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

    这几人除了小花以外,没有人看过阿云唱戏的,阿云本就不常上台,刚刚回到戏班,领着商老板新找的孩子们,作为师姑一辈的人物,话语权自然是在的,然而也是忙着教习商老板手下新买回来的小旦,想着在这些孩子里收两个徒弟给自己用,倒是没有心思上台去唱一唱了。这几日商老板约着上台露一露嗓子,再加着小花说快要出动了,再不唱没时间了,她这才勾起了些早年间的兴趣。

    吴邪和瞎子都是爱看戏的,吴邪小时听的多,又跟小花是发小,霸王别姬这出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瞎子虽说长着张年轻的脸,心理年纪也是老一辈的人物了,对于京剧这种东西自然有一种天然的依赖感和熟悉感。况且当年的云中仙也是赫赫有名的角儿,昔时不能一见,今朝也算弥补了遗憾。

    既然答应了他们,阿云也就又带着一身的脂粉香气出入后台了。可能是4年来不去清风剧院,这小巷子里的地痞流氓,看她是个生面孔,挤着上来调笑。默默跟在后面的瞎子想要出手教训教训对方 ,阿云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阻止他,接着四两拨千斤的拨拉开的对方粗壮的大手,扣住他的寸关节,后面赶来帮忙的人被她一脚踹在膝盖上,接着卸了对方的关节,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小巷里顿时充满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吓得墙头的麻雀扑拉拉乱飞,阿云丢给瞎子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口里哼着曲子,像是“咱们工人有力量”。

    瞎子两步赶上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士手法不错,有点哑巴下手的风范。”“谢了,改天给黑爷好好按按。”黑瞎子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悻悻的把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阿云拍了拍雪白的帽衫肩膀处,头也不回走进了剧院后台。

    等了两天,终于到了正日子,水牌子也挂起来了,水云楼张灯结彩。听说今天是云中仙和商老板同台献艺,4年没见云中仙的座儿们抢票抢的挤破了头。小来掀着帘子往台下看,却看到了两个极端突兀的身影。蒋梦萍和常之新就在坐在下面,旁边还陪着没有包厢可坐的范二爷。

    “范二爷要死吗?怎么把这两位带来了?”元兰低声骂道,阿云并不急着上妆,撩着帘子往下看,她也五六年没见蒋梦萍了,她有些老了,坐在角落里,依偎在丈夫身边,看着台上,不时在常之新耳边说着什么。阿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和商老板蒋梦萍曾是知己,三个人常常谈戏谈到半夜,阿云在老班主身边待的最久,学的东西也最多,又是在二月红身边的人,里外里已是半个师父,自然常常教习两人。蒋梦萍心细温柔,给阿云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母亲般的呵护与关怀,阿云和商老板对她的依恋与信任就像雏鸟恋母一样。老班主去世后,阿云是水云楼的掌门人,但她又要忙着二爷那边的生意,张家盘口的事也要她过目,因此将水云楼交给蒋梦萍打理,是对她很大的信任,毕竟蒋梦萍无依无靠在此这么多年,也应是有个名分的。

    然而蒋梦萍不到两年便恋上了常家三公子,商细蕊对她违背之前所说,把他和阿云放在心里最重要位置这个诺言十分的愤怒,再加着担心常之新为人不好,两人为此吵了很多次架。蒋梦萍把她的师弟丢到脑后,连商细蕊练功受伤都不放到眼里。商细蕊又是个不开窍的,蒋梦萍又是个为爱情痴的,说不到一起,闹了长长短短几个月,水云楼人心惶惶,碰巧阿云在斗里和二月红几人下地去了,小花又因为是商家家事不好插手。最后等阿云回来,二人已是反目,蒋梦萍说什么都要走,商细蕊也就让她走,撕掉卖身契,把她撵出了水云楼,长沙城,甚至要挤出梨园行。

    其实阿云很不愿意面对这件事,两人都是她很重要的人,她没法选择也不愿选择。她给了蒋梦萍钱,帮她找了个在外的住处,可是常三爷工作调动,离开了落脚之处,她也就和蒋梦萍断了联系。

    可是今天蒋梦萍来了,也对,阿云已经4年没上台了,依着蒋梦萍的性格担心也是正常的,只是蒋梦萍早就和这头断了所有的往来,阿云的行踪不定,她也无处打听 ,这几日一听她上台重新唱戏,蒋梦萍是一定要来看看她的,哪怕可能与商老板再起争端。

    “云姐儿,怎么办呐,倒是给个话儿啊。”一旁的元兰早已急得耐不住了,阿云喝了口小来手里的茶,笑道:“慌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一会儿给我定下心板安安稳稳的唱。”又转向一旁的大圣,“去跟花爷通个气儿,再到外面找解大,叮嘱伙计看好了,看事态不对,马上拿下。”

    大圣应了一声,三窜两窜出了后台,跑没影了。阿云进了自己的化妆间,商细蕊已勾完了脸,他今晚唱霸王,提前扮上了妆等着阿云。阿云坐在椅子上,微微仰着脸,商老板给她上妆,阿云闭上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蕊哥儿 ,我有话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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