初她三番五次逼问系统为何选择她,系统从来都是含混其词,只说天命所为。那她倒是想要看看,若她当真死在这地牢里究竟算不算顺应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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