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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寿

    司空本家,塞西尔自然是没有住进去的。

    在摆出了一张“我很善解人意所以就不为难你,但还是万分失落你真的过意地去吗”的脸,塞西尔成功地马上就要去翰学书院做两三天旁听生了!

    不过……塞西尔目光移向一侧,“大将军太客气了,这么麻烦令郎真是过意不去啊。”

    “三殿下过虑了。”自觉站到塞西尔一侧,把他引向车架的司空逆,转头露出一脸热情无比的微笑,“完全不会麻烦。我正、好是这个时间去上学,真的是非常的顺、便呢!而且能跟三殿下做同学,虽然只有短、短那么两三天,甚是荣幸。”

    “没错没错,三殿下就放心地去尽情体验与您‘那已经追忆不及的学生生涯完全不同的学习氛围’吧。”司空齐霄一脸爽朗的笑,“有阿逆的全、程、陪、同,大家才放、心嘛!”

    “呵~”塞西尔回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微微打着卷儿的尾音轻飘飘地飘散;他挑了一下眉,带出的几分妖娆在他眉眼间一现即消,“大将军果然是个热情的人!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地不客气了。”

    司空齐霄眼里的笑意暂停了一瞬,爽朗地答道,“来者是客嘛。”

    塞西尔同司空逆上了车,很快就远去了。司空齐霄歇了那一脸爽朗模样的笑容,露出几分揣测不定的疑惑来。他继续看了会儿只有几片云的天际,抬手摸摸有些扎手的下巴。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翰学书院。  塞西尔凝固着一张分毫不变的笑脸,侧头看向司空逆和一把白胡子的山长大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吧?真的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打扰了贵校的晨训!”

    “怎么会是打扰呢?三殿下乃是贵客,此次莅临我翰学,想必也是为我两国的友好邦交而来,自然是要请三殿下致辞的!不过三殿下来地突然,我们未曾有准备,所以就委屈三殿下对着学生讲几句话了,难道三殿下不愿?”司空逆面上的表情丰富地就像在演一场话剧。他一见塞西尔就知道这人肯定难搞极了!父亲让他看好这人,还有什么比把这人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更能看好的了?让全校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联邦来的人,那么他在翰学内的一举一动,就都逃不过人眼!

    塞西尔看向一把白胡子的山长老头,他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立在一旁,完全不多言语。塞西尔朝他客气地笑笑,这老头一副仙师模样地点了点头,看他那姿态就好像马上要羽化登仙去了似的。

    塞西尔继续微笑,微微笑眯了眼。

    司空逆带着几分桀骜意味的笑意,朝着通往高台的台阶一伸手,“三殿下,请。”

    塞西尔态度十分之好地看着司空逆,然后语气诚恳地说了句“谢谢。”一点不迟疑地走上去了。

    晨训台下,诺大的空地集聚了全校几百来个学生,听到负责训话的白老师介绍翰学来了个联邦的三殿下,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而人群中的司空颜,那藏在袖中的十指却在瞬间握紧,猛地转过头去,看向独自立在最边缘的M。自冬至后就不再解下的丝带遮挡着那双眼睛。她看上去还是那面无表情,对什么都万分冷淡的模样;但是在“塞西尔·奥涅金”这个名字从白老师口里说出的那一瞬,原先一直微垂着脑袋不理外物的人,却突然抬头一动不动地看向那高台。

    拢在袖中微颤的双手忽然被人握住,司空颜回头,面上还带着不自觉表露出来的某些情绪。华裳那张未施脂粉却艳丽无双的脸庞映入眼中,她那双向来明媚的美眸深深地望着他,流转着秋水般的温柔,传递着某种带着理解的安慰。她的手隔着衣袖握着他的,不轻不重,却让他慢慢停下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颤。

    后侧的公孙下惠将一切收在眼底,微微侧了一下头,伸手轻轻推了一下眼镜。

    此时,塞西尔已经带着足以晃花所有少女眸子的微笑步上高台,那双细长的绿眸一扫,就一动不动地牢牢锁定在立于人群边缘,一身银白长裙的M身上。立时,那面上的笑又灿烂了好几分,衬着眼中不加半分掩饰的缠绵的温柔与炽热的爱意,几乎要将人溺死。

    M瞬间有种汗毛竖起的感觉,这货,要搞事!

