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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赶海

    宣德十二年间,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之际。

    南溟四面环海,海边礁石峥嵘坑洼,浪花飞溅似珠帘,本是安逸颐养天年之圣地,不料,一朝兵变。

    江湖各大势力蠢蠢欲动,都按耐不住想得到传说中的南溟岛宝藏!

    今日岛内铜鼓喧天,眷属祈福,轻浪拍打海花,带着淡淡咸味,不远处海风随同一只粗糙厚实的大手拂过她的头顶。

    她抬眸,便见漫云轩饱含热泪,半似担忧,半似骄傲。

    “爹,女儿会凯旋而归的。”漫瑾筠铿锵有力道。

    这是漫瑾筠作为少家主的继任试炼,需行至海之终点,在深海浪急,恶鲨云集之处,采得海神眷顾——海明珠!

    漫云轩紧紧攥着她的手,略微哽咽道:“好,爹只想阿瑶平安回来,其他的都是小事。”

    采得海神珠才能让长老会同意她以女子身份继任,采海神珠如刀尖舔血,一个不稍,死无全尸,这也是她娘不愿来送行的原因。

    “大哥,这么隆重出海做甚?是哪家的公子哥?”

    一道懒散含笑声如悉传入她耳,她自幼习武,耳力非常于人。

    她闻声望去,一白衣青年半倚栏杆,懒散地玩转着手中折扇,扇似剑,面带笑容问周遭人。

    旁边岛民怀疑似督了他一眼,神情严肃,沉默着,久到白衣青年脸上已然悻悻,有放弃之意。

    漫瑾筠挣脱了漫云轩的手,身影似鬼魅般站到了白衣青年跟前,速度快、实力强到漫瑾筠碎发披露着的星形铃铛都未曾发声,青年眸底下意识闪过一丝警惕防备,手中的扇子呈现攻击趋势。

    “冒昧请教下,公子名讳。”漫瑾筠冷声道。

    白衣青年久久不应答,像是着迷了一般。

    “来人,抓起来!”

    话音刚落,排列整齐的仆从立马上前扣押住白衣青年。

    青年呆愣愣,仰着头看见她的脸明显有些晃神,耳边又传来一道寒泉涓涓般清悦之音。

    见自己双手已经被捆,青年被吓的立马回过神来,“姑娘生长的如此美艳动人,草民一时见呆了,草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草民吧。”

    漫瑾筠蹙眉,挥了挥手,仆从立马松开了。

    她还未说处罚他,这人就先给她扣个帽子,先礼后兵,反客为主。

    白衣青年直起脊梁,唇齿笑意,点头作揖,笑容有些谄媚道:“姑娘,草民银千尘,还望姑娘指教。”

    说罢折扇如剑收锋,轻敲手心,眼睛便不由自主偷偷地打量着漫瑾筠。

    她着鲜红流光色冰柚云锦长裙,内衬月白色锦缎裹胸,袅娜腰细,眉间却英气十足,丝毫不维和,眸含春水清波。

    如瀑的头发用红色缎带束起,额间抹额处随发而落的流苏星形铃铛,跟随着漫瑾筠的动作发出叮铃响声,及其好听,如夏日里清凉的海风。

    心中猜想道:内力深厚到他也看不清此女子的实力,如果对上他估计也只有一成把握能赢。

    漫瑾筠淡漠眸中多了一丝警惕,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吩咐了下人好生款待。

    自从南溟岛位置被潭允这个叛徒暴露后,迫于压力长老会统一裁决,开放南岛,溟岛严禁外人进出。

    这也导致了一个极大的弊端:出海,必须过南岛!

    “她是鲲门之人,性情古怪得很,小兄弟别介怀。”青年思索恍惚之际,听见那岛民说道。

    “连外门的人戒备也如此森严,看来此行不妙啊。”青年暗想道。

    不过,他拖延的时间刚刚好!

