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猪肉(5)

    “天杀的,有没有搞错!”

    “老铁6666,爷是真被眼前的场景给整不会了。”

    “接下来,日子很难捱。”

    “……”

    乔元明、郑思、鲁筝、登山客夏光明,站在最大最大的房子前。

    村子内部环境恶劣,沙土快要把简陋破败的住所掩没,残垣断壁难挡暴风侵袭,跟悬崖上看到家家户户点红灯笼的气派景象截然不同。

    他们揉揉眼睛,无法相信。

    “买家秀和买家秀差这么多嘛!?”大老远就听见吴灵儿感慨的声音。

    村里多数是年轻人在操办过年。

    没有窗花、没有春联、

    望眼欲穿鸡鸭鹅、土豆、大米、等能吃的食物统统没有。

    ……水缸都被砂砾埋了。

    “欢迎做客山隐村。”村长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皮肤白皙胜似雪,他扯着衣袖把屋内座椅擦擦,“别嫌弃啊,我们这儿白天跟晚上差不多,太阳绕着走,风沙也大。”

    木头桌失修已久,布满岁月的痕迹,干裂无处不在,如果不是被村长刚才那么一擦,其实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水壶生锈,茶杯倒扣,托盘结了层蜘蛛网,却没见到蜘蛛。

    【真荒凉】

    【还有一股酸臭味,熏得睁不开眼睛。】

    步茸和胭脂前后脚进屋。

    胭脂先跑到吴灵儿旁边拿着笔记本指指点点,说了些什么,然后吴灵儿很感激地冲妹妹点头。

    “啊!居然比我还白。”步茸发现稀奇事,握住村长的手,死不撒开,“你也接收不到光合作用么?”

    村长干干一笑,扯了好半天才把胳膊抽出来,顺便将刚才的自我介绍又跟眼前的女孩重复一遍。

    “原来如此!怪不得哥哥说山隐村能治我的病,原来这里没有太阳。”步茸抽了几张湿巾,她爱干净,仔仔细细擦拭,却没注意到旁边村长猛然瞪圆的眼睛,视线贪婪地跟着水迹蠕动,定格在肤如凝脂像脆藕的手腕处。

    “村长村长,已经抬到后院了——”

    “那体格真壮实,足够三十几人吃——”

    “村长,咱们这十二头猪怎么分食啊?”

    同样皮肤白皙的村民站在外面打问。

    村长邀请:“我们为远道而来的客人留了猪肉,大家移步后院吧。”

    “请问,今晚是睡在这里么?”吴灵儿看过前院,只有两间房,一间是村长现在住的,另一间是这个屋,屋内两个小房间各一张床,她更在意落脚点,于是打岔问道,“我们九个人想住通铺。”

    村长却摇摇头:“房间没那么大,你们可以留两位在这,其余的去今晚篝火节问问大家有空地方不。”

    鲁筝:“如果没有呢?”

    村长:“住处肯定会有的,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谁家能接。”

    接什么?

    接重担子还是接喜庆?

    这群村民眼神各个犀利,盯着他们能看很久,像是落入狼嘴的羔羊。

    吴灵儿没胃口:“我不吃了,头疼恶心,只想找个地方睡觉。”

    鲁筝说:“我留下来陪你。”

    他们两人默认住在了这间屋子,其余人就得参加篝火节找房子。

    乔元明和郑思肯定要去,他俩一个主摄一个副摄,需要拍好看和惊悚的画面。

    胭脂是编导,便提议:“姐,等会我出镜吧,换上你的衣服,光拍背影,后期你来配音还省事。”

    “也行。”吴灵儿应承。

    登山客夏光明宛如隐形人,上车、下车、进村,乃至现在存在感极低,他背着沉甸甸的包,踏着登山鞋,随大流。

    步茸举手,乖巧问:“村长,你见到我那两位朋友了么?”

    “见到了见到了,个子挺高的男孩抱着纤瘦秀气的短发小姑娘是吧?”

    “小姑娘……不对啦,傅意是男生!”

    村长‘奥奥’:“他们在后院呢,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吃上了——哎,你别激动,別....別跑啊.....哎呦喂……”

    他们探灵组的人也没想到步茸居然一个用力把村长给推倒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此不要命啊……

    这孩子也太莽了吧!!!

