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罚

    几个混混听见这道声音皆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起来。

    混混头子重新打量起秦玉,身量确实比一般娘子高些,可她腰肢纤细,皮肤白皙,一双玉手就算是握成拳用尽全力向他挥来怕也是犹如给他挠痒痒一般。

    “哈哈哈哈……”混混头子笑得越发张狂,抬手朝其余几人做了个手势,而后几人一哄而上,把秦玉围在中间。

    左右两人一个箭步上前打算擒住秦玉的双臂将她摁住,不料秦玉脚尖点地,借着右边那人的力一跃而起踩在了那人的肩头,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秦玉揪住了后领子狠狠地相撞在了一起。

    两人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剩下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相互之间使了个眼神后朝着秦玉扑过去,尤其是拿着匕首的混混头子,一刀又一刀划向秦玉的脸。

    原来是这个目的啊……

    秦玉明白了,谢吟秋这是找了几个不中用的来毁她的容。

    “啊!”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响彻了整个巷子。

    秦玉几番躲开后,混混头子发了狠,举着匕首用力朝秦玉刺去,却不想秦玉闪身到一侧,这一刀就刺向了绕到秦玉身后的一个混混肩头。

    混混头子下意识将匕首拔出,一瞬间鲜血直涌,痛得那小混混摁着伤口在地上哭爹喊娘。

    几番周旋下来,众人已是满头大汗,精疲力竭,反观秦玉,她退立在一旁,面上神情很是淡漠。

    几人都已明白,再周旋下去,恐怕都得折在这里!

    晌午过后。

    秦国公府府门大开,两侧站着府卫,李璇带着秦怀安站在最前头,不时朝一个方向张望。

    秦之瑶和秦怀永兄妹二人稍稍站在后头些,就连谢吟秋也一改往日里的明艳,穿了身素净的衣裳在后头恭敬站着。

    终于,有两辆马车远远驶来,后头跟着几个仆从。

    到了。

    秦尉远从头一辆马车上下来,接着走到后头那辆马车旁。

    门从里面被推开,袁氏躬着身走出来,秦尉远赶紧伸手去扶:“母亲,您慢些。”

    袁氏穿着很是清简,头上不过两根木簪,再无多余首饰,却也难掩大家贵族之气,一袭深色长袄,将人衬得多了几分庄严。

    李璇牵着秦怀安迎上前:“母亲一路受累了。”

    袁氏笑得很是和蔼,搭上李璇伸过来的手,低头看向秦怀安:“安哥儿又长高了许多啊……”

    秦怀安也很懂事,抱住袁氏,亲热叫着:“祖母,孙儿可想您了。”

    秦之瑶和秦怀永相继走上来叫人,谢吟秋却是没有资格,只能像其他仆从一样行礼请安,称一声老太太。

    袁氏稍稍偏了下头,朝几人身后望了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母亲,这外面凉,咱们进去吧。”秦尉远出声打断了袁氏的动作。

    袁氏没再继续张望,低低叹了口气,说:“罢了,都进去吧。”

    众人陪同着来到了袁氏居住的海棠苑,在偏厅落座。

    袁氏身边服侍的宋嬷嬷将老太太一些贴身的物件仔细放好后才过来。

    “母亲,不若往后就在家里住吧,也好让儿孙们敬敬孝道。”秦尉远想着老太太年纪大了,那庄子又远,若是以后有个头疼脑热,还得来城里请大夫,路程耽搁岂不误事。

    “我在庄子住惯了,就不搬了。”袁氏面上笑着,可心里头主意却是已经拿定。

    宋嬷嬷一面给老太太添茶一面附和道:“国公爷放心,老太太身体硬朗着呢,底下人也都尽心。”

    如此,秦尉远也不好再坚持。

    赶了大半日的路程,袁氏本就有些乏,说了会儿话便觉困顿不已,只说大家不用等她用饭,便回屋休息了。

    ……

    秦尉远和李璇回到木兰轩,支开秦怀安后,李璇莫名来了脾气。

    “你去看看玉娘子可回府了?”她差使身边的一个婢女去梅园。

    婢女得令走后,秦尉远才出声问:“玉儿怎么了?惹得你如此恼。”

    眼下,屋内只剩下秦尉远,李璇和张妈妈了。

    李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下,说出缘由:“今日母亲回府,她竟在这个时候出府,当年若不是母亲将她接回来,她现在怎能在这府上过安逸日子?”

    “你说得有理。”秦尉远顿了下,话头一转,又说,“可玉儿这禁令才解,她久未出府,难免新鲜,再说,年后等她这亲事定下来,过不久就是要嫁人的,此等小事,便算了罢。”

    “算了?”李璇忽的起身,声音拔高了些,“怎能算了?正是因为她要嫁人了,这些规矩道理才更要让她知道,不若往后岂不是要叫旁人说我们国公府家教不严?”