    自从南溟暴露在世人眼里,光是进入这南岛,都得九死一生。

    南岛外,重重海雾极易迷失方向,瘴气沼泽至使船只报废,呼吸困难,进南岛市集有一片森林阻挡,设有重重弓弩,野兽横行,迷踪四起。

    他也是在此休养生息了好一会才恢复的,外界所了解南溟的消息也不过是零零碎碎。

    在私底下,回话的岛民向漫瑾筠行了个礼,她随即吩咐道:“让长姐派紫苏盯着他。”

    说完便转身离去,此人武功强势几分,别人盯着容易暴露,紫苏是三品侍女,对付他,绰绰有余。

    近些天,他们应付了第一批攻入溟岛的江湖人,让他们有来无回,误会也罢,疑心重也罢,一丝一毫对南溟岛的威胁她都不容许发生。

    漫云轩看了眼白衣青年,目光犀利,转头担忧问道:“发生何事?”

    漫瑾筠道:“无事,爹,女儿启程了。”

    漫云轩沉重点点头,目送她远去。

    铜鼓起奏,太阳金色一般的光辉落在他们身上,微风不燥,轻抚海面,絮风拂过漫瑾筠的长发,长发与清风共舞,小铃铛发出脆声使红色发带与大海多了一丝呼唤,摇曳生姿。

    她带领一群人上船,声势浩荡,扬帆起航。

    巨大桅杆矗立于甲板上,旁边船杆装置着特制机关,在众人目光之中,她遂拉下诡杆旁黑绳。

    机关启动,旗布顺风飞扬 ,上面印刻着往上重叠似蓝色祥云托举鲲样式的族徽。

    是鲲门漫氏族徽,鲲门四大宗族之一。

    岛民目送巍峨船身缓缓远航,远到看不清,船头依旧高耸可见,那船帆高悬于天齐,族徽蓝映通天。

    海面波澜不惊,只有偶尔涌起的浪花轻轻拍打着船身,发出轻柔而有节奏的声响。巨大的船只在海面与天空之间穿梭。

    时间变得悠长而缓慢,日夜轮转,群星闪耀。

    次日,船只甲板上。

    蓝衣侍女一笑,脚尖似云朵,袅袅婷婷,一边欣赏衣裳,一边舞步盘旋。

    漫瑾筠询问道:“何故如此开心?”

    声音毫无波澜,如同静谧的海面,时时刻刻蕴含着波涛汹涌。

    蔷薇是漫云轩从长老会亲自挑出来,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品,后生可畏,让她随行于此次历练也不过是漫云轩担心漫瑾筠出事。

    此次少家主历练,关乎到漫瑾筠以后是否能继承家主的位置。

    蔷薇停了下来,没有丝毫惧意,笑意盈盈道:“少家主,这颜玉坊新上供的冰柚长裙果真名不虚传,上身轻薄不累赘,在水中更是游刃有余,不积水负重,自是沾了少家主的光。”

    穿新衣裳,谁不开心。

    更何况这衣裳,内层是上好的棉布缝制,可以保护身体不被锋利物体割伤,外层上轻盈顺滑的冰袖材质。

    一旁的侍女打趣道:“你怎知在水中游刃有余,莫不是偷偷穿过。”

    漫瑾筠身边站着一个白发男子,手间头发处挂着的银色月形小铃铛发出声响,同漫瑾筠一般清冷,面无表情叫停道:“到了。”

    “是,星公子。”两人点头行礼。

    蔷薇临走时忍不住久久地看了他一眼,他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着一身素净如雪的白衣,衣袂飘飘,宛如山间清风,额间精致的抹额上绣着细腻花纹,贵气而又神秘莫测,容貌更是俊美无匹,如精心雕琢的玉雕,既温润又耀眼。

    转身后,只听见蔷薇小声辩论道:“那是,昨个家主让我们几个下水潜游了一番,新衣裳就是好。”

    心中却泛花痴道:“漫星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无双。”

    在漫星指挥下,船帆缓缓降下,船手站在船尾看准时机开始抛锚,随着锚链逐渐开始下沉,船只开始缓缓减速,停留在了预停留的位置上。

    漫瑾筠系好腰间的绳子,手上拎着轻盈竹篮,看了眼全部准备待续的船员。

    她只声令下,百人齐跳。

    他们如同鱼儿,激起海面一片片浪花后,迅速消失在海面上。

    一行人拉着特制绳子,停留在船上,随时警惕绳子动向,以防不测。

    海面下,他们灵活地穿梭于珊瑚礁和海藻之间,寻找着珠蚌。

    他们或潜或浮,或追逐或寻觅,每一个动作都熟练且自然,他们时不时就出海采珠,自是乐趣。

    阳光透过海面,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片海域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梦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人开始陆续浮出水面,他们手中捧着满满的珠蚌,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船上的人们见状,纷纷欢呼喝彩起来。