    只见塞西尔翘着嘴角,扫了眼下面的学生,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各位好啊~我呢~不是来干什么正事的,所以,大家就尽量忽视我吧。于是,我说完了。”

    所有人:“……”

    塞西尔欢脱无比地直接跃下了那座古朴的晨训台,无视数百个围观群众,目标明确地朝着M欢奔而去;带着一股风,一把抱住M,不能更张扬地转了两个圈。

    “小黑猫~”笑地弯弯的眼中,闪着醉人的温柔;却又在拥住M后瞬时转作浓重的暗沉。“我的,M。”

    心跳在他拥住自己的瞬间加快,某种不可抑制的欢喜让M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脑子里的那个连日来嘈杂不休的声音在瞬间消失,她上瘾一般贪恋起此时的拥抱来。

    “!!!” 后台的司空逆,原本的笑僵死在嘴角,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悔恨油然而生。塞西尔上去前那一句态度极好的 “谢谢” 不断回响在司空逆耳边;司空逆气地想破口大骂。然而他忽然目光一转,收拾了一下自己有些分裂的神情,慢慢重新挂起那带着桀骜的笑,眼中露出几分趣味与看好戏的气定神闲来。

    司空颜闭了闭眼,没有多看那一对旁若无人的爱侣。他轻轻拿开华裳的手,没有瞧见她流露在刹那间的脆弱。他恍惚间想起多年前,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神情癫狂地朝他怒吼:

    ——“寂灭!为什么不是寂灭!你太令我失望了,司空颜!”——

    一些一直被他好好掩藏着的东西,这一刻仿佛就要叫嚣出声。

    “臭小子!你又来做什么!”司空赋晨突如其来的暴躁怒吼将司空颜从糟糕的情绪中一下拉了出来,他瞬间回神,睁眼就看见华裳正担忧地望着她,司空颜也不掩饰地朝她做了一个苦笑,然后顺着那声怒吼望过去,正好看见司空赋晨百米冲刺过来,一脚踹向塞西尔,“给我把你爪子放开!”

    天知道,老头正悠悠闲闲地躲在不远处一颗树上打盹儿,正半梦半醒间,隐隐约约就听到了某个熟悉至极的颤音十八弯,吓得老头一下惊醒,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刚要安慰自己是做梦,一转头,就看见那个神出鬼没的臭小子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这里,还胆大包天地抱着M转圈圈!

    这能忍?老头直接从树上一跃而下,百米冲刺踹向塞西尔!

    塞西尔抱着M利索地一转身,坏心眼儿地朝着学生多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喊,“翰学的教授伙同学生,意图谋杀本殿下诶~~有没有人管啊~~~”

    这还得了?!后台正捋着胡子的山长,手一抖差点把自己胡子拔下来,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原地,眨眼间又出现在晨训台下。而认真严谨的白老师在混乱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在指挥所有学生撤退离开晨训台了。

    山长一出现,塞西尔变着调子地喊着各种版本的“杀人啦~”,抱着M一闪就躲到了他身后。

    “臭小子!没长耳朵啊!老头让你放开小心肝儿,离她远一点听到没有!”老头冲过来,塞西尔抱着M躲,两人围着山长开始了转圈行为……中心的山长,捏着他的白胡子,抽了一下嘴角……

    学生们正在井然有序地跟着几位老师离开,现场指挥白老师转头看见胡闹一样的几人,满脑门青筋暴跳。

    “咳咳!”山长见自家向来刻板严肃的白老师气得快要撸袖子过来打人了,立刻大声咳嗽了两下,一手一个拉住围着自己转圈的人,“别跑了,跑得老朽我眼都要花了。”

    被一把拉住的老头跳着脚大叫,“臭小子你不要妄想老头的心肝儿了!M她生是司空家的人,死是司空家的鬼!要么嫁给司空颜!要么嫁给司空逆!怎么也不会轮到你这个臭小子的!”

    一直藏在晨训台后边围观现场的司空逆,面上看好戏的笑猛地一收,死死地盯住了说出那一番话的老头。而人群中的司空颜仰天叹了一口气,离开学生队伍,朝老头那边走了几步。然后正对上塞西尔瞥过来的视线,他淡淡一笑,停下了脚步,拢着袖子站那儿不动了。

    塞西尔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理老头,直接对山长说,“我虽不是为公事而来,但是这个是翰学的老师吧~?怎么看着是想谋害本殿下跟本殿下准王妃的样子~”

    山长觉得头有点疼,现在的小孩子好像比以前的难搞了。老头骂他,“臭小子,两年前你要死不活的时候,老头就不该管你!麦斯威尔那老东西也是三天不打你了是吧!”

    “我老师从不乱打人,倒是你。”塞西尔漠然地看着他,冷酷地宣布,“你今年这一年的生活费都没有了。”

    “凭什么!说好了,老头帮忙治好了你,你得给钱!给钱!”老头撸起袖子就想打人,但是被山长一只手稳稳地抓住。

    塞西尔一脸淡定的冷笑了一声,那双绿色的眸子斜着他,“你说呢?你回王朝得瑟了是吧?鞭子也开始甩起来了是吧?”

