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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第一

    恍惚间一个月过去了,进入十月,温度直降。

    溪和人都说行州只有夏天与冬天,倒是形容的真切。

    这个月尤椿难得舒心。

    渐渐融入了新班级,和江渚他们成为了朋友。

    夏夏也从莱西市回来了,大赛上拿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前途璀璨,又多了一条大腿可以抱。

    一切好似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人的幸福不是正处于幸福,而是奔向幸福时。

    因为世事变化莫测,得到的同时也要想到失去,那不如永远在路上。

    要说这段日子要是唯一的不如意,就是月考。

    尤椿的成绩实在谈不上优秀,偶尔发挥好还能处于年纪前四百。许是这些天跟着江渚玩的太放肆,又没复习,只考了个中下游水平。

    被周达劈头盖脸一顿骂,出了办公室就见到江渚死皮赖脸凑上来,问她都骂她什么了,气不打一处来,揪着他的耳朵就是拽。

    “啊!疼疼疼!”

    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你这女人,现在怎么这样子,刚认识的温柔都去哪了?”

    “看来你很有意见啊,我现在怎么个样子了?说说看啊!”

    作势还要去揪他的耳朵,吓的江渚连忙喊:“退!退!退!”

    尤椿没再搭理他,在她眼里他就是个欠抽的小屁孩。

    最后两节晚自习是月考总结大会,恐怕要开到放学,她要先回去收拾东西,免得耽误时间。

    “月柔,我们走吧。”

    背上红书包走到徐月柔面前。

    这是她新交的朋友,徐月台的妹妹,说是龙凤胎,但他们两个性格截然不同。

    徐月台咋咋呼呼,没头没脑,平时就爱出些烂主意,成绩更是没眼看。徐月柔与之相反,温柔懂事,说话细声细语,成绩也稳坐年纪前三。

    每当有人嘲讽他,说徐家好基因都被徐月柔占了去,只给他当个半吊子。他倒是不恼,当即反驳:“我妹妹当然是最优秀的,我看你们就是眼红。”

    明明是冲着他来的,他却护着妹妹。到最后还要徐月柔反击回去,替哥哥挣面子。

    两人胳膊挽着胳膊,走出班级,去往大会堂。

    来得早,这时还没有多少人,找了个右侧最靠前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坐下,顺手替江渚和徐月台占了位置。

    会议和大多数学校一样,只不过最后一项与众不同,是由高三第一的同学上台发言,这一向是灌江的特色。

    不过这项只有高二有,为了给他们提供学习经验,并以此提高高考紧张感。

    前几项议程一向无聊。

    听到最后不少人都睡着了。

    坐在最前方的主任已经察觉,抄着淳朴的家乡话半开玩笑半警告道。

    “有人的呼噜声啊都传到台上来了,要不要给你上来睡啊。”

    声音不大,甚至没有宣读枯燥无味的演讲稿时的声音大,但大家都心有感应般一起醒了过来。

    刘主任忍不住调侃:“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就不耽误时间了,不然耽误百米冲刺有人又要抱怨了。”

    正式进入最后一项议程:学生代表发言。

    裴榆木穿着统一的淡蓝色短袖,外面套着藏青与灰色相间的校服。他脚步沉稳,高挺而立,脸上没有一丝怯色,显然已经见惯不惊。

    这不是尤椿第一次见到裴榆木,早在一个月之前,他们就见过。

    不过她却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今天他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听他的开头介绍,她才第一次正式认识他。

    尤椿是有些惊讶,想过他耀眼,没想到这么遥不可及。

    震惊之余,他那清清凉凉的嗓音已在寂静的大会堂游荡,宛如高山流水。

    “大家好,我是高三二班的裴榆木,很高兴今天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我却想说,距离不是问题,向上而行才是关键,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礼堂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热烈,激昂。

    周围时有八卦讲起,讨论着台上的主角。

    “高三每次第一都是裴榆木吗?就没下来过?”秦箐疑惑地问着‘八卦大师’林洁。

    “对啊,人家在这此之前,一直都是考第一的,高一是,高二是,高三这个月考还是他,估计他能拿个大满贯。”

    “那他们这一届学生就只有他拿过第一?太虐了吧,一点都不给别人发挥的余地啊。”

    “谁让人家强啊,还一心投入学习。我听我表姐说裴榆木这人啊,在感情上人如其名,就是榆木疙瘩,不动情的。

    林洁想起暑假和表姐的聊天,不由感叹他不会享受青春。

    “长这么好看真可惜了……”

    演讲结束,刘主任夸了裴榆木几句,又语言鞭打了高二几句,就散场了。

    *

    尤椿同三人都不顺路,在上一个分岔路就分开了。

    回家的路上,她走的悠闲。

    黄昏的路灯,背影拉的极长。

    脚尖点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在最后一个转角时,像有预感般向后望去。

    清瘦的少年立在路灯下,与她相隔,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能看清他的脸。

    他的背后,是一轮月,不弯不圆。明天似乎就要再变一个样,明亮却短暂。

    她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么巧,没想到还能遇到。

    对视几秒,他们之间没有人先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尤椿觉得奇怪,她一共见过他两面,可他的眼神却像在看一个故人。

    可是她不喜欢这氛围,忍不住打破。

    “裴榆木,是吗?”