    明眼人都看出来,年纪轻轻当上村长,不好惹。

    她她她她、唉。

    “村长你没事吧?”

    “村……村长,不要跟小孩一般见识。”

    胭脂跟郑思把村长扶起来,当然村长面孔伪善,揉了揉被撞歪的鼻子,赶紧叫上村民抄起家伙去后院看看,别出什么事情。

    鲁筝拽住胭脂:“注意点。”

    视线停在人手一个铁锨的村民身上。

    胭脂把书包侧面拉开条拉链,她拍了拍:“嗯,有折叠电棒在呢。”

    ... ...

    步茸气喘吁吁地飞奔到后院,全然不管不顾,一脸焦急的模样。

    她,四处找人。

    无头没脚的猪被架在火上,撒了很重很重的香料,厨师刀工了得,片肉在骨,掉不下来,还能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往外冒油。

    一墙之隔的竹棚。

    里面坐着两位少年。

    秀气的那个冲着盘子里的猪骨头狂啃。

    个头更高一些的张望着院墙外,似乎在等人。

    沈邵言杵着下巴,肚子咕咕直叫,面对这么香喷喷的美食诱惑难以抗拒:“算了算了,不等步茸他们了,我也先吃吧!”

    教养让富家少爷养成了等人齐全再吃饭的习惯。

    这种下意识的做法,即便在古怪村落中,还是希望能够遵循。

    但,以失败告终。

    他把桌上盛着五花肉的碗拖过来,评价道:“要是配点土豆为辅菜就完美了。”

    “别吃——”

    步茸推开木门,扯着大白嗓吼道。

    沈邵言用筷子夹起的五花肉随着手抖掉在桌面上,他低头,魔怔般捏起来正要往嘴里放。

    “大少爷,你爸没教过你,掉了的东西不能吃么!”也不知道步茸从哪来的斧头,直接横批在沈邵言脑袋后面。

    沈邵言不敢动了,但眼珠子总是往捏着的那块五花肉上瞥。

    步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空洞又寒凉,惹得人心慌。

    “我不吃,不吃这块了。”

    那就不吃脏的,反正还有一碗呢。

    他改用勺子,好像故意作对,舀了满满的肉。

    步茸捂住沈邵言的嘴,力道之大超出人类承受范围。

    一阵颌骨脱臼的声音响起。

    沈邵言痛到清醒了,就跟做错事又心虚的狗,移开点目光,又移回去看向主人。

    身体也在颤抖。

    他见步茸按着碗口。

    干涩地问道。

    发生.....发生什么了.....步茸。

    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极度疼痛!!!

    他的下巴掉了 T T

    步茸慢慢挪开,沈邵言就用余光沾了一咪咪,又开始惦记着吃肉。

    不行。

    摇头。

    沈邵言嗯嗯呜呜地说:“为啥啊。”

    步茸态度坚定,主打一个听不进去。

    沈邵言指指傅意:“你看他!”

    傅意一改温文尔雅的品相,腥气混着油光还带着些酸臭染了整个嘴唇。

    眼见着傅意精神头恢复,步茸悬在嗓子里的石头落地。为此,还帮忙把他够不着的猪骨拖到跟前,结果一个没看住,给了沈邵言钻空子的机会,他也开始下手抓!

    “不许吃。”步茸拿筷子狠敲。

    “我饿,我很饿!”

    “忍着。”

    “偏心眼步茸,怎么他吃可以,轮到我就不行了?”

    “你的巧克力呢?”

    “在....公交车上,忘拿了。”沈邵言痛到眼泪往下流,含糊不清地说,  “而且化了,没法吃,也不如猪排香!”

    步茸干脆把他的碗推到傅意那儿。

    “咱不带这么玩的,小祖宗,您可怜可怜我,让我就吃一口也行。”

    步茸打量着沈邵言,这应该是清醒了,但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她准备摸摸底:“如果你能回答对我提出的问题,就允许你吃。”

    “来!没在怕。”

    她伸手先把他下颌骨复位。

    沈邵言又是痛到尖叫——

    步茸放慢语速:“在很久很久以前,传说有九头一尾的九头鸟和九尾一头的九尾鸟。有一次,这两种鸟栖息在树林里,一位猎人经过此地数了数,这两种鸟头共268个,尾332个,那么有九头鸟和九尾鸟各多少只。”

    沈邵言:????????