    老头瞬间闭嘴了,他看看塞西尔,又瞅瞅被他护在身旁的M,气鼓鼓了半响,恨恨一跺脚,“光会威胁老头有屁用!你最好本事再大点!”说完抄起手,一脸气鼓鼓地走到旁边一棵树底下蹲着了。

    山长见他消停了,捋了把自己的白胡子,和蔼地看向塞西尔跟M,塞西尔抱着M眼睛一转扫了眼还留在现场的人,借口同M一起受到了严重惊吓,要离开学校回去“休养压惊”。山长竟也和蔼地点头答应了。

    塞西尔忽略司空颜,朝着老头挑衅地一笑,一手揽着M的腰,大摇大摆地往外走,那脸上的表情不要太嚣张哦。

    司空颜平静地笑笑,朝山长一躬身,也跟白老师离开回去课堂了。后台的司空逆也老早跑了,整个晨训台附近,就剩下了山长跟老头俩个人。

    老头蹲在树底下咬牙切齿地干瞪着眼看着塞西尔和M渐渐走远;仙风道骨的山长捋着胡子,在微风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叹道,“老了啊,没有年轻人们一般的精力了。”

    还在气鼓鼓的老头闻言,斜眼看了他一眼。

    山长继续感叹,“时光匆匆啊,司空家的这几个孩子也不过还有一年就离开翰学了,希望这一年都安安稳稳的吧。年纪大了啊,精力也只够管管学校里的事了。”

    “年纪大没精力?切~这种话你要不要跟司空家的老怪物说说去。”老头阴阳怪气地说。

    “我们早已老了很久喽,连小赋晨你也快要六十了啊。年纪大了就该学着凡事看开点。当年你们——”山长气定神闲的话还没说完,老头一挥手,打断他,“你不用跟我唠叨,我不过就是为了就近才来的罢了。你的破学校,谁爱动谁动去!还有,当年什么的,人都快死完了,有什么好提的!带进棺材里去吧!我走了!”

    老头说着,不耐烦地甩甩头,背着手飞快地走掉了。剩下山长一个人,慢悠悠地走上晨训台,放眼望着天际,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捋了捋被风吹往一边的胡须,晨光中,看着就好像要羽化了似的。

    风中飘忽地传来先前未能讲完的话,“当年你们惊艳绝伦的六人啊,是我此生最为得意的学生。一眨眼,情深的果真不寿,慧极的当真必伤;做兄长的余生不得笑颜,做弟弟把自己活成了清醒的疯子。小威尔心死远遁,几十年都不曾见了。只有觉风,还是事不关己的死德性。哎,什么都放不进心里,说不得还是件好事啊。老了,老了,总想着,那般盛况,再也不复了——”

    “哈~”一声轻笑突然从风中传来。

    正在独自感叹的山长,捋着胡子的手顿住,然后慢悠悠转过身来,“诶!果真是老了,连有人去而复返都没有察觉。”

    “情深不寿的那个,是指司空向晚?”去而复返的塞西尔一脸妖娆的笑意,牵着M的手,坦荡荡地从一角走了出来。

    山长捋着长胡子,看看塞西尔,又看向面无表情的M。

    “山长大人可别误会,我嘛,只是回来找一找M掉了的耳环而已哟。”塞西尔笑眯眯地说着,走了两步,弯腰果真从草地里捡起一只藤蔓样的耳环来。然后转身走回到M身边,温柔地撩起M耳畔的发丝,亲手将那只耳环重新戴了上去。

    山长摸着白胡子,好脾气地回应,“原来如此。”

    “那么,叨扰了。山长大人,改日再见啊。”塞西尔朝山长笑眯眯地挥挥手,揽着沉默的M再次离开。

    塞西尔侧头,笑容灿烂地看着M,“小黑猫~难得翘课,想去哪里玩?”

    M斜眼看他,抬手摸了摸那只耳环。耳环一直都扣地紧紧地,她又没动,怎么会掉;当然是塞西尔跟老头绕着山长跑的时候偷偷从她耳垂上摘下来丢在那儿的。

    “恩?太紧了吗?”塞西尔看见M的动作,停下,重新撩起她没有绑起的发,抬手抚上M的耳垂。

    塞西尔低着头,手上动作轻柔地给她调整耳环的松紧。M沉默地抬头看着他,目光慢慢移到对方右耳上那枚类似的耳钉上。

    塞西尔突然触电似的一颤,然后笑出声儿来,抬手一把抓住M不知不觉捏住他耳垂的手指,“痒~不要随便摸人家耳朵~”

    M歪歪头“哦”了一声,淡定地放下手,开口,“去哪里?”

    塞西尔看着她笑,然后抬头看了眼蓝天白云,甚是悠闲地说,“还早着哟,随便逛逛么?”

    M也跟着抬头看看天,然后丝带后的目光一转落在塞西尔盛满笑容的脸上,顺从了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思;将司空家的一切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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