    见他不回答,尝试着朝他迈进几步,他也依旧不开口。

    “你不是叫裴榆木吗?”

    他像第一次偶遇般沉默寡言。

    “为什么让你开口讲话那么难?”

    这次她口不择言,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对一个才见面两次的人这样说话太不礼貌。

    裴榆木神色淡淡的,眼眸里晦涩不明。

    他站在那儿,不远,可偏偏让尤椿觉得他不是她能够了解的人,他离她,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

    就在尤椿以为他依旧不会回答时,他也向前走几步,这次他们仅有一尺距离。

    他张开手掌,一条玉坠躺在手心。

    尤椿立刻就反应来这是她的玉坠,摸了摸脖颈,确实不见了。

    只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掉的,以前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她拿起玉坠,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个正常人的温度。

    “我们见过两次,你就帮了我两次。”

    玉坠是个重要的东西,没了它,尤湘怡恐怕又要疯一场。

    “不客气,碰巧捡到的。”

    说完他就越过她走了,看起来难以接触,距离感十足。

    尤椿忽的想到林洁那番话。

    在情感上人如其名,榆木脑袋,不动情。

    这时她竟也觉得可惜,裴榆木优秀,自强,外形完美,怎么看都是极受女孩子喜欢的。

    可身边却从来没有,甚至连朋友都没有一个。

    “喵。”

    还在遗憾时,见裴榆木停在一棵老槐树下,蹲下身,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

    昏暗的灯光下,小狸花乖巧地躺在裴榆木怀里,喵喵喵地叫着。

    这一幕既孤独又美好。

    情不自禁间,尤椿也走过去,摸摸小猫脑袋。

    小狸花睁着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们。

    尤椿喜欢小狗多过小猫,因为她遇到的小猫都不亲她,难得受到小猫的亲近,此刻竟觉得十分荣幸。

    “裴榆木,你也喜欢小猫吗?”

    尤椿抬头望着他时,看见裴榆木眼里的宠溺,嘴角弯弯,忍不住好奇地问。

    “喜欢小狗多一些……小狗更活泼开朗。”他愣了一下,想了想后才开口,最后略有补充道。

    对于裴榆木的回答,她没有觉得意外。

    反而更像是遇到了知己,瞬间忽视裴榆木身上充斥着的距离感。

    “好巧,我也喜欢小狗多一些。小猫都不亲我。不过这只小猫倒不一般,有眼光……”

    她嘴巴不停地讲着,丝毫没有顾及到这个不算熟的人的存在,肩上最后的疲惫感随之消失殆尽。

    “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收养它,只是实力不允许……我以后……一定要养一只小狗还有小猫陪着我。小狗最好是萨摩耶,小猫最好是三花……还想再养只德牧。”

    养宠物一直是她的愿望,不能养宠物也一直是她的遗憾。

    小狗的感情纯粹,爱你时就只爱你,认定了那个人这辈子就只认他。

    尤椿是缺爱的,尤湘怡爱她,但总是爱与厌参杂着,时而关心,时而动辄打骂。

    对这个母亲,她无疑是失望的。

    她不知道尤湘怡生下她,一开始就是拿她当做筹码。

    童年时期,每当她尝到一点母爱的甜头时,又恨不得一切清零,从头来爱。

    她太渴望爱了,感性冲昏了头脑,忘记爱是无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

    爱是三千玄都里的料峭,只此一朵。

    尤椿总爱有苦自咽后安慰自己,妈妈只是生病了,天底下没有哪个妈妈不爱孩子。

    可人不能天真一辈子,该懂的还是尽早些明白才好。

    像风像纸般的爱,本就没有去追逐的必要。

    语文课本上总提到母爱,小学时的作文也往往都是以母爱贯彻童年。

    他们说母爱是雨夜中托起孩子的身影,是凌晨的盐水瓶,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可惜尤椿都没有体会过,她永远记得那些无从下笔的作文。

    尤湘怡造成的残缺,难以弥补。

    因为那些遗憾,她少有兴趣爱好,没有朋友,性格也是沉默少语。不过好在这些年她遇见了三五好友,她学着他们的开朗,学着他们的闹腾。

    她像那只克隆羊,即使学的再如何真,她也不会和他们一样。

    尤椿轻抚着小猫脑袋,眼神温柔似水,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幸福。

    裴榆木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思索到:“那你以后有想要去的城市吗?”

    “衍州吧,那里不是到处是烟火气吗?”

    尤椿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思索对面人所问的缘由。

    她真切地被那座城市所感染,向往着那里一切的热闹喧嚣。

    好像去到那里,她就回家了。

    衍州,裴榆木在心底悄悄的记下二字。

    也许,许多年后,许多个春去秋来。他们真的都到了衍州,可却再也不是所期盼的那样。

    天南地北,难寻最初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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