    步茸迷之微笑。

    沈邵言捂额:“你、你把绕口令重新说一遍。”

    “不是绕口令,典型的鸡兔同笼数学题。”步茸纠正。

    沈邵言抓狂:“故意的吧,美女,明知道我文科生……这种题小学时就拿0分,上了初中一半错,高中又还回去了,辛辛苦苦熬到大学总不至于全靠蒙吧!”

    画外音,放放水。

    步茸低头,从包包里拿出三明治:“吃吧,吃这个。”

    猪排or三明治......

    沈邵言看她表情坚定跟教导主任极其相似:“行行行,我吃。”眼睛却寸步不离,盯着肉。

    步茸直接挡在他面前。

    沈邵言欲哭无泪:“我看看好不好?见过减肥的时候,那些女团爱豆们不能吃热量大的,就把ipad放跟前找炸鸡照片假装吃的视频了没?我学以致用呢。”

    步茸懊恼:“炸鸡,忘记带。”

    “傻瓜,那玩意时间一长容易黏糊,吃不了。”

    “还真是个少爷。”步茸心软地拿出开袋即食无骨凤爪,“这个行么?”

    “步茸,我滴神!”沈邵言指着书包,“里面都有啥好东西,让我瞧瞧。”

    步茸护好:“也没什么,但凡想到的都带了。”

    沈邵言获得解馋小垃圾很快便分散注意力,光顾着调侃:“不让看啊?看看呗~茸儿~”

    步茸比划“×”。

    沈邵言贱嗖嗖:“小气鬼。”

    傅意干完桌面上所有肉,才恢复以往慢条斯理的模样,拿起步茸提前准备好的湿巾擦了擦手和嘴,熟络接过她书包,顺便还白了眼沈邵言:“小女孩的东西,别乱动。”

    沈邵言又醋了:“还小女孩?酸倒牙啦,傅意。”

    “不然,叫她小男孩?”傅意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沈邵言吃瘪,慢半拍回怼:“你以为你多老啊,又不是步茸的哥哥,演宠溺模式秀恩爱啊?女孩就女孩,非加个小,鸡皮疙瘩都下来了。”

    “彼此彼此,你也不是她哥,叫什么茸儿,恶心吐了。”

    沈邵言:“……”

    傅意:“……”

    步茸站起来:“走吧,吃饱了就离开这儿。”

    傅意眼里注入阴鸷,这样不戳破的默契可真难受,他扯了扯自己这层松软的皮拎起书包。

    “26、34。”

    “嗯。”

    沈邵言大大咧咧:“啥啊傅意,说什么天文数字呢?神经啊?”他也瞅着回应书呆子的步茸,扯住她衣角,委屈巴巴,“你俩又有秘密了。”

    “九头鸟有26只,九尾鸟有34只。”步茸回答沈邵言的时候并没有拒绝让他牵,倒是爱上了这种‘腿部挂件’的感觉。

    “学霸!”他另一只手还抓着无骨鸡爪往嘴里塞,听到答案后恍然,拍拍傅意肩膀:“不愧咱雅贡市的状元郎。”

    篝火节规模很大,在后院的大片空地上举行。

    所有村民围坐在一起,惨白的脸被映成红色。

    他们先从院子里腌制好猪排再抬到架子烤,整个串起来跟烤全羊差不多。

    “原来山隐村的人这么多,得有上百了吧?”胭脂感叹道,“水资源匮乏也没有适宜环境生长的农作物,猪是怎么来的?我跟乔元明取素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猪圈,也没有猪。”

    沈邵言再次被猪香味诱惑,但吃了,步茸会生气,所以屈着膝盖,把头埋于两腿之间:“或许没养在地面,毕竟风暴随时来,就算有猪也活不成了。”

    胭脂咬紧牙关:“是这么个理。”

    步茸看向胭脂、还有乔元明以及郑思,他们在猪香味下并没有什么异动,而不合群的夏光明跟沈邵言一样,不去看前面炙烤的猪肉,身子在发抖,明显比沈邵言的克制力更强。

    载歌载舞高昂的气氛下,她突然站起来。

    村长紧皱眉头,又是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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