    漫瑾筠见状拉了拉绳子,开始往上游,此时海浪翻滚,一个青年的身影从她目光滑落,周围的海水都染成了淡淡的红色。他的衣衫破碎不堪,露出多处伤痕累累的肌肤,十分触目惊心。

    漫瑾筠立即丢弃手中的竹篮,往下跃动,拉住了青年的手臂,此时绳子也开始拉动,她双手死死抓住男子隔壁,拖拽着往上。

    海水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身体,清澈的海面像晚霞,红了半边天。

    漫瑾筠费劲力气把青年拖上甲板,青年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的双眼下,是深深凹陷的眼窝,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身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有的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漫星把毛线绒的斗篷盖在了漫瑾筠身上,低头看着她捞上来的……人??!!

    “好个俊俏的公子。”蔷薇赞叹道。

    漫瑾筠道:“救人要紧。”

    蔷薇点点头,叫来几个船夫把人扛进去。

    漫瑾筠洒脱地脱下毛茸茸斗篷,重新系好绳子于腰间,吩咐蔷薇看着绳子,漫星一眼便知道她所想,缓缓道:“小姐,一竹篮罢了,不打紧。”

    漫瑾筠摆了摆手,道:“无事。”

    她还不至于如此弱。

    说罢,便纵身一跃,不久便消失于海面。

    海面风平浪静,时不时鱼儿起跃,偏绳子静悄悄,蔷薇和漫星在甲板上候着,内心着急却未显露。

    今日跟随来下海的何止漫氏,其余三大家也有暗子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绳子晃动,蔷薇急忙往上拉,好在平安无事。

    漫瑾筠更衣完后,首要便去了储存珍珠的仓库,上海后,珠蚌会立即被处理,择选出上好海珠,次等海珠之分,豆蔻把记录好的账本呈递给她过目。

    她快速扫了眼,启唇道:“那人,如何?”

    今日不过是试个水,毕竟存放海神珠的地方布满的机关弩,届时只她与漫星一同前往。

    蔷薇眨了眨眼睛,茫然道:“还不知。”

    他们都守在漫瑾筠身边,可谓寸步不离,毕竟在她们眼里,谁都没有漫瑾筠安全重要。

    漫瑾筠随手把账本收了起来,淡声道:“瞧瞧去。”

    蔷薇微微点头行礼,在前带路。

    蔷薇推开了门,漫瑾筠率先走了进去,床中青年衣裳净褪,坚硬的胸膛上露出了一道道红痕,光是看着就已是心疼,下手之人倒是狠毒。

    漫瑾筠道:“伤势如何?”

    大夫见此来人,将手中的药瓶放置下来,起身行礼道:“回少家主话,此人受了鞭刑之罚,伤痕深浅不一,多处血肉模糊,老夫已经上了药,幸而此人体质尚健,未曾伤及筋骨,性命无忧。”

    漫瑾筠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眸子却不经意扫了一眼换下来的素麻衣服,衣裳看上去及其劣质,像是海上船员搬货那种麻衣。

    她还记得拖拽上来时,瞧见他身姿修长均匀,衣服短了几分,头发乌黑如墨,凌乱不堪。

    她的视线又落在了床上青年身上,偶尔有几缕发丝轻轻垂落在额前,增添了几分潇洒与不羁,眉毛细长而浓密,如同柳叶般弯弯的,给人一种温和而亲切的感觉。

    蔷薇一脸平静,恭敬道:“少家主,此人怕是不能留。”

    他们此次出海,已然是危机四伏,而这人还就如此巧合等着他们来救,虽然身上的伤口明显是已经肿胀好几日了,但谁知这是不是外来人江湖上派来的,亦或者其余家族里的人派来的。

    甭管他是哪边的人,都留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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