    秦尉远听了只觉头疼,李璇一旦在秦玉和秦怀安的事情上较上真儿,任是谁劝都没用,前者是长在她心里的一根刺,后者则是放在心尖上的宝。

    “罢了罢了,我累了,玉儿的事你自己定夺吧。”秦尉远摆摆手,站起身,只扔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

    张妈妈在一旁直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您这是何必呐,娘子在府上住了一年,全府上下都相安无事,说不定当年那僧人就是个江湖骗子。”

    说到这里,李璇面色更冷了些:“刚入冬时,我安哥儿无故落入池塘,被冻得病了半月有余,胡话连连,若不是我日日诵经祈福,恐怕……”

    “唉……”张妈妈闻言又是一声叹息,却不再多言。

    那日分明是秦怀安自己贪玩掉进了池塘,可李璇转头就给秦玉送去了相克食物做的糕点,秦怀安病了多久,秦玉便跟着难受了几日,自那以后,秦玉再不主动踏进木兰轩一步。

    ……

    天色渐暗。

    秦玉坐在一家酒楼里,临街靠着窗户,她右手托着脸,正看着窗外街上来往的人,左手放在桌上,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毫无规律地点着。

    桌上的饭菜已经不见热气,看着却像是没动过一般。

    “娘子,这菜可要帮您热一热?”一旁的小二上前问道。

    他见这娘子只望着窗外发呆,好些时候了,也不见她动筷,眼下天寒,饭菜凉得快。

    秦玉回过神,看了眼饭菜,说:“麻烦帮我装盒吧。”

    “好嘞,娘子您稍等。”小二忙不迭应声去拿食盒。

    ……

    此时梅园。

    李璇端坐在秦玉屋内,小勺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院外传来声响。

    “娘子,您可算回来了,夫人正在屋里等您呢。”说话的正是今日给秦玉报信的小婢女,她压低了声音又说,“娘子当心,夫人这会儿很不高兴。”

    秦玉将食盒递给小婢女,朝里走去,心底了然。

    母亲见她何时高兴过?

    秦玉走进屋,见小勺在一旁跪着,她微微福身,出声道:“母亲。”

    李璇抬眸,神情肃然:“你可知你今日错在哪?”

    秦玉想也未想,便应声说:“一错擅自出府,二错祖母回府未去相迎。”

    李璇闻言,忽的站起身,面上更恼了,她抬手指着秦玉,大声呵斥:“你竟知错犯错?现在明知有错,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

    面对李璇的怒火和指责,秦玉没有出声反驳,只淡淡出声:“请母亲责罚。”

    小勺听得冷汗直流,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家娘子的嘴,本身夫人就不待见她们,现在正是恼怒,她家娘子还句句不服软……

    李璇平了平情绪,才冷笑了声说:“罚,自然是要罚,你院里人看管不力,更是要罚!主子去向,竟一问三不知,每人领十杖,罚三月例银。”李璇顿了顿,盯着秦玉,“至于你,亲事定下来之前就不要出府了。”

    “十杖?”秦玉语气比方才冷了些,“母亲可知这十杖下去,这些丫头还能否下地走路。”

    平日里李璇对人都宽和,从未如此罚过人,今日是气急了。

    张妈妈上前出声提醒:“夫人,几杖下去也可叫人皮开肉绽了。”

    “如此厉害?”

    李璇也很是惊讶,还未想好如何转圜,便听秦玉又说。

    “母亲罚我便是,快过年了,莫要让旁人受罪。”

    李璇听得面上一红,好似她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一般,莫名有些心虚,她躲开秦玉的目光,看向别处。

    “好,就依你所说,从今日起,无我准许,你不得踏出府门半步,若再有下次,便连你院里人一同责罚。”

    李璇说完拂袖离去,仿佛片刻都不想在此地停留。

    小勺忙起身,想去安慰秦玉两句,泪光盈盈:“娘子……”

    “去把我带回来的饭菜热一下吧,有些饿了。”秦玉从容坐下,一面说还一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好似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小勺揉了揉眼睛,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不多一会儿,小勺和另一个婢女端着热好的饭菜回来,待那婢女将饭菜放下离开,她才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秦玉。

    “哪儿来的?”秦玉接到手里,出声问。

    “啊?”小勺被问得有些懵,她愣了下说,“就在食盒最下面一层放着,我还以为是娘子你忘了拿出来呢。”

    秦玉打开布袋,里头竟是块通体白透的软玉,还有一张字条。

    上头有两行字,第一行是:多谢娘子擂台相助。

    第二行只一个名字:傅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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