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舞姬

    罗校尉也恍然:“难怪突厥人后撤的这么快……”

    柴燕衎意味深长道:“阿史那瑞昌虽只有这一个儿子,可却未必真的想要救下这个儿子。”

    罗校尉不解了:“如何说?”

    “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柴燕衎反问,“若你有孩子,孩子尚在虎狼窝里,你怎么办?”

    罗生下意识答:“那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出来。”

    “对,可那阿史那瑞昌呢,若是真紧张这个儿子,就该当场投降议和,怎么会如此气定神闲,提出我们去沙州和谈狂妄之言。”

    钱老点头:“想来,是这突厥可汗视阿史德部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那怕是这唯一的儿子也是不喜的。”

    柴燕衎:“据我所知,沙州正是阿史德部驻守,阿史那是想要借我们之手除去阿史德部。”

    玉门黑市不在城内,而在关外中间地带的一个镇子上,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他们不分种族信仰,皆是利字当头。

    日头正毒,热风阵阵袭来,除却沙尘,还带着这里五花八门的香料味,熏得人脑门只发昏。

    怀玉围着面纱,还带着帷帽倒是稍微好受了点,君饮就不好说了。

    好在他们顺利找到了药贩子,君饮向这群药贩子问起寸芸这药,有人上下打量了怀玉和君饮一圈道:“这药我们没有,你们往后面再走个几十来步,有个巫医神棍,他或许有。”

    君饮点头:“多谢。”

    他们向后还真找到了那巫医,那人支了个摊子,上面摆了许多占卦之物,还有些丹药一类的。

    “客人是要占卜还是求药?”

    君饮靠近了问,“敢问巫医可有寸芸这味药?”

    那人闻此言,忙摇头摆手:“没有,我这没有这药。”

    怀玉见此上前又接着问了句:“前段时间,可有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子,江南口音,来找你买过这药?”

    此人更是摇头一口否认。

    怀玉想了想没有多做停留,“君饮,我们走。”

    晚些时候,一个荒废的巷子里,君饮像是逮鸡仔似得将那巫医拎起来。

    怀玉猜到那巫医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说,便和君饮守在暗处,见那巫医收摊了后,便将人逮了。

    “好了,把他放下来,”怀玉走近道,“我先前问的那人你可有见过,江南口音,样貌大概三十多岁男子,通医理 ……”

    那人被打的瑟瑟发抖,口齿不清:“我……我是见过一个……”

    怀玉安抚道:“没事,你慢点说,此人与我有血海深仇,我找他是为了杀他报仇的,你告诉我,我定然少不了你的赏赐。”

    巫医这才缓过神来:“你是……为了杀他,那就不必去寻了,他被突厥人绑走了,估计人已经没了。”

    怀玉厉声道:“胡说!突厥人怎么会绑了他,你莫不是和他一伙的,特地如此说,好让他逃出生天。”

    巫医连忙求饶道:“女侠明鉴,我真不是和他一伙的,他被突厥人绑走,正是因为锁阳这味药啊!便是您刚刚说的寸芸,我们当地人都叫锁阳,近年来,有一波突厥人总是高价收这药,那日刚好撞上了。”

    半月后的沙州城内。

    沙州的大漠风光较之玉门更甚,异域美景扑面而来。今日突厥可汗在城内招待大梁使者,在城西南的营帐设宴,请城内歌舞坊舞姬入帐表演。

    君饮站在街角隐没在人群中,见街中心那家歌舞坊门前,停了三辆马车,不一会儿一群打扮的格外妖艳的异域舞姬鱼贯而入。

    马车出发后,君饮随即跟了上去。

    怀玉龟缩在马车的一角,战乱之地,这舞姬多数临时选来的,彼此并不熟识,又有面纱的遮挡,这群舞姬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被换了。

    这些舞姬大多为胡人,神色不一说的着胡语,怀玉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也无意揣测,她只需跟着她们混进大帐,在伺机寻找出师父的所在便可。

    君饮一路默默跟着舞姬的车队,见人都进了西南营,他才在营地周遭隐匿了。

    这半个月里,柴燕衎率兵直逼沙州,八万大军压城,突厥死伤惨重,整个阿史德部全军覆没,突厥可敦的亲兄长首级被取,破城指日可待。

    此时突厥可汗派出使臣送信,以城中所有汉人性命要挟,请定远将军入城和谈。

    五六日前怀玉一路追查那些带走柏和生的突厥人,查到了突厥可汗身上,便扮作胡人乘乱进了沙州。可惜进了沙州城后,战乱便起了,城内自保都费劲,别说去突厥人营帐中寻人了。

    怀玉她心底明知这是场鸿门宴,指不定两方就会当场交手,但还是来了,这是将柏和生捞出来最后的机会。

    扮做舞姬的怀玉想要伺机溜出队伍,却被领班的一直盯着,无奈只好跟着进了大帐。

    鼓乐起,人影动。

    好在怀玉她做黄潇潇的时候多少学过点舞,现在只是伴舞,在角落做绿叶,应该无人注意到她。她身姿舞动间,往席间扫过几眼,见左上位坐着的正是柴燕衎,他真不怕,还真来了。说实话,怀玉不是没想过会在此遇见他,她甚至都想过若是真到要命的时候,便借他之力救出师父。

    只是在怀玉有意无意扫过柴燕衎之时,却没有注意到末席上一个突厥人从她一进来之时便有意打量着她。

    一曲完毕,就在怀玉以为可以退场之时,这些突厥人竟然要舞姬上前伺候,失算…有个突厥人已经朝她勾手,她心里忍住骂娘的冲动,慢慢踱步过去,跪坐在此人身侧,帮他倒酒。这人有意靠近,她下意识就要躲开,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我。”柴燕衎!!!他怎么会!怀玉下意识往左上位望去,那端坐之人不是……易容!二人都易容了,细看之下,这突厥人这双眼睛的确像是柴燕衎。

    柴燕衎见怀玉认出了他,故作轻浮之态,将人虚揽入怀,轻声说:“你怎么在这突厥大营内?”

    “我师父被突厥人抓了,我是来救他的。”

    “你不要轻举妄动,过了今夜你师父就会没事的。”

    怀玉疑惑,难道……

    “听话,出了大帐找个地方躲起来。”

    怀玉出了大帐后,便遁了。一路摸索着,心中思虑着柴燕衎刚才所说,看来柴燕衎早有安排,如今之计只有快些找到柏和